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應該是阿耶抱出去了。”元蓮有些焦急, 忙不疊的道:“二嬸,我出去找找,今天就不給你打下手了。”

“我也去。”

元桃眼睛咕嚕一轉, 忙不疊的跟着跑。

“我們姐妹一起找。”

元桃的行為不免有些逃避, 害怕被唐姝修理, 不過是好的,唐姝也就沒有喊回。将髒兮兮的元植拎到牆角跟處站着。

“我去找衣服, 給我好好站着。”

唐姝怒氣橫生, 扭頭去了他和川哥兒所住的房間。

親娘不在, 親爹貌似抱着孩子出去溜圈子的元川, 也自覺到牆角跟站着。

陳氏沉思片刻,果斷也将自己的倆孩子拉到牆角跟站着。

唐姝找到衣服出來一看,得, 從高到矮四個蘿蔔頭,可憐兮兮的站着, 卻讓唐姝想笑。

好在唐姝不止拿了元植穿的, 元川穿的衣服也拿了。

元家雖是農家,但衣食無憂, 孩子們的衣褲, 不說每年都會置辦, 可是春夏、秋冬的衣褲,卻是基本有兩套,就為了方便孩子們換洗。

當然了,孩子們頑皮, 喜歡漫山上下到處野, 因此褲子,特別是檔的位置, 補丁疊補丁。就孩子們現在穿的衣褲,唐姝嚴重懷疑,一會兒脫了拿去洗,準會發現檔又撕了大口子。

果不其然,唐姝燒熱水,給孩子們搓澡好換上幹淨的衣褲時,就發現四個孩子無一例外,□□都撕裂開了。

其中元植最是過分,那褲子已經不能成為褲子,而是開裆褲。

唐姝簡直氣死,陳氏倒還好。卻說起紡織機的事兒,還說等小叔子有空閑了,幫忙做幾張紡織機。

唐姝:“......”

一張就夠了吧,還幾張。

已經不是貪心,而是貪婪。

怪不得元母隐隐有打算,等新的宅院修好,就将住的院落分了,吃是大家夥兒跟着一起吃,但要是想開小竈,元母也不打算過問。

并且鹵制的吃食,是公中的進賬,但如果私底下還有其他進賬,那就屬于小家,元母是不會過問的。

而且唐姝還有預感,元母是歸他們一房養老的。老大元旺嫁到縣城,和元巧t娘、元慧娘一樣将老元家當成娘家。

老大已經幼年夭折,那身為老二的元傑負責給元母養老有什麽問題?

唐姝絲毫不介意,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元母就很寶,偏心眼是不對,但是偏心到了二房,唐姝就覺得很對了。

她就是這樣自私的人,才沒有舍己為人,犧牲自己照亮別人的偉大情操呢。

“三弟妹會織布?”唐姝詢問:“沒聽你說過啊!”

陳氏搖頭,“不會,但可以學嘛!”

的确可以學,就是吧,你确定你能學會?

想起陳氏的手殘,唐姝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了。她們三妯娌,除卻老三陳氏不善女紅外,唐姝和王氏手都挺巧的。

針線女紅會,廚藝好,另外織布不會,卻會紡線。陳氏呢,除了善于料理家務,勤快外,好像沒有擅長的。

論做吃的,陳氏節儉,舍不得調料。像豬肉,如果陳氏來弄,絕對就是水煮豬肉,最多放點鹽。

不像唐姝,會選擇做蒜泥白肉,而不是直接将豬肉水煮,僅僅只放鹽,連姜片等去腥的佐料都不放,能好吃?

為什麽家裏做飯,要嗎唐姝和王氏輪着來,要嗎元母做,就是吃了幾回陳氏煮的騷膻味兒重得很的水煮豬肉,被剝奪了做飯的權利。

做飯不好吃還偏偏要硬做,妥妥的浪費食物。

到現在,啧,仔細算來,好像三房的陳氏是最輕松的。除了照顧孩子外,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

想到這裏,唐姝忍不住囧了一下。

“你說的對,不會可以學。”頓了頓,唐姝突然道:“三弟妹,根哥兒、孫哥兒你不給他倆換衣服?”

“換了啊!”

陳氏振振有詞,“就是換了,我才繼續讓他們罰站。”

唐姝窒息,忍不住提高聲量。“你不給他們洗洗?”

“還要洗?”

陳氏擺擺手,很認真的表示,就倆臭小子,洗幹淨了還會出去野,這不妥妥浪費水嘛。

唐姝:“......”

“□□會補吧!”唐姝沒好氣的道:“趕緊去給你那兩個哥兒洗褲子補□□去。”

“啊!”陳氏沒想到唐姝會這樣說,還以為唐姝會幫忙将元根、元孫的褲子一并兒洗了,順便幫忙補呢。

沒曾想,唐姝根本就不打算給元植、元川洗褲子,而是讓他們自己洗。

小孩子不好動針線,等他們将褲子洗好晾曬幹,倒是可以幫忙補□□,可其他的嘛......

唐姝提起褲子上的大洞洞,就很生氣,恨不得又操起雞毛撣子,狠揍熊孩子一頓。

但是呢,鑒于已經過了,唐姝不可能暴露自己小氣的屬性,又将熊孩子揍個來回。

說今天不打,那今天就不打......

至于明天,明天再說呗!

反正元植這臭小子,就是标準的記吃不記打。每次挨打後沒多久,就又犯相同的錯誤。

唐姝不跟陳氏廢話,跑去監督元植、元川洗褲子。用的皂角浸泡出來的液體,具有清潔功效。

唐姝用他們洗過幾回衣服,感覺和肥皂一樣好用,也就沒花費心思去做肥皂了。當然,最主要的是,唐姝不記得肥皂怎麽做。只記得需要用到豬胰子,然後其他材料就不記得了。

慢說肥皂、香皂,就是香胰子,唐姝也是不知道怎麽做。幹脆就老老實實,每天泡點皂角,等用的時候,舀點皂角水洗衣服,同樣洗得幹幹淨淨。

“搓仔細點!”

為了方便監督,唐姝還搬了把椅子坐着,沒翹二郎腿,卻板着一張臉,從頭到尾都寫了‘不高興’三個字。

“你們好好看看,好好的一條褲子,撕那麽大一個口子,我就不說了,這顏色......你們是跳糞坑游了一圈吧!”

元植:“.......”

元川:“.......”

過分了娘/二嬸!

本來沒覺得委屈的二人,這下子是真的覺得委屈了。

“就是回來的時候跌了跟頭,沒有去糞坑裏游泳。”元植解釋,并承諾。“下次真的不會了,阿母,我會乖乖的帶着弟弟玩耍。”

元川看着元植,一臉感動。

“沒說你,我說的是新來的弟弟。”

元川:“.......”

“俺也會帶着新來的弟弟玩的。”

唐姝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出去找人的元桃和元蓮就回來了。

“吓死我了。”元蓮、元桃一回來,就拍着胸口,忙不疊的說話。“是阿耶抱着孩子出門的。我找去的時候,阿耶正巧在劉叔叔家。”

劉叔叔指的是劉獵戶,他家同樣有幾個月大的姐兒。并且他的妻子張氏還和唐姝有親,算是遠房表妹。

“沒跟着你們一塊兒回來?”

元蓮搖頭,指着門口。“還在後面呢!”

唐姝點頭,倒沒有說什麽。哪怕元蓮看到元川在洗褲子,随即上前幫忙洗,也是一樣。

去縣城賣貨的元母以及王氏,依然是中午過一點多的時候回來的。按照古代的說法,是未時。

早上七點辰時出門,下午一點左右未時回來,将近六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真的挺累人。

回來後,元母直接休息,坐等吃飯。倒是王氏,還想着給元川補□□。

唐姝無語子,“什麽時候補不了,非要現在補。”頓了頓,又說起其他。“對了四叔,有空的話,幫忙做一張織布機吧。”

元昌:“???”

“二嫂會織布”

“不會啊!”唐姝一本正經的說:“但不會可以學嘛。”

“我覺得織布還是很容易的!”

“那好!”拿着饅頭準備吃的元昌先回答說:“我抽空給二嫂做張織布機。”

古代的織布機,其實有很多種。有種原始的織布機,需要席地而坐織布,還有一種叫做單綜雙踏板織機,也可稱為斜織機。

織布時需要平躺在床榻上,用腳蹬着支架。

還有一種是在西漢時期就流行起來的織布機。學名多綜式提花機。可以用腳踏板,也可以沒腳踏板。在後世,一些偏遠地區,依然使用這種織布機來織布。

元昌身為木匠,多綜式提花機自然是會做的。而且他就打算做多綜式提花機。就是吧,占地面積不少,如果現在就造紡織機的話,造好了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放哪兒。

唐姝也想到了這點,随即又改口。

“現在不必做,還是等以後住寬敞了,再造織布機吧!”唐姝笑着道:“不拘我這個二嫂,弟妹也是可以學織布的。”

王氏點頭,應和說:“可不是嘛,布坊賣的布,一年比一年貴,還不如自己織布自己染色呢!”

“弟妹知道怎麽染色?”陳氏詫異。

“不知道啊,但二嫂那麽聰明,肯定知道。”

唐姝:“......”

其實吧,她還真就知道哪些植物是天然的染色劑。

“對了,你兒子......”唐姝頓了頓,轉移話題:“□□撕了大口子,你看看能不能補,不能補只能拆了重新給他做褲子。”

王氏‘嘶’了起來。“川哥兒,”王氏橫眉倒豎,“你到底跑到哪兒野去了,連□□都能撕出大口子,”

元川:“植堂哥、根堂哥,孫堂弟跟着一起啊,他們的褲子也撕了大口子。”

“對,家裏四個哥兒,褲子的□□都撕裂了。”唐姝微笑的說:“我讓植哥兒、川哥兒自己洗了,現在煩的是該不該補。”

補的話,只能找布打補丁。問題是□□那個位置,補了的話,要是再有大動作,還是會裂開。

“家裏還有布吧。”王氏壓低聲音詢問唐姝。

唐姝:“我那裏好像還有一匹葛布。”

“真巧,我那裏也有一匹葛布。”王氏又道。“就是做工挺粗糙的,只能做外衣,亵褲的話不行,太粗糙了。我怕磨着哥兒的小雀雀。”

唐姝想說給孩子用棉布做小內內,卻是想起了現在棉花還是觀賞植物。她的雞毛撣子空間是種植了棉花,但是呢,很顯著的問題,便是怎麽拿出來?

而且唐姝根本不知道怎麽給棉花去籽,每次思考怎麽給棉花去籽的時候,就響起那曲經典的‘彈棉花’神曲。

彈棉花咯~~彈棉花,半斤棉彈成了八兩八......

唐姝輕柔的拍臉,拒絕承認她這位上輩子還是白骨精的白領,其實算是個小廢物。

哎,真的,越想越覺得好可憐哦!

決定了,明天就找機會抽孩子。

唐姝瞪了元植一眼。

本來還想拿饅頭吃的元植,頓時狂打噴嚏。

“阿母,怎麽了?”元植小心翼翼的問,那姿态,就跟受氣的小媳婦沒什麽兩樣兒。

唐姝就挺無t語,沒反省自己是不是兇得像母老虎,而是覺得元植膽子該小的時候補小,不該小的時候又膽小如鼠。

不過唐姝還是氣,因為吃了飯,等洗的爛褲子幹得差不多了時,唐姝還要給孩子補□□。

哦,還有王氏和陳氏,都要一起給孩子補□□。

撕裂的口子,真的大,足足有巴掌大。元植的那條,還少了一塊布。唐姝左看右看,只能找合适的布頭,給打個補丁。

索性補丁的位置在屁股那兒,如果穿長衫,倒能遮掩一二。

至于做新的褲子,經過他們三妯娌的商量,覺得哥兒太野,做再多的褲子,都不夠四孩子造的。

就是補丁的顏色,嗯,沒有黑色、土褐色的布,唐姝只能選淡粉顏色的布頭給打補丁。

等元植穿上打了粉色補丁的褲子時,唐姝還挺惋惜,早知道多存點淺粉色的布頭,給元植用,完全是糟蹋了。

元植:“......”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并不是很想打粉色的補丁。

然鵝超皮的熊孩子沒人權,唐姝沒再理會元植,而是和王氏商量要不要用布頭拼小馬甲,裏面襄薄薄的一層棉花,冬天穿的話特別的暖和。

哦,忘了,現在的棉花還是觀賞植物,窮人家冬日的衣服,大多塞的蘆葦花絮。

不太保暖,價格方面卻相當于白撿,不像蠶絲。富貴人家的冬裝,夾層用的可都是蠶絲。連蓋的,都是蠶絲被。輕薄卻保暖!

而他們鄉下人,基本毛茸茸的獸皮。硝好的獸皮為了美觀,用布縫合。像他們冬天蓋的,就是獸皮被子。

別說,不太美觀,但是很暖和。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屋子沒有盤炕。當然南方的話,也沒有炕這玩意兒。

“二嫂。”王氏突然道:“你老是說棉花棉花的,棉花到底是什麽。”

“呃,就是觀賞的一種植物,你忘了,巧娘所嫁的男人劉地主家就種了很多的白疊花,那白疊花就是棉花。”

“我看白疊花開白色的花後,那白白的絮就和蘆花絮差不多,想來也可以用來做冬衣的夾層填充物。”

王氏愣住,随即覺得唐姝的話很有道理。就是吧,白疊花的果實不好搞。倆妯娌都在思索要不要去縣城找劉地主買點白疊花的時候,嘿,被擡成姨娘的元巧娘,居然回娘家了。

帶的禮物,就有白疊花果實。

“聽到丫鬟說娘和四弟妹一起在街頭賣吃食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現在才知原來是二嫂拿出來的方子。”

只差沒明着恭維唐姝大氣了。

唐姝含蓄笑笑,沒有說話。由着元母詢問,元巧娘到底回來幹什麽。

“我想阿母了,更想二哥三弟四弟。”

元巧娘嘆了一口氣,語調哀怨的道:“女兒知曉阿母還在介意女兒為了榮華富貴,跑去給人當妾。可阿母,當初家裏那情況,二哥又要考科舉,我不想嫁給村裏人過一眼就望得了頭的日子。”

聽到這兒,元母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不過依然很難看。

這和元母滿臉橫肉,兇狠的長相有關。

“行了,別說好聽的軟話,直接說你回來幹嘛就是。”元母吐槽:“就你那八個眼兒的心眼,沒有目的,你是不可能刻意回來的。”

元巧娘:“......”

——真的,她這回回來真的沒什麽目的!

——就是想回娘家送錢而已。

元巧娘嘆了一口氣,拿出一百兩的銀票。

“這是我這些年存的,知曉阿母打算修新房子,我就.......”

元母趕緊打斷:“修新房子需要錢,老娘自己掙,你将自己的私房拿出來幹什麽。”

“娘。其實我說假話了,這不是我這些年存的體己。”元巧娘選擇老老實實的說話。“我家爺算是大方的主兒,再加上我生了我家爺唯一的兒子,所以一年下來,手頭怎麽也有幾百兩銀子作為零花。”

她拿回娘家的一百兩銀票,的确是她存的。可她不止存了那麽多,而是十幾張一百兩的銀票。

元巧娘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是貼補娘家。她只是心疼自己的親娘,為了掙錢修新房子,每天風裏去雨裏來的去縣城擺攤賣吃食。

“家裏先把房子修了。”元巧娘懇切的說道。“大家住得寬敞,心情才會舒暢。”

“就當我是為了讨好阿母叭。”頓了頓,元巧娘突然又笑着道:“二哥應該會接着考科舉,早早修好新房子入住,也能提供很好的環境,讓二哥潛心讀書。”

這一席話說得元傑有些羞愧,因為他不打算繼續考科舉了。

唐姝倒是猜到了少許元傑現在的心思,但她可不想安慰矯情的男人。只安靜的低頭欣賞手中半舊的銀簪子。

真好看,銀簪子都這麽好看可,那金簪就更好看了。

一定要存錢買金簪。

或許華夏人就是這樣,年輕時候嫌棄黃金俗氣,上不了檔次,可上了一定年齡後,卻覺得黃金/黃金制品YYDS。

唐姝就是這樣的心态,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唐姝已經是五十多歲的糟老太婆。可不跟後世橫掃國際黃金,造成金價波動的大媽一樣,愛死黃金制品了。

俗氣?

對于唐姝來說,不存在的。

就是......

哎,唐姝小小的失落起來。

別人穿越,都是金手指粗大且要嗎穿成公主郡主,要嗎是豪門嫡女,而她呢......感覺就跟穿越到了流放文裏差不多.......

不不不,還是差很多的,最起碼她不用挖空心思拉扯一大幫人辛苦活命。

平平淡淡、家長裏短的鄉野生活很好,十分的好。

唐姝根本就不想改變,甚至越思索越覺得沒有改變的必要。

這是思維跑馬。

元巧娘在和元母述說心事,讓元母放心的收下一百兩銀票,而唐姝卻......

算了,不說唐姝了。

元母幾番推辭,到底還是收下了一百兩銀票。加上存的百多兩銀子,完全夠修二進的宅院。

就連三進的農家宅院也能修。

元巧娘又說,磚瓦之類的,她可以幫忙買,劉地主的一項産業,就是專門制作磚瓦,販賣到其他地方。

甚至可以白送。

可元母想了想,不願意占這個便宜。就讓元巧娘按照成本算。

于是乎,元巧娘就做主說三日後磚瓦就全送來,至于其他......“四弟是木匠,三弟也有一把子力氣,再多請一些工人,很快就能将新房子修起來。”

“大姑子今天就留在家裏吃飯吧。”

察覺時間已經快接近晌午,唐姝回過神就去做飯。王氏和陳氏緊跟着去了廚房幫。

元傑罕見的不在家,他帶着元樓去縣城看病撿藥去了。元植也跟着,說是去幫着照顧元樓,實際上,啧,一到縣城,眼睛根本忙不過來,到處都有稀奇看。

索性元樓很乖,全程緊跟着元傑,沒有讓元傑操心。而元植呢,元傑只一句敢亂跑回去告訴你阿母,就讓元植變得焉兒吧唧起來。

“阿耶啊,你這樣會失去我的。”元植深沉的嘆了口氣。“阿母那麽兇,阿耶作為男人,怎麽能由着阿母兇,阿耶的大男子氣概哪兒去了?”

元傑:“.......你阿母是為父的妻子,為為父生兒育女,料理家務,甚至掙錢供為父讀書考功名。”

“你阿母吃了很多苦,我這個做阿耶的,又不是喪了良心之人,自然要敬她愛她。”

元植撓撓頭,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那阿耶,以後我會努力聽阿母的話,不時常惹阿母生氣。”

元傑點頭,顯然很滿意元植的承諾。不過該上緊箍咒,還是得上。元傑當即就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元樓原本一直乖巧的依偎在懷中,聽到父子兩的對話,忙不疊也承諾道。“還有我,我也要聽阿母的話,阿母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阿母不讓我幹的,我堅決不幹。”

元植急匆匆的接過話茬,發誓:“我也一樣。要是再惹阿母生氣,就讓阿母用雞毛撣子打死我!”

與此同時,唐姝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依然感覺鼻子癢癢的。

“二嫂這是感冒了?”王氏有些擔憂的問。

唐姝搖頭,只說:“鼻子發癢,大概是有人念叨我。”

“多半是二伯。”王氏輕笑起來。

“可能吧。”唐姝笑笑,卻道:“大姑子回娘家,怎麽也得将肉安排上。殺一只老母□□,炖雞湯燒蘑菇雞塊。”

“那我去殺雞。”

王氏一走,就輪到陳氏打下手。

陳氏不擅廚t藝,不知道菜怎麽做才能在有限的佐料情況下,做得好吃。就詢問唐姝,需要她做什麽。

“曬的蘑菇幹拿出來用水泡發。還有筍幹,也拿一些出來泡發。”

萬幸昨兒買回來不少豬下水不說,還有大概5斤左右的五花肉。唐姝思考片刻,除了炖竹筍雞湯外,還将煮熟的雞撈出,剁成塊兒加泡發好的蘑菇幹大火翻炒。

另外五花肉,唐姝打算采取後世簡易的紅燒肉做法。沒醬油,就用紅糖、粗鹽制作紅燒肉。

不怎麽對版,但是味道還可以。另外還用五花肉、蒜苗炒蒜苗回鍋肉。還做了一份蒜泥白肉。

菘菜則切成絲兒,只放鹽,清炒出鍋。

黃瓜拍段,用鹽、蒜泥涼拌。

米飯更是純的大米蒸的米飯,沒有往裏加芋頭、豆類等制作成雜糧米飯。

等菜肴一一端上來,元巧娘見了,反倒驚訝起來。

“這麽豐盛?”

“大姑子難得回來一次,可不得使出渾身解數來招待大姑子。”

唐姝淺笑着招呼元巧娘趕緊上桌,等吃完很豐盛(對于元家來說)的午膳,又陪元巧娘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送走依依不舍的元巧娘。

三日後,磚瓦如期拉來,并且只收了及其低廉的價格。元母明白,這是元巧娘的意思。只感嘆幾句,倒也沒有拒絕。

請的泥瓦匠今天也來了。

由于要老房子還要住人,所以老房子拆了一半,就在原地址的基礎上,至少擴建了三倍有餘,修建新房子,并且将一半沒有拆的老房子,都圈到新房。等新修的房子差不多能住人後,才開始将另外一半老房子拆了。

而在新房子的修建期間,老大元旺回來了一趟。原因嘛,就說修建新房怎麽不通知他,他好歹是長子什麽什麽的。

反正一席話差點沒把元母氣出個好歹來,直接趕走元旺并且放話說自己大兒子早就死了,以後養老由二房負責,不關元旺一個嫁出去的大老爺們的事。

元旺感覺被羞辱,又不好繼續鬧,幹脆就想着下次再回來好生和元母說說,新房子有他幾間房,那新房子也應該有他的一份。

然鵝下次來,元旺依然被趕走,毫不留情面的趕走。

元旺險些氣炸了肝兒,囔囔起來。“娘,到底是誰讓你這麽對我的。我不相信,娘你居然不認我這個長子。”

“我生的長子早夭!”元母冷着臉道。“既然長子早夭,負責給我養老的,便是次子。”

元旺:“......”

深呼吸,還是沒穩住那顆被元母傷得支離破碎的心。

“娘,你這樣說話,真的把兒子的心傷透了。兒子知曉兒子不常回來,所以娘對兒子一肚子的怨氣。可兒子也是為了生活。”

元旺哭哭啼啼好不要臉的繼續說:“娘你那大兒媳婦,娘是知曉的,手不能挑肩不能提,身體又嬌弱,導致生下晴姐兒後一直都在吃藥,還是病病歪歪的。”

“娘啊,我想要個兒子,可不得好好的,努力掙錢,好清郎中給馮氏調養身體。”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元母冷哼,且眼中難掩失望。“你就是怕我們這些鄉下泥腿子伸手問你拿錢。”

“原先你恨不得不是我的兒子,現在滿足你。斷親。從此以後,你就是馮家的上門女婿。”

元旺咬牙,面紅脖子出的強調。

“晴姐兒跟兒子姓。兒子哪裏算馮家的上門女婿。”

元母回以冷笑:“你大可以将晴姐兒的姓改了。”

元旺更加難受,還不願接受。“娘,你這是重男輕女。”

元母冷哼。“随便你怎麽說,反正別想我承認你沒有早死。”

路過的王氏尴尬極了,這元旺也是不講究的,怎麽能摘大門口跟元母扯這些。這不是白白給人看笑話嘛!

但王氏又不敢輕易插言,只得灰溜溜彎着腰,快步走到唐姝跟前。

“娘和大伯哥吵得真厲害。”王氏壓低聲音感嘆。“大伯哥也是的,明明知道娘對他的意見大得很,幹嘛還要跟娘吵架。”

唐姝冷漠臉,同樣壓低聲音說。“想分家産呗。”

王氏震驚:“咱們老元家還有家産?”

“現在沒有,以後有。”唐姝振振有詞:“再說了,現在修的房子不是家産?青磚綠瓦修的院子,還是三進的。大伯哥跑堂了十幾年,還是酒店的跑堂,住的還是老馮家出錢給租的房子。能不眼饞咱們這三進的農家宅院!”

王氏糾正一點。“不是跑堂,已經當掌櫃了。”

唐姝噗呲一笑:“也算沒白把馮管事當成親爹伺候。”

“這次大伯哥應該也會無功而返。”

“明擺着的事兒。”唐姝感嘆:“咱們這婆母的性格,四弟妹你又不是不知曉,怎麽可能因為大伯哥的幾句話,就放棄堅持。瞧着吧,等夫君,小叔子回來,大伯哥準跑了。”

唐姝猜測,卻沒有猜對。不一會兒,元傑、元昌回來後,元旺并沒有像被鬼攆一樣,忙不疊的跑了。

還‘主動’找元傑的麻煩,說是不是元傑蠱惑的元母,才導致元母不認他。

元傑:“......”

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好一會兒,元傑才回過神來。

“大哥。”元傑斟酌的說話。“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阿母會這樣對你,大哥你應該清楚。”

“我清楚什麽!”元旺激動的囔囔起來。“你是秀才公,你清高你了不起。看不起我這個酒樓當掌櫃的大哥是吧!”

“你卑鄙你無恥,你簡直沒有手足觀念......嗷~”

元旺還想罵罵咧咧,結果直接被元母一棍子敲在背上,疼得元旺那叫一個龇牙咧嘴。

“娘我錯了,不要打我,我...我明天再來,我相信總有一天娘親能看到我的執着。”

元母直接被弄得哭笑不得,連連喊滾,并且還說雲旺來一次打一回。

原來以為跑了的元旺,第二天依然會來元母面前,哭訴元母不要他這個大兒子。結果第二天沒有來,第三天、第四天依然沒有來。

到了第五天,元旺還是沒有來。元母也不管,只高高興興的帶着一大家子住進了新家。

新家是三進的農家小院。有三個院子,包括前院也就是正院在內。

正院元母和元傑、唐姝夫妻倆帶着三個孩子住。兩處偏院,面積差不多一致。院名則是元傑征求了大家的意見取的名字。

春秋館,冬夏院!

至于正院,沒有取名字,就是正院。

另外還修了兩處花園。

靠近正院有一處,後面兩宅院中間又有一處。

還有......三進的位置,修了不少的牲口棚子,準備養牲口,還挖了池塘,準備種植蓮藕養鲫魚。

已經長大的牛犢子也住在這兒,另外三進那裏的圍牆,開了角門,平日裏喲啊趕車去縣城的話,就開角門,這樣進出也很方便。

新房子修建好後,每房的孩子,都有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像正院,面闊三間左右又有耳房,東西廂房又各有三間房舍。廚房也是單獨修的,

平日裏就在正院吃,感覺依然和以前一樣,只除了住得寬敞。

正院房間十幾間,面闊三間的房間當做客廳,供大家日常活動。左右耳房,元母和元傑、唐姝夫妻倆各住一間。

東西廂房,元植、元摟在住在東廂房,剩一間作為書房。西廂房元桃一個人住,剩餘兩間改作庫房。

住春秋館、冬夏院的三房、四房,院落中的房間布置,幾乎一模一樣。房間數六間。

其中一間大的,視野也開闊的房間,作為客廳。五間小的,元昌、王氏住一間,元蓮帶着元梅一起住一間,然後元川占了一間房。

這就去了四間,剩餘兩間改做庫房,還好放元昌制作的織布機。

正院唐姝那兒也放了一臺織布機,陳氏那裏也有。都擺在用來做庫房的房間裏。

另外花園裏也沒有種花,而是種的菜。

什麽菘菜、包菜、莴筍等等綠葉蔬菜,唐姝都中了,現在就等着種下的綠葉蔬菜生根發芽。

唐姝種植這些的時候,還悄咪咪的種下紅薯、玉米以及馬鈴薯等後世的高産作物。

都挺少量,以至于玉米、紅薯以及馬鈴薯長出來時,伺候‘花園’伺候得十分精心的陳氏,還以為是野草呢,差點就把苗給拔了。唐姝好懸才阻止。

“都說了這是我從西域來的藩商處,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異國種子,好不容易種活,你差點當成野草拔了。”

唐姝有些喪氣,還道:“你別問是些什麽種子。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t”

“能吃?”陳氏瞪圓眼睛不敢置信。

“怎麽不能吃?”唐姝反問:“我都問過藩商了,他們說西域來的種子種出來的菜,都很好吃。”

陳氏還是不怎麽敢相信,磨磨蹭蹭,到底還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放心,等種出來後,第一個給你嘗嘗。”

陳氏連連擺手,表示第一個嘗味道的應該是元母,而不是他。

要不是微微顫抖的胳膊腿兒,唐姝還真就信了陳氏的邪。

唐姝懶得理會,只搬了一把椅子,就在正院的院落中央地帶,舒舒服服的曬着太陽。

“這都三月了,大哥應該來了叭!”

唐姝:“???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唐姝诽謗,這放在後世,就是妥妥的鋼鐵大直男,根本沒多少女生喜歡。

“好聽的話!”元傑輕笑起來。“今天樓哥兒練了十個大字。”

唐姝猛地意識到不對。

“植哥兒呢!植哥兒寫了多少大字?”

“一個。”元傑微笑着回答。

唐姝:“......”

“嘿,這臭小子。”唐姝果斷起身,到處找雞毛撣子。“我的‘好兒伴侶’呢,夫君你有沒有看到。”

元傑扶額,更想笑。

“姝娘,去問問植哥兒,或許還能找回雞毛撣子的殘骸。”

唐姝:“......”

“天殺的植哥兒。”唐姝尖叫。“你今天死定了,告訴你,你別以為老娘沒了雞毛撣子會放你一馬。”

唐姝氣呼呼的去找了荊條,準備讓元植好好長長記性。結果人沒有看到,一問才知曉,早在元傑告狀的時候,元植就跑了。

他跑了,丢下乖乖巧巧繼續練字的元樓繼續寫字。

元桃挎着竹籃,蹦蹦跳跳的回來,就看到元植好像陀螺一樣,‘唆’的一下跑了個沒影。

元桃:“......”

“阿母,植哥兒往這邊跑了。”

元桃站在門口朝外指着元植的逃跑路線,并且支持唐姝将元植抓住,狠狠的抽一頓。

“該,闖禍了好好跟阿母認錯,難不成阿母還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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