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來訪

第49章 來訪

在一周後的周三下午放學,白鳥和夏油傑等來了預料當中的咒術總監部工作人員。

漆黑的高檔轎車停在校門外,一個穿着機車服外套,雙手插兜的少女正嚼着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雙眼放空地将身邊穿着正裝的中年人的唠叨全部屏蔽在外。

“...總之就是這樣,要确認那個陌生咒術師是否就是夏油傑,并且要搞清楚仙臺病院出現的未登記的特級咒靈是否已經祓除。”

說話的中年人眼底閃過一道隐隐壓制不住興奮的光芒,但是看到身邊的年輕女性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把自己當回事的樣子,胸口隐隐有怒火在燃燒,“...九十九由基,你在聽嗎?”

“幹嘛那麽大聲,這個年紀就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很容易中風的,”吹出一個足足有自己半張臉那麽大的,這位目前日本國內唯一的特級咒術師連忙掏出手機自拍。

“就算可能是比我更年輕的特級,也不至于在我面前就這麽喜新厭舊吧?”

被噎到接不上話,中年男人只能暗恨着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轉回已經開始有學生陸陸續續走出來的校門。

自從完成了特級的考核之後,九十九由基就比以前更加桀骜不馴了——在總監部的大人物眼中,即使是唯一的特級,不願意成為一把聽話的刀,也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他們也沒有可以拿來制衡九十九由基的東西。

真是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理解這個世界真實的規則,每天總是想着什麽把咒靈從根源上消除之類幼稚到天方夜談的東西,也不想想如果能做到的話怎麽可能幾千年來一直如此呢?

果然女人還是應該溫順一些,只要學會站在男人三步之後就好了,即使有這麽強的天賦也只會做些令人發笑的夢,真是浪費啊。

如果擁有特級天賦的人是我的話...在咒術總監部擔任着不高不低職位的男人忍不住白日做夢,看到身旁年輕的特級咒術師完全不把今天的任務當回事的樣子,一些陰暗的東西在心底悄悄浮起。

他看過仙臺那邊的負責人上交的事件報告,知道解決了未知特級咒靈危機的很有可能是一個十二三歲,出身于普通人家庭的少年。

優秀的天賦和稀薄的家世,這樣的人才...不,這次的那個少年已經可以被稱為天才,一向是咒術總監部拉攏的對象。

只要培養出新的特級,誰還會把你當祖宗供着呢?

用滿懷惡意的目光悄悄瞥向九十九由基,中年男人不知道的是,這些自以為隐蔽的小動作其實已經完全都落進了特級咒術師的眼底。

Advertisement

所有的感官都經歷過咒力的增強,九十九由基對于身邊這個蠢貨的想法拿捏得一清二楚,她只是懶得跟這種,大概這輩子都摸不到一級咒術師的邊的路人甲計較。

出國的機票就定在下月,只要把這段時間糊弄過去,就可以和總監部那群大腦像是活化石一樣僵化的老頭子們再也不見。

更何況除此之外,她也有正在心煩的事情。

仙臺病院出現了疑似特級咒靈——收到了窗傳來的這個消息,那些只會坐在一起開會互相撕咬,或是理所當然壓榨別人的老頭子們想到的第一個辦法,就是讓自己這個特級去解決。

...真是有夠膽小的。

雖然這樣吐槽着,但是九十九由基還是去了,不管怎麽說,身為唯一的特級,在自己徹底離開之前,想擺脫這份責任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已經看不出原本布局的醫院走廊裏,感受到的會是一股熟悉的咒力殘穢。

她曾許多次在天元大人的薨星宮裏遇見的特級咒靈,那個總是很溫柔地笑着,還會帶另一個星漿體了薨星宮玩的家夥,白鳥。

心底的各種情緒已經翻湧成了驚濤駭浪,可九十九由基知道自己不能讓輔助監督意識到異常——她不認為白鳥和總監部記錄在冊的其他特級咒靈是一樣的東西,那家夥給自己的印象是個好脾氣到過分的存在。

白鳥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又是否已經被祓除,都是需要進一步探查的事情,如果被發現自己和仙臺病院這裏的未知咒靈之間又什麽聯系的話,先不說白鳥的處境可能會更加危險,就連自己,恐怕那些早就靠自己不爽的老爺子們也很樂意逼迫自己立下為他們做牛做馬的束縛。

冷靜,九十九由基,你要冷靜。

一切如常地冷着臉給上層彙報了自己的發現,穩定地完成着其他零七碎八的任務,為了不引起疑心,九十九由基在忙忙碌碌的一周裏甚至都沒找時間去薨星宮——想要調查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必須要等上層的注意力從這邊移開。

好在只要把目前唯一已知的當事人找到,總監部的興趣就一定會被轉移的。

更別說這位當事人甚至是禪院家那個零咒力的反向天與咒縛的學生,與五條家的六眼神子似乎也認識,而且可能擁有可以收服特級咒靈的能力。

九十九由基也想知道他究竟和白鳥之間有沒有關系。

校門口擁擠的人群慢慢散去,等到整座學校都有些空落落的,年輕的特級咒術師這才從教學樓的門口,看到了一個紮着丸子頭,被其他幾個學生簇擁在中間的少年走了出來。

那些學生們像是聒噪的麻雀一樣叽叽喳喳個不停,以特級咒術師被咒力強化過的耳力,隐約可以聽到似乎是再說與下周校園祭相關的事情。

倒是意外的很受歡迎啊。

要知道咒術師因為大腦的某個部分構造與普通人類不同,可以儲存自身負面情緒産生的咒力,也就是說整個大腦都無休止地被浸泡在濃縮後的負面情緒裏,正因為如此,在咒術界內部流傳着[咒術師都是瘋子]的普遍共識。

這個小哥看起來很正常嘛,就像是學校裏會走上主席臺接受表彰的別人家的孩子,人緣也很好的樣子。

這樣想着,九十九由基的身影越過了想要招呼夏油傑的總監部的人,臉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喂,小哥,我問你,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

“原來你們是咒術總監部的人。”

夏油宅門口,看過了中年男人拿出的文件和證件,夏油傑終于相信下來,放松了身體,從口袋裏掏出鑰匙。

剛剛在校門口的時候,一個金發的高個女性突然堵在自己面前,問自己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咒靈操使還以為自己是被什麽無厘頭的搞怪綜藝選中了。

不是那樣真是太好了。

抱着這樣的心态,少年緊繃着表情,等到了另一個中年人匆忙的解釋——雖然對方的眼睛裏帶着一股讓自己不舒服的,像是在稱量放在天平上的肉一樣的估量,但總算是讓自己理解了情況。

他們是白鳥之前說過的,咒術總監部的人,也就是說白鳥的計劃能不能順利,就要看接下了自己演的戲是否能夠被他們相信了。

在家裏的玄關處換鞋,夏油傑微微垂下眼睛,遮住了不符合自己年紀的光彩。

沒關系,會順利的,少年這樣告訴自己。

只不過這個特級咒術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九十九由基,夏油傑心底有些遲疑。

好像和自己想象當中沉穩的強者完全不一樣啊。

九十九由基也在打量着這個普通的住宅。

該怎麽說,真是各種意義上都很普通的一家人呢,看着面對自己和總監部的工作人員目光困惑,卻又露出招待客人的禮貌笑容的女性,特級咒術師想。

普通的家人,看起來并不知道咒術界相關的事情,所以帶這個孩子入門的人是誰?那個東京咒高新的體術老師嗎?

一個完全沒有咒力的人卻教出了兩個可能會成為特級的咒術師,總監部那些老爺子要被氣死了吧。

帶着看好戲的笑容在客廳沙發上落座,九十九由基看着中年男人像被少年稱為母親的女性介紹了咒術界的常識,以及她的兒子是個咒術師這件事。

她可不覺得總監部想要招攬這個少年的最大阻力會來自于他的家庭,不管怎麽說,如果他真的能夠成為特級,那麽禦三家絕對願意放下一部分所謂名門的驕傲,向人投來橄榄枝。

就像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那樣。

而且誰又能肯定地給出回答,說五條家的六眼神子沒有先下手為強,已經将人籠絡過去了呢?強大的野獸會追尋同樣強大的同伴,可不願意成為一群自以為是的猴子養的狗。

在夏油媽媽不知所措的目光裏,玄關的大門傳來了開門的響動,一個同樣穿着正裝,五官與咒靈操使之間可以看出血緣關系的男人走了進來,對于家裏的陌生客人也有着明顯的驚訝。

“父親,您回來了,”夏油傑接過了下班回家的父親的手提包放在一邊鞋櫃上,帶着父母最喜歡的好學生的笑容說到。“這兩位是咒術總監部的工作人員,今天來到家裏是因為一些與我有關的事情。”

“咒術總監部是一個隐秘的國家部門,平時需要遵守保密條例,”在問候和介紹裏使用了最嚴謹的敬語,夏油傑心底卻有個地方在低聲私語。

[我曾經說過我不是在撒謊,這下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