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沒有讓她在場
即便霍妍心中有千般疑問。
都不能在此時問出口，因為王澤睿剜去腐肉時。
并沒有讓她在場。
那扇并不嚴實的木門後，隐約可見王澤睿和慕二的身影。
而她卻和那老頭坐在外堂，靜心等待着王澤睿的結果。
但老頭似乎比霍妍還要心急，來來回回的在桌前踱步，時不時還會朝內屋眺望一眼。
不難看出。
他那一顆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聽到房中傳來什麽驚呼。
慕二竟沒有發出過一聲呻吟，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即便只是想想，就能知道，剜去腐肉時，他所要忍受的痛會有多重。
“我說老頭兒，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來吧，這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實在是煩。”
霍妍終于忍不住，在老頭再一次張望時，将他攔了下來。
有了這話。
老頭的焦躁不安，總算有所收斂。
倒是能鎮定的在霍妍對面坐了下來，兩人相對，不說點什麽似乎有些尴尬。
Advertisement
老頭便率先開口：“哎，你說說，是不是他們這種人，一生都這麽多災多難？”
“他們是哪種人？”
霍妍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老頭話中之意。
“你也能看得出來，我們主子不是尋常人。”
當然看得出來。
她連這老頭醫者的身份，都能一眼看穿，更別說慕二那非同一般的氣質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一生都這麽多災多難？”
“我也只是感嘆一句，反正現在也閑來無事，不如姑娘聽老頭我講一個故事？”
不知道這老頭，怎麽會突然起了興趣。
想要跟霍妍講起什麽故事。
她也沒有拒絕，但心中其實對慕二的身份更感興趣。
“請講。”
若是一味追問，他們定會起疑，這樣反而會弄巧成拙。
“你可知道在譽國建國之前，只有軒國沒有譽國。”
“這真的只是故事嗎？”
霍妍皺起眉頭。
譽國和軒國都是真實存在的，根本不算故事了吧。
“誰知道呢？反正真真假假，都已經是往事了。現在說起，不都可以算作是故事嗎？”
老頭的話模棱兩可。
讓霍妍完全無法分清，只得耐着性子繼續聽下去。
“相傳軒國的後宮中，有一位傾國傾城，貌美如花的貴妃娘娘。這位娘娘可算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能讓每一個人都稱贊的美人兒。”
竟然說到了前朝皇宮中的事。
霍妍忽而有了些興致，便沒再出聲打斷。
靜靜聆聽着老頭的後言。
“軒帝對這位貴妃娘娘寵愛有加，幾乎是夜夜臨幸。但她卻久久不能懷孕，所以身份一直都只能是貴妃。幾年過去，好不容易傳來貴妃娘娘的喜訊。誰知道，就在城破的那一日，貴妃娘娘順産了。”
“在城破的那一日順産？！”
霍妍極為震驚。
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老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是那時候皇上帶領的士兵們，已經沖進了皇城。所以萬不得已之下，這位貴妃娘娘竟然放了一把火，燒了她的整個寝宮。她自己，連同她剛剛出生的孩子，都被這場大火化為灰燼。”
真是個決絕的娘娘。
霍妍心中暗自感慨，畢竟能做到那種地步的人。
世上并無幾人。
“這就是故事的結局嗎？”
“當然不是。”
“那後來呢？”
老頭欲言又止，不緊不慢的擡手，拿起杯盞，小啜一口清茶。
随後在霍妍迫切的目光中，慢悠悠的說道：“後來就開始有傳言，其實貴妃娘娘根本沒有死，她的那把火是為了制造假象，讓他們以為她已經不在人世。而她本人，帶着剛出生的小公主，逃出了皇城。”
“真的嗎？”
“怎麽可能會是真的！”
老頭瞪了霍妍一眼，好像對她的問題甚是不屑。
要不是對後續發展的好奇，她早就對這老頭失去了耐心。
當下卻只能忍住情緒，還是笑臉追問：“但是不管什麽傳聞，都不會死空穴來風吧？”
“不錯。貴妃娘娘是真的被大火燒死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只不過他們在那麽多具燒焦的屍體中，卻沒有發現嬰孩的屍體。”
所以說——
前朝貴妃剛出生的小公主，并沒有葬身火海，反而被誰救了出去。
當這念頭在霍妍腦海浮現的時候。
老頭又笑道：“誰知道真相是什麽呢？反正也是聽人說說，公主是生是死，這麽多年都沒有人能說個理所當然。”
“這真的是誰編的故事嗎？還是說——”
“老頭我不是說過了，這種事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又不是親眼目睹。如何能知道是故事還是事實。”
老頭聳聳肩，好像沒有打算，再與霍妍說下去。
她只能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正要開口之時。
門內突然傳來王澤睿輕聲一句：“好了。”
僅僅只有兩個字，老頭就破門而進，迫不及待的走到了慕二身邊。
對着他腹間和右臂上的傷口，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來。
半晌過後。
才對王澤睿側目，一句稱贊脫口而出：“看來你也并非浪得虛名！”
本還緊張萬分的霍妍。
聽到老頭這句贊美，懸在胸口的心，總算落回腹中。
好險。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就是要為閣下解毒。這種毒，在下現在算是有些眉目，要寫出解毒的藥方，還需要些時日。”
“可是我等不了那麽久。”
慕二淡淡推開湊在身前的老頭。
慢慢将外衣穿回身上，那慢條斯理的模樣，流露出他優雅的氣度。
“什麽？”
“我還有事，必須馬上離開此處。”
“可是你的毒——”
霍妍話未說完，便被慕二打斷。
“我會留給你們一只信鴿，藥方寫好後，用信鴿傳給我。”
這句話不像是問詢。
更像是對旁人的命令，就如此理所當然的，從慕二薄唇之前傾吐而出。
“我覺得公子還是留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也等不了多久。何必急于這一兩日呢？”
霍妍還在絞盡腦汁的挽留。
在沒有弄清他的身份之前，不能讓這人輕易離開。
“你——”
慕二卻對她的言語中的急切，有絲淡淡的詫異。
目光不經再次游移在霍妍面龐。
“我…我只是為公子着想。”
霍妍略顯尴尬，連忙掩飾着自己的焦急。
但慕二似乎已将她的心思洞穿無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