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狐貍與貓
狐貍與貓
施韞淩晨兩點發出去的吃素邀約此刻還靜靜躺在兩人的微信聊天框裏, 事實雖擺在眼前,但她自有辦法狡辯。
“你又沒回我,那不相當于根本就沒成立嘛。”施韞挽住閨蜜的胳膊笑嘻嘻道。
胡景玉悲痛地搖搖頭:“小馬駒同志, 你的幸福刺傷了我, 你果然很壞。”
說着她打開手機備忘錄翻之前記錄的大小事跡, 在選定某條語音後,她貼心地将音量調至最小才擱在施韞耳邊循環播放。
“我明明都說不要了,他居然做得更起勁兒了, 我懷疑他沒長耳朵。我明明都說不要了,他居然做得更......”
石化的施韞:“......”
是的, 這是她從內蒙古回來的那天親口說的。面對鐵如山的證據,施韞如何能夠不承認?
“怎麽這個表情?”周澤鐘看着一臉嚴肅的姑娘, 放下手裏的舞獅重新向她靠近。
這種羞恥懲罰萬不可外傳,冷面施韞果斷摁滅了第三遍剛剛起頭的音頻,将黑歷史徹底抹殺在了搖籃裏。
女孩勾起僵硬的唇角假笑:“哈哈哈,沒事, 我今晚想跟景玉睡來着,就是有點舍不得你。”
不知道又在玩哪出, 但女孩之間總有聊不完的夜話, 所以周澤鐘點點頭沒追問, “沒關系,你實習這段時間我搬去市區那套房住, 我們的時間還很多。”
一旁圍觀的胡景玉眉毛高高挑起,她啧啧稱奇:“你以後可千萬別跟我說周澤鐘做得更起勁這種話了, 這都是你該吃的好果子!”
忽地, 她又想起來,“不過你什麽時候邀我今晚一起睡了?”
“現在, ”早晨的運動已經非常克制了,但施韞依舊覺得渾身酸軟的厲害,她嚴肅着一張臉小聲嘟囔道:“我覺得我确實得看點兩性教育片深刻學習一下......”
下午的活動是去山腳的魚塘裏摸魚,這是民宿和鄉民的合作項目,去玩的大家回來時背簍裏最少也裝了三瓜倆棗,唯獨周澤鐘空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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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準确來講也并不空,他背上其實還背着個崴了腳的施韞。
經同行當醫生的朋友檢查,骨頭倒沒什麽問題,只是大拇指那塊被割破了一個大口子,嘩嘩往外滲血,回去簡單處理一下就行。
酒店裏家常用藥都準備很齊全,這種小打小傷完全在預料範圍內,所以不用額外跑一趟醫院。
受傷那會兒恰好太陽将要落山,時間已不早,索性大家就都跟着返程了。
今天運動量過大,大家吃完飯簡單聊了一會兒都打着哈欠回房了,唯獨法外狂徒還在外面溜達。
戴着皮卡丘造型臉基尼的胡景玉站在一樓盡頭的房門外,假掐着舞獅幾乎沒有的脖頸,同門口站着的周澤鐘做不公平交易:“九條命換一條命。”
胡景玉跟施逸是小學同學,能玩到一塊去,大概都是基因裏的抽象因子在勾連。
周澤鐘同綠眼貓咪對視良久,冷不丁蹦出一句:“狐貍屬于食肉目犬科動物,貓和狐貍能扯上關系,我還是小時候在格林童話裏看到過。”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你非要不講道理把這兩者扯上聯系,但以舞獅最近作死的程度來看,你确定它還有九條命?”
“活着就是沒死,哪怕它還剩一條命,我們都是在做公正交易,你有什麽不滿?”胡景玉高高揚起下巴,“要知道,地球不只是人類的,萬物生命皆同等高貴,你家施韞憑什麽高貓一等?”
肩上突然就重了許多,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口道德黑鍋。
周澤鐘嘆了口氣,眼睜睜看着剛出浴室的懵逼施韞被胡景玉當場逮捕抓走,頗有種加入不了小孩游戲的無力感。
閨蜜倆返回位于頂樓的房間,施韞下意識是先将大門全方位落鎖,畢竟她想看一些偷偷摸摸不可告人的東西。
胡景玉雖是母胎單身,但到底理論知識豐富,所以施韞毫不猶豫将找資源這事全權托付給了她。
主燈滅掉,兩人借着床頭櫃那盞昏黃的小燈擠坐在10.9英寸的ipad前屏息等待。
胡景玉神色平靜,一副見過大風大浪的氣勢,貌似挺讓人放心的,但為何她打開的是某大衆所知悉的視頻學習平臺?
“你确定這裏面能有?”施韞狐疑問道。
胡景玉點點頭:“放心吧,我上初中那會兒都看過一遍了。”
将信将疑時,一部關于青春期男女生的頗具年代感的古早國産兩性教育紀錄片開始播放了......
看着畫面裏如同生物課本上的理論知識,施韞抿了抿唇,誠實但小聲道:“你知道的,我想看的不是這種。”
胡景玉抱着臂斜靠在床緣處,她叼着根pocky餅幹哼着小曲兒:“我管你想不想,我覺着你就該看這種。”
施韞:“......”
視頻格外長,粗糙的畫質看得人昏昏入睡,頭腦也早失了清醒。
所以當有人敲門時,兩人都沒在意視頻播到了哪裏,胡景玉迷迷糊糊就直接打開了房門。
是周澤鐘。
他舉了舉手裏的創可貼,解釋道:“施韞剛剛洗澡還沒來得及換藥。”
胡景玉打了個哈欠,“你進去給她換吧,正好我下去買瓶可樂喝。”
“好,我很快就好。”周澤鐘點點頭往屋內走。
平板上還在靜默演示着精卵結合動畫,施韞卻已經趴在床鋪上半眯了眼,她看着來人小聲嘟囔道:“這傷口不太嚴重,我感覺不用上藥了。”
“那下午嗷嗷哭的是誰?”周t澤鐘走近,輕笑着捏了捏她圓潤白淨的腳趾。
施韞正要開口狡辯,原本靜默的平板卻突然開了口。
【精卵細胞融合時首先可以看到卵細胞表面的微絨毛包圍精子,可能起定向作用,随即卵質膜與精子頂體後區的質膜融合。】①
不知是不是錯覺,施韞莫名覺得平板的音量調大了,不然這空曠的房間裏怎麽都是這混着電音的古早播音腔。
她原本沉重的眼皮突然就打破了肌無力的謠言,雙眼睜得滴溜圓,一副不可置信且難言的模樣。
周澤鐘這才注意到平板裏播放的科普視頻,他情緒淡淡,手裏的上藥動作照舊繼續,似乎并不對這種事情好奇。
施韞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人,沒憋一會兒,她主動挑起了話題:“你怎麽不問我們為啥大半夜的看這個?”
“胡景玉不是想去跨考生物方向的研究生嗎?六月确實也可以開始學了。”周澤鐘擡眼看她,“你這副表情,我突然又懷疑自己猜錯了。”
他定定看着面前心虛的姑娘,問:“難道說,其實你們還帶着些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