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粗暴地對待女主
灌木叢邊的樟樹下，少女黑曜石般的眼珠蒙上一層水霧，鼻尖發紅，晶瑩的淚花盈滿眼眶，愣是不肯淌下。
姿态暧昧，神情怯弱中兼帶堅定，小動物般濕漉的眸子，臉頰旖旎的緋紅，渴求的目光……
展示的風貌，格外能激起他人的淩虐欲望。
讓人想掐住她的臉，叫眼淚順着白嫩的小臉滾落。
然則。
生平頭一次，被同性纏着撒嬌。
秦曉曉心無起伏，只覺頭皮肉麻。
“走開。”秦曉曉從她手裏搶回衣角，表情嫌棄，口氣不耐煩：“皮癢了，要玩就去找別人，我沒功夫陪你。”
表面兇神惡煞，殊不知，她內心止不住的退縮。
沒錯，不論女主表現得再無害，她也忘不了，當初酒店裏，對方是如何一面嬌弱地哭訴，一面掏出皮鞭，兇殘地脅迫自己抽打她。
此類精神狀态不穩定角色，少接近為妙。
這邊，秦曉曉一心遠離，項莉薇聽了女子的狠話，頓時如磕了藥一樣，愈顯癡迷興奮。
“我不要！”
項莉薇固執地說：“非你不可。”
“啧，你不走，我走。”
“不要走！”
聽女子聲稱離開，項莉薇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垂眼欲泣，聲音低低的：“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知道，你讨厭我。”她的語氣透着傷感，抓住女子胳膊的手收緊，“你打我、罵我…怎樣都好。”
“你想怎樣糟蹋我都可以，只要你肯陪我。”
“不管是什麽姿勢，我全部都可以接受哦？”
“夠了。”
察覺話題朝不和諧的方向奔去，秦曉曉黑着臉道。
倘若不打斷女主接下脫口而出的話，她有種預感，這本小甜文，會被活生生掰成第八個英文字母文。
凝視項莉薇一臉堅定，執意死纏爛打的架勢，秦曉曉感到煩躁，腦海中無名之火蔓延。
“你就這麽欠揍，不惜三番五次惹我生氣。”
秦曉曉沉聲道，冷若冰霜。
随後彎腰，将便當放到腳邊。
下一秒——
少女兩只手被鉗住，高高舉過頭頂。
接着，她如玩偶般被秦曉曉無情地按到樹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樹幹輕晃，葉子沙沙作響，藏于從中的麻雀驚飛。
秦曉曉捉住她的手腕，欣賞她一霎那茫然的眼色。
“像這樣子虐待你？”女子俯身，騰出右手掐住她的下巴，湊近觀看她乍然縮小的瞳仁，嘲弄道：“你滿意了嗎？”
受此侮辱，項莉薇像塊木樁，未作回應。
實際上，這時候她也沒辦法回應，因為她已經舒服得說不出話來了。
背部緊靠粗粝的樹幹，勾勒出深淺不一的輪廓，肌膚被磨得透紅。
手腕亦被抓得極其用力，估計也紅了一圈。
因為距離關系，她嗅到了對方身上好聞的香水味，如本人一般，妖冶濃郁，萦繞心頭。
于此時的項莉薇來說，這味道恍若催發劑，令自己變得更加奇怪。
“嗚……”
項莉薇不安地扭動身子。
因愉悅過了頭，雙腿忍不住打顫。
快樂的同時，她隐隐期待，自己的身體被醬醬釀釀。
突而，衣袋裏響起手機鈴聲。
嘀嘀嘀的，響個不停，打破了氛圍。
“算你走運。”秦曉曉撒開手，一手拿便當，一手摸出手機，冷嗤道：“你不過就嘴上說得好聽，真要收拾你時，卻害怕得不敢吱聲。”
掃了眼無力癱坐至地面的少女，她尾句音量加重：“下次，如果還敢挑釁我，我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顯然，她以為女主發抖是因為害怕。
強勢地宣講完，秦曉曉便轉身，忙不疊離開了。
一回頭，便間棚裏的演員們正齊齊看向這邊，導演甚尤，他伸長頭，表情緊張，手裏拿着手機，似乎随時準備報警。
發現被女子注意到，導演尬笑，放下手機，然後繼續做其他的事。
秦曉曉無語。
她下移視線，目光落在手機屏幕。
上面的聯系人顯示為林愉，也就是她的經紀人。
“有事？”
秦曉曉蹙眉。
接通了電話。
“我剛聽導演說了，你要殺青。”經紀人悲痛欲絕，恨鐵不成鋼道：“那麽早走做什麽？雖然劇組裏塞的菜雞多，可也不乏小有名氣的人，你确定不抓緊機會結交嗎。”
“不想。”秦曉曉漫不經心道。
“你…你！”
空氣沉默三秒。
經紀人緩了口氣，語氣無奈中透露不甘：“晚上我去接你。”
“好。”
“對了，你別欺負人家小姑娘。既然來了這個圈，不想以後被扒料，落得欺負新人名聲，就遵守規矩。”
“好。”
秦曉曉表面應道，同時詫異林愉态度的轉變。
按照劇情設定，她不是該和自己狼狽為奸，為非作歹麽。
現今，竟勸她從良，為她将來着想的口氣是怎麽回事。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秦曉曉挂斷電話。
接而，朝導演走去。
另一邊。
向經紀人打完小報告，導演正和工作人員閑聊。
背對秦曉曉的導演未覺，迎接他的，是惡勢力鐵拳的制裁。
***
小小的教訓導演後，接着拍戲。
下午的戲較為輕松，秦曉曉得做的是摔倒在地，将被警方追上後，掏出水果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脅他們，要是再過來，我自殺。
然後，精通心理學的女一號給她做心理輔導，慢慢靠近她。
秦曉曉在其語言攻勢下，卸除防備，和狗血劇裏的降智反派一樣，開始袒露自身罪行，恨不得全世界知曉。
闡述的罪狀共三千餘字，對于多數人來說，一口氣背完有難度。
但難不倒綁定了黑手指的秦曉曉，她背得格外流利，無錯字漏詞。
越聽，導演越是震驚。
完美，太完美了。
完美到場場一次過。若非事實就擺在眼前，他怎麽也不會信，如此熟練的演技和恐怖的記憶力，竟出自不他曾最看好的新人之手。
這回，導演心服口服，印象徹底改觀，從擺設用的祖宗變成了有文化的流氓。
而鏡頭前，秦曉曉忏悔着，一邊按照劇本，看準了時機，握緊小刀，猛然撲向女一號，意圖挾持她。
身旁，誤認為她想刺殺女一的男一號扣動板機。
砰。
秦曉曉被一槍射殺。
午後最終的一幕是彩蛋，加進慘遭殺害的老父親回憶殺。
只見，秦曉曉化着稍顯年輕的妝容，身穿農家姑娘的碎花短裙，手上提着籃子，作出摘栀子花的姿勢。
然後，仿佛被誰叫了名字，她回過眸，淺淺一笑。
時間流逝。
到了晚上，天上下起傾盆大雨。
所有演員換好戲服，打傘上陣，站在栀子花路的槍殺現場，神情麻木，氣氛摻和淡淡的悲恸。
而秦曉曉負責演屍體，躺在鋪着透明膜的水泥地一動不動。
過程持續五分鐘。
至此，秦曉曉的戲份全部結束，得以殺青。
她等導演一喊“過”，便起身，跑回更衣室把黏糊糊的旗袍換掉。
搓着海帶般的濕發，暗自決定，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沖澡沖個爽。
須臾。
換完衣服，秦曉曉打開更衣間的門。
“上車！”雨聲裏，在棚旁守候已久的林愉搖下車窗，招手道。
臨走前，秦曉曉匆匆看了眼導演，揮舞了下拳頭，接着上了車。
導演怕得一縮腦袋，慫成一團。
等她鑽進車，臉忽地舒展開，笑成了一朵菊花。
人群中央，一襲雪白連衣裙的項莉薇目光黯淡，戀戀不舍地注視那輛轎車，直至它消失于視野。
車子馳出去老遠。
後視鏡映射不出他們的身影。
秦曉曉才安下心來，有種劫難逃生的感覺。
她拉開包，正欲拿出鏡子補妝，卻聽經紀人忽然說，“真有你的。”
語氣間，盡是掩不住的喜悅。
秦曉曉莫名其妙地問：“什麽？”
“別裝蒜了，你幹了什麽好事，你心裏不清楚？”林愉悠悠地轉方向盤，邊哼起了歌。
聞言，秦曉曉一頭霧水，不耐道：“說人話。”
“我等你的時候，有個人問我要你的聯系方式。”經紀人果然不開玩笑了，反倒賣起關子。
“你猜是誰？”
“誰……”
秦曉曉的臉色變了變。
該不會是女主吧。
自己都走了，還要纏着？
這麽陰魂不散的嗎。
片刻，林愉揭曉答案：“當紅小花——曲璃！”
“可以啊。”林愉未發覺空氣裏詭異的沉默，自顧自贊嘆道：“中午我還覺得你不開竅，不懂交際。”
“沒想到啊沒想到，一眨眼，娛樂圈最粗的大腿，竟然被你抱到手了。”
秦曉曉面如死灰：“那你把我的聯系方式給她了？”
“自然，晚上你回去，通過她的好友申請。”
言此，林愉激動地拍打方向盤，開心道：“我還把咱公司地址告訴她了，她說過兩天來作客。”
“哈哈！我們可得好好招待。你到時學機靈點，争取早日把她拿下，讓她成為我們忠實的後盾。”
秦曉曉：……
秦曉曉：wh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