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算了”,李載道看到二嬸額頭上磕紅的印子,眼裏的悔恨,痛苦,大堂哥和二堂哥眼裏的淚和臉上的淚痕。
李大年看向李載道,“就這麽算了,她這樣對你......”。
“爺爺,得饒人處且饒人,招財哥,進寶哥終究是我的堂哥,怎麽能因為我的事情,而讓他們失去自己的親生母親,更何況,就算他們帶着二嬸回了鄉下,也會因為這件事,擡不起頭”,李載道明白這件事必須要處理好。
李招財和李進寶立馬要跪下來磕頭道謝,李載道連忙拉他們起來,“都是自家弟兄,有些事已經發生了,重要的是解決,而不是追究”。
“二嬸”,李載道轉頭看向錢招娣。
錢招娣拉着李載道的手不放,“載道,聽我說,過去二嬸對不起你,之前總想着你堂哥沒你出息,出于嫉妒才做錯事,走錯路,二嬸保證,從今往後,吃齋念佛保佑你科舉順順利利,再也不敢了”。
李載道垂下眉眼,不讓人看清他眼裏的神情,冷清的語氣說,“二嬸不用吃齋念佛,我知道二嬸喜歡吃肉,這件事就算了,以後要是再想做壞事,記住,我好,李家才會好,若我倒了,李家也會完蛋,包括兩位堂哥”。
錢招娣立馬哆哆嗦嗦的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我發誓,以後一定做好人,再也不做壞事了,要是讓我做對你不利的壞事,我不得好死”。
李載道擡起眉眼,“二嬸不必發如此重的誓言,記住這次的教訓就好了”,說完他走了。
看到李載道輕輕放下,李大年拍了一下桌子,“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罰你三天不許吃飯,讓你長長記性,省得你以為好日子過多了,腦子都糊塗了”。
“爹,只要不休了我,我都願意接受懲罰”,錢招娣這次看清楚了,遇到事情,她丈夫恨不得休妻另娶,她的兩個兒子雖然科舉不成,但是孝順。
孝順比什麽都強,之前她一味的強求自己兒子能功成名就,帶給她榮華富貴。
她時常恨自己的命不好,經常抱怨,生了兩個蠢笨如豬的兒子,還不如生兩塊叉燒,現在想想,她的命比起一般人好太多。
她之前,就是太不知足了,總想自己兒子當大官,明明知道兒子沒本事,老是盼望兒子能飛,麻雀能飛,燕子能飛,大鵬能飛,因為他們是鳥,本來就會飛。
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鳥生存,她的兒子是魚,只能在水裏呼吸,照樣成家立業,只要兒子高興就好了,明明是魚,怎麽能會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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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河覺得自己兩個兒子真的是蠢,死腦筋,分家,誰跟他提,他跟誰急,他恨不得他爹多活個三五十年。
都說君王舅子三公位,宰相家人七品官,皇上的大小舅子(皇後的哥哥弟弟)被封為公侯爵,宰相的親戚跟着雞犬升天,被提拔重用,地位比肩七品官員。
他的親侄兒要是科舉出息了,當了大官,他就是大官的二叔,以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要是分了家,他是個誰?誰又認識他?傻子才會選擇分家。
李二河頓時死了休妻的心,以前沒錢只能守着一個醜陋不堪的粗俗女人。
可是,世間有哪個男人不貪慕美色,只有那些笨蛋,沒本錢的男人才會忍受醜陋的妻子?(某個負心漢為自己變心,狡辯的名場面)
李大年早就看出李二河有二心,叫住李二河,出去說了一些話,回來後,李二河将他肮髒的心思收斂了起來。
李載道參加完縣試,馬上要去參加府試,要去府州考試。
去的時候,跟着商隊去的,李大不放心,讓李大河和李招財一起跟着李載道去泉州。
泉州是一個非常熱鬧的繁華之地,人來人往,商賈雲集,販夫走卒,絡繹不絕,時時可以聽到他們口中叫賣各種商品的聲音。
“剪刀,賣剪刀,又快有利的剪刀,剪布、剪線、剪菜、剪藤條,剪啥都方便,便宜賣,不要200文錢,也不要100文錢,一把只要88文錢”。
“快來看,快來買,上好新鮮剛打撈上來的大魚大蝦,回去炖着吃,蒸着吃,炒着吃,都好吃,先到先得,數量有限”。
“冰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大人小孩甜甜嘴,紅紅的果子,酸酸甜甜到心裏”。
“賣馄饨喽,一碗8文錢喽”,攤主大聲的吆喝,拿起一個漏勺趟趟湯水,敲敲鍋邊。
李家父子侄三人從商隊的馬車上下來,交了泉州城的進城費(李載道因為童生免費),到了鼎鼎有名的小吃一條街。
只見,豆腐腦、荞面、糍粑、湯圓、艾蒿馍馍、鍋盔、抄手、包子、水餃、春卷、油糕、煎白腸、皂兒糕、粉羹、馓子、義粥、豆子粥、重陽糕、春卷、丁香馄饨、炒鳝面、油酥餅兒、蒸餅、灌藕、炊餅、三鮮面、筍潑肉面、銀絲冷陶,糖油果子、窩子油糕、甜水面、紅油素面、擔擔面、豆花馓子面、辣子雞、椒麻雞、雞豆花、雞鬧,三大炮,鍋盔......
粗粗細數,竟然有上百種小吃,看的三人眼花缭亂。
“爹,咱們去吃這家,這家有鍋盔,還有冰豆花,這個看起來不錯”,李載道拉着兩人坐在一個簡易的小桌小凳子上。
一個頭纏青紗帕、腰系淺白色圍裙在腰間、腳穿深色布鞋的師傅,手拿擀面棒,在案板上噼噼啪啪地打出長短間歇的節奏,手用力的把面團甩在案板上,擀成薄薄的一層,用鐵鈎将烤爐裏烤好的鍋盔撈出來,然後伸手将面餅貼進去。
才出爐的金黃色的鍋盔,香噴噴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店家,有什麽好吃的?”,李載道拿蒲葵扇,扇了幾下,天氣有點熱。
“羊肉鍋盔,每個10文,豬肉鍋盔,每個7文錢,梅菜、鹹味、紅糖的鍋盔,5文錢一枚,8文錢兩枚、10文錢三枚,珍珠馍馍(米團中包紅豆粗沙),每個3文,三個8文,冰豆花8文一碗,冰綠豆湯5文一碗,都是晚上放地窖,涼呼呼的,喝了都說好”。
李載道問他們想吃什麽,兩人都直呼太貴了,拉住他的手,招呼他趕緊起來。
他坐着不動,“安心,我請客,店家,來二個羊肉鍋盔,2個豬肉鍋盔,梅菜、鹹味、紅糖鍋盔各來三個,珍珠馍馍來三個,冰豆花來三碗,冰綠豆花來三碗”。
“載道,別點那麽多,去面攤吃一碗面,才7,8文錢,這東西不頂飽”,李大河拉住李載道。
李載道說,“爹,你以前來過泉州嗎?沒有,對吧,一輩子來不了幾趟,當然要吃些沒吃過的東西,才能吃回本來,再說,我們來一趟,一個人就是5兩銀子,你要是再不吃點好東西,就跟沒來過有什麽區別?”。
看着端上來的一盤盤稀奇的餅子,李招財不說話,原本他父親要來,還是被爺爺攔下來,說讓他來泉州,長長見識,省的以後随了父母,頭發長見識短。
“看什麽,別愣着了,快吃呀,你們吃羊肉、豬肉,事先說明,我不愛吃肉餡的鍋盔”,李載道拿起一塊紅糖鍋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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