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請喝水

請喝水

周六打球的時候，趙鈞陽特意穿了一雙aj6，李江鑫一頓眼饞，偷偷瞟了好幾眼。畢竟李江鑫剛畢業工作，現在還談着戀愛，錢是有限的，一部分存着，一部分跟女朋友吃飯、買禮物，就算再喜歡，一雙鞋也不能說買就買，得規劃規劃。

兌現李江鑫生日那天的諾言，李江鑫讓趙鈞陽打一號位，其實趙鈞陽打一號位也蠻好，在野球場也很少需要快攻，所以趙鈞陽和李江鑫在野球場的技術上差別不大。

第一場的時候，趙鈞陽打球的間隙偷偷看了好幾眼門口，他等的人都沒來。中間休息的時候，趙鈞陽喝完水，聽着李江鑫描述他那奇葩領導，低頭打開手機，目光落在錢程收到時間地點時發的“ok”上面，心想，小騙子，答應來也不來。他猶豫了一下，手從聊天框移開，準備再等等看看，腦子剛回到李江鑫那裏，就聽李江鑫問他：“你說是不是特別奇葩？”

“是。”趙鈞陽說道，雖然他答應了，但他根本連怎麽奇葩都沒聽見。

第二場的時候，趙鈞陽沒再像上一場那樣頻繁往門口看，沒分心的時候打得自然比上場好很多，擡手投了個三分，突然聽見有人鼓掌，他一扭頭，看見錢程站在場邊，盡管雙手抱着電腦包，但還是騰出手給他鼓了掌。

李江鑫也看到錢程了，揮了揮手，在趙鈞陽背後說道：“哎，學弟——你來幹什麽？”

趙鈞陽淡淡地說道：“找我。”他走到場邊，讓坐在板凳上的別人替了他，自己走到錢程面前，笑了笑，“來啦？”語氣有幾分輕快，他嫌身上出汗有味道，就站得離錢程遠了些。

錢程應該是剛下班過來，白色襯衫的扣子系到了最高的那顆，深藍色的西褲合身又熨帖，穿了雙小白鞋，皮質很軟，價值應該不菲，錢程解釋道：“今天加班，剛下班所以來晚了…”他從電腦包裏掏出了一瓶蘇打水，順便指了指地上的一箱礦泉水，“都是我買的，學長要喝哪個？”

趙鈞陽低頭看了看那箱礦泉水，又看了看錢程：“你買的？”

“嗯。”錢程解釋道，“我進來的時候門口阿姨問我要不要買水，所以……”

趙鈞陽接過錢程手上的蘇打水，把自己的運動包扔在地上，指了指騰出的地方讓錢程坐下來，他自己站在錢程面前，擰開瓶蓋，蘇打水有淡淡的甜味，比礦泉水就是好喝一些。當然，一箱和一瓶，他當然選這個特殊的一瓶了。

趙鈞陽咕咚咕咚兩口，水就下去一大半，他低頭看錢程抱着電腦包的樣子，有幾分拘謹，也有幾分可愛，繼續問道：“你們周六還加班？”

錢程點了點頭，擡頭看着趙鈞陽，趙鈞陽挑了挑眉，小朋友又乖又可愛的，他掩飾地喝了口水，然後繼續問：“有加班費嗎？”

錢程搖了搖頭，趙鈞陽聽李江鑫說過他們行業卷得要命，時薪算下來很低，所以也不是很意外，但想到錢程只是個實習生，有些無奈地說道：“勞動法不管管啊？”他聲音充滿笑意，“你要需要律師，這兒有現成的。”

錢程笑了笑，解釋道：“實習嘛，忍忍就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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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三個月呀？”趙鈞陽挑了挑眉，手叉着腰，擋住了場上人的目光。事實證明，并沒有人看，場下的在看手機，場上的在認真打球，大家都是男的，沒什麽好看的。但他不想讓錢程看李江鑫，就堅定不移地站在錢程前面，他說道：“兩三千塊錢就想讓你們出一萬多的力，不愧是搞資本的。”

錢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趙鈞陽說的是實話，他也沒辦法反駁。趙鈞陽繼續問：“哪天結束呀？”他補充道，“我說實習。”

“七月中。”錢程沒說太仔細。

“七月啊。”趙鈞陽重複了一遍，喝了口水掩飾自己的遺憾，現在已經六月了。随即擰上，瓶子裏的水已經見底了，他轉過身看場上快打完了，李江鑫在報分，他彎腰把水放在自己的運動包旁邊。趙鈞陽動作很快，但錢程依舊沿着t恤的領口看到了趙鈞陽的胸肌…應該還有腹肌，輪廓分明，他想，摸起來應該很不錯。

中場休息，趙鈞陽用鑰匙把礦泉水的塑料包裝劃開，說道：“學弟請大家喝水了。”

錢程剛想說不用說自己的，既然先跟趙鈞陽說，那其實可以算趙鈞陽請的。錢程剛想說什麽，李江鑫就走過來，自顧自地拿了一瓶：“哎，謝謝學弟。”他舉了舉水，還想說什麽，趙鈞陽推了一把他，指了指李江鑫自己的位置：“回去好好喝水吧你。”他可太了解李江鑫了，如果李江鑫開始了，那麽他今天是別想和錢程單獨說話了。

李江鑫喝了水，後知後覺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稀裏糊塗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錢程坐在一群剛運動完的人之中格格不入的，不對，最讓錢程格格不入的是站在錢程面前彎腰笑着說話的趙鈞陽。他了解趙鈞陽，上學的時候話就不多，無論男生和女生，趙鈞陽只會回答，不會主動去問什麽，現在工作了好很多了，但朋友也不算多，自己算一個。什麽時候和自己的學弟那麽熟了？

李江鑫第一次見趙鈞陽主動跟誰說話，而且說這麽長時間…從趙鈞陽下場開始到現在，兩個人竟然還在說，而且趙鈞陽什麽時候笑得這麽……不對勁過，好像真對錢程說的話很感興趣，一個在工作，一個在上學，有什麽可說的？李江鑫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