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瓣

第18章 花瓣

18.

周圍一片漆黑,他們在床上,而宋枕棠正躺在他身下。

蕭琢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好似有什麽東西從心口直沖出來,沿着血脈傳至至四肢百骸,少女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口,讓他撐着身子的手腕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輕輕發抖。

是欲望蔓延,亦或是真的對她動了情?

蕭琢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他閉目平靜了一瞬,伸手握住宋枕棠抵在她胸口的手指,指腹輕柔拂過手背,觸到指尖然後輕輕一扯,将自己被她攥在掌心的衣襟解救了出來。

這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但蕭琢的大腦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每一步都異常緩慢,即便他其實根本沒做什麽。

宋枕棠對于一切都無知無覺,她甚至又小幅度地翻了個身,臉頰貼在蕭琢跳動的脈搏處,用鼻尖輕輕蹭了蹭。

不知夢到了什麽,嘴巴裏又呢喃了兩句夢話,她說得含含糊糊,不算真切,但蕭琢還是聽清了幾個關鍵的字音——

“哥哥……哥哥,別走……”

據他所知,宋枕棠只有太子殿下一位兄長,他也見過兩兄妹是如何相處的,一般來說,宋枕棠都是稱呼太子為皇兄,或是二哥。

哥哥這樣親昵的稱呼仿佛并不屬于太子殿下,何況是在這樣幽深的夢境裏,便又更添了幾份暧昧。

所以,她是在叫誰?

陸家的那個?

蕭琢不可避免地去回想陸元聲的身份,好像的确和宋枕棠沾着親,年歲也比她略大些。

還是那個狀元郎?

在陛下生出賜婚的想法之後,兩人有沒有見過面?他的年歲應當也是比宋枕棠大一些的。

蕭琢想不出來,但他知道,宋枕棠一定不是在喚他。

他們雖為夫妻,但實際只是擔着一個驸馬的身份罷了。

蕭琢閉了閉眼睛,不确定自己心裏這股子不悅是從哪裏來的,明明兩人早就約定好,不會幹涉對方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已經逾越了那條劃好的楚河漢界,但在宋枕棠再度開口喚出那聲親昵的“哥哥”時,他仍是沒有控制住自己,伸手按在了宋枕棠的唇瓣上。

她的唇很軟,很薄,閉合的唇縫間有一點溢出的涎水,他輕輕一蹭,熟睡的少女雙唇無意識地張合,如被初春帶着露水的花瓣包裹,徹底沾濕了手指。

這感覺很奇怪,也很舒服。

他不敢太用力,怕把宋枕棠弄疼或是弄醒,可手上又不自覺地加大了力度,撚着花瓣使勁揉了一下,果然引來一聲可憐而又無辜的嘤/.咛。

但也成功打斷了她将要說出口的那句稱呼。

蕭琢這才終于收回手,替宋枕棠拉好被子之後,起身下了床離開。

垂落的帷幔重新跌回床沿,屋外玉榮竟然還沒睡,看到蕭琢這會兒出來甚是驚訝,忙迎上去問怎麽了。

蕭琢卻沒有停步,只留下一句“若是公主問起,別和公主說我來過”,便匆匆回了前院。

房間內重新陷入安靜,宋枕棠抱着軟枕,蜷縮着陷入下一場美夢。

直到翌日晨起秋桑來喚她起床時,她的懷裏還緊緊抱着那只枕頭。

“殿下,該起身了。您不是說找驸馬有事嗎?現下驸馬剛下了朝回來。”秋桑端了一壺溫水走進來,柔聲道。

一聽驸馬這兩個字,原本還閉着眼睛地宋枕棠倏地坐起來,秋桑被她的動作吓了一跳,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想去扶她,卻發現她的嘴唇有些紅腫。

“殿下,您的嘴巴怎麽了?”

宋枕棠一愣,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嘴巴,“怎麽了?”

秋桑拿來一柄鏡子給她看,“像是被咬了似的,有點紅。”

她說着忍不住一笑,道:“殿下是不是昨晚做噩夢了把自己吓着了?”

想到昨天的夢,宋枕棠捂着嘴巴,臉色有些僵硬。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問秋桑:“昨晚是你扶我回床上的?”

她還記得,昨晚她本來是想等蕭琢回來的,怕自己在床上睡着,所以才到蕭琢的床上去等,結果迷迷糊糊還是睡着了。

再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她全然不知,此時醒來卻是在床上還蓋着被子,聯想到昨晚那個朦朦胧胧的夢,難道蕭琢真的來過。

秋桑卻并不知道,“昨晚是玉榮姑姑值的夜,可能是玉榮姑姑。”

玉榮?宋枕棠猶豫了一下,對秋桑說:“你叫她來見我,我有話想問。”

“是。”

沒一會兒玉榮就過來了,秋桑知趣地退下,宋枕棠也沒繞彎子,直接問道:“昨晚是你扶我回床榻上的?”

玉榮未料她是要問這個,怔了怔,俯首答道:“是,是奴婢扶您過來的,您當時睡着了。”

宋枕棠卻又問:“蕭琢呢?我記得我昨晚是在等他,他沒有來嗎?”

竟然真的問起來了,玉榮心裏咯噔一下,面上卻沒什麽變化。總歸昨晚驸馬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除了她剩下的人都睡了,沒人知道驸馬來過。

她默嘆着搖頭,到底還是否認了,“沒有,驸馬一直沒來。”

雖然不知是因為什麽才讓驸馬去而複返,但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夫君漏夜回房卻只待了一刻鐘不到,實在是很讓人挫敗的事。

尤其是像公主殿下這般愛面子的小姑娘,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若是知道了,只怕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了。

宋枕棠卻不知道玉榮心裏在想什麽,聽到蕭琢昨晚并沒有來,不自覺就摸了一下唇。

玉榮見她臉色不對,便主動問道:“殿下是想見驸馬嗎?正好他剛下了早朝,奴婢這就派人去請驸馬過來。”

她說着就要派人去前院,宋枕棠連忙将她攔住,“不要!不用去,我不想見他!”

大約是她否認的态度過于急切,玉榮反而覺得有些奇怪,宋枕棠被她這麽看着,莫名有些心虛。她怕被玉榮瞧出自己的異樣,眼疾手快地拉住被角将自己整個人一蒙,然後雙腿一卷裹着被子滾到了床榻最裏側。

玉榮被她這動作吓了一跳,“殿下,您這是……”

不待她說完,宋枕棠便立刻打斷道:“我想再睡會兒,你先出去吧!”

她這樣說,玉榮雖覺得有些奇怪,但到底是沒再往前,福身退下了。

房間裏再次只剩下宋枕棠一個人,半晌,她終于拉開被子,露出一張雙頰通紅的小臉。

有剛才叫被子蒙過的緣故,也有難以消退的難堪的羞恥。

昨晚,她做了一個夢,先是夢到了已經逝去多年的大哥,後來竟然又夢到了蕭琢。

她夢到蕭琢壓在她的身前,握着她的手腕,如野狼般尖利的牙齒咬着她的唇瓣厮磨。她起初掙紮,後來竟沒出息的沉淪,直到晨起醒來,竟真的有些口幹舌燥。

房間裏有秋桑剛剛端進來的溫水,宋枕棠抹了抹幹澀的喉嚨,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坐在桌邊小口小口地喝。

她不願相信自己做了一樁和蕭琢有關的春夢,而且夢裏夢外自己還那麽地不矜持。

她寧肯認為那是真正發生的,可她問了玉榮,蕭琢昨晚根本沒有過來。

所以,她就是夢到了蕭琢。

為什麽?

她撂下水杯撲回柔軟的床榻上,卷着被子把自己整個藏起來,仿佛這樣就能自欺欺人地什麽都沒發生,可昨晚那些亦真亦假的畫面偏偏要往她腦海裏鑽。

夢境中,蕭琢将她按在榻上,大手握着她手腕,力度很大,動作也不算溫柔,指腹更有薄繭摩挲着她手腕內側,跟着蹭到她的指根,又酥又麻,那感覺既奇怪又讓人上瘾。

她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卻不妨礙她無師自通地夾住被子,側彎的雙腿輕輕顫/.栗,腦袋整個藏在被窩裏,她咬牙不敢發出聲音,卻忘了唇上紅腫,磕在齒間,不疼,但是很脹。

還有些輕微的瘙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