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梁錦月愣怔, 下意識以為他在說姐姐的事：“什麽婚事？不是分手了嗎？”
程嘉嶼定定看着她：“我說是他們了嗎？”
他饒有興趣地盯着梁錦月詫異的眼睛，一副讨債的模樣。
“兩周前在綠安村的綠安酒店306房間, 你忘了嗎？”
梁錦月倏地反應過來，反駁道：“我順着你說而已。”
程嘉嶼歪頭一笑：“對啊，我願意啊。”
梁錦月：…………
她向程嘉嶼身後看了一眼，幹笑一聲。
“你願意阿姨也不願意。”
在他身後不遠處，程母正往這邊走，表情驚訝又困惑。顯然對兩人能說這麽久感到不可思議。
“嘉嶼。”
短短幾秒，程母已經走了過來。
她疑惑的目光在梁錦月和程嘉嶼之間來回打量，語氣依然很溫和。
“你們有事的話可以去咖啡館聊會兒，我自己一個人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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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媽, 已經聊完了。”程嘉嶼一副随意的樣子，“我就是問問咱兩家還能不能成為親家。”
梁錦月吸了口氣, 眼睛不自覺睜大。
這人！
程母完美的表情出現了一絲不自在。
“你別為難人家了。月月還小, 她懂什麽。”
“是啊阿姨, 我真的不懂。”梁錦月連忙表示, “抱歉, 幫不了你。”
“怎麽不行？”程嘉嶼看着她, 挑了挑眉。
似乎下一秒就要說“我們可以結婚啊”之類的話。
梁錦月皺眉, 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多嘴。
程嘉嶼住了口, 攬住程母的肩：“我看剛才那個就挺不錯。您要是不喜歡咱再去挑一個最襯您的。”
程母笑笑，被他重新帶着往回走。
程嘉嶼回頭, 做了個“明天”的口型。
梁錦月：……
明你個頭。
給父母和姐姐都買完禮物回家，梁錦月再次收到了程嘉嶼的信息。
【你想幾點走？】
梁錦月：【你真要送我啊？】
程嘉嶼：【不樂意？】
梁錦月：【我怎麽和我爸交代？】
程嘉嶼：【直說，或者我和叔叔說？】
梁錦月發了個吐血的表情包。
老馮一定很奇怪, 說不定還以為是程西淮讓弟弟這麽做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猶豫，程嘉嶼繼續蠱惑她。
【想知道程西淮現狀扣1, 不想知道扣2】
梁錦月秒回：【111111111】
程嘉嶼：【好，明天告訴你】
梁錦月：【？】
我請問呢？
梁錦月氣得發了個摔杯的表情包。
程嘉嶼：【明天見喽】
梁錦月思忖片刻，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和程嘉嶼的無恥。
【明天五點，我家路口】
梁錦月放下手機，在床上翻滾一圈。忽然懷疑自己又上當了。
正想着，手機突然響了。
文粟來電問她什麽時候回宿舍。
梁錦月回答：“明天晚上吧。”
文粟：“怎麽聽你語氣這麽沒精神？”
梁錦月揉了揉鼻子：“可能是拍片太累了。”
文粟附和着說是，然後壓低了聲音八卦。
“你在綠安村遇到的帥哥呢？有沒有進一步發展？”
梁錦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嘆氣：“沒有。”
文粟驚訝：“怎麽會？”
梁錦月默了默。
因為他想談戀愛而自己只想親他？
梁錦月自己也有些困惑：“我感覺他在釣我。”
文粟興奮道：“那就上啊。”
“可他想要正式男女朋友的那種。”梁錦月有些為難。
文粟：“這很正常啊！難道你只是想玩玩就甩？”
梁錦月沉默。
文粟痛心疾首：“渣女啊你。就是談戀愛以後分手也正常啊，咱們大學生戀愛，有幾個能一直到結婚的？”
梁錦月：“其實……如果他身份簡單點，可能我就答應了。”
“他怎麽複雜了？”文粟好奇，“說來聽聽。”
梁錦月不能直接說兩家的複雜關系：“就是如果被我們父母長輩知道，會變得很麻煩。”
文粟猜測：“父母不同意啊？”
梁錦月支支吾吾“嗯”了聲，“差不多吧。”
姐姐提分手兩家人就已經不開心了。如果她和程嘉嶼……
梁錦月簡直不敢想。
文粟：“那就不讓父母知道呗。沒準你談了沒幾天覺得沒意思就分了。父母壓根沒機會知道。”
梁錦月翻了個身，變成趴在被上的姿勢。
“以後再說。”
她看着窗外的樹影月光，有些恍惚。
程嘉嶼的那些話，她有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怕把真的當假的傷人；
但更怕把假的當真的變成笑話。
*
梁錦月以自己太累推遲返校為由拒絕了爸爸原本安排好的司機。然後趁着家中無人，帶着行李成功溜上程嘉嶼的車。
程嘉嶼像是剛洗過澡，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香味。輪廓分明的一張臉清隽帥氣，眼睛裏帶着淡淡的笑意。
“你回江戲還是外面？”
梁錦月：“回學校吧。”
她說完，眼睛亮亮地看向程嘉嶼。
程嘉嶼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有點好笑。
故作不知地說：“這麽深情地看着我，是要和我表白嗎？”
梁錦月：？？？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程嘉嶼搖頭，看着她勾了勾嘴角。
“我覺得我眼神很好啊。”
梁錦月：……
忍了一會兒，她實在好奇。
“你不是說要告訴我程西淮的現狀嗎？”
她昨天和姐姐通了電話。馮錦纾的聲音聽上去還挺正常的，一直和她說別擔心。但梁錦月能感覺到，她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程嘉嶼“哦”了一聲，“我哥的現狀啊……”
他拉長了聲：“說實話這段時間我一直沒見過他。”
梁錦月：？
不僅沒有她想象中失戀酗酒過勞住院的情節，居然連人都沒見過？
她想打人。
就在她忍不住要發脾氣時，程嘉嶼又開口了。
“你知道我這周為什麽回來？”
“我哪知道？”梁錦月沒好氣地回。
程嘉嶼笑了聲：“我回來陪我媽的，她心情不好。”他語氣正經了不少，“我媽真的挺傷心的。而且她很擔心我哥，他已經好久沒回家了。”
梁錦月沉默下來。
昨天遇到程母的，确實能看出來心情一般。程西淮沒回家，想來情況也不會太好。
“哦，阿姨心情不好也正常。”梁錦月試圖安慰道，“我爸媽也不太開心。我想過一陣子就好了。”
程嘉嶼問她：“那你呢？”
梁錦月：“我？”
程嘉嶼睨她：“你是不是挺開心的？”
梁錦月想了想，說還好。
她以為自己會很開心，可和姐姐打過電話後就不是了。姐姐不開心，她也沒辦法開心到哪去。
程嘉嶼低聲：“我還挺擔心的。”
梁錦月眨眨眼，不明白：“擔心什麽？”
程嘉嶼嘆口氣：“擔心你像高中一樣，又開始看我不順眼。”
梁錦月：“……我現在成熟了。”
程嘉嶼看着她，眼睛幽黑透亮。
“那先說好，你保證這次不影響我們的關系。”
他一一例舉。
“不許對我視而不見。”
“也不許故意不理我。”
“更不許對我橫眉冷對。”
……
要求真多。
見她不說話，程嘉嶼又道，聲調懶洋洋的。
“聽到沒有？梁錦月同學？”
梁錦月故意和他唱反調：“沒聽見會怎麽樣？”
程嘉嶼挑眉：“那我只好去找纾纾姐告狀了。”
梁錦月倒吸一口氣，鄙視不已：“你真幼稚！”
程嘉嶼輕笑一聲，抽空伸出一只手：“拉鈎。”
梁錦月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抿抿唇，潦草地拍了上去。
冬天的夜降臨得早。還沒到江林，天色就暗了下來。
當程嘉嶼停下車時，梁錦月還以為到學校了，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距離學校不遠的一條美食街。
“幹嘛？”她有些困惑。
程嘉嶼解開安全帶，順手将她的鎖扣也按開。
“我餓了。”
他頓了頓，看向梁錦月。
“請我吃飯。”
梁錦月安靜幾秒，無奈地帶上手機下車。
美食街距離大學城不算遠，這會兒正是飯點，很多店鋪都排滿了大學生。
奶茶炸串烤雞酸菜魚麻辣香鍋……各種五顏六色的招牌在閃爍。
“你要吃什麽？”梁錦月走在程嘉嶼旁邊，邊走邊問。
程嘉嶼垂眸看向她：“你想吃什麽？”
梁錦月原本不餓的，但在村裏住了半個月，她好久沒吃這些垃圾食品了。
走在路上味蕾被一刺激，她突然食指大動，什麽都想嘗一嘗。
“我都想吃怎麽辦？”
程嘉嶼笑：“那就吃啊。”
似是知道她擔心什麽，他接着補充：“吃不下的給我。”
對上他流光熠熠的眼睛，梁錦月心髒驀地一跳。
這行為，實在是太像情侶間會做的事了。
梁錦月頓了頓，點頭。
然後就真的買了好多。
凡是路過她感興趣想嘗一嘗的，她全部買了一份。
買好之後，兩人找了位置坐下。
梁錦月每嘗好一份，便把剩下的推到程嘉嶼那邊。
她總共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其餘都被程嘉嶼解決了。
最後，梁錦月去買果茶。
回來時程嘉嶼的旁邊正站在一個女生，目測在要聯系方式。
梁錦月腳步一頓。
見他擡起頭，慢條斯理地朝自己這邊示意了下。
“我女朋友會生氣的。”
那女生也看過來，不好意思地走了。
梁錦月走過去，放下飲料坐下。
“又拿我當擋箭牌。”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插入吸管。
程嘉嶼給另一杯也插上吸管，推至梁錦月面前。
“這個也可以嘗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梁錦月：“怎麽就是擋箭牌了？”
梁錦月擡眸，心念一動。
故意對着程嘉嶼胡扯：“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我也不能給每個人一個名分吧？”
程嘉嶼點點頭：“有道理。那怎麽辦？”
梁錦月故作沉思：“這樣吧。你先領個號，回頭我會考慮的。”
程嘉嶼笑了聲：“你還有號。我幾號？”
梁錦月放下飲料，想了想說出一個數字。
“250.”
“……也太後了吧！”程嘉嶼不滿地皺眉。
梁錦月別過頭背對他，憋不住笑。
這破梗也虧他能接得下去。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梁錦月回頭，程嘉嶼已經轉移到她旁邊的位置，微微俯身靠近過來。
“打個商量，排到1號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