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三人就此分道揚镳，羅俊和柳細雨決定進京趕考，他則決定返鄉休息幾年。

“啪啪啪~”，爆竹聲不斷，敲鑼打鼓的隊伍聚集在李家商鋪門口。

“恭喜，恭喜，容州蓮花縣——李載道，鄉試高中解元，如今是李解元了，恭喜恭喜”，聽到門外的鑼鼓炮竹聲，李家人從店裏出來，得知李載道在鄉試考中第一名，成了解元，全部都笑的合不攏嘴。

鄉試裏邊的第一名叫解元，第二名稱為亞元，第三、四、五名稱為經魁，第六名稱為亞魁。

縣令得知李載道年僅14歲，便高中解元，立馬派了師爺送了賀禮和賞銀100兩銀子，送去李家。

李家人連忙請師爺進來喝茶，送了一包碎銀，給随行的人都發了一袋銅錢。

“李老太爺和李老爺真是好福氣，有這樣出息的兒孫，以李解元的天資，必定金榜題名不在話下，提前祝賀李老太爺，李老爺，兒孫出息，光宗耀祖，将來李解元，說不定能夠三元及第，高中狀元”，劉師爺可是非常羨慕。

14歲的解元舉人，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何止祖墳冒青煙，簡直就是燒起來了。

李家人和劉師爺客套完後，親自送劉師爺出門。

“爹，你打我一巴掌，快，打我一巴掌”，李大河等人走了，立馬讓李大年打他一巴掌。

李大年也不客氣，“兒啊，你要是喊疼，告訴我一聲，我這不是做夢吧？”。

“來，朝這裏扇，我覺得像夢，感覺太真實了，來，我承受的住”，李大河将臉湊過去。

李大年搓了搓手，“啪~”，一巴掌扇了過去，還帶着掌風扇了過去。

“哎呦，好痛，是真的，不是做夢，爹，這是真的，看來，富貴，不對，載道，真的考中舉人了，成了舉人老爺了”，李大河捂着臉傻笑。

“那還用說，你是舉人老爺的爹，我是舉人老爺的爺爺，你剛才沒聽到，那個劉師爺，客客氣氣的喊了我一聲李老太爺呢，我心裏可美了，一輩子給當官的、當兵的，磕頭下跪，沒想到他們見了我，叫我一聲老太爺，我這輩子算是值了，沒白活”，李大年眼角噙着淚。

他當了一輩子社會的底層，人群裏的邊角料，服徭役的時候，那群當兵的、當官的，心情好的叫他李老頭，心情不好就是臭老頭，沒用的老家夥，下等的賤骨頭，原本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他也有被人尊重的一天，難怪有人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李家猶如過年一樣，把兩間商鋪關上，買了好肉好菜好酒，做了一桌好菜，慶祝李家出了一個解元舉人。

等李載道坐着馬車回來，一家人都站在門口，迎接李載道的到來。

“爹，娘，四年沒見，好想你們”，李載道分別抱了父親、母親。

聽說，三姐已經出嫁了，嫁給一位蓮花縣望族，聽說三姐夫今年還考上了秀才，四姐和五姐也正準備談婚論嫁。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兒長高了，也清瘦了許多”，劉翠花四年沒見兒子，心裏自然十分思念，但是她知道好男兒志在四方。

李進寶看到他的爹娘也很激動，“爹，娘~，我也好想你們”，他撲了過去，卻撲了個空。

“載道，讓二叔看看你，哎呀，讀書人就是好，長得白白嫩嫩，又高又俊，還是載道有出息,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左看看，右看看，以後當了大官，可別忘記你二叔啊”，李二河樂呵呵的站在李載道身邊。

錢招娣更是殷切的說，“富貴，二嬸就喜歡叫你小名，感覺特別親切，你要是二嬸的孩子，該有多好啊，哎呦，難怪你出生的時候，我就夢到一只金鳳凰飛來我們家，這夢真準，你就是山窩窩裏飛來的金鳳凰”。

李進寶有點失落，失望，真不知道他們是自己的爹娘，還是李富貴的爹娘了，四年，整整四年多，沒見面，父母把他這個親兒子甩在一邊，拉着大伯家的兒子寒暄，他的心好寒，好冷，好受傷。

“二嬸，以後可不敢說什麽鳳凰不鳳凰，犯忌諱”，李載道表面微笑，內心受到一萬點傷害，這不是說他是鳳凰男嗎？

“哎，是嗎？可能二嬸夢錯了，夢到文曲星掉到咱們家來了”，錢招娣立刻改了口風。

李載道心想，你的夢是現編的吧。

李奶奶拉着李載道的手，“快進去，快進去，你先躺着歇會，那麽遠的行程，怪累人的，翠花，你去買肉，招娣，你去買菜，大河，你去買酒，二河，你去買點炮竹，招財，你，你去買點糕點，買貴的，便宜的不要買，額，額，進寶，你去，你去，你去買點河鮮”。

“奶奶，我也剛回來，你就讓我買河鮮，我也很累”，李進寶這次是真的心寒，終于有人想起了他，但是想起他，卻是讓他買東西，他的心徹底的寒冷。

李奶奶說，“累什麽累，年紀輕輕就會喊累，還沒到七老八十呢，快去，快去，不要怕花錢，挑好的買”。

原本李載道想說什麽，直接被李奶奶拉了回去，“讓我看看，富貴長高了，怎麽這麽瘦，是不是沒好好吃好飯，奶奶給你炖肉吃，你身體不好，太瘦了”。

“你們，哼，我走了”，李進寶感覺到什麽是世态炎涼，只能一個人慢悠悠的邊問路邊傷心。

李載道被推進他以前住的屋子裏休息，回到屋子裏，發現擺設還是他走時候的擺設，床單被褥都很新，看來是他娘準備的。

他躺在熟悉的床上，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醒來，從屋子裏出來，就看到一大家人在等他起來。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李載道臉色微微一紅。

“沒事，剛剛做好飯菜，快來吃吧”，劉翠花笑呵呵拉着他兒子入了座位。

李進寶看着天，終于開飯了，明明半個時辰就做好了，他餓了半個時辰，沒地位沒人權，只能餓着等人醒來，才能吃。

李載道一坐下，立馬桌上端來滿滿一桌的菜肴，劉翠花給兒子夾了一個大雞腿，“來，吃這個”。

沒等李載道反應過來，自己的碗裏放慢了家人的“愛”，愛如“山”。

李進寶看着自己空蕩蕩的空碗，仰天長嘆，人與人怎麽差這麽多？

好在他哥第二筷子，給他夾了一塊紅燒肉，算是寬慰了他今天受傷的幼小心靈。

“別給我夾了，堆不下了”，李載道用手護住，李進寶決定自食其力，再看兩眼都要氣飽了。

李載道沒吃多少，又被夾了一堆的菜，他感覺這座“山”都快要搖搖欲墜了，連忙抱着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