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露鋒芒
這是一個以強為尊的世界,在名劍山莊曾最輝煌的時期,無論各大門派,世家,都會給其一個面子。而如今沒落之際,魑魅魍魉紛紛跳了出來,甚至連莊內鑄造的神兵利器,保不保得住,還是兩說。
“嘿嘿,四方城,不愧是天威第一古武世家,以勢壓人的本事還真不小。”四方城那人剛說完,便有一個聲音冷笑道,随後,三名背負長劍的年輕人站了出來。
其中另一人接着說道:“名劍山莊再怎麽說也屬我百戰境內,你們的手是不是伸得長了些。你四方城雖強,卻也并非人人都懼怕你們!”
“他們是無雙三傑!”人群中頓時有人認了出來,一些好事者跟着起哄,相對于這些底蘊深厚的古武世家來說,一些中小型門派就顯然有點不夠看了。
“無雙城?”雲天順着看去,果然,在那三人的身後,有幾個熟悉的人影,正是上次在西淞城客棧與自己發生過矛盾的幾人,不過此時對方并未發現自己二人。
“師傅,是他們。”祁無界小聲說道。
“靜觀其變,實在無法避免,你也要盡量隐藏自己。”雲天示意不要說話,傳音道。
祁無界詫異地望了一眼,不再說話,傳音,他只是曾經聽父親提過,需要強大的精神力才能辦到,想不到師傅也會。
“小子,你似乎對我四方城頗有意見,報上名來。”一名手持一對紫金錘的男子踏步而出。超出兩米的身高,手臂上的肌肉如虬龍纏繞,那野蠻的外表就給人一種莫大的壓力。
“歐陽少康!”
“歐陽少俊!”
“歐陽少傑!”來自無雙城的三人傲然道。“早就想領教你們四方城的絕學了,我們的劍也從不斬無名之鬼。”
“西門一霸!”野蠻男子右手持錘一跺,整個劍壇周圍一陣接抖動傳來。
“好強的力量。”人們不禁紛紛退讓開來。
這時,西門一霸的身側再度出現一男一女,男的中等身材,手持一柄短槍,一臉的冷漠,雙目中透着一股子兇意,與之對視過的人無不感到一陣發寒。
女子面容姣好,一頭短發,彎細的柳眉,寒星的冷眸,姿态身輕如燕,仿佛與虛空相容,本來就應該站在那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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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鑫!”
“南宮飛燕!”二人自報姓名,大戰一觸即發。
“混賬,我不管你們有什麽私怨,我名劍山莊與你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如果誰要阻礙我兒取劍,不死不休!”百裏溪怒道。
“誓死與山莊共存!”名劍山莊為數不多的弟子也是一陣激昂的大吼。
“杜鵑,一會可能有一場惡戰,記得要照顧好自己。”百裏黃泉對身邊的蒙面女子說道。
然而,百裏溪的話實在欠缺威懾性,叫西門一霸的野蠻男子狂吼着舉錘沖去。“小子,吃霸爺一錘!”。
“來得好!”歐陽少傑首當其沖,持劍相迎。
“轟!”錘與劍相碰,第一次交鋒,歐陽少傑站于地面滑行出數米。當然,這只是試探,無雙城以劍術獨步大陸,他自然不會去跟對方比力氣。
“铿……铿!”兩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卻是南宮飛燕對着歐陽少俊抛出了她的蝴蝶雙刃。
“這女子定是個用暗器的高手!”雲天暗自想道,這扔暗器看似簡單,實則複雜無比。南宮飛燕從先後将兩柄短刃出手,直殺對方而去,再到歐陽少俊還擊的力量,以及雙刃的運行速度,都計算了進去。
只見南宮飛燕的蝴蝶雙刅回到手中後,右腳點地,整個人快速往前飛去,直奔歐陽少俊,身影之快,讓人無法捕捉,與她的名字非常相配。
而北堂鑫則死死地盯着歐陽少康,一面觀注着戰場,兩人雖未出手,但誰都沒有松懈。
一旁的淩絕想趁機沖往高臺,卻被另一個手持玉蕭的翩翩公子擋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淩絕沉聲道。
“我姓蕭!”
“你們蕭家不是一向與世無争麽,怎麽也起這心思了。”淩絕冷笑。
“我蕭家做事還輪不上你來過問,有我蕭坤在此,你就別妄想了。”青年男子淡淡道。
“哼,那要試了才知道。”淩絕眼中寒光閃,拔劍沖了過去。
這注定又是一場龍争虎鬥,淩絕,南海萬劍宗的年輕一代高手,此次能代表萬劍宗的人,自然非凡。
蕭坤,古武世家蕭家的青年才俊,實力更是不用說,尤其是在家族的栽培下,二十多歲便已達到宗師境,言語間談吐自如,不驕不躁。
“殺……!”二人出招皆是剛猛,破空聲不斷,令人看不清虛實。
場面頓時有些混亂。
“看來我名劍山莊确實太自閉了,短短數年,居然出現了這麽多年輕一輩的宗師境武者。”看着幾方的戰鬥,百裏溪心中有些惆悵。
“宗師境又如何,泉兒現在已達到地極七重天,跨入宗師境只是遲早的問題。你們這些大宗派與世家無非仗着底子厚罷了,只要百裏家能壯大,底蘊同樣可以累積起來的。”百裏溪看了一眼劍壇中的血色長劍,心中一陣堅定。
“這本就是我名劍山莊之物,甚至,父親為了它都祭出了生命,既然你們要仗勢欺人,那也別怪我以大欺小了。”一股恨意在百裏溪心中醞釀着。
百裏黃泉看準時機,再次往高臺沖去。
果然,兩道殺氣緊逼而來,正是一直對峙的北堂鑫與歐陽少康二人。他倆雖處于敵對,這關鍵時刻,居然不謀而合。
“铿!”劍氣橫空,百裏溪終于出手。
僅僅一招,就将二人的攻勢化解,并将之擊退。
百裏溪身懷宗師四重天的實力,絕非這些初入宗師境大門的年輕楚翹所能相比的。十歲開始習武,三十三歲跨入宗師境,十餘年了,才有如今的實力。可想而知,宗師境每提升一重天該有多難,當然,這只是對普通武者而言。
“攔住他!”看着快速前往高臺的百裏黃泉,歐陽少康急忙叫道。
歐陽少傑見狀就要前去幫忙,而西門一霸卻是一點都不配合。
“你這四肢發達的家夥,難道真看不清形式!”歐陽少傑有些氣急敗壞。
“什麽,敢辱罵你家霸爺的智慧,找死!”西門一霸怒吼道,攻擊比之前更為狂暴。
“……!”歐陽少傑并不知道犯了對方的大忌,只得郁悶的迎敵。
随着南宮飛燕與歐陽少俊的加入,百裏溪頓時優勢全無,甚至感覺有些吃力起來。
“铿……锵!”兵器交錯聲不斷的傳來,南宮飛燕的輕身術獨一無二,北堂鑫的槍法刁鑽毒辣,處處致命,而歐陽少康與歐陽少俊的雙劍合一更是攻防一體,異常難纏……
見百裏溪處于下風,更多人沖上通往劍壇的高臺。
與此同時,百裏黃泉終于來到劍壇,快速一把将血色長劍握在了手中。劍身一陣猛烈地顫動,似乎要脫手而去,百裏黃泉臉色一變,雙手同時用力将劍柄緊握住。
忽然,一陣紅芒閃過,只感覺一股強烈的兇煞之氣沖擊而來。百裏黃泉雙手一痛,被這無形的力量震退出四五米遠,鮮血頓時從整個雙手滲透而出。
“哥!”百裏杜鵑驚叫道。
“泉兒!”百裏溪心中一沉,分神之際,被北堂鑫一槍刺中左肩,鮮血直冒。
“喝!”百裏溪揮劍斬退北堂鑫。
“無雙合一!”歐陽少康與歐陽少俊卻是抓住這個機會進行了致命的絕殺,兩把長劍同時刺穿了百裏溪的胸口。
“啊!父親!”百裏杜鵑哭喊着跑了過來。
“父親!”百裏黃泉悲憤的大吼一聲,連神兵都顧不上了,直接沖下高臺。
“泉兒,以後的事只能靠你自己了!”百裏溪吃力說道,鮮血不斷地從口中湧出。
“父親,我不要那劍了,只求你不要離開我們!”百裏黃泉哽咽着。
“父親,求求你不要死!嗚嗚嗚……”百裏杜鵑只能傷心地哭泣。
“泉兒,你爺爺生前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那柄劍是他畢生的心血,也只屬于你。答應我,照顧好杜鵑,你們都要好好地活下去。”百裏溪語氣越來越弱。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百裏黃泉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百裏杜鵑大喊道,目送着父親離世。
“莊主!”名劍山莊幾名弟子跪地哭泣。
“啊……!”百裏黃泉悲憤地一聲長嘯,指着歐陽少康二人還有北堂鑫衆人厲聲說道:“是你們,還有你,四方城,無雙城,你們殺死了我父親,你們全都是兇手!”
父親被當衆殺死,自己只能看着,更無力去做些什麽,這讓他痛不欲生。
看到這裏,各方反應不一,有表示同情的,如祁無界,也有幸災樂禍的,如淩絕之流,
蕭坤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北堂鑫面色依舊冷漠,而一直未出手的那個持折扇的四方城青年卻顯得很平淡,似乎這一切都發生得理所當然。
雲天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雖然他看不慣這些人的行徑,但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人家比自己拳頭大。
“哼,小子,你還不配與無雙城為敵,記住我叫歐陽少康就夠了。你老子胸前的兩劍就是我們刺下去的,你執意要找死的話,現在就可以來報仇!”歐陽少康冷漠說道。
百裏黃泉面部一陣扭曲,非常難看,最終,理智占據了上風,将暴走的情緒強壓了下去。
“會有那麽一天的!”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把這張讨厭的臉印在了心底。這一刻,百裏黃泉的心中對強大力量湧現出前所未有地的渴望。
随着百裏溪的死,幾方戰鬥也停了下來,只有歐陽少傑例外,因為西門一霸對他一直未停過手。
“停!你到底聽到沒有,再打我真的不客氣了。”歐陽少傑郁悶道。
“好小子,你剛才一直對我很客氣?敢看不起你霸爺?今天不分個輸贏就別想走了。”西門一霸那粗犷的嗓門再度吼道。
“…………!”歐陽少傑。
“……!”歐陽少康二人。
這時,沖上劍壇的衆人卻是大打出手了。說是撕殺更為确切,彼此的目的一樣,可劍卻只有一把,殺人就是最好的争奪方式。
而幾大宗派與古武世家子弟并沒有上前,一個個皆是冷眼旁觀。
終于,寶劍被一名武者從劍壇上拔出,突然,劍身再次迸發出一道耀眼的血芒,那名武者還未來得及高興,便被其淹沒。
“啊,我的手!”随着一聲慘叫,那人整個右臂掉在了地上。
“我就不信這個邪!”另一名武者再次拔劍,在剛才的撕殺中他受創不輕。差點九死一生,自然不願放棄眼前的機會。
周圍的武者全都死死地盯着這一幕。只見那名武者右手上的鮮血流淌至劍身時,一道比剛才更強的血芒再現,随後,劍壇上多出一具被分出兩半的屍體。
“嘶!”有人倒吸了口涼氣,第二個拔劍之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沒命了。
這還怎麽取,至少得有命去使用吧,一些想混水摸魚的人不由大失所望。但也有一些露出貪婪之色,正是如此,才更要想辦法得到它,這寶劍驚人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
而血色長劍依然立身于劍壇之中,卻沒有人再敢妄動,前車之鑒就擺在那裏。
“師父,這劍居然可以自動傷人!”祁無界好有些奇道。
“好一把兇劍,我先前的感覺果然沒錯。它并不會自主傷人,應該是與之前百裏蒼雲以身祭劍有關,如果我沒猜錯,估計只有百裏家族血脈才能使用它。”雲天若有所思道。
“名劍山莊的鑄劍法門果然奇特!”祁無界嘆道。
幾乎所有人都注觀着劍壇上的情況,百裏黃泉自然也不例外。看着那人的慘況,想想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總算明白了父親曾經所說過的,那柄劍只能是自己的這句話的最終含義。
“杜鵑,小心,我去去就來。”百裏黃泉說完快速往高臺沖去,而這次,卻沒有人阻攔他了。
“哥,你也要小心!”身後傳來百裏杜鵑擔憂的聲音。
很快,來到劍壇,在衆人複雜的眼神中,百裏黃泉再度取劍。大手一張,猛地握住劍柄,與之前一樣,整個劍身一陣強烈的顫動,似乎要脫離他的手掌。
一陣血芒一閃而過,百裏黃泉又感受那兇猛的煞氣,不過,當他手中的鮮血流至劍身時,那殷紅的血煞之氣很快似乎變得溫順起來,化作無數血絲彙聚一線,,随後被劍身吸收。
“吟……!”血光滔天,幾乎将整個高臺淹沒,所有人都以為百裏黃泉要命喪當場。然而,身在其中的他感到劍身發出了一陣輕吟,先前那強烈的煞氣沒有了,取而代之是一種歡躍。似乎能感受到這血劍的情緒,這讓百裏黃泉感覺有點荒唐。不管如何,有一件事已能夠确認,就是血劍已經認可了自己。
“師傅,他成功了!”祁無界高興的說道,親眼見證了百裏黃泉的遭遇,或許是感同身受,他不希望對方的家傳之劍被外人奪去。
雲天點點頭。
場面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這……,寶劍好像已經不攻擊他了!”其中一名武者問道。
“廢話,他成功地将寶劍收取了!媽的,早知道剛才我也該去試試!”另一個武者憤憤不平道。
“小子,趕快将劍放下,否則我不客氣了!”人群中一個聲音頓時叫道。
果然,一些欲混水摸魚的人跟着大聲起哄道:“小子,聽到沒有,你休想一個獨吞!”
“那些人也太不要臉了吧!”祁無界小聲說道。
“人性使然!”雲天淡淡說道,仿佛早已料到會發生這一幕。
百裏黃泉冷眼看着劍壇上衆人,以前曾聽爺爺說起過江湖人心有多險惡,現在總算見識到了。當下掃視衆人,冷笑道:“這本就是我名劍山莊之物,難不成還要我跟你們平分?枉你們一些人還與我山莊有舊,我爺爺一死,你們就馬上急着搶他的遺物了!”
頓時,有人不敢與百裏黃泉對視。
突然,一道劍罡向前斬來,百裏黃泉面色一寒,快速避開這一劍。
人群中走出一名疤臉大漢,剛才正是他出手,“小子,我與你名劍山莊沒任何瓜葛,更何況百裏蒼雲已死,你識趣的就主動交出來,否則我不介意親自動手取!”
被疤臉大漢這麽一鬧,許多已沉寂下去了的貪欲瞬間再次被點燃。
之前目暏父親身死而心生無力,百裏黃泉就一直處于暴走的邊緣,這名疤臉大漢的舉動徹底激起了心中的殺意。“你們這些混蛋,你們都是害死我父親的兇手,全都給我去死!”
右手一緊,一劍劃出。
轟!劍光滔天,直沖而去,驚天的血芒幾乎遮掩了大半個劍壇。
“啊!”慘叫聲紛紛響起,疤臉大漢直接被一分為二,顯然他的護體罡氣在這一劍之下失去了作用,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股血色劍氣所斬殺。
看着手中的血劍,百裏黃泉也被這巨大的威力震驚住了,既然開弓,就沒打算回頭,他再次握劍快速斬向旁邊的武者。
“一起殺了這小子,他只是仗着寶劍厲害!”頓時有武者紛紛圍殺過去。
百裏杜鵑看着被群攻的哥哥雙眼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