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傲嬌情侶,鳳有初:哼

“酒入愁腸愁更愁,我這兒的酒可不夠你喝的。”修焱笑着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品味一番,點頭道,“嗯,可惜了這新釀的青苗酒了。”

雲千涯斜着嘴角一笑,從他手中搶回酒杯,勾起酒壺來斟滿。

“真打算放棄了?”修焱憋着笑,明知故問。

雲千涯把酒倒入口中,咽下去,哼笑着嗯一聲。

修焱不緊不慢地戳穿他,“也不知是誰,為了裝飾新房,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跑到別人家來享清福。”

雲千涯又是一聲哼笑,眼神迷離。他喝醉了。

“修焱,這句話該我問你。”他指了指修焱,呵呵笑道。

“什麽話?”

“你真打算放棄霓翛了?”

修焱愣了一下,無奈地笑笑,沒說話。

雲千涯繼續說道:“我看你最近對她不理不睬的,怎麽?厭倦了?你吧,一個勁兒地跟在她後面,追啊追、追啊追,可是人家呢?勾一勾手指,你以為她要跟你好,一揮袖子呢,你連個屁都不是。”說着,他誇張地揮了揮袖子,差點把酒壺刮倒。

“喲,我還能從你口中聽到神女的不是?看來我們的東少神君這次是真傷了心了。”修焱打趣道,說完,卻也忍不住露出悵然若失的神色。雲千涯說的何嘗不是他的處境?

“我傷心?”雲千涯嗤之以鼻地笑道,“我哪有你傷心?成天被一個小丫頭呼來喝去,你還有沒有點尊嚴了?”

修焱不甘示弱,“我沒尊嚴?我能有你沒尊嚴?神女和你娘,你一個也搞不定,切,還東方戰神呢。”

雲千涯發出一串醉笑,扒住他的肩膀問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那丫頭什麽了?你說實話,是不是看上人家是六公主,想當驸馬想瘋了?”

“哼嗯!”修焱從鼻子裏哼一聲,表示極度不認可,“區區六公主,哪比得上神女地位崇高?你要是娶了神女,你就不是東方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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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東方戰神是什麽?”

“祖宗。”修焱嫌棄地把雲千涯沾滿了酒的手從肩膀上挪開,哼道。見雲千涯哼哼笑着喝酒,他心裏一動,原話問道:“你倒是告訴我,你看上神女什麽了?”

雲千涯醉意朦胧地想了想,喃喃重複道:“是啊,我看上她什麽了?”

“我問你呢。”

“咦呵呵呵……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雲千涯再次扒住修焱的肩膀,醉道,“很難回答?不會啊,霓翛她再刁蠻,你還是能明白她是怎麽想的。神女就不同了,她在想什麽,你根本不會懂。因為她沒有心,一個沒有心的人,你怎麽能看清楚呢?幹脆……我還是選擇霓翛好了。”

修焱立刻反駁道:“不不不不,小丫頭的心思更難懂,這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繞得你雲裏霧裏,吃不消的。”

“哦,說實話了。”雲千涯晃着手指得意道,“我告訴霓翛去。”

“盡管去,正好我也從未曾到絕塵殿拜訪過神女,某人方才說的那番話正好當我的見面禮。”修焱一點也不在意,語氣中透露出淡淡的威脅。他從托盤裏新取一只酒杯,正要為自己斟酒,雲千涯驀地出手,将酒壺搶過去,潇灑地往嘴裏倒了一柱酒,然後挑釁地望着修焱。

修焱淡然一笑,雙眼猛地雪亮,右手同時直朝酒壺抓去。

雲千涯摁住酒壺蓋,翻轉手腕躲過修焱的手,借力使力将他的手肘折起推回胸/前。

修焱用力把他的手壓到小桌上,左手助攻,還未碰到酒壺,又與雲千涯的另一只手對打起來。

“咚!”小桌猛地顫抖,原來這二人的雙腿也已在桌下打得難解難分。

雲千涯忽然把酒壺向上抛起,雙腿立時往回縮。修焱早有防備,雙腿向前纏住他的膝蓋、壓住他的小腿,令他動彈不得。

酒壺在空中翻了個個兒,蓋子落下來,砸在雲千涯頭上。

修焱正要幸災樂禍,誰知那酒壺随着上抛的力道又轉了一圈,酒水全甩在修焱頭上,流了一臉。

剛剛露出苗頭的嘲笑僵在嘴角,修焱愣愣地望着雲千涯。雲千涯跟他剛好相反,正在為被砸到懊喪,看到修焱也遭了殃,嘴角醞釀着笑意,蓄勢待發。

“噗哈哈哈哈哈……”短暫沉默後,兩人一起爆發出笑聲。

笑聲越來越大,他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笑得渾身發顫,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依舊停不下來,一副要笑到天荒地老的樣子。

終于,他們累了,沒氣了,一起用力咳嗽,又一起躺倒在地上,仰望着鋪滿五彩神雲的九重天。

“自己選的路,沒有理由放棄。”修焱緩緩地說道,語氣堅定。

雲千涯微微一笑,嘆道:“是啊。原本就是我纏着她,又有什麽可委屈的?”

“明日繼續去絕塵殿纏她?”修焱取笑他。

雲千涯搖搖頭,道:“不急,我自有打算。”說着,他露出一絲別有深意的笑容。

修焱哼道:“原來你早有對策,為何還來禍害我的青苗酒?”

“好兄弟嘛,是不是連這點酒都舍不得啊?”雲千涯向他伸出手去。

修焱握住他的手,與他互相鼓勵。

“沒味道,拿去重做。”鳳有初把裝着仙露膏的碟子推到桌邊。

“啊?神女,我都重做三回了。這回我特地嘗過,甜得牙都快粘在一起了,還沒味道?”綠裳眉頭突突直跳,絕塵殿內的雪嶺花蜜都快用光了,還不甜?

“沒味道。”鳳有初堅持自己的意見,眼睛卻還盯着棋盤,手上的黑子遲遲落不下去。

“神女,”綠裳瞄了一眼棋盤,小心道,“都兩個時辰了,您還沒想好吶?”

鳳有初頭也沒擡,哼道:“要不你來下。”

綠裳有些為難,忽然噗嗤一笑,道:“神女,要不——綠裳去把東少神君叫來?”

鳳有初瞪她一眼,沒好氣道:“他自己沒長腿嗎?”

“哎呀,神女您這又是何苦呢?”綠裳耐心勸道,“想見他,又放不下架子,我去找他來,您又不同意,難道就這樣永遠不見面了?”

“不見也罷,人家是真的惱了我,不願再來了。”

“您既然知道他生您的氣,那就去哄哄他嘛。神女向來心胸寬厚,從不與人計較,何況是他呢?”

鳳有初有些動搖,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自己說錯話還與本神賭氣,本神若是主動向他低頭,豈不讓他嘗了無理取鬧的甜頭?不去。”

“神女……”

“本神說了,不去。”鳳有初起身到院子裏透氣,一片翠葉随風落在她的衣袖上。

她望着那片葉子,腦海中竟不由自主浮現出雲千涯拿竹葉模仿鳳鳴聲的場景來。當日的他神采飛揚,潇灑倜傥,周身散發着迷人的氣息。尤其是那兩片厚薄适中、輪廓精致的嘴唇,抿在竹葉之上,竹葉的碧綠映襯着溫柔的唇色,好看極了。

唇……他的唇……她驀地想起那兩片柔軟落在自己唇上的感覺,那日在醫館房間內攝人心魄的暈眩如漣漪般,再次襲來。

她猛地搖搖頭,把那片樹葉彈到遠處。

“啾——”上方傳來神鳥的鳴叫聲,不同于以往的清亮悠遠,似乎有些急促。鳳有初下意識擡頭望去,只見雌雄神鳥依偎在一起,姿勢奇異。

它們……

她一個失神,方才被自己強行打斷的記憶竟又回到了醫館那個小房間裏。春/帳如夢,翻雲覆雨,戰栗的肌/膚、熾熱的呼吸,還有他嘶啞迷人的低喚。

“初兒……我的初兒……”

“神女,神女?”綠裳輕輕拍了鳳有初好幾下,才把她叫醒。

“何事?”

“神女,我看您抱着自己在樹下顫抖,就給您取了一件披風,快披上吧。”說着,綠裳抖開披風往她身上披,卻發現她雙頰火紅,忍不住伸手探去,又趕緊收回,疑惑道,“神女,您到底是冷還是熱啊?”

鳳有初一陣尴尬,收攏披風朝殿內走去,留下綠裳獨自迷茫。

回到房間,鳳有初打算用睡覺來抵擋胡思亂想,誰知輾轉反側了很久都睡不着,就連清心咒也不管用。她抓狂地喊一聲,幹脆坐起來施些小法術自娛自樂。

忽然,她想到什麽,施法打開通凡鏡,找到素水鎮那個她住了幾個月的小醫館。

張大夫和平時一樣,在前屋看診,耐心十足。牛嬸兒在後院晾衣服,小寶拿着一架紙風車繞着院子瘋跑,撞到正在曬草藥的福春兒,打翻了三個竹編,藥材撒了一地。

牛嬸兒撿起一根樹枝就要打小寶,福春兒雖然懊惱,卻還是一把護住小寶,被牛嬸兒的大嗓門刺激的耳朵生疼,但還是不敢捂耳朵。

鳳有初吃吃笑出聲來,片刻,心裏卻湧上一股失落。

原來沒有她,他們的生活并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他們……可曾想念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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