第6章 ☆、

霧起

Chapter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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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季青看到那個問號，又發了一句：【有工作要忙，晚點回去。】

等了幾秒鐘，程霧西沒有回複，他放下手機，啓動了車子。

此時的程霧西正要出門，剛換完鞋，看到周季青發來的這麽兩句話，她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跟自己說這個，但有些事得說清楚講明白。

站在玄關，程霧西想了好久怎麽回複。

用了幾分鐘的時間，程霧西把那段話編輯好，給周季青發過去，她才出門。

到了霧起，程霧西先去自己獨有的辦公室換了件衣服。

是的，霧起作為一個酒吧，是有辦公室的，只不過其他人很少出現在這裏。

京臨排在旅游熱門城市的TOP10裏，而程霧西也是借着這個因素，親手把霧起打造成了一個網紅酒吧，一個城市打卡地。

前幾天的事情被壓下去了，沒有影響到他們。

程霧西換好了黑色的抹胸短裙，套上了黑絲和高跟鞋，走進吧臺裏，把調酒用到的工具全都整理好。

阿玉幾天沒見程霧西，走過來跟她問好。

阿玉是程霧西特招進來的服務員，她是一個啞巴，但不是先天的，所以她能聽懂別人在說什麽。

程霧西朝她笑笑，摸摸她的頭，說：“去忙吧。”

五一小長假剛剛過去，這幾天其他小夥伴也會跟她彙報一些情況，她看了但是沒回複。

雖然數據可觀，但是程霧西總覺得差點意思，如果她在，這幾天的營收肯定不止這個水平。

因為程霧西也是霧起網紅酒吧的一部分，而且毫不誇張地說，她是占大部分的。

來到霧起，如果程霧西不在，可以說跟其他酒吧沒有太大差別。可以說有80%的人來霧起，都是奔着程霧西來的。

但是程霧西也不是什麽人都接待，這個人必須要有故事，這個故事如果可以足夠打動她，不光能喝到她調的酒，而且當天的一切酒水免單，但要是打動不了她，那麽不好意思，她的特調也不是一般人能支付得起的。

別人賣的是酒，她賣的是故事。

城市被夜空籠罩着，酒吧在這座城市中安靜地躁動着。

程霧西切換到工作狀态之後，迎來她這個月的第一位顧客。

——

二十多分鐘之後，周季青平穩地停好車，将車子熄火，林向執已經下車了。他松了安全帶，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打開了手機。

早在剛出發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微信的新消息提醒，因為開車，就一直沒有看。

可待他看到的時候，周季青看了看右側的公安局，突然不想進去了。

因為程霧西回複他：【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跟我說這個，但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以免産生不必要的誤會。我說的再有這種情況，指的是你團建時候選的餐廳，或者跟別人約會的餐廳，提前跟我說一下，如果我有在外邊吃飯的打算的話，可以盡量避開，免得碰到了尴尬。而不是讓你向我報備行程。周季青，我們不用到這一步。】

最後那幾個字，怎麽看怎麽紮眼。

刺痛。

不知道為什麽，周季青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領帶緊得喘不過氣，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不自覺就擡了起來，松了松領帶。

他有點不爽，也有點生氣。

在他看來，他們之間雖然沒有感情基礎，但他們畢竟結婚了。

而且在領完結婚證的那個晚上，他非常坦白地跟程霧西說過，既然他選擇了跟她結婚，就沒有離婚的打算，他問她怎麽想的，程霧西說她也是。

所以作為她的丈夫，周季青覺得自己有責任幫她解決一些她解決不了的問題，也有義務跟她報備一些事宜，因為林向執就這麽幹的。

但現在呢，程霧西給他的感覺完全就是，他們只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貌合神離的夫妻。

他在嘗試在學習怎麽做一個丈夫，可程霧西卻沒想嘗試做一個妻子，甚至還一味地跟他撇清關系。

他們之間一直是“你”和“我”，而不是“我們”。

因為程霧西那天的呓語，為了查清楚陶光正到底做過多少不光彩甚至龌龊的事情，周季青做了很多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

他有個朋友是警察，今晚值班，平時白天他們各自事情又很多，所以只能選擇一個不是很适合聊工作的時間來解決私人的事情。

似是林向執看到周季青一直不下來，他敲響了周季青那側的車窗。

周季青的思緒被拉回，偏頭看了林向執一眼，收了手機拉開車門下車。

“看什麽呢，臉那麽臭。”林向執攀着周季青的肩膀，但似乎對他剛剛在看什麽毫不在乎，而是看着公安局疑惑，“突然來警局做什麽？”

周季青沒說話，直接将他的胳膊甩下去，走了進去。

但其實林向執又哪裏是什麽“傻白甜”，這人精着呢，不就是為了程霧西呢。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周季青什麽時候對程霧西的事情這麽上心了。

——

事情結束，周季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他打開家門的時候房子裏漆黑的，他以為程霧西睡了，于是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次卧洗漱洗澡。

當他輕輕推開卧室門的時候，被窗外明亮的月亮閃到了，他擦着頭發的手赫然頓住。

月光灑進來，照在那張很大又很冰冷的床上。

房間裏空無一人。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周季青一件事：程霧西不在家。

都這麽晚了，她居然還沒回來。

他已經跟程霧西說過自己去做了什麽，可她除了那句話之外，什麽都沒有。

周季青的眼底莫名閃過一絲絲的失落，頓了兩秒，他擡手按到開關，房間裏瞬間大亮。

燈光很刺眼，周季青沒有迅速适應，他又将燈關上了，房間又瞬間暗了下來。

借着月光亦步亦趨走到床邊，将毛巾随意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坐到床上，躺下了。

他沒有拉窗簾，任由月光肆無忌憚地跑進來。

閉上眼睛，周季青醞釀着睡意。

可是過了很久，他一點點要睡的意思都沒有，越想睡越睡不着，反而越來越精神。

今夜。

周季青久違地，失眠了。

也許是因為程霧西發的那段話，也許是因為今晚他回來她不在……

不知道到了幾點，周季青終于聽到門外傳來了聲音——

程霧西回來了。

程霧西推開家門的時候，客廳的燈是亮着的，她不喜歡刺白的光，随手把大燈關了，拖着疲憊的身體走進卧室，卻看到了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熟睡的周季青。

她沒打擾他睡覺，退出去在次卧洗了澡。

本來她想直接在次卧睡的，可是今天阿姨來了，把次卧的床品全部洗了，還沒有換好新的，空調也出現了故障，維修師傅還沒上門，程霧西只能回到主卧。

程霧西靜悄悄地進去，生怕把周季青吵醒。

她有起床氣，一般人叫不醒，但是周季青卻有輕微的神經衰弱，一點點動靜也會将他吵醒。

為了明天能有個安穩的早上，程霧西先把窗簾拉上了，然後才走到她的那一側，掀開了被子躺下。

只是她的頭剛剛挨上枕頭，周季青的大掌就落在了她的腰間。

那熾熱的溫度差點将她灼傷。

程霧西按住他的手，小聲抱歉：“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趕緊睡吧。”

程霧西洗完澡之後吹幹了頭發，随便套了一件白襯衫就出來了。

如果能提前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程霧西肯定後悔死自己的選擇。

周季青并沒有聽她的話，大掌在她的腰間輕輕摩挲着，然後慢慢上移。

程霧西不是純情的大學生，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更何況之前又不是沒跟周季青做過，她有經驗。

但是。

周季青不是睡着了嗎。

程霧西今天的身體很疲憊，晚上的時候，她聽了一個很遺憾的故事，又即興編造了一個更加遺憾的故事回饋給那個女孩。

她講故事很有一絕，但這件事非常消耗程霧西。

所以她今天不想做。

剛想拒絕，周季青藏在被子下的手已經鑽進了襯衫的下擺，緊接着一個用力，程霧西就被周季青擺正了身體，沒有任何預兆地壓下來。

她被迫承受着周季青的重量，被迫去回應他的吻，被迫與他十指緊扣。

似是這樣并不滿足，周季青又擡手去解她胸口的扣子。

他的嘴移開她的唇，落在別處。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程霧西來不及拒絕，只有接受的份兒。

以前周季青不會強迫她，如果他想而她不抗拒的話，那麽他們會有一場還算歡愉的體驗，如果他想但她不想，那麽周季青也不會強迫她，會自己去浴室解決。

以前的周季青很溫柔，會取悅她，會照顧她的感受，她要是有什麽不适他也會随時停下。

總之，她認識的周季青絕對不是一個不考慮她感受的魯莽之人。

但不知道今天的周季青受了什麽刺激，或者是發什麽瘋，跟以往的他很不一樣。

今夜的他變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