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擦肩而過
“你是說，他就是二皇子？”
霍妍情不自禁，擡手指了指穆染臻的背影。
那士兵更是不悅，狠狠剜了她一眼，調子帶着滿滿的威脅之意。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對二皇子指指點點！還不快退到一邊去！”
真的是二皇子。
穆白就是二皇子？！
若霍妍所記不錯，當今二皇子的名姓，是叫穆染臻。
根本不是什麽穆白。
她所謂的“夫君”，竟然身份如此高貴？這一點出乎了她的意料。
“穆——”
正在遲疑之間。
穆染臻的馬蹄已到了視線的盡頭，眼看即将消失在她眼前，霍妍忍不住高聲喊去。
但僅僅只是一個字後，士兵的長劍就毫不猶疑的逼近幾分。
幾乎貼在了她單薄的白裙上。
這意思無疑是要讓霍妍止聲。
要是再敢多說一句，那把劍，就算不要她的性命。
也絕不會輕饒她。
霍妍只得閉嘴，就在沉默的那幾瞬間。
穆染臻徹底不見蹤跡，茫茫天地，有重回最初的平靜。徒留下目色深沉的霍妍，獨自站在原地。
看着他走過的地方怔怔出神。
許久之後。
霍妍才又問去：“這位兵大哥，可否告訴民女，二皇子此行是去何處，如此匆忙？”
本不是她該打聽的事，但随着霍妍掌心出現的那錠金子。
士兵到口的拒絕，生生咽回腹中。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遲疑。
畢竟這已不是普通的銀子，而是金條了！
金條的誘惑，此時此刻勝于一切。利益面前，士兵怎麽可能不會游走不定。
“這話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行，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有了霍妍的保證，士兵總算從她手中接過金條，随後悄悄在她耳邊輕語。
“二皇子是被皇上派去江南，做巡察使去了，應該過不了兩個月就會回來。”
“多謝兵大哥。”
霍妍聽後，小心翼翼的後退半步。
面上波瀾不驚，好像對此毫無動容。在士兵的注視中，拉着王澤睿迅速走進了城中。
但其實她心中已經波濤萬丈。
“怎麽了？霍姑娘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王澤睿大惑不解，感覺得到，霍妍放在他袖上的手。
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着。
這說明她現在在極力壓抑着情緒。
“不錯，我一來，他就被派往了江南。我們一時半會是見不到他了。”
這份無奈和不甘，才是霍妍最為真實的心情。
她沒有多說什麽，索性王澤睿也沒有多問什麽。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京都繁華的大街小巷。各種聲音相互摻雜，有些聒噪，卻也熱鬧非凡。
半晌。
霍妍突然停住腳步，背對着王澤睿，指了指不遠處一片荒廢的園子。
“王先生覺得那塊地怎麽樣？”
王澤睿順着她的手指去看。
那園子好像有些年頭，一扇破敗的木門，門上的牌匾都歪倒一邊。
還未走近，就能看到厚厚的灰塵，堆積在門檻上。
“這不是一座廢棄的園子嗎？有什麽好不好的。”
“要是将這座園子改成醫館的話，王先生覺得好是不好？”
一瞬之間。
王澤睿猛然醒悟，原來霍妍是想建一座醫館，在這京城之中。所以才會無緣無故，問起這塊地的問題來。
她是不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此處地段偏僻，倒是幽靜，開辦醫館也可以。不過很難保證會有人來，畢竟不是繁華之地，一般人無法知曉。”
說得不錯。
但這并不能成為阻止霍妍的阻礙。
“這個王先生不必擔心，我自然有辦法，可以讓整個京城都知道，先生神醫的名號。”
霍妍狡黠一笑，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滿是讓人沉迷的自信。
王澤睿再度看得出神。
随後又立即反應過來，微微移開了目光。
生怕被霍妍發現他在看她。
“霍姑娘以後就別再說我是神醫了，若真被人揭穿，那不光是我，還怕會連累到姑娘自己。”
“揭穿？為什麽會被人揭穿？”
霍妍不明所以，對王澤睿的話甚是不解。
似乎他所說的一切，都令人匪夷所思。
“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什麽神醫，我不過是山間一個大夫罷了。”
“你是認真的嗎？”
霍妍忍俊不禁，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情難自禁。
這反應，讓王澤睿感到一種羞辱。
不由得皺緊眉頭道：“我本來只是山野村夫，姑娘為何非要冠以高位？這樣會讓我自己惴惴不安。”
看來他的确是認真的了。
霍妍收起笑臉，仔細的凝視着王澤睿惱羞成怒的臉。
良久之後。
才字字句句的道：“我并沒有冠以你什麽高位，你本來就名副其實。”
“我——”
“你自己說，這一路以來，你醫治好了多少人？”
“我不記得了。”
“又有多少人稱贊你是神醫？”
“他們…只是被我們的手段所蒙蔽了而已…”
“好！”見王澤睿還在找着借口，霍妍話鋒一轉，用另一種調子問：“那你告訴我，被你醫治過的人，有多少說你不是神醫的？”
“……”
“一個都沒有。”
王澤睿沉默下去，望着霍妍靜靜閃爍的眼眸，心中開始蕩漾出奇怪的情緒。
他是神醫嗎？
真的不只是霍妍，為了賺取銀子，而制造出的噱頭？
“霍姑娘，你......”
“我的問題，王先生可是一個都沒回答。”
不料霍妍毅然打斷，聲音卻帶着難以形容的輕快。像只是在調侃王澤睿，并非是真正的責怪。
“我也不知道。”
最終。
他只說出了五個字。
這五個字，也表露出王澤睿內心的矛盾掙紮。
看來他還真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沒關系，王先生也不必苦惱。是不是神醫，時間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當務之急，我們還是盡快開起一家醫館比較好。”
話音落下。
霍妍又開始圍着那間荒廢的園子，來來回回的考量着。
徒留王澤睿一人站在原地。
似乎被她那席話弄得魂不守舍。
神情幾度恍惚起來，畢竟在王澤睿的認知裏，從沒有把自己擺在神醫的位子上。
他覺得他不配。
但霍妍卻說他名副其實。
王澤睿低頭看了看雙手，好像這雙手，真的從沒有醫治失敗過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