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徒為夜裏打坐入定修煉,準備天一亮就去隔壁叫鳳千藤起床,然後送他去修煉房。
上輩子,她曾經在一家訓練所待過一段時間,是那裏的老板好心收留她。每每清晨,總能看見一堆小情侶被對方送來上課,等到晚上,另一方又會來等着接人,接着一起回家。
她那時別的沒學會,就懂了這就是小情侶該做的事。莫名挺喜歡。
可惜沒等她對着鳳千藤嘗試一下,沈心泉就派了白莞火急火燎來找她去茶館,說是從那個女魔修口中問出了什麽。
徒為很不滿,但白莞說這是十萬火急的事,她走前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估摸着還早,鳳千藤鐵定沒醒,便沒發出響動,靜靜出了門。
茶館地牢依舊潮濕陰暗,徒為到的時候,沈心泉面對牢門而站,正在問女魔修:“你要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
“我……我不知道,但我說的都是真的。”
女魔修跪坐在地上,徒為上前,再一次深覺她身體的瘦弱嬌小,畢竟魔修都很大只,她這樣的實在有點稀少。
“所以是怎麽回事?”她問。
沈心泉道:“她……她剛才說想投靠咱們。”看向徒為:“而且只要我們點頭,她就會把她知道的事全交代給我們。”
“沒錯。我叫今歌,在魔修裏也不是什麽無名小卒,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把魔修放出來的确危險,但如果能得到什麽有用情報,這機會也不能錯失……我想問問妹妹你的意見。”沈心泉道。
的确。
放魔修進要塞,跟扔了個定時炸彈進人群差不多。關鍵你還摸不準她什麽時候會炸。
這很有可能就是魔修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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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想要得知段修遠的事,目前唯一的線索也只能靠眼前這個魔修。
她考慮一會,道:“幹嘛這麽快替她答應。現在在求人的是她,跟我們談條件,未免有點太看不清局勢。”
今歌望向這邊。
她有一雙怯生生的眸子,稚氣的臉龐全被泥土弄髒,看上去狼狽又可憐。如果忽略她背後那條長長的尾巴,俨然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凡人小女孩。
“我已經被魔神大人抛棄……為了活下去,我別無他法才會這樣跟你們談條件。你們殺了我難道就能有什麽好處嗎?”
“他為什麽抛棄你?”
“就像你們看見的這樣,我天生比其他魔修底子差,就算靠努力得到魔神大人的青睐,一上戰場依舊是個累贅。這次突襲前方據點,我被他們撇下殿後……魔神大人已經抛棄我,我只能自己想辦法活下去。”
跪着上前抓住鐵欄杆:“求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生得太過楚楚可憐,泫然欲泣時很難讓人不動容。
“妹妹……”
“現在先不。”徒為道:“快死的人是她,我們急什麽。關着。走了。”
沈心泉其實有點被說動了,見她這般态度,沒法,只能跟上去。
結守門法陣的弟子見二人這麽快出來,招呼道:“隊長,怎麽說?這女魔修還是我親自逮住的,幫上忙了嗎?”
沈心泉拍拍他的肩膀:“目前還沒。反正你先看着點。交給你了小洪。”
“好嘞。”
徒為知道沈心泉在急什麽,如今和魔修的對局不明朗,要是能有那邊的得力情報,肯定能打開困局。
“妹妹,我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她雙手合十湊過來小聲道:“鳳、鳳師姐對于這事怎麽看,你能去問問她嗎?”不等徒為開口又忙道:“我知道師姐估計有什麽隐情才會這樣,我也有點不敢親自去見她,拜托你了。這事我會守口如瓶的。”
就算她想見,如今的鳳千藤肯定也不會答應就是了。
“行。”
出茶館時,日頭正亮,已經臨近午時。徒為來到昨晚的修煉場,還沒進門就聽見劍刃劃破空氣的響聲。
只是這一下後就停住了。也是,拿不起的劍的身體想要再拿起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她想起鳳千藤說過不讓自己看,只好偷摸站在門邊往裏瞟,不巧,這一瞟就和他斜過來的視線對上了。
寬松柔軟的外袍在練劍時的劇烈動作下變得松松垮垮,往後褪了一半挂在肩頭,他額角蒙着汗,微翹的眼尾睨過來時有種說不出的獨特氛圍,徒為不免又想起之前他在自己手裏紅着臉嗯嗯地哼。
“不是說了不準來看?”鳳千藤哪知道面前這人腦子裏全是黃色廢料,甩了甩劍,往後靠在牆上調整呼吸。
“我是有事想問你。”徒為拉出自己義正言辭的理由。
而且,她昨晚才說好了送他去修煉房,今早自己卻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雖然鳳千藤看起來毫不在意,但她很在意。
“什麽事?”
“剛才……”
徒為一五一十說了,其實就算沈心泉不提,她也打算來問問鳳千藤的意見。
他就是有這種讓人覺得靠譜的感覺。
“你覺得該怎麽辦?”
“當然不能放。”鳳千藤想也不想就答:“地牢有隔絕魔氣的法陣,魔修失去魔氣很快就會爆體而亡,相當于現在你們還有牽制她的籌碼。要是放出來,她沒了枷鎖,後果如何那可就難以預料了。”
“那,我哥的事……”
“急什麽。”他冷笑:“我跟你說過,魔修天生壞種,這事有鬼。你不如先等兩天看看她的反應再說。”
休息得差不多,他擺擺手趕她走,要再提起劍,徒為卻忽然一步攔在身前。鳳千藤:“?”
“今早,白莞來叫我說有急事,”她也不看他,低頭望着地面,“所以我跟着去了。”
後面的話沒說,但鳳千藤多聰明的人,立刻明白她在說什麽。
手伸過去撫撫她的鬓發,他饒有興趣地問:“你覺得我會在意這個?又不是小孩子。”
這說法就好像徒為是個小孩子,她一頓,臉色立馬悶下來。
“我只是覺得沒理由就爽約很不好。”
“是不好,不過你也解釋了,我原諒你了。”
什麽原諒,明明根本就沒生氣。不,不止,是根本就沒介意過。
雖說先說話不算話的人是自己,但他要是毫不在意,那她心裏也有點說不出的沉悶感覺。
見鳳千藤轉身就要去幹自己的事,她抓住他蒼白纖瘦的手腕奪過劍,由着那點火氣道:“現在是和我的時間,不準幹別的。”
鳳千藤眉一挑,不知這人突然又怎麽了,然後腰就被她摟住,再想去推已經來不及了。
他身體其實沒完全恢複好,練劍本就是強撐着體能在做,這都一上午了,早消耗了個七七八八,現在被人摸一摸,膝蓋忍不住就發軟,兩個人順着牆一起往下滑坐到地上,徒為單膝跪在他腿間湊過來就猛親。
“你,別……”
力道一點不收斂,他喘不上氣嘴又被堵住,眯着眼恨不得給這個不看場合的一拳。
“段徒為,你不要覺得我不會生氣就……”
“誰讓你都只顧着練劍,一點都不關注我。”徒為抱住他埋在他肩窩裏悶悶地說,也是個十七歲的人了,現在跟把劍吃醋,好像忘了是誰說之前想讓他把劍拿起來。
鳳千藤難得沉默,也沒兇她了,輕輕推她的肩膀:“所以你是想跟我說說話?那行,先從我身上……”
“不是說話。”沖動之下,她擡起頭,居高臨下看着他宣布:“是想上你。”
鳳千藤:“……”
他眨眼:“你說什麽?”
“你沒聽錯。”一回生二回熟,徒為毫無害臊還正大光明:“所以我現在還真不能從你身上起來。”說完,手就解開帶子把他外袍扯掉,順着上杉摸進去掐着他腰上雪白的皮肉。真是要來真的。
“段徒為,你——”他反應過來,咬着唇:“你今天是在茶館喝了酒來的?”
“我沒喝酒。”要說也是被你氣到了。
永遠熱情直白的年輕人第一次談戀愛,最猛的勁頭都用上了,可惜對方是個世面見得頗多的年上,感情發力的地方完全不一樣。她在意的,他好像就一點都不在意。
手順着腰一直往上摸到胸前,可惜手法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愣頭青一樣只會亂掐。鳳千藤微微喘息,啼笑皆非地抓緊她的衣服:“那你知道下一步怎麽做?”
徒為果然沉默,手也頓住了。
就覺得雖然覆着一層薄薄的肌肉,但手感柔軟。聽不得他調侃的語氣,指腹重重捏了幾下,鳳千藤忍不住溢出細碎的悶聲。
“等,等等……”
他沒辦法,不想又變成了上次一樣要在這裏解決,傾身湊上去主動探出舌尖,徒為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轉移。
他的唇色深又很有光澤,唇珠也很好看,親上去的感覺比她現在摸着的地方還軟。
“我不會。”她道:“嫂嫂,教教我嘛。”
“別這麽叫我。”他含糊地兇了句,可徒為一點從他身上放手的意思也沒有,他渾身上下哪兒都軟得不行,只能道:“我身上都是汗,很髒。”
“我又不在乎。”徒為現在一整個被說什麽都絕不松手的态度:“你不教我,我就自己看着來。”
說着手就要來扒他的裙子,但真要讓她來真的還得了嗎,鳳千藤無奈軟下腔調:“好,好……”
徒為擡起頭。
他接着道:“但要等你滿十八歲。”
她臉垮下來。
“不就只有幾天?這都忍不了,你是什麽動物?”
激将法有用,小年輕立刻不服地還嘴:“不是幾天,只剩三天了。”說完把手抽了回來,展示自己相當有理智。
看來是打算放過他了。
鳳千藤道:“雖然還不至于到‘我等你長大’的程度……”伸手随意捏捏她的臉:“但我也可以等等你。”
徒為愣住,被他微彎的昳麗眉眼恍了神,腦子裏瞬間只有三個字:“好可愛”。
鳳千藤只以為終于把這個我行我素聽不懂人話的哄好了,瞥眼落在一旁的劍,心想今天是徹底練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