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室友室友
第47章 室友室友
林修月揉了揉眼睛, 打着哈欠跟着坐起來,困倦呆滞地看着身旁烏雲缭繞的室友。
一大早就這麽陰沉,這是怎麽了?
唔……莫非……易感期還沒結束?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 林修月摸了摸刺痛的嘴唇, 長睫微顫, 扯了扯季綢的袖子。
“什麽事。”
他又恢複成了平時那種冷淡不耐煩的态度。
林修月不适應地蹙起眉,不過還是好脾氣地問:“你還不舒服嗎?”
季綢深吸口氣,“沒有, 吃過藥了,我現在很好,什麽感覺都沒有。”
“......哦, 那就好。”林修月默默按下‘他還需不要他幫忙’的疑問。
看着季綢沒表情的側臉, 發熱的腦袋像是被澆了盆冷水,醒來時還一團亂麻的心恢複了平靜, 語氣便也跟着疏遠起來。
心裏有點慶幸, 要不是季綢這麽快就從昨晚的混亂裏抽離出來, 把一切切割得幹幹淨淨, 他恐怕還要再亂上一會。
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跟人那樣子接吻, 也是第一次幫別的男人做那種事。
剛醒來,他都快忍不住把自己藏到被子裏去了。
現在看來, 在這個世界的文化風俗裏, 就算那樣親密的接吻也根本代表不了什麽, 至少在信息素失控的時候是這樣。季綢沒別的意思, 昨晚只是他剛好在身邊, 他又易感期發作, 他迫切需要信息素,失去了理智, 林修月臨時撫慰他一下,就這樣。
季綢不想提昨晚的事,那他也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好了。
Advertisement
林修月臉上的潮紅褪去,禮貌松開他的袖子。
季綢不動聲色擰起眉毛,盯着他說:“昨晚,抱歉。”
“沒事,我習慣了。”林修月大方擺手。甚至還笑着調侃:“我要是在乎這個,早就不用活了。”
只是親了兩下,又用手幫助了他一下罷了。特殊生理時期,特殊對待。
林修月把自己開解完了,釋懷了,可以坦蕩地面對昨晚抱在一起的室友了。
一擡頭,卻發現季綢的臉比剛才更陰沉了。
嗯?他為什麽更不高興了?
......
從酒店裏出來,兩人氣氛僵硬到冰點。
身旁的人一直在散發冷氣,連路過的狗都要充滿殺氣地瞪上兩眼。
林修月先是給被季綢的低氣壓吓到的前臺陪了不是,又用精神力安撫了被吓到嗚咽的幼犬,走到門口時,林修月心情也不好了。
照顧他受傷又易感是一碼事,可也不能發起瘋來沒完沒了吧?
他收起了笑臉,猜想學霸是不是因為計劃被打亂,今天沒去上健身房,還曠了半天課才這麽生氣。還是說,在為昨晚自己的失控過意不去?
終端震動,上面顯示着三十幾通未接通訊,【人脈2號】在屏幕上閃爍。
林修月沒接,任由通訊超時挂斷,整理了下思緒,心平氣和開口:“季綢,昨晚的事你不用太往心裏去,大家都是alpha,不會随便把生理反應和感情混為一談,之後我們還和從前一樣,我會當作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過,你也全都忘掉吧。”
他體貼地開導了看起來在鑽牛角尖的室友。
“我還有點事,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們就在這裏分——”林修月轉向另一側準備離開,低頭看着終端上再次亮起的【人脈2號】,正要接起。
一只手從後面伸過來,挂掉了通訊。
林修月愣了下,緊接着,被人從身後抱住。
“當作沒發生過?”凝結着冰碴的聲音反問。
“季、季綢......?”
“全忘掉?”
“呃,你怎麽了?”
耳畔的聲音冷得像是要把人封進冰裏。
一根手指描摹着他耳朵的輪廓,季綢壓抑着滿腔怒火:“你生理反應和感情分得很開是吧?”
那不是什麽好語氣,就是傻子都該聽出來他有多生氣了。
況且,林修月再不敏感,也聞得到那股濃郁到吓人的信息素。
他吞了吞口水,識時務地小聲道:“也,也沒那麽開......”
孟咎從遠處拎着飯出現,看到那邊在大門口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的兩人,舉了舉十來分鐘前季綢發來消息讓買的午飯,“那啥,你們還吃飯不?”
季綢從林修月肩上擡起頭,理都沒理他,二話不說拽着林修月往身後酒店大門走。
林修月眨了眨眼睛,沒搞清楚情況,倒是孟咎在不遠處同情地對他揮了揮手,做了個口型:“祝你好運。”
......
走出酒店大門不到五分鐘,林修月在前臺古怪的目光中,又被季綢拖回了房間。
進了門,不待他說話,就被抵在了門上。
“習慣了?不在乎?”對方的臉黑能滴水了。
林修月試探着問:“你易感又犯了?”
季綢也分不清是不是藥又失效了,他不想管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做他要瘋。
他用拇指煽情地按揉着他的唇:“alpha不是随便對人發情的借口,做過的事也不能随便忘掉。”
林修月心頭一顫,卻不是很明白他想說什麽。
季綢看起來沒有給他解釋下的意思,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上來,與之一同蜂擁而至的,還有濃郁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濃度太高的關系,他被薰迷糊了,隐約感到自己耳後有些發熱——是寄宿精神體時,會長耳羽的地方。
昨夜學會了要張嘴,現在不用提醒就在對方壓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張了嘴,緊接着就是一陣黏黏糊糊的交換。
他靠着門板,喘不上氣來似的發軟。
林修月失神地看着忘情投入地親吻他的人,試圖推開對方,被季綢直接抓住手腕,尖銳的犬齒在手腕內側薄薄一層皮膚啃咬,季綢一邊咬着他的手,一邊擡起眼睛看他,要是發現他臉紅得厲害,就會露出得逞般得意的表情。
試圖抽手,又會被咬住手指不放,懲罰般用兩根蔥白的手指磨着牙。
他松開他時,林修月控制不住地滑坐在地上,手背擋着腫得不像話的嘴,點漆黑眸尾端綴着遮不住的胭紅,他有氣無力地說:“你......發什麽瘋......”
季綢扣住他的手,終于冷靜了,平靜陳述:“你盡管拼命把我對你做過的事都忘了,忘一次,我幫你鞏固一次。”
林修月羞惱閉眼。
難道不是他要劃清界限嗎?
現在又是在幹什麽?
......
林修月被自己室友的易感期弄得焦頭爛額。
酒店裏,室友對他一番意義不明的豪言壯語之後,就因為信息素濃度超過為限制,被警察沖進來按了。
三針鎮靜劑下去,人也老實了,還是林修月跟去做了筆錄,說明自己不是被失去理智的alpha強迫的倒黴蛋,拿出兩人的學生證證明了身份,把季綢提了出來。
看起來,季綢在裏面被教育過了一通,出來之後全程低着頭,站在他身後,臉色蒼白,眼眶發紅,跟林修月一起挨警察叔叔的訓。
“你看看你們,兩個alpha,一點常識都沒有嗎,易感期出來開房,酒店裏還有omega呢,出事了怎麽辦!”
“你們這是危害公共安全罪,是要被起訴還要被退學的!第一軍校,考上多不容易,要是因為這被退學,好看嗎,你們虧不虧!”
林修月幹笑着重複:“對......”
季綢擡起頭:“對不起,是我的問題,跟他沒關系,要起訴可以起訴我。”
林修月把他扯到後面:“真的不好意思,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手寫了保證書之後,林修月才成功把跟落水狗一樣狼狽的室友領回了宿舍。
折騰了一天,幸好有沈岚提前幫他們兩個請假。
回到宿舍,林修月跟季綢商量:“不然這段時間我搬出去住兩天吧,艾德那邊的宿舍還有空床,你易感期,不方便,宿舍留給你,等你恢複正常了,我再回來。”
經過警察一番無意識科普,他還是把季綢的舉動,歸咎于他易感期受到信息素影響所致。
雖然季綢說他吃了藥,但他現在懷疑室友為了省錢買了假藥。不然怎麽吃了藥,還會信息素失控?
林修月暗自琢磨着要不要等下以自己的名義去醫院開點遏制易感期的藥,送給季綢。
“不用,”季綢面無表情攥起拳頭,眼前的人用一種不相幹的第三方人士的語氣說着他們之間的事,不久前的柔軟熱情,和眼前的疏離割裂到讓人窒息,“我這幾天不會回來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宿舍。
剩下林修月自己,癱軟在床上。
“說得好像自己平時就多經常回來一樣。”
他抱緊自己的機械小雞。
難道他不知道他淩晨一點回來,淩晨三點就出門,要不是林修月刻意定鬧鐘爬起來,他們完全可以一整年連面都見不到嗎?
林修月沒開燈,抱着小雞在狹窄的宿舍床上蜷縮起來,輕輕咬住唇,臉上泛起熱意。
奇怪,身體裏流淌起了一陣微妙的熱流。
這是怎麽回事......?
終端又震了起來,【人脈2號】在夜色裏閃着。
林修月用力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接通終端,一接通就傳來許知游的散發怒意的聲音:“膽兒肥了,敢不接我電話是吧?你要躲我,最好就永遠別讓我找到你,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嗯......”林修月神志模糊,難耐地哼了聲。
電話那端的聲音驀然一頓。
許知游的語氣變得嚴肅:“你在哪,林修月,你是不是......”
林修月覺得他很吵,快速說了句“周三許家見”,就把電話挂了。
随後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