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葉汁桃百無聊賴的在街上閑逛,今日賀诏又去見上官雅了,自從上次被賀诏警告過之後,她便打消了尾随賀诏上官雅約會的八卦念頭,并且還恪盡職守的遠離了——賀诏在西市,她一定在東市,保證賀诏放眼望去十公裏內沒有她的人影。
東市不比西市繁華,沒那麽多鋪子可以逛,整一條街就零星幾個小攤販,她走到一個清湯面鋪子坐下,“老伯,來碗面。”
“好咧,您稍等。”
“哎……”她手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幽幽的嘆了口氣,好無聊啊,好想去西市逛街啊,但是賀诏不許,诶……
“葉姑娘?”
一道聲音将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葉汁桃擡頭,對上一張笑意吟吟的熟臉。
“黃明,好巧!”
葉汁桃咻的站了起來,往他身後張望,“你女兒了?”
黃明笑道:“小妹還沒下學,她在東市這邊上女學,我來接她。”
大梁也有幼兒園啊。
葉汁桃“哦”了一聲。
正在這時,清湯面煮好了,葉汁桃擡手,“老伯,再給我一個碗和筷子。”
将面均勻的分成了兩份,推了一份到黃明面前,“我請你吃。”
“那黃某便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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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分吃一碗面,畫面和諧,煮面的老伯調侃,“夫妻感情這麽好,還分吃一碗面啊。”
沒有啊,別誤會!
葉汁桃正要解釋,忽然被人拎了起來,緩緩扭過頭,對上賀诏黑沉沉的眼眸。
葉汁桃:“……”
不是,他今日不去去西市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今日他不應該跟上官雅在一起嗎?上官雅人呢?
葉汁桃笑得幹巴巴,“嗨呀,好巧啊。”
真的是巧啊,她真的沒尾随賀诏,誰知道賀诏會來東市啊!如果知道賀诏回來東市,今天打死她,她也不能出門。
賀诏聽了她的話後,并沒有半點神色緩和的意思,依舊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眼眸黑沉如墨,叫葉汁桃莫名瘆得慌。心說,你說話啊,你別這麽看着我不說話很吓人啊。
黃明開口,“這位是賀将軍吧,你這般拎着葉姑娘多少有些不好,還是将她先放下吧。”
賀诏冷笑一聲,“你是她的何人?倒是憐香惜玉上了。”語氣沒來由的充滿敵意。
黃明答的坦蕩,“朋友。”
賀诏:“朋友?朋友會同吃一碗面?”
黃明:“不過是分食一碗面,在下與老鄉也經常分食一碗面,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葉汁桃弱弱插話,“……我說一句哈,我倆也沒有用同一個筷子同一個碗同一個湯勺,應當還好吧。”
賀诏兇巴巴的乜了她一眼,那原本盛滿星辰般漂亮的眼眸,似有風雪覆蓋,叫人不寒而栗。
“你還想與他用同一個筷子,在同一個碗裏吃?”
好兇啊!
葉汁桃抖了抖,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想。”
不知為何,被賀诏這般看着,她突然就生出一種“在外偷情的妻子被正牌丈夫捉奸現場的”心虛感,錯覺,一定是錯覺。
黃明:“據我所知,葉姑娘暫無許配人家,我也是鳏夫,就算同食一碗面也未嘗不可。”
賀诏微眯眼眸,“怎麽,難不成你還想娶她?”
黃明定定看向她,“若葉姑娘看我合适,黃某願意。”
葉汁桃瞬間臉紅了,這都哪跟哪啊,怎麽就突然表白了?
賀诏:“若我不同意了?”
黃明:“哦,不知賀将軍是葉姑娘的誰?以什麽名義不同意。”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那個,”葉汁桃放緩語氣,“俗話說,和氣生財,大家有什麽話好好說嘛。”
話音未落,賀诏掃了她一眼,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閉嘴。”
葉汁桃:“……”
默默的做了一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最後,葉汁桃還是讓賀诏給提溜上了馬車,一上馬車,葉汁桃就閉上眼睛假寐,車廂空間逼仄,就算閉上眼睛,葉汁桃依舊能夠察覺到從賀诏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叫她心裏慌慌的。
賀诏陰沉沉的聲音傳來。
“你以為閉上眼睛,便沒事了嗎?”
葉汁桃只好睜開了眼睛,對上賀诏近在咫尺。的雙眸,賀诏皮笑肉不笑,“我說為何這幾日看不到你人影,原是在東市。”
葉汁桃心道,不是你警告我說以後不準跟着和你上官雅逛街,京城就一個東市和西市,你和上官雅去西市了,我又不想在府裏待着發黴,只能來東市,誰知道你咋也來東市,這能怪得了我嗎?
葉汁桃弱弱反駁,“……你不是說不準我做多餘的事情嗎?”
賀诏怒道:“所以你就偷偷來見黃明?”
什麽偷偷啊?搞得好像她真的和黃明約好了在東市碰頭不和他說一樣,他從頭到尾在氣什麽啊!
就算他和原身死去的丈夫關系好,不希望原生太早改嫁,好好說就是了,用得着這麽火大嗎?她又不是不會聽?如果她真的急不可耐想改嫁,上回就不會拒絕老太君提出的替她相看了!
葉汁桃生氣了,索性別過頭去不和他說話,但賀诏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
兩人距離極近,呼吸糾纏在一起,但葉汁桃心裏頭半分旖旎不起,只覺得下巴好痛。
她掙紮——自然掙紮不掉,索性放棄動作,與賀诏的大眼瞪小眼。
賀诏嘴角勾起,輕笑一聲,“說中了心思,心虛了?”
“心虛什麽啊!”葉汁桃吐氣如蘭,擰着眉,“我跟黃明本來什麽都沒有,清清白白的,被你說的好像偷情一樣,賀将軍你有時候講講道理好不好。”
其實葉汁桃對賀诏的“感情”一直很微妙,作為書中被男主弄死的惡毒女配,她對賀诏有着刻在DNA裏到恐懼,賀诏一兇她,立馬就慫了。
但他們又一起經歷了許多,賀诏也不止一次救了她,她其實內心深處已經将賀诏當成朋友了,被朋友誤解的時候,自然會生氣會想要辯駁。
“我剛才可是聽他說,想要求娶你。”
“當時那個情況,你都那般問他了,他不過是順着你的話回答,有什麽好較真的。”
葉汁桃微微張着嫣紅的唇瓣,氣得臉頰發紅。
“我如果真的跟他有什麽,我何必不承認呢?我跟他就是君子之交,僅此而已。”
忽然馬車一個颠簸,葉汁桃整個人摔進賀诏懷裏,好巧不巧的兩人唇齒相接,賀诏的耳根子瞬間紅了。
“哎呦——”葉汁桃從賀诏身上擡起頭,吃痛的揉了自己的嘴,“我的牙……”
再看賀诏,嘴唇破皮,嘴角還綴着一絲鮮紅色,不用說,就是剛剛她門牙磕出來的,剛才還好硬氣怼賀诏的葉汁桃在看到這後,瞬間軟了下去。
掏出一張帕子就給賀诏擦拭,“我不是故意的,主要就是怪這車不穩,你沒事吧。”
“……嗯。”賀诏應了一聲,眼神有些不自然,仿佛一只炸毛的貓,被梳順了毛發,再開口,語氣也沒了先前的咄咄逼人,“黃明不是良配,你若願意,日後我給你找。”
“行,”慢騰騰的從賀诏身上爬起,坐回了原位,“那我的終身大事就包給賀将軍了。”
聽了這話,賀诏莫名感到心裏有點悶悶的,但又說不出為什麽。
只從那日東市風波過後,賀诏就強制葉汁桃在他和上官雅見面的時候,保持一定距離的跟随。
這不讓跟的是他,讓跟的也是他。
賀诏的心簡直就像六月的天,一會晴一會雨的,琢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