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一天？

借一天？

“嘻嘻！當然得你請了，替班時說好的今日一整天的我，你要全權負責的！”莎莎笑的得意洋洋。

音源嗔她一眼，這個貪吃鬼是非要把她的老血喝幹不可啊！

想起自己生病時，莎莎仗義替班的壯舉，音源上前猛地圈住莎莎的脖子。

莎莎立刻戲精附身，假裝被勒住脖子不能呼吸的樣子，“音源，你不會是要謀殺我吧？”

“那倒不至于，不過，我會換種方式讓你死個幹脆！”音源故作咬牙切齒。

“什麽？”戲精上身的莎莎驚恐萬狀，聲音抖得不像樣子，胳膊腿更是抖若篩糠。

面對演技虛誇的莎莎，音源捂嘴大笑，“撐死你！”

莎莎愛演，尤其愛誇張的演，“求死！”她咧嘴嗤笑。

體育館附近有一條小吃街，音源在莎莎的簇擁下進了一家鐵鍋炖大鵝的餐館。

店裏坐滿了大吃大喝的人，莎莎負責占座，音源走到點菜櫃臺，瞅着自己手機錢包裏那可憐巴巴的三位數餘額，心一橫，點了個大鍋，又點了四碗米飯，兩瓶飲料。

莎莎是個占座高手，店鋪裏僅有的兩個靠窗觀景的位置就被她占到一個，空調又剛好吹到，涼爽舒适。

音源坐下，就給莎莎豎起大拇指，莎莎一下一下的點着小腳，“小意思的啦！”

港音還拉着長腔，這句臺詞，她已經學到了精髓。

當大鍋鵝肉端上，莎莎從椅子上驚喜起，“音源，你怎麽點了這麽大一鍋？不必這樣對我痛下殺手吧？”

“放心吧！今日我定叫你豎着進來，橫着出去！”音源前半句嚴肅認真，後半句就再也忍不住的笑起來。

莎莎舔舔嘴角的口水，眼不離鍋，贊道:“音源，你這次可真豪橫啊！”

“那是，本人可是有存款的人！”音源鮮有的吹一回牛。

吃喝不愁的日子，還能偶爾下頓館子，這樣的生活，也還是勉強可以的。

莎莎大快朵頤，一大鍋鵝肉很快就下去了一半，兩碗米飯已米去碗空。

音源又推給她一碗米，莎莎推讓一下，最後還是沒禁住肚子的誘惑留下那碗米，“音源，這家的菜真是太好吃啦！”

莎莎吃的津津有味，看的音源多天來不大好的胃口一下子大開，吃吃停停間竟也下了一碗米飯。

“我飽了，這些都是你的了！”

莎莎吐出光溜溜的骨頭，嘴裏鼓鼓囊囊的，“可以打包嗎？”

“今天你是大王，你說了算！”音源這幾天情緒有些不穩，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又莫名的憂傷，但今天她又覺得自己恢複了往常的平淡。

對于這個正常的轉變，莎莎這個開心果有着巨大的功勞。

莎莎整日嘻嘻哈哈的，雖然有時對新事物的反應有些遲鈍，但開朗樂觀，似是沒有什麽煩惱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

吃飽喝足的莎莎，提着打包的飯菜，牽着音源再次走進體育館。

剛拿起球拍的她又收了起來，她揉着像皮鼓一樣的肚子，“不行，吃太飽，打不動了。這下午也太熱了，咱改天再打吧。”

“真的！”音源歡呼雀躍地蹦起來，恨不得抱住莎莎的腦門吧唧親上一口。

“不過。你得補償我這一下午的時光。”

飯都吃了，還要補償，莎莎好貪心，“什麽補償？”

“嗯，讓我想想啊，最近我在追一部偶像劇，男女主的戀情轟轟烈烈的，簡直不要太好看！”莎莎摩挲着下巴色眯眯的瞅着音源的嘴唇，“不如，就講講你的初吻吧！”

初吻兩個字，讓音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忙四處看看，确認附近沒有人，這才松了口氣，“這話題太尴尬。”

“那就初戀吧。”

她覺得此時莎莎看好戲的樣子很欠扁。

誰的初戀是不經風吹雨打的呢？

音源剛開始有點抗拒，但後來又暗切切的想要講講自己的故事，這麽矛盾的她，久違到她記憶模糊。

“你快點說嘛！”她糾結又猶豫的樣子，勾起了莎莎的興趣。

音源長吸一口氣，指指對面的公園，“我們就是在那個公園裏遇到的。”

“這麽老套的開場！”莎莎愣了，這也太俗氣了吧。

音源無奈苦笑，“是啊，你想聽的愛情故事，我可能沒有經歷。”

莎莎不好意思因為故事的開頭沒意思就不讓音源繼續講下去，畢竟是她催她講的，她想，再俗的愛情故事不也是故事嗎，反正夏日漫漫，她有的是時間。

“沒事，只要是有關愛情的故事，我都願意聆聽！”

“白開水的，你還願意聽嗎？”音源認為自己的初戀是平靜的，沒有一絲波浪的開始，沒有一點退潮跡象的結束，甚至有些乏味。

莎莎硬着頭皮點頭，“聽！”

“那咱倆找個涼快地去吧！”音源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被炙熱的陽光給灼紅了。

“好啊，那就去對面的公園吧，樹蔭厚。”莎莎不由分說拉着她快步走到對面，陽光烤的她呼哧呼哧喘着快要沸騰的熱氣。

音源被莎莎按坐在長椅上，“講吧！”

頭頂的梧桐樹蔭雖然密實，但風太輕，熱氣滕在半空，蒸的人一身細汗。

“這裏太熱了，要不咱們再換個地方”音源沒有想好，該怎麽敘述自己的故事。

莎莎從地上撿起兩片完整的黃綠相間的梧桐樹葉，塞給音源一片，“姑娘，夏天老在空調屋裏待着，濕氣會加重的，你知道冬病夏治吧，所以我要曬太陽趕走體內的濕氣。再說了，只有故地重游，過往的故事才能活起來，音源你快講，我都要等不及了。”

音源找不到可以辯駁的理由，認命點頭，“好吧。”

“嗯？你倒是開始啊，我親愛的音源。”

“大三那年，就在那裏，我和他差點撞到一起。”音源指指身後不遠處公園的出口。

莎莎的腦袋瓜在故事方面轉的很快，她結合自己看過的偶像劇，興奮大呼，“你不會是撞到人家懷裏，親上了吧？”

“不是！莎莎，你的腦袋轉速超标了！”音源服了她的想象力。

“敢情是我想象超前了？”

“嗯，當時他憤憤地瞪我一眼，然後就走了。”

“就這？”莎莎嘴角微張的毛孔都不相信，“這還不如白開水呢，後來呢？”

“後來就是在學校了。”

“嗯嗯，然後呢？”莎莎重新燃起希望。

“然後就是慢慢的聊天。”音源平靜敘述。

莎莎眼中的希望漸漸流逝，“最後，你是不是要說，你們畢業後就分開了。”

“對啊，你怎麽知道？”她還沒講，莎莎竟已猜到了結局。

“救命啊，你這哪兒是愛情故事，分明就是說明文，寡淡的不能再寡淡了。”

“本就如此啊！”音源無奈。

“哎呦，不行，剛才吃的太多了，我得回家上廁所蹲個大號，音源，我先走了，拜拜！”捂着肚子的莎莎一路小跑出了公園。

“公園裏明明有廁所……”哎！這個莎莎勾起自己回憶的閘門，卻又這樣匆匆跑了，看來自己的故事确實是寡淡無味的。

她仰頭望着樹葉間斜照進來的絲絲陽光，心頭不知怎麽就微微痛了一下。

“我和你的相遇真的……還不如白開水嗎？”

身後是熟悉的聲音，音源一愣，轉身後看，是盛煦！

她驚訝地盯着他，斑駁的陽光照在他俊郎的臉上，寬闊的臂膀上，閃閃發光，像極了她夢中的樣子。

“你怎麽……”他怎麽會在這兒？

“我們培訓班有個活動在附近，我正好來上個廁所，就看到了你。”

廁所？音源尴尬偏過頭，他不會把自己和莎莎的對話全聽進耳朵裏了吧？

“哦哦，你現在是老師？”老同學了，表面上關心一下應該沒什麽吧，音源找個話題，擡頭禮貌微笑。

盛煦回她一個微笑，“是啊，混的不怎麽好，算是個帶孩子的老師。”

培訓班的老師，這麽好的工作，還混得不好，他比之前謙虛了不少。

“比我強，我只是個營業員。”她自嘲輕笑，心裏惦記的人，比自己混的好，她應該開心的。

“行行出狀元！”他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句場面話。

音源詞窮，“借你吉言！”

曾經并肩而走，有說有笑的兩人，多年之後竟不知道怎麽聊天了。

彼此偷看一眼，空氣凝結。

一個響亮的聲音刺破靜止的空氣，“音源，我回來了，你接着給我講故事吧！”

是莎莎的聲音，音源喜出望外，“莎莎，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我撐不到家，就在公園地廁所裏解決了。”莎莎見音源跟前多了個陌生男人，還以為這人是來找音源搭讪的。

音源迎上她，挎上她的胳膊就往外拉，她抱歉對盛煦笑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莎莎突然get到了什麽信息，這兩人認識？

她一把扒拉開音源的手，湊到體格健壯的男子跟前，盯着人家的臉看，還別說，這男人長的還挺帥氣的。

“請問你是？”看見帥哥，莎莎整個人都興奮起來，這高大的身材，寬寬的肩膀，不知身上會有幾塊腹肌？

她身邊的男人要麽骨瘦如柴，要麽肥肥胖胖，這種健美體格的，在這個年代還真是少見，難道他是運動員？

音源剛要開口介紹，就被盛煦出口的三個字卡住。

“白開水。”他的笑容裏有絲苦澀又夾着些許自嘲。

“什麽？你就是音源那個白開水的初戀？”莎莎驚的目瞪口呆。

盛煦點頭，轉向音源的眸色中交織着疑惑與無奈，“對，就是我!”

“哇嗚!天吶，我身邊竟然還有這電視劇裏才有的久別重逢的情節！”莎莎神情激動，不可置信的拉住音源的胳膊不住的搖晃。

“……”音源尴尬，只得沖她點點頭，她想說莎莎能不能不要那麽誇張，這又不是他們兩個久別重逢的第一次相見了。

盛煦扯出微笑，對莎莎禮貌打招呼，“你就是莎莎吧！”

“你認識我？”莎莎臉上的表情驚出了天際。

“剛才聽音源提起你。”

音源表示冤枉，這個盛煦當着她這個當事人得面竟然說謊，她根本就沒跟他提過一句莎莎的事，是他自己偷聽到的好嘛！

“嘻嘻，音源和我關系最好了，我倆可是鐵打的姐妹！”莎莎自豪大笑。

盛煦也跟着笑，不過笑着笑着臉上的表情就嚴肅起來，“莎莎，我能否跟你，借一天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