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還是不要提為好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改變,唯獨少了霍妍這個人。
趙盛害怕思及往事,萬一哪一根弦觸動了心思,那可是了不得。
為了以防萬一,這個人還是不要提為好。
乞巧節?
那他,豈不是失憶了……
這麽長的時間,也不是知道朝裏怎麽樣了?
那霍家夫婦……
“趙盛,既然如此,霍家夫婦,你好生安葬,若是他們還有親人什麽的,多給些銀子吧,畢竟,也算是你我的救命恩人。”
霍家夫婦?
這兩個人,他像是從何處聽過,可細想之下,卻是憶不起半分。
“是。”
趙盛看着穆染臻身上的傷口,殿下孤身一人對上三十個武功高強的殺手,還得分心顧及霍姑娘的安危,這裏面的難度,可想而知,他甚至能夠想象得出,他一個人獨自面對那些殺手時的場面。
殿下即使忘記了過去,然而有些東西,卻是即使失憶也無法忘記的。
趙盛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一抹嬌俏的影子。
或許,殿下都是為了她吧。
想到昨晚,穆染臻的瘋狂,殿下說,要給霍姑娘一場人人驚羨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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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身份尊貴,即使那霍姑娘為人品。性再好,這婚禮,又豈是說給就能給的?
趙盛眼中露出一絲迷茫,隐瞞霍姑娘的事,他做錯了嗎?可如今殿下早已忘卻過往,他只能如此。
“如今,朝中局勢如何?”
如果事實真的如同趙盛所言,他在這個村子裏消耗了很長的時間,那麽,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朝廷內局演變成了什麽模樣?
趙盛看着穆染臻又恢複到了過去清冷的面容,想起這些日子以來遇到的那個有血有肉的殿下,心中,一時不知該是何種滋味,如今的殿下也很好,可他卻總覺得,這好之中,又缺少了些什麽。
見他問起,趙盛便如實将如今二人的形勢與他說了一番。
“收拾行李,明日啓程,回京!”
“殿下,回京之路,路途遙遠,您又受此重傷,為何不再次修整幾日,待身體恢複些,再回去。”
此地離京城坐馬車少說也有,就大半個月的路程,如今他的身上還帶着傷,這一路舟車勞頓,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受不住的。
“丞相送了我如此一份大禮,我又如何能安心養傷,無論如何,這份大禮,都要回敬于他才是。”
穆染臻看着身上裹着的層層白紗,鮮紅的血液透過紗布,熏染開一朵朵豔麗的血花,到處都是白紗包裹,皺了皺眉。
回敬過去的,可不是什麽真正的禮物,而是真真實實的一場血腥屠殺。
趙盛點了點頭,他倒是忘了,這才是殿下真正的性格。
之時這段日子相處以來,他好似已經熟悉了之前的生活方式,想要回到過去的話,又要改了。
“是,屬下這就下去吩咐。”
趙盛行了一禮,得到準許,轉身離開。
屋裏,張老頭嘆了口氣,過來給他重新包紮:“殿下,報仇也不急在這一時一刻。大可把身子養好了再過去,要不然這一路上舟車勞頓,這身子哪吃得消啊。”
說完又左右看了看他的傷口,心疼道,“這要是不好好養,就算我拿出我的祖傳秘方,怕是也會留下傷疤。”
“張老頭,好好包紮。”
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身上有幾道疤怎麽了?
一個在外面出征打仗的人,身上若是沒有一兩道疤痕,反倒是叫人看不過去了。
門外,趙盛剛出來,就有暗衛出現:“回大人,我們在懸崖仔細搜查了一遍,只找到死掉的黑衣人,并沒有發現霍姑娘的身影。”
說起來,他們也郁悶,若是有人掉下去,就算是被野獸吃了,也該有點血呀。
趙盛眸光微動,擺了擺手:“若是如此,那就不用再找了,也不要再在殿下面前再提此事,免得殿下多心。”
“是。”
暗衛行了一禮就要退下去。
“等等。”趙盛擡手制止了暗衛的腳步。
暗衛轉過身,等着趙盛接下來的話。
想到霍父霍母慈祥的笑臉,趙勝心裏一窒:“去霍家把霍父霍母厚葬了。”
“對了,明日就要離開了,你吩咐下去收拾收拾,整裝待發。”趙盛又說道。
“是。”
趙盛進去的時候,穆染臻已經穿戴整齊,一襲白衣不染纖塵,玉芝翩然,與他之前的風格大不相同。
穆染臻皺了皺眉,這白色的衣服穿在身上,他總覺得有些不太适應,伸手便要脫下。
“別別別,多好看。”張老頭急忙攔着。
“本将軍還是習慣穿一身黑衣,這一身白,不适合我?”
着黑衣,在戰場上,他是将軍,若是受了什麽傷,容易被人看痕跡口,一身黑衣,哪怕流血也會隐在衣服裏,不會讓人看到。
将軍是一支隊伍的核心,所以他必須時刻保持着自己的最佳狀态。
這樣軍心才能穩。
只是長久下來,哪怕不是出征打仗,他也早已習慣了一身黑衣。
“現在又不要你打仗,穿身白衣怎麽了?”
張老頭藝術精湛,是宮裏的老太醫了,也是自穆染臻小時候就給他療傷治病的,倒是也親近些,“我跟你說,現在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穿上白衣服,你身上傷口哪兒裂了,我看到出血,還能及時給你補上藥,要不然一身黑,你身上爛完了,我也不知道。”
這自然不過是一個借口,只是穆染臻看着張老頭如此堅持,倒是也不好再換了。
趙盛見此,眸光微動,這樣的将軍好似又讓他見到了在霍妍姑娘面前的那個他一樣。
“這是什麽?”
穆染臻視線轉到昨天他換下來的那一身黑衣,眸光微深。
黑衣已經被利劍給劃破了,早已不能穿了。
而他看着的是黑衣旁邊,布腰上挂着的一個面具。
一張娃娃臉的面具,看上去也就是個三歲的娃娃,笑呵呵的一張臉。
趙盛把面具摘下來,遞過去:“回殿下,一個面具而已。”
穆染臻接過面具,面具上還有絲絲血跡,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昨晚那些黑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