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九世--兩腳小貓5
第70章 第九世--兩腳小貓5
32.
我再次見到紮塔娜時, 她輕輕地托起我的下巴，嘴裏念叨着聽不懂的東西，細致地從左到右端詳我的臉, 然後轉向一旁已經被吓得僵硬的小女巫詢問情況。
看着鏡子裏的白發小女孩,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鏡中的女孩擁有柔軟的及腰長發, 發尾略帶卷曲，被一件毛茸茸的大鬥篷輕柔地包裹着。往下看, 光着的腳顯得有些不安地踩着地面；往上看，是一對大而圓的眼睛，保留了貓咪特有的深藍色，小小的鼻子微翹，臉頰紅撲撲的。
我怎麽就變成人類了？
我漂亮的毛毛都沒有了，布魯斯甚至堅持要我只用兩腳站立。
我是貓啊，為什麽不能四肢着地呢？再說了，我不會用兩只腳走路, 只能呆呆站在鏡子前面。
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我不知道怎麽控制它，以前貓可沒有這玩意。
我撇着嘴，嫌棄地看着鏡子裏的我。
見我不停地哭泣，已經受過教育的小喬和達米安走過來試圖安慰我, 但此刻我誰也不想搭理。
達米安, 你不覺得現在給我吃貓條有點奇怪嗎？
而且，我現在比你高哎。
注意到我的視線，達米安氣得跳腳，還是小喬拉住了他。
33.
紮塔娜向我們解釋, 這個魔法沒有惡意。她說随着咒語所附帶的魔力逐漸減弱，我就能恢複原來的模樣。
布魯斯皺着眉頭問不能現在就解除咒語嗎？
紮塔娜看了一眼在蝙蝠俠出現後便不停顫抖的小女巫, 遺憾地搖了搖頭。
“蝙蝠俠，放輕松，你吓到我們的小女巫了。她擅自改變了咒語的順序，我現在不能肯定疊加其他魔法會有什麽後果。放心，這個咒語不會傷害諾瓦。”
“魔力還能夠持續多久？”
“七天左右，好好享受小貓能說人話的時光吧。”
他們又聊了什麽要去小女巫家家訪一類的事情，但我都沒有聽進去。
七天啊，還有七天我才能和我的毛毛見面。
真是漫長。
結束對小女巫的教育，布魯斯走到我身邊。我眼睛泛紅，手裏還攥着達米安買的氣球。
即使我變成人了，變得比達米安都高，布魯斯看起來依然是好大一只啊。
他注意到我局促不安的模樣，嘆了口氣，從地上抱起我，讓我坐在他的臂彎裏。
“怎麽了？這麽傷心，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的毛毛……我的毛毛不見了……”
我原本厚實、漂亮的毛發變成了一件帶毛邊的鬥篷，我的尾巴消失了，耳朵也動彈不得。我的下巴埋在毛邊裏，頭靠在布魯斯的肩上，感到非常委屈。
“眼淚，控制不住。”
34.
在确認我的身體各方面都沒有大礙之後，布魯斯開着蝙蝠翼把我們送回了家，他提到阿福已經在家裏等着我們。
因為我沒穿鞋，而布魯斯又不想讓我四肢着地到處跑動，所以他只能抱着我行動。
“諾瓦，抱緊我的脖子，好好坐着。你現在不再是小貓了，不能這樣癱着。”
氣。
“諾瓦，別碰那個耳朵，裏面有機關，很危險。”
好氣。
蝙蝠翼停在了地下秘密洞穴，黑白人類已經在那裏等候，他給我帶來了一雙鞋。雖然我以前當小狗的時候就穿過鞋子，但那真的很不舒服。
更氣了。
“布魯斯，我不想穿鞋。”
萬能的黑白人類又拿出一雙毛茸茸的家居襪，問我這個是否可以接受。
我轉頭看向布魯斯。
“為什麽我不能和以前一樣呢？”
布魯斯顯然是想到我剛到正義大廳，發現自己變成人類之後應激的樣子。
超人飛貓貓跳，最後還是他掏出一罐神奇的東西才安撫住我的情緒。
現在想起來，那個蝙蝠披風雖然看起來冰冰冷冷，但被包裹在裏面，真的很讓人感到安心。
“因為諾瓦你現在變成人了，人類是用兩條腿直立行走的。”
“但我是貓啊。”
布魯斯扶額，脫下頭盔放在一邊，耐心地蹲下來，平視着我的眼睛。
“諾瓦，我很抱歉，但請你堅持一下，就七天。七天後你就可以再做小貓咪了。把這當做成人前的一次适應，好嗎？”
“......好吧。”
我乖乖地伸出腳讓阿福給我穿上襪子，坐着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布魯斯換好衣服出來，他抱着我上了樓，說要教我用兩條腿走路，至少不要在家裏亂爬。他說雖然阿福肯定會把地面打掃幹淨，但這樣做終究不太好。
小貓咪的事情怎麽能叫做亂爬呢？
但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學學看吧。
我被牽着手在地毯上學習行走，每次邁出腳步時，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移動，但都被布魯斯牢牢握在他的手心裏。
“不要彎腰。”
“就是這樣，保持住。”
“乖孩子。”
我回想起布魯斯剛學走路時，瑪莎媽媽也是這樣教他的。那時我就躺在一邊睡覺，偶爾擡眼看看他滑稽的樣子。
當時我在想什麽來着？
哦，對了，我在想人類幼崽學走路真費勁，不像小貓咪，兩三周就能學會了。後來我才想明白，人類之所以學走路要花那麽長時間，是因為他們的壽命比貓要長得多。
35.
果然，我是天才。
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學會了用兩條腿走路。
我昂首挺胸，一臉驕傲地等待着人類的贊美。
？
貓的誇獎聲去哪裏了？是貓耳聾了嗎？
我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瞥了布魯斯一眼，在他注意到之前迅速閉上。
“真是不可思議，諾瓦小姐，你比我預想的要聰明得多呢。”是黑白人類在說話，“布魯斯老爺，您不準備對這完美地表現說點什麽嗎？”
“......阿福。”
“我原以為，您對誇贊小動物更有一套呢？”
布魯斯向我張開雙臂。
“好姑娘，過來。”
這可不算真正的誇獎。
好吧好吧，我明白的，你心裏一定已經在誇我了。
但我不管，我就是要親耳聽到你誇我！
我撲進布魯斯的懷裏，興奮地詢問我的表現是不是很好，我是不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小貓咪。
最終布魯斯招架不住，連聲稱贊我的聰明。
“是的是的，你說得沒錯，你就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小貓咪。”
36.
學走路花了些時間，錯過了中飯的正常時間，我的肚子已經餓了。
我興奮地跑到原本放着食盆的地方，水碗也在那兒。正當我準備彎下身去喝水時，布魯斯突然抱起了我。
為什麽不可以直接把臉湊在盆裏喝水啊！
人類真是麻煩！
我被安置在餐椅上，達米安坐在我對面，布魯斯則坐在長桌較短的一端，阿福正端着午餐走來。
布魯斯詢問過紮塔娜，這段時間我的飲食應該偏向貓的習慣還是人類的習慣。紮塔娜建議偏向人類，只是要适當注意不要讓我吃對人無害，卻對貓有害的食物--一旦我變回貓後，我可能會去偷吃，那就麻煩了。
污蔑！我才不會這麽做！
不過，之前托尼給我塞的那個黑色的小零食确實很好吃，為什麽不能給小狗吃呢？托尼不應該這麽小氣呀！
想吃，愛吃。
我決定找個機會偷吃一些。
我好不容易從那美味的回憶中掙脫，就看到了面前的勺子。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還沒有馴服這十根手指？
布魯斯看出了我的困境，站起來，将我連同椅子挪到了他身邊。
“這次先讓我幫你吃飯，等會再教你怎麽用勺子，好嗎？”
等吃完我就跑。
今天學會走路已經夠累了，反正學會用勺子後變回貓也用不上。
下定決心後，我就張嘴乖乖等布魯斯喂我。
人類的食物，真好吃！
而且是熱熱的，參雜着很多以前沒有嘗過的香味，最重要的是，不止一道菜，而是吃完一盤還有一盤。
最後端上來的是甜點，但布魯斯卻在此時停下了手，他說這将被用作之後的教學道具。他特意将盤子推到桌子中間，放在我夠不到的地方。
我、我可不會做出那種偷吃的事情。
我只是想靠近聞聞。
那東西怎麽看都是蘋果的樣子，但是卻比我之前見到的蘋果聞起來香甜很多，看起來還亮晶晶的。
伸手。
快要夠到了！
盤子卻突然被推得更遠，擡頭一看，是達米安！
壞人！
“塞爾維，你要學會忍耐。”
氣。
37.
等布魯斯吃完自己的午餐，我已經無聊地趴在桌子上玩着手指了，達米安早就先行離開。
當甜點擺在我面前時，我立刻坐直了身體。
來吧！我準備好了！
我完全忘記了剛剛吃完飯就逃跑的豪言壯語，現在眼睛緊緊盯着盤子裏切得小小的蘋果塊。
布魯斯耐心地坐在我的旁邊，手持勺子示範着正确的握法。
“握住勺柄的這部分，就像這樣，保持勺子平穩。”
唔姆，不會。
好複雜。
最後，在布魯斯和阿福連哄帶騙下，我才學會用爪子--不對，現在是手了，用手直接抓着勺子底部吃飯。
也、也沒有很難嘛！
倒是布魯斯，短時間內就學到了誇贊的重要性。
我終于依靠自己吃完了一整份的烤蘋果，如果不去看掉在桌面和地板上的，那這次學習相當的成功。
“黑白人類，這個超好吃的！我還能再吃一點嗎？”
布魯斯正用餐巾擦拭我的嘴角上的糖漬，聽到我的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
黑白人類收拾着餐桌，他挑了挑眉，好奇地問為什麽我叫他“黑白人類”。
我歪着腦袋，嘴裏還叼着勺子，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
“因為當我還是諾瓦時，覺得所有人類都像只會用兩只腳站立的貓，而你總是穿着黑白色的衣服，所以我就叫你黑白人類了。還有之前轉世的時候，我總忘記你們的名字，所以必須要有個代號，我不想忘記你們。不可以這麽叫嗎？”
黑白人類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當然沒問題，我很喜歡這個外號。諾瓦小姐，還要來一點烤蘋果嗎？”
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想！”
38.
布魯斯吃完飯後，便又窩回秘密洞穴繼續他的工作，而我則盡力将自己卷成一團，舒适地蜷縮在他邊上的椅子裏。
時間慢慢流逝，洞穴裏除了偶爾傳來的蝙蝠扇動翅膀和水滴落下的聲音，幾乎靜得可以聽到呼吸聲。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時候，布魯斯突然開口打破了寂靜。
“諾瓦，你給我的外號是什麽？”
“當然是弟弟啦！布魯斯是諾瓦的弟弟，諾瓦最喜歡弟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