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熾音

時覓點頭。

氣氛在此刻凝滞。

直到夢幻的前奏響起。

江心看着愣住的他們問:“好聽嗎?”

“好聽,深藏不漏啊你。”景宿雨誇贊道。

“哪裏哪裏,也就一般般。”

一分鐘後,音樂停止。

江心撓了撓頭,“就改了一半,後面再改就很突兀,索性就停下了,想着還有你們兜底呢。不過我想知道你的改編是什麽樣的,我這改的實在是太多了。”江心說。

“我呢。”秦随然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沒人想聽我的嗎?”

幾個人紛紛看他。

江心毫不猶豫,伸出胳膊,“您請。”

景宿雨斜倚在牆上,看着他們三,“我也想知道,你會改什麽風格。”

“改動特別大的那種。”秦随然心裏也直打鼓,他的改動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比江心的改動還大。

江心對這首歌改動較大的地方就是前奏,但是銜接的好,不突兀。

而秦随然基本上就是整首歌重新編曲了,要是仔細聽也能聽出來這是哪首歌,就是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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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宿雨聽完前奏就知道這版的改編很大,但是講真的她喜歡。

秦随然有些忐忑,不知道觀衆評委能不能接受,要是票數低,他們這個樂隊就淘汰了。

他下意識看向景宿雨。

景宿雨注意到他的目光,“特別好,別擔心。”

秦随然知道,她是支持自己的,但是,“我們真的能贏嗎?”

“你喜歡嗎?”景宿雨問。

秦随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說這個版本你喜歡嗎?無論輸贏,我們都已經站上這個舞臺了,你在猶豫就是說明你想讓這版改編登上舞臺。”景宿雨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要聽聽我這個版本,聽完我們就知道誰改編的歌曲适合登上這個舞臺了。”

“謝謝。”秦随然別過頭去。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秦随然都很感謝景宿雨,如果沒有她,他這輩子都不會登上舞臺,不會找到自己心中所愛。

景宿雨改的這個版本也不錯,就是少點特色,好聽,但是并沒有太多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秦随然聽完一臉迷茫地看向景宿雨。

景宿雨對上他傻了吧唧的目光,從他的臉上讀出了千萬種情緒。

“怎麽了?”

秦随然表情還是沒變,甚至多了絲質疑,“姐,你說實話,你認真改了嗎?”

聽到他這麽正經說話,景宿雨還不太适應,她也明白秦随然這是什麽意思了。

“當然了,你以為我故意放水呢,咱們是一個團隊,我放水是為了點什麽?不好聽嗎?我可是費盡心思絞盡腦汁才寫出來的。況且我當時覺得還有你們呢。”

時覓和江心都別過頭。

秦随然也別過頭:“那你可能覺得錯了。”

景宿雨再看就只能看到三個後腦勺,“看什麽呢?帶我一個。”

江心才轉過頭,“我也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思才整出來這個版本的,是人就會有短板,對不對,而且秦随然我覺得你改的那版很好,不過我覺得可以讓我們三個再完善完善。”江心太知道他的顧慮了,這麽一說,秦随然能好受些。

“說的好,你改編的版本給了我靈感。”景宿雨是說謊了,她改編的歌曲倒是沒到絞盡腦汁,費盡心思的程度,但是這個也确實是她當時覺得還不錯的改編了,也就只是還不錯,但是去打遠樂隊真的不一定贏,她想的是到時候來到排練室,大家再一起聊一聊,就沒有再改動。

現在有了秦随然這版,她也不用再出力。

“那我們再改一改,争取今天做出完整的一版。”

秦随然比了個ok的手勢。

秦随然很喜歡江心改的前奏,就和她聊了聊。

下午三點,确定了最終版,也不一定,有可能推翻重做。

秦随然坐在地板上,喝了口上午祝夏送的咖啡,“哦,對了,你的飲品在袋子裏,差點忘記了。”

“好。”景宿雨起身走到那個袋子旁邊,只是看了一眼她就知道是什麽了,“我記得高中的時候這個咖啡店的包裝還不是這樣。”

“價格也不是這樣,我當時經常喝,哪天沒睡醒就買一杯拿學校裏喝。”秦随然說,“當時我是走讀生,天天幫我同學買,那個店的生意也是真好,現在就一般了,也可能是因為店開的越來越多了吧。”

敲門聲響起。

景宿雨說了聲:“進。”

華棋醫推開門走進來,“你們可讓我好找啊,問了好幾個工作人員才知道你們幾個在這兒,你說說這裏面怎麽這麽複雜,和迷宮一樣。”

華棋醫特別自然地就坐下了,“改的怎麽樣?”

“來打探敵情?”景宿雨把飲料放在一旁,已經不冰了。

“我們又不是敵人,我來打探什麽敵情。”華棋醫說,“信任在何處?”

江心:“那你就是來刺探情報的,說,你是誰派來的?”

華棋醫舉起雙手:“我可沒有,我和遠樂隊不熟,就是來看看你們改什麽樣了。”

“改好了。”時覓突然停頓了下,“但是我們不給你聽。”

華棋醫嘆了口氣,“都改好了?我剛才走了三個排練室,都說已經差不多了。”

“你們沒有頭緒?”景宿雨問他。

她覺得不應該,記得之前他們在公司舉辦的晚會上改編過他們公司前輩的一首歌,特別有自己的風格。

“也不是沒頭緒,聊崩了,吵起來了,一個個全撂挑子不幹了,我也沒調節好,不然我為什麽這麽閑,來找你們。”華棋醫現在想想就頭疼,“工作人員來了也沒調節好,這段還被拍下來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個小時前,楓葉樂隊還算是比較和諧。

他們商量過,決定讓徐偉負責這次的改編。

徐偉昨天就改好了,做了編曲通知了他們。

然後今天一排練就出分歧了。

剛開始大家還算是心平氣和。

但是每個人都在質疑,徐偉的脾氣也上來了,強壓着怒氣,“那你們來改。”

熊闕脾氣也爆,“你什麽意思?”

“你們什麽意思,不是說了讓我來改,改好了開始挑刺了。”

“你改的不好,這就不适合舞臺。”熊闕的語氣依舊是特別沖。

兩個人就對視着。

這個時候卓雨明又說:“這個調太低了,我唱不來。”

華棋醫趕緊沖上去給他們拉開。

這個時候瞿飛啧了聲,他覺得争吵毫無意義。

徐偉做出讓步後。

排練呈現出的整體情況還是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他就指出鼓哪裏打的不好。

熊闕剛開始還做出改變了,到後面也不耐煩了,“你是不是故意挑刺。”

風波又起。

熊闕本來就是年輕人,太沖動了,見自己吵不過徐兵,扔下鼓棒就走了。

華棋醫跑出去攔。

熊闕直接甩開他的手,走的更快了。

一到門口,徐偉也拿東西走了。

最後排練室裏就剩他一個人。

華棋醫心煩,就問了工作人員,到處走一走。

到現在也沒人回他的消息。

華棋醫也是欲哭無淚了,“我們樂隊就是幾頭倔驢,拉也拉不回來。”

時覓啧了兩聲,“我建議啊,你們五個上調解節目去,正好調解一下你們之間的矛盾。”

華棋醫:“……”

“暫時不考慮,再說了,這種節目不是調解婚姻關系的嗎?我們去算什麽。”

時覓:“那就錯了,大錯特錯,什麽叫調解婚姻,也有調解別的,比如婆媳關系的。”

華棋醫再次沉默,“算了吧,我們還是自我調節吧,估計他們很快就能想通了。”

其實華棋醫自己也不太相信。

倔驢拉也拉不回來。

幾個人安慰了華棋醫幾句。

華棋醫只是笑笑。

俞啜問了工作人員,就來到了排練室門票,她敲了下們走進去,“景宿雨,走嗎?”

景宿雨嗯了一聲,“我有事,先走了。”

秦随然揮揮手:“走吧。”

景宿雨拿着手機離開這裏,“你哥,相親?”

“也有可能是我。”俞啜悲傷的開口,“我媽對我說,讓我也去。”

景宿雨按下電梯按鍵,“你才多大就去相親。”

“23,我才大學畢業一年啊,就這麽希望我嫁出去嗎?”俞啜的內心是很崩潰的,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去相親,一點也不。

“她們的關系網還挺廣的,無論你們在哪裏都能找到人和你相親。”當然,景宿雨還是不理解這種催婚的行為。

“就是啊,你媽媽不讓你去相親嗎?”俞啜問。

“她…”景宿雨又想起了上午的那通電話,她有些無助的聲音,那時她應該是在路口,很嘈雜的聲音。

俞啜看她愣了神,“怎麽了?”

電梯門打開。

景宿雨回過神,走出電梯,“沒事,她無暇顧及我。”

“行吧。”

相親的地點是在一個咖啡館。

相當有格調,推門進去就聽到小提琴聲。

這裏的服務員都穿着統一的工作服。

俞啜坐到提前預約好的位置上,“這個店真的超級火爆,還要預約才能進店,真不理解為什麽要選在這兒,音樂有氛圍感?”

服務員走過來,拿出一個菜單,“兩位顧客看看吃點什麽。”

俞啜點了這個店裏的招牌蛋糕,和兩杯奶茶。

俞啜把菜單給服務員,等她走了才說:“先随便吃點吧,過會兒我們在出去吃。”

相親對象還是沒有來。

俞啜點開手機,想要發消息,最後還是沒有發,他們兩個從加微信後就沒說過一句話。

所以,俞啜決定就等半個小時,他要是不來就離開。

俞啜和景宿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俞啜一說起自己的哥哥那就是滔滔不絕,“我哥還挺優秀的,我就普通了點,成績普通,最後也就只是考了一個很普通的大學,不過我的老師說我很有音樂天賦。”

還剩五分鐘,相親對象終于來了。

“請問你是俞啜嗎?”

俞啜覺得這個聲音還挺好聽,擡頭一看,這個相親對象長的雖說不是太帥吧,但是挺板正的。

俞啜剛覺得這個相親對象是正常人。

就見他坐下來第一句話是,“你接受我有一個妻子嗎?”

景宿雨覺得他腦子有問題,“你接受自己是精神病這個真相了嗎?”

俞啜火氣也上來了:“你什麽意思?”

“你媽媽沒有告訴你嗎?我已經結婚了,我是想離婚的,但是我的妻子不讓,說要是離婚就讓我淨身出戶,我沒有辦法,當然我會很愛你的,你會是我唯一的女朋友。”

“腦殘吧你,我可去你的。”俞啜拉着景宿雨離開了。

俞啜現在也沒有心情去吃飯了,“抱歉啊,我現在要處理一些事情,可能沒有辦法去吃飯了吧。”

“沒事。”景宿雨回頭看了眼店裏,“他這種垃圾你也不用太在意。”

“我懂,但是我心裏堵的慌。”

“那我先走了。”景宿雨一轉身就聽到俞啜帶着怒意的聲音響起。

“你什麽意思?把你的女兒推給一個結婚的男人,你腦子是出問題了嗎?不要趕緊切掉,長了也是白長……”

景宿雨打了個車就離開了這裏。

她也沒胃口吃飯,幹脆直接回家了。

天漸漸暗下去。

樓梯間也沒有安燈。

景宿雨借着微弱的陽光,走上去。

祝夏聽到腳步聲,站在原地沒有動。

景宿雨停下腳步,試探着問,“祝夏?”

“是我。”

景宿雨這才繼續向前走,她沒有急着去開門,“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當然能知道。” 祝夏盯着她,想知道她現在的想法。

很可惜的是,景宿雨依舊面無表情,也沉默着和她對視,“那我,還挺害怕的。”

景宿雨故意停頓了下。

然後轉身,拿出鑰匙開門。

她走進去,沒有關門。

祝夏也跟着她進去,天花板的牆皮大塊大塊脫落,牆上還有孩子的塗鴉。

“景宿雨。”祝夏似有話在心頭,化為無聲的寂靜。

景宿雨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心疼,或者是別的什麽,很難形容,很難看透。

“我很好,這裏很好,房東阿姨也很好,所以,不用太過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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