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黑衣來者
霍妍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何時出現的。
但當他那身素黑的錦衣,出現在單薄的木門前時。
她全身一顫,目光情不自禁,落在了陌生人的身上。
而那個人——臉上竟還戴着一個面具。
霍妍無法看清面具下的容顏,卻對他開口的聲音,有幾分難以言喻的熟悉。
這是什麽人?
為什麽她好像似曾相識?
不。
若是認識,他怎麽可能如此無動于衷。
是她想錯了。
“閣下還是帶着這箱金子回去吧,我師父只是個小小的醫者,對解毒也不是很拿手。要是解不了閣下的毒,那還不賠上了這條命?”
霍妍慢慢将箱子往前推了過去。
誰知那黑衣人,卻不動聲色的坐在了長凳上。
面具下的深邃雙眸,緊緊凝視着霍妍,好像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審視之下。
“若是今日,我一定要他給我看病呢?”
他也沒有與霍妍過多争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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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味把自己的決定傾吐而出。
四下陷入一片寧靜。
霍妍沒有再像第一次那般,立即出言拒絕。
而是靜靜回視着黑衣人的目光,一抹難以言喻的情愫,從她的心中奔湧而過。
難以解釋,無法解釋。
越來越強烈的沖動,讓她忍不住想揭開他的面具。
“你可不能強人所難啊。”
“為什麽不能?”
黑衣人的回應理所當然。
一股與生俱來的霸道,伴随着他凜冽的氣勢,讓霍妍無法反駁。
“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去準備一下。我在此處等着神醫出來看診。”
就這麽決定了?
明明霍妍還沒有應允,他卻伸出修長的五指,将箱蓋一點點的壓回原處。
好像對那光芒也有些不适。
怎麽聽這話都像命令,而且被他說出時,如此習以為常。
看來他是經常使喚人了。
霍妍略有遲疑,在原地坐時,被那黑衣人淡淡瞥了一眼。
瞬間覺得如坐針氈。
真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樣。
連她自己都不懂,為什麽她對這個人的要求,無法抗拒?
當下只能懊惱的跺跺腳,将那箱金子抱在懷中,朝着王澤睿的房間快步走去。
“咚。”
随着木門重重的摔上。
房中的王澤睿大吃一驚,看着怒氣沖沖的霍妍。
滿腹驚異的問道:“怎麽了?誰惹你了,這麽大火氣。”
“沒有誰。”
霍妍氣鼓鼓的坐在桌前,将箱子狠狠放了下來。
又一聲“咚”的巨響。
王澤睿看出那箱子還挺沉。
”這是什麽?“
”酬銀。“
霍妍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言罷。
王澤睿更是萬分驚異,不經意走進幾步,停在了桌邊。正要擡手去開箱子,卻被霍妍毫不猶豫的打落。
“誰說可以打開的。”
“啊?為什麽不能打開?”
霍妍更是不發一言。
兩人正在交談之中,忽然有人輕輕叩門。
正好三聲。
王澤睿正要開口,門外已經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不知道神醫準備好了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
“什麽一炷香的時間?”
王澤睿不明所以,但見霍妍神情嚴肅,便故意壓低調子,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誰知道。
得到的回應,只是她一個冰冷的瞪視。
随後便沒好氣的對外道:“就來。”
“你快準備一下,外面有個病人要你看診。”
“什麽病人?”
“好像是中了什麽毒,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霍妍嘆了口氣,到了這一步,再拒絕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也不知道王澤睿,能不能看出黑衣人中了什麽毒。
“好。”
“不過你要小心點,這人可不是一般人。要是出了什麽差錯,那我們兩可就危險了!”
這話讓王澤睿有些不解。
五指落在藥箱上,停頓許久,不由往門外看了看。
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只有模糊一片。
“什麽意思?”
“外面的人非富即貴,身份肯定不一般,我們要随機應變。”
霍妍語重心長的說着,那瞬間,怎麽都覺得自己像個江湖騙子。
為了怕被揭穿,所以要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了馬腳。
“好。”
只是簡單的回應,霍妍已然站起。
默默不語的跟在王澤睿身後,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黑衣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前,全身散發出的寒氣,不經讓他們毛骨悚然。那股拒人于千裏的氣息,更是無法忽視。
讓人絕不敢輕視半分。
“這位就是王先生?”
沒想到。
看似不可一世的黑衣人,在見到王澤睿的時候。
竟是起身,朝他微微屈身,倒是沒有絲毫怠慢之意。
“正是在下。”
“那就有勞先生了。”
黑衣人言罷,又坐回原地,正襟危坐,背脊挺得筆直。目光幽冷,對王澤睿多了幾分敬意。
似乎是因為聽說他是神醫。
但要他知道,王澤睿不過是個普通的郎中。
不知會有怎樣的結果。
“聽說閣下是中了毒,不知道何處中的毒?”
王澤睿倒是一本正經,準備為黑衣人看病。
“在這裏。”
黑衣人竟毫不避諱,根本不在意霍妍還在房中,竟将他素黑上衣一脫而下。
露出了他精壯胸膛,那完美的線條,如同鬼斧神工般。
霍妍愣在原地。
因為就在他的右腹處,有一個深深的劍傷。
這位置——竟與當時穆白被刺的位置一模一樣。
然而這劍傷,卻以極其奇怪的方式存在着。
即便傷口附近已被人處理,但是傷口處卻沒有愈合,仍能看到深深的裂口。
皮肉都有些化膿,還往外輕輕翻起。
王澤睿見此狀況,那清秀眉頭,不由得慢慢高蹙。
看來情形有些棘手。
霍妍掩飾好心中的驚訝,更近幾步,越發覺得眼前這個人她認識。
難道這個人是穆白?
可若真的是他,為什麽他沒有主動與霍妍相認呢?
而且——
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與穆白有着天壤之別。
他的王者之氣,是誰都無法模仿的。
所以這個人不可能是穆白。
“所以閣下的毒,是在這傷口裏。”
王澤睿開始仔仔細細的觀察起,黑衣人腹間的傷口來。越是靠近,神情越是凝重。
“不錯。”
“這道劍傷頗深,想必毒已經侵入了閣下的骨髓中。”
“不錯。”
“而且因為劇毒未解,所以傷口一直不能痊愈。”
黑衣人露出的雙眸中,不經對王澤睿的賞識更深幾分。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