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條件

條件

【日記碎片: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

金旭正在給紀柏宇的茶水裏下了藥,去廁所消滅完證據後,回來的路上他先是遇見了搖搖晃晃的高霖,高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就說突然覺得很暈,想找個房間休息一下。

他猜她肯定是偷偷喝了紀柏宇杯子裏的茶水,她喜歡紀柏宇的事情人盡皆知,金旭正曾經不止一次看見她偷偷溜進訓練場拿走紀柏宇擦汗的毛巾,就像那些瘋狂的粉絲收集藝人的貼身物品一樣。

本就打算下一個對她下手的,這下倒好,提前完成任務了,省得他再找理由接近她,畢竟兩人一點都不熟,突然過去套近乎會提高她的警惕性不說,還可能引起別人的注意。高霖在還沒進房間的時候就暈過去了,金旭正将她抱上床躺好,出發去找男主角,沒走幾步就遇上了昏昏沉沉的紀柏宇。

缪苡沫看着頁面上翻譯的文字,氣得錘桌子:“無恥的混蛋!”

【日記碎片:三人的談話。】

世錦賽場館的三樓衛生間裏,權道勳與另外兩人沆瀣一氣,商議如何在紀柏宇的檢測報告上動手腳。權道勳是這一場陰謀的主導者,另外兩個人他不認識,但其中肯定有檢測中心的工作人員,應該是個管理層。

所以樣本沒有被換,他們只在報告上動了手腳,那就說明陪護員和負責運送樣本的人員都是清白的。如果三人其中有一個是管理層的話,那另外一個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主動辭職的血檢官,權道勳給了他好處,讓他心甘情願擔下這個責任。

金旭正特地等了五分鐘才從廁所出來,沒想到的是,權道勳居然一直沒走,就站在廁所門口抽煙。發現廁所裏一直有人的權道勳同樣吓了一跳,左右不對稱的大小眼驚恐地瞪到最大,在發現這人是金旭正後,他咒罵了一句,咬牙切齒地逼近。

兩人又扭打在一塊兒,金旭正打不過他,被壓在身下動彈不得。權道勳一貫的心狠手辣,他用手指撐開他的上下眼皮,用煙頭熏他的眼球,威脅他要是敢把聽到的說出去,不光是他,連他的家人都不會好過。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金旭正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日記碎片:他以為只要封住我的嘴就可以了,但他不知道我******】

最後幾個字寫得很潦草,翻譯軟件識別不出來,缪苡沫把截圖發上網求助網友,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合理的答案,她決定直接去找金旭正當面對峙。

金旭正為自己傷了缪苡沫後悔不已,見她還願意主動來找自己,自然是歡喜的,只是在聽到她的訴求後,高漲的情緒瞬間跌落至谷底。

喜歡上她,是計劃之外的事。

他的嘴角帶着苦澀的笑意,眸底透着冰冷:“原來你那天不是什麽都沒做啊,害我自責了好久,我真是個傻子!”金旭正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眼底閃過一抹自嘲:“紀柏宇,又是紀柏宇,你就這麽喜歡他?你為他忙前忙後的時候他在哪裏,他又為你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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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苡沫一把甩開他的手:“你少在這裏給我挑撥離間!我的努力在你看來就只是戀愛腦上頭嗎?你憑什麽小看人?我是記者,這是我的職責,就算不是紀柏宇,為了其他人我也會這樣做!”

“所以不全是為了你男朋友是嗎?那好,”金旭正将她壓在牆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和我在一起,我就幫你。”

缪苡沫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她見識過金旭正的很多面,陰險的、可憐的;虛僞的、真誠的;開心的、悲傷的,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讓她覺得這樣惡心!

“好啊,我和你在一起,你幫我出庭作證。”

缪苡沫語氣輕佻,叫他分辨不清她說這句話的真正用意。他盯着她紅撲撲的臉,慢慢低下頭,企圖将唇落在他暮念已久的柔軟之上。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落下,金旭正的臉頰上漸漸染上紅印,過了許久才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轉過頭看着她。

“你認為是我欠你們的就罷了,你對紀柏宇恩将仇報也罷了,可你為什麽會想就這樣放過權道勳?造成這一切的難道不是他嗎?他才是罪魁禍首!這麽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居然退縮?想想金旭賢!你甘心嗎?!”

缪苡沫推開他,走到玄關停下:“你不是傻子,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卑鄙的懦夫。對你這樣的人還抱有期待的我,才是傻子。”

金旭正沉浸在往日與弟弟相處的時光中,整個人像是凝固了一般,目光呆滞,神情麻木,直到聽見開門的聲音意識才慢慢回流。

他跑到門口拉住缪苡沫,“我答應你。”

對于他的承諾,缪苡沫将信将疑,“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相信你。

此刻豪華酒店的頂層,穿着浴袍的男人坐在電腦面前,戴着耳機,收訊良好的設備将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輸入計算機,經過精準的翻譯呈現在屏幕上。

猥瑣醜陋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男人拿起手機下達指令:“可以準備一下動手了,我要送這位朋友一份大禮。”

*

金威海辭職後并沒有立刻找下一份工作,他每天都待在家,不然就是去家附近的公園散步,沒有接觸除了家人、鄰居以外的任何可疑人。他與紀柏宇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交集,因此排除了結仇報複的動機,最令人頭痛的是,他的賬戶上除了按月打進來的工資,沒有突然多出來的巨額入賬,受賄的可能性只能被排除。

接連的受挫讓紀柏宇開始灰心喪氣,聚光裏不和諧的聲音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了紀柏宇會被解約的傳聞。他幹脆不再去公司,心安理得地在家當起了家庭煮夫,徐冬冬看不下去,來找過他好幾次。徐冬冬以為他這是認命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罵得發小狗血淋頭。

看似放棄了,這就是紀柏宇要給外界造成的假象,以便讓心懷鬼胎的人放松警惕。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他便再一次在移民體檢中心“偶然”地遇見了金威海,那個在他的陽性報告上簽字的前檢測中心工作人員。

只是還沒等他上前,一輛黑色的面包車突然出現在路口,車門打開後,兩個彪形大漢從車內沖出來,在金威海反應過來之前便将他擄上了車。動作迅速利落,被巨大的車身擋着,甚至沒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目睹了綁架現場的紀柏宇正要掏手機報警,不想車子一個倒退就到了他身側。車門再次被拉開,他看見了已經暈過去的金威海,還有坐在最後一排,戴着墨鏡的鄭方容。

邊郊的廢棄倉庫裏,被迷暈的金威海還沒有醒來,雙手雙腳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旁邊站着一位壯漢,這畫面像極了電影裏的場景。紀柏宇原以為是權道勳派來的人,沒想到策劃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會是自己的母親。

“這就是你說的幫忙?這樣做是不對的你知道嗎?”

面對兒子的控訴,鄭方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脫下墨鏡,撩了撩劉海。

見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紀柏宇不悅地撇過頭,不再看她:“看來你家那位确實有些能力,只不過,這樣好嗎?畢竟他的勢力在香港,你這樣做對他不會有影響嗎?”

“你的顧慮還真多。”鄭女士拍了拍肩上的落灰,“太有道德感不好,什麽都按規矩來只會讓自己吃虧,你這段時間忙前忙後的不是都沒有進展嗎?算我欠你的,這次的事情就讓媽媽幫你搞定,怎麽樣?”

金威海不過是一名普通的職工,本地人,雖然已經工作了三十多年,可月薪也就一萬多點,他的妻子是全職家庭主婦,沒有收入。他們有一個先天性唇腭裂的兒子,除了日常開銷,他賺來的錢幾乎都花在了兒子的手術費上,甚至還和親戚借了不少。天生的唇腭裂需要進行好幾次的手術,加上術後的修複等,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他很需要錢,卻會選擇主動辭職,甚至辭職後也不着急找工作,這難道不奇怪嗎?

金威海顯然是有了移民的打算,可就他們家的情況,除了一套老房子再沒有多的存款了。房子年代久遠,地段也不好,就算按市場價也就賣個兩、三百萬,三百萬哪裏夠移民的?至少不可能移民到醫療資源較好的發達國家。

紀柏宇去附近的房屋中介咨詢過,金威海的房子已經上架有一段時間了,時間剛好是世錦賽期間,在上訴被駁回的後一天,金威海再一次聯系中介要求改價,因為着急脫手,出售價格從260萬降到了現在的180萬,遠低于市場價。

鄭方容一臉欣慰地看着兒子:“原來你已經調查分析到這一步了?看來你每天除了陪女朋友也做了不少功課。那你為什麽遲遲不動手?”她既然帶了這麽幾個人在身邊,就是想用自己的辦法速戰速決,但紀柏宇不同意。

“好,那你要怎麽逼他說出你想知道的事?”

“跟你的方式差不多,”紀柏宇從一名壯漢的手裏接過準備好的冰水,往金威海的方向走去,“只不過沒你這麽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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