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簡泉×張觀月
宋簡泉×張觀月
一碗冰涼的清補涼下去,整個人都是冰涼的,椰奶的清香充斥着整個口腔。
“椰奶味的炒冰清涼更好吃,只不過沒有優惠。”宋簡泉咬了咬一次性可降解的勺子。
“夠了夠了。”張觀月看着還剩一半沒吃的清補涼,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店裏很安靜,這個點還沒有什麽人,只有他們兩個,還有一對小情侶在角落裏坐着。人少的環境讓張觀月感覺到一定的舒适。他平時不太喜歡去人多的地方,這個點差不多也才是晚飯的點,所以人少。店剛開不久,可能是宣傳做的不到位,所以沒有像商城裏那些大牌店鋪一樣人流量爆滿。
說實話,這巴掌大的碗裝的清補涼的料都多得堆起了一座小山,張觀月也沒想到這家店這麽不惜成本,吃到現在也只吃了一半,料多到不行真的好絕。
再反觀宋簡泉,他那碗早就見了底。現在低着頭看手機,也不知道在幹什麽,手一直在敲擊屏幕記得鍵盤。
宋簡泉剛才吃着吃着就看到林堯均發過來的信息,一張圖片,圖片裏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吃着……清補涼。
嗯??
圖下面跟着一句話:【抓到一個陪大朋友吃清補涼的泉】
圖片看着像是在對面拍的,正正對着他們。
【莫名其妙有點像弄死你。】宋簡泉皺着眉頭盯着那張圖片,【敢把這張圖片發給我媽你就……】
意外發現那張圖片裏的張觀月有一點好看,剛好都對上了點,這林堯均的抓拍技術也挺好的。就是自己,額……一言難盡。
【不敢不敢。】
【我就只是給我媽買份酸菜魚,你不用管我。】
【好奇問一句,那人是誰?】林堯均笑若桃花地盯着手機屏幕,把旁邊的服務員小姐姐都看笑了。
“姐姐,來一份酸菜魚。”
“好的。”服務員小姐姐笑着迎客,“酸菜魚36元一份加上其他的一共54元,請問您是現金支付還是……?”
“現金。”
付着錢,宋簡泉就給他發來信息。
【朋友。】
鬼才信。
鬼信了,林堯均也不信。他認識這位泉大哥以來,都沒有見到泉大哥這樣請客吃東西的,請一次好像要出事一樣。
【哦,下了。】林堯均不想理他,敷衍地回複了幾句。
林堯均把手機揣進口袋裏,嘆了口氣,見色忘友的宋簡泉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那個男生長得也不錯,雖然不是什麽天人之姿,但是,也算是蠻好看的了。皮膚白皙,又瘦,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誰不想靠近他。
有點飽了,但是張觀月盡可能地把東西吃完,盡量不浪費。一點一點的,終于是吃完了。他看向宋簡泉,這個人還在玩手機。
張觀月等了一會,才說話:“走吧。”
宋簡泉關上手機。
“嗯。”
夜晚,昏黃的路燈将黑暗的街道照亮,燈紅酒綠,茵茵綠葉也蔫了吧的。
剛吃完清補涼,晚風吹到身上冰涼涼的,一時間竟然有點冷了。
兩個人推着自行車走在一旁的行人道上,張觀月感覺自己吃的好撐,想走路消化消化,沒想到宋簡泉也陪着他。
宋簡泉偷偷看着他,這個人穿着短袖,特意戴着一個護腕在有傷疤的左手腕上,完全遮住了傷口,普藍色的護腕陪着白色的襯衫,毫無違和感。
偷偷看的過程中,宋簡泉也放肆了一些,偷偷看他的臉。不看還行看了就更不行了,張觀月剛好轉過頭來,兩個人四目相對……
我靠!
仿佛有什麽東西撞到了兩人的尴尬點,二人幾乎是同時撇過頭去。
宋簡泉可能比張觀月更為尴尬,大高個的俯視角有點居高臨下的感覺……完了,他會不會誤會什麽?誤會自己是來打探消息好嘲笑他的什麽之類的。
“喂,你可以告訴我你手腕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嗎?”
“什麽……?”張觀月以為自己聽錯了。
宋簡泉腦子一熱就說出來了,說完之後才發現不對,
“……”張觀月沒什麽反應。
原來,他叫出來吃清補涼是因為想問他手腕上的傷口是怎麽來的。張觀月在心裏笑了笑。這又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直接問不就得了,還要繞那麽大的一個彎子。
“自己弄的。”
“為什麽?”
“因為……我有病。”張觀月自嘲似的笑了笑。
“不疼嗎?”宋簡泉閃過一絲心疼。
“不疼。”
宋簡泉不信。
怎麽可能不疼?被石頭砸了一下都會疼,用刀片割出來的傷口都流出血了,怎麽可能不疼?
“是嗎?”宋簡泉笑了笑,“那一次你想割的時候我陪你,我也想體驗體驗疼不疼。”
“嗯??”張觀月無語地看着他。他腦子也壞掉了?
“你有病?”
“沒病。”宋簡泉搖搖頭,“就是想體驗一下。”
“不行。”
張觀月喃喃道:“把你帶壞了你爸媽不得打死我。”
關于這件事,張觀月也笑笑敷衍一下,肯定不能帶人家去割手啊,而且這種東西其實也挺疼的。離開了那個地方,自殘這種機會應該會少了不少。
“大高個,弄這個不小心會留疤的,你這麽好看的手腕還是留着打球吧。”
忽然的,內心有些失落。他不應該跟宋簡泉出來的,萬一把他帶壞了,像他這樣的人應該站在更高的位置,自己不能把他拉下來。
“你也知道啊?”宋簡泉盯着他,兩個人停下了腳步。
“既然知道手上會留疤,那你就不要傷害自己,到時候手腕醜醜的,多難看?”
“我……”張觀月一時語塞。
“我控制不住。”一旦那個情緒纏繞着自己,自己就會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事。
“那你控制啊,并不是你控制不住,而是你不想控制。”宋簡泉一愣,這種東西哪有控制不住的?
“……”張觀月低眸不語。
是的,他也認為是自己不想控制,而每次偏偏不控制,導致自己受了傷。他也有幾次嘗試,可最後還是失敗。偏激極端的想法令他自己都害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是腦子,不是不安的手……
他明明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爬出深淵,但是他卻在等,手上提不起力氣,只能呆呆地盯着蔚藍色的天哭泣。他很渴望有個人能拉他一把,但是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一個人随時随地一直陪在身邊,即使是伴侶——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這種事情……或許你只有感同身受過後才知道。”
或許他三觀不正,但是他從未想過要把誰牽扯進來,他只想要出去,把那個籠罩着他的厄運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