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羊的野心
第06章 羊的野心
窗外的陽光撒到地板上，中原中也看着對面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中原中也面對白濑的邀請，正要開口回答。
白濑舉起手示意：“你不用現在就答複，你可以再想想。”
柚杏說：“你現在還是好好養傷吧。”
說罷，他們對視一眼便出去了。
說實話，中原中也有點高興。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麽多同齡人，原來鐳缽街還有這樣一個組織。
他當然聽說過【羊】，但是卻不知道【羊】不像之前遇到過的那些只會搶劫勒索的組織一樣。【羊】會給孱弱的幼童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這在鐳缽街中就顯得更為可貴。
但是中原中也不會接受邀請進入【羊】，原因無他，中原中也現在還在遭到他的敵人——【鐳缽組】的追捕，他不想連累這群孩子。
中原中也嘗試改變自己衣服的重力，感受到減輕的觸感，他呼出一口氣，看來異能力的控制已經恢複了。
他從幹草上起身，忍着傷口的疼痛走到窗邊将外面的地勢收進眼底。之前來的時候他意識混亂，完全不能留意四周的地形，現在一看，這裏其實離他之前藏身的角落不是很遠。
奇怪，【鐳缽組】居然沒找上門？中原中也有些疑惑，但還是決定早點離開這裏，遲則生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中原中也轉過身，結果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人吓了一跳。
“魈？！”
青色與墨青色相間的頭發，額頭正中一點紫色棱形，金色的瞳孔，紅色的眼尾，俊美不似凡人的少年不是魈又是誰？
魈雙手抱臂，目光平靜的看着他，開口道：“中原中也，我允許你喚我名，但你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中原中也有些窘迫，他能說他是因為根本沒懂他意思嗎？不行，說不出口，太遜了。
“我……”
“罷了，我來此是想告訴你。”魈的目光落在中原中也的臉上，“你，被人盯上了。”
“這我當然知道。”中原中也想，自己之前破壞了【鐳缽組】一筆人口拐賣的大單子，結果就被這群眦睚必報的mafia追殺到現在，真是如同狗皮膏藥般甩也甩不掉。
結果魈搖了搖頭，“并非是指明面上追捕你的【鐳缽組】。”
“啊？還有暗中的人？”
“正是。昨夜，我到了【鐳缽組】的大本營，想要拷問其首領，結果他被人殺人滅口了。這個組織有其他勢力暗中扶持，我想，做出此番舉措的人便是來自這個隐藏勢力。”魈垂眸看着這個稚嫩的孩童，他默默隐去了爆炸這個稍顯血腥的細節，只将大致的脈絡講清。
中原中也聽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聽到還有幕後黑手有些震驚，心卻像是被一灣溫暖的池水浸泡住了，有些酸酸脹脹的。
魈雖然說得輕巧，但是其中的艱險中原中也也不是不懂。魈居然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他們自那次離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還以為魈早就把他忘了。
中原中也自從醒來就一直獨自一人在惡劣的環境中摸爬滾打，他也會感到孤獨寂寞，所以當【羊】邀請他時，他才會感到高興。但是剛剛的高興又完全被現在這種奇妙的感受籠罩住了——這種一無所知，暗中被人保護的心情。
被人保護，對中原中也來說很新奇，一直以來都是他保護別人，這還是第二次他被別人保護。
第一次，也是魈。
現在他的這種心情，應該叫作“感激”吧？
“魈。”
“何事？”
“謝謝你。”
“……”
中原中也一記直球，成功讓魈上仙陷入了沉默。
魈有些不太習慣。
在他身邊也就那位金發旅行者會向他說出這種話，而普通的人類別說感謝了，連魈上仙的面也不一定見得上。
對魈來說，被人類幼崽感謝這種事在他漫長的千年歲月裏也就發生了幾次。
“不必多謝。”最終，魈還是回答了。一夜之間殺穿一個惡貫滿盈的組織，這在他看來，只是他的職責所在，算不上什麽。
“魈，你是怎麽找到我的？”這個少年太過神秘，出現如同鬼魅，簡直讓人有一大堆問題想問。
“風會指引我正确的方向。”
“異能力嗎？”
“若是按此方世界的标準來看，确實如此。”
中原中也黑線，怎麽感覺越問，他的不懂之處越多。等等，剛剛魈說了什麽？
“此方世界？難道魈你是……”
“如你所想，我并非此世中人。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其名為提瓦特。”
中原中也大受震撼。異世界人？他不會是在做夢吧。中原中也能感受到魈沒有騙他，而且魈也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難道你從未發現，說話時，我的口型與你的語言完全不同，但我們卻能違反常理正常交流。”
中原中也當然注意到過，但是他……他還以為這是什麽獨特的說話方式，更加窘迫的他趕緊轉移話題。
“魈，該不會，你們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樣強吧？”
“若是凡人，與你們世界的普通人一般無二。若是擁有神之眼，便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而我并非凡人，不能一概而論。”
“原來是這樣……個鬼啊！”中原中也依舊處于極度震驚當中，他顫抖着手指着魈問：“那，你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
“應當是此處發生爆炸的時候。”
“啊……”中原中也眼神飄忽，果然是他導致魈受了重傷吧。可惡，人情感覺越欠越多了！
“所以，不必顧忌喚我之名。不論何時、何地，我都能聽到。”魈偏過頭，避開了中原中也的視線。
“魈……”中原中也明白了，魈一反常态說了這麽多，是為了讓他明白，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論何時何地，他都能趕到他身邊。所以，放心大膽地呼喚他吧，這是仙人賜予他的權利。
“我明白了。”中原中也擡頭仰望這個看似冷淡的少年，露出了一個充滿陽光的微笑。
魈微微點頭，便如來時一般瞬間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中原中也忍不住伸出手接住空中殘留的點點熒光，但這些光在落到他的手裏之前便消散了。
又過去了五六日，中原中也已經恢複了七八分。【鐳缽組】因為老大已死，老巢也被端了，剩下的成員便也解散，所以自然也就沒人來追殺他了。按理來說，中原中也已經沒有顧慮了，可以加入【羊】了，但是他最終還是拒絕了白濑。
畢竟還有個暗中窺伺他的勢力，不是嗎？但是這就不必告訴白濑他們了。
本來中原中也想早點離開【羊】，但是【羊】一再挽留，他只好再留幾天。
“中也！你是異能力者，應該幹什麽事都很輕松吧？”有孩子好奇發問。
“有異能力确實很方便，但是也會有很多麻煩。”
“诶？但是白濑說異能力者和我們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我們辦不成的事，異能力者随随便便就能成功。”
“并不是這樣，要不然我也不會受傷了。”中原中也皺了皺眉，有些不太同意這樣的說法。如果因為有異能力便目空一切，那就是個蠢貨。這一點中也已經從之前的教訓中牢牢記住了。
柚杏走進來加入了對話，她看向中原中也：“但是，中也你果然跟我們不一樣，那麽重的傷這麽快就好了。”
“也沒有完全痊愈。”中原中也不禁想起魈，若論自愈能力，他還是比不上他。
“有人天生就有一張好牌，有人苦苦哀求卻什麽也得不到，老天真是不公平啊。”有個身有殘疾的少年在角落陰暗出聲。
“行了，松下，中也是我們的客人，不要這樣。”柚杏瞪着那個殘疾少年，好像是在訓誡他，但中也莫名從中感受到了一點警告的意味。
白濑也走了進來，他直接宣布了一件事：“今天晚上八點，我們去襲擊【鐳缽組】武器庫。”
有個面色怯弱的小女孩立馬出聲：“我……我不敢。”
“別怕，【鐳缽組】前些天不知被誰剿滅了基地，死了首領。現在正亂成一鍋粥，都在争奪原有的地盤和資源。現在正是我們出手的好機會。”白濑野心勃勃，貪婪的神色顯露出來。
“錯過了這次，就不一定有下次了。難道你們忘了之前【鐳缽組】是怎麽欺辱我們【羊】了嗎？”白濑握緊拳頭，陰狠從他的眼睛中一閃而過。
“我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侵犯羊之領地，不管是誰都會遭到猛烈反擊。”白濑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他看向了中也，“中也，你會幫我們的，對吧？畢竟，他們也是你的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