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郁長官,幹嘛呀?

第27章 郁長官,幹嘛呀?

醫院。

昏迷期間的任喬楠注意到外面很亂。

他知道任喬邦來了又走, 知道父母将他安置進醫院後不久就回去了,因為,他聽說,是盛瀾又失蹤了。

……盛瀾又跑了。

那說明自己沒有說謊, 他那會兒真的沒在房間裏。

聽說這個消息時, 任喬楠眼睫顫抖, 隐隐有要醒來的跡象。

卻聽見他父親在旁邊又說:“無論如何,這次楠楠是有些草率了, 現在造成的結果始終對我們家不利。”

任喬楠:“……”

繼續閉緊眼。

任父還在責怪任母:“你也是, 楠楠還小不懂事,你怎麽也不叫管家确定好!還有你,喬邦, 你是做大的的, 又是頂級Alpha, 一個弱A都控制不住?還跟着小楠一起胡鬧!”

……

直到父母和任喬邦都離開, 任喬楠才重新睜開眼。

之後他一個人在病床上坐到天亮,直等到醫院住院部探病開放的時間到了,魏致從窗戶翻進來。

“楠楠……”

任喬楠聽見他的聲音, 直接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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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桂澤推門進來, 看見剛剛落地的魏致, 嘴角登時揚起一個嘲諷的笑:“開放探病的時間都到了,你還從窗口翻上來做什麽,不會走樓梯?耍什麽帥呢?”

魏致呲了呲自己的犬牙,反唇相譏:“不愧是乖寶寶紀少爺, 一向特別遵守規則。我翻窗怎麽了?只要比你先見到楠楠, 就夠了。”

“你!”

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任喬楠煩躁地叫了聲:“住口, 都住口!”

“你們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氣我的?!”在他們兩個面前,任喬楠終于可以崩潰地大叫。

等到情緒終于平靜了一些後。

任喬楠抱膝坐在床上,面色灰白地問:“盛瀾,盛瀾找到了麽?”

“還沒有。”紀桂澤說。

他一大早從家裏出來,特意拐去隔壁任家看了眼情況,任家父母和任喬邦都一夜沒睡,他們出動了許多人,目前還沒找到盛瀾。

任喬楠聽了就是狠狠一皺眉:“他能躲到哪裏去?……現在就是必須找到他,必須讓他澄清,是他自己走了的,不是我撒謊。”

他已經聽說了,家裏的監控竟然什麽都沒拍到。

魏致看他這樣,心裏更難受了,不禁開口:“楠楠,我跟你說過,是郁……”

“魏致,你還好意思說!”

魏致不開口倒好,一開口任喬楠就難掩埋怨:“我讓你在他窗下守着,防止再有什麽變動,你為什麽沒聽?為什麽非要跟我們一起上樓?要是你一直在樓下守着,抓到了盛瀾,我也不至于被我爸媽還有大哥責怪!”

魏致:……

魏致被訓了個狗血淋頭,這要是換作別人他早就上去揍對方一頓了,可對于他苦苦追求的任喬楠,他只有認慫的份。

“是,是我的錯,楠楠你別生氣,別氣壞了身子。”

雖然魏致并不覺得自己錯了。

當時楠楠是有要他守在樓下,但誰都能聽出來,那不過是随口一說。

那時候的任喬楠明明也不信那麽短的空檔,盛瀾竟然還能翻窗跑回來。

如果楠楠言辭肯定地要自己守在樓下,他會做的。

但……

魏致又忍不住看了任喬楠一眼,眼神複雜。

但問題是他百分百确定,送盛瀾回來、以及最後一次帶走盛瀾的就是郁誠晏。

如果是郁誠晏的話,即便自己在樓下守着也沒用。

只不過這點魏致不會承認,他也沒必要承認。

因為就算是到了現在,楠楠也不信郁誠晏就是盛瀾的男朋友。

想到這裏,魏致不免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自己求而不得的人,竟然在對另一個人求而不得……很好,今天也是自尊和自信被瘋狂碾壓的一天。

想到這裏,魏致便發了狠,他要現在就告訴任喬楠,要清清楚楚地告訴任喬楠,盛瀾之所以能這麽嚣張,是因為他背後有郁誠晏。他要讓任喬楠清醒一點。

但魏致仍舊沒有來得及出聲,縮在床上的任喬楠忽然擡頭:“盛瀾……究竟能去哪兒呢?他在首都星無親無故,離開了任家……難道他回了學校?”

斜斜地靠在旁邊櫃子上的紀桂澤聽了,當即反駁:“那除非他不想活了。我,你,你哥,還有……這個魏致,咱們都是帝國大學的,咱們得人脈比他廣太多了吧?他這是送羊入虎口!”

“還有大皇子呢。”任喬楠咬了咬牙:“他可不可能去找大皇子了?”

紀桂澤嘴裏說的那些人,任喬楠都百分百确信他們會站在自己這邊。

唯有玩心很重、花花公子般的大皇子,是不受任喬楠控制的。

想到了一個畫面,任喬楠屈辱地咬了咬牙,對紀桂澤說:“你不是說大皇子也有要跟盛瀾玩玩的意思麽?萬一盛瀾這次……”

這些話以前任喬楠聽聽就算了,全當沒聽見。

即使有時候紀桂澤、魏致還有大皇子也會因為今天誰“玩弄”了盛瀾而吵架,任喬楠也都不認為這些事跟自己有關。

他跟紀桂澤他們只是朋友。

那些髒事,是盛瀾自己願意。

任喬楠也從不覺得盛瀾能夠做自己的替身。

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自己擺明被擺了一道,任喬楠不得不重新考慮盛瀾在那幾位Alpha心中的分量,以及自己與他們的關系。

反而是紀桂澤聽了他的猜測,直接笑着反駁了:“你懷疑大皇子把盛瀾藏了起來?不可能,他不敢!雖然他是皇子,但你家好歹是伯爵府,萬一任伯爵親自去要人,他不得被王後懲治死?他可不敢。”

私底下,紀桂澤就沒少嘲笑那位大皇子。

當然只是私底下。

而對于這一點,向來與他互相看不順眼的魏致也十分認同。倒誰也不會去大皇子那告狀。

任喬楠卻不這麽認為,他咬牙,甚至有些恨他們這些心粗的Alpha,這會兒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你們沒發現盛瀾這次回來變得很不一樣了麽?”他冷冷道。

眼睛比從前亮,嘴唇比從前豔,身骨比從前直……

就像是冬日裏抽條的梅花一樣,傲骨寒梅,神姿高徹,氣質驕矜。

而大皇子是爸寶男,外強中幹。

所以那樣的盛瀾,只要稍微給他幾個眼神……任喬楠再度難受地咬緊下唇。

因為他自己就是那樣對亞伯拉罕的,怎麽才能釣着大皇子的注意力,他比誰都清楚,所以他也比誰都知道,如果是昨天的那個盛瀾的話,只要他肯,大皇子未必不會因為他幹次傻事。

紀桂澤和魏致都愣住了。

紀桂澤從小跟任喬楠一起長大,最明白他的心思,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楠楠的意思,不由怔道:“那、那我跟喬邦商量一下,讓任伯父去大皇子那要人?”

魏致反應慢一點,他腦子還在“盛瀾不是跟了郁誠晏嗎,怎麽又拿下了大皇子”的這個彎上打轉,壓根就沒反應過來楠楠究竟是怎麽覺得盛瀾能勾搭住大皇子的。

但精神力高的人直覺普遍都會很準。

無論盛瀾究竟能不能勾住大皇子,魏致是從始至終都不覺得,有了郁誠晏的盛瀾還有必要投靠大皇子,于是他說:“我覺得事情不是那樣,楠楠,雖然你可能接受不了,但……”

“叮鈴。”

任喬楠的智腦響了。

是姬向榮發來的通訊。

任喬楠看了一眼來人後,不是很想理,就想任由它這麽響着,再自己挂斷。

不想姬向榮直接給他發來一句話:【楠楠你知道這事麽?盛瀾的男朋友,是郁誠晏!】

任喬楠:?

文字過來的瞬間,一個視頻也被加載進來。

畫面晃動得厲害,很明顯是偷拍的,且時長只有兩秒。

仿佛多拍一秒就會被人發現、被揍一頓似的。

但任喬楠還是切切實實地看見了……畫面裏,當着亞伯拉罕的面,黑發黑眸的盛瀾被一個人伸出修長手臂、霸道又直接地攬在懷裏。

那人銀發紅眸,身形修長、容貌冷峻。

是郁誠晏。

任喬楠:???

任喬楠這次徹底暈了過去。

.

盛瀾腳尖點起,臀部下面又硌又硬。

他正被迫坐在一條單杠上。

離開大皇子一行人後,他就被郁長官帶到這個地方。

據說是軍事學院的一個體育場。

周圍空曠,沒有什麽人,倒是布滿了健身器械。

盛瀾就是被架在一個不知道怎麽用的、類似單杠的細管上,郁長官一把把他抱上來的。

臀部下面的單杠好細,隔着褲子的布料,皮膚依然能清楚感受到冷冷的、堅硬的金屬氣息。

但這其實也還好。

問題是這個高度。

正好處在他坐上來以後就會半離地面、但點起腳尖的話,雙腳尚能觸碰地面的高度。

這樣子就好累。

盛瀾覺得自己腿挺長的呀,怎麽會有這麽高的單杠。

所以被人放上來的下個瞬間,他就開始往下竄,下意識尋找雙腳貼地的狀态。

他還是更喜歡腳踏實地、靠自己站立的感覺。

但也還沒有向下竄上幾公分。

兩膝驟然被人拉開。

郁長官跻身擠進來。

盛瀾:???

烏凄凄的黑眸驀地睜大,望向對面近在咫尺的人,他下意識又以雙手撐住單杠,讓自己的身體重新往上移動,不要滑下去。

……因為再向下滑,就要落到郁長官身上了。

對、對方那樣高大修長的身體,就正好卡在他兩腿之間。

盛瀾只要稍微合攏雙腿,就能夾住對方。

……

啊啊啊?

盛瀾懵懵地擡起仿佛覆了一層水膜的眸子,同時雙腳徹底離地,全然坐在了細細的金屬長棍上。

這樣倒不會滑下去砸到郁長官,腳尖也不必再吃力。

但硌屁股,還坐不穩。不收緊核心就會向後栽倒。

盛瀾又不好意思收緊雙腿、靠夾住對方來讓自己坐穩。

他長長的腿只能在半空中虛無地晃着,同時盡量雙手扶住單杠,以此借力穩住身形。

“郁、郁長官,幹嘛呀?”他問。

他想下去呀。

可郁長官……站得離自己好近。

被架在這樣高的地方,他們倒可以互相平視對方了。

郁誠晏擡手扶住他的腰。

然後很奇異的,盛瀾就不覺得累了,下面不是那麽硌了,也不晃了。……對方雙手的力量就相當于是憑空多出了兩面牆,驟然讓他有了許多可受力的點。

如果不是下面還坐着根單杠,這姿勢更像是郁長官将他憑空抱在半空中……

好怪。

盛瀾更加不敢動了!

睜着霧濛濛的眼,他失神又不解地望着郁長官。

郁誠晏說:“沒什麽,只是看看你。”

盛瀾:“惹。”

郁誠晏:“還覺得累麽?”

盛瀾:!

合着你知道這樣會不舒服啊!……所以這條單杠,是軍事學院裏面的什麽刑具麽?

稍微有點生氣,沒有人喜歡被男朋友這樣弄吧,盛瀾鼓了鼓單側的面頰,忽然洩了全身力氣,他自己不使任何力了,郁長官要舉他就讓對方舉。

郁誠晏有些失笑,不跟他鬧了,倒真将人又向上舉了舉。

然後也不知道他怎麽弄的,盛瀾屁股下面就出現了第二根單杠。

……

惹。

合着這是個雙杠!

坐在雙杠上身體就容易穩住許多了,屁股壓住一根,雙腿架在另一根上,着力點均衡。

只是兩根杠子間的距離比盛瀾認知中的雙杆要小了很多,大概是可以随意調節的,總之就是如今他坐在後面那根杠子上。

大腿架着前面那根。

……兩膝間仍舊夾着郁長官。

……

一定是自己的腿太長了!

“為什麽忽然報名轉讀軍事學院?”

這時候,郁長官清冷的嗓音傳來。

像冬日一腳踏在晶瑩凍實的湖面上那樣擲地有聲,又極具穿透力,也自然讓人很難無視他的任何聲音。

盛瀾不動聲色地将兩條長腿更分開一點,盡量不觸碰到對方的腰。

他說:“進軍事學院是我的夢想啊。可惜我身體素質不合格,想來想去,好像只能從事研發或者後勤工作。”

“這樣麽?”郁誠晏直勾勾地注視他。

“嗯嗯是啊。”

盛瀾連連點頭,嬌豔欲滴的唇瓣微微有些含蓄地開合,不着痕跡地說:“關鍵是認識了郁長官後,發現你太帥了,我忽然就有了這樣的夢想。”

……完美解釋了為什麽之前沒這夢想,現在有了!

邏輯完美,于是盛瀾在對方看向自己時,非常自信地眨了眨眼睛。

長長絨絨的睫毛一并雄赳赳氣昂昂地晃動起來。

郁長官果然被他硬控了一秒。

一秒後郁誠晏失笑,他仍舊扶着他的腰,緩緩道:“不是因為軍事學院的學生受軍方保護,其他人沒有任何單獨處置權?”

成為軍方的人,即使是其生身父母也不能傷害攻擊其人身,犯了錯自有會軍事法庭負責審判及懲處,這是軍方的特權。私自動手就是觸及軍方的威嚴。

除此之外,社會層面上對于民衆來說,在前線戰場上負責守護帝國的軍方也一向受人景仰。

一旦盛瀾是軍事學院的學生,就會更加受大衆無條件的偏袒和維護,他才徹底有了對抗任家的籌碼。

盛瀾的确就是這樣打算的。

他想得很遠。

他可以在任喬邦面前暫時用一位長官來吓唬對方,但那是因為任家軍隊裏沒人。

當着大皇子的面可不行。

且紀桂澤、魏致、任喬楠他們統統都是軍事學院的學生,時間久了,只要自己與郁長官頻繁接觸,郁長官的身份就怎麽樣都瞞不住……

那到時候就是自己硬生生地将郁長官逼到與任家、與大皇子為敵。

可盛瀾,從不打算真的将郁長官拖下水。

盡管知道郁長官很厲害。郁長官也親口說,不介意自己告訴任家自己的靠山是郁誠晏。

但盛瀾不會那麽做。

他的男朋友,他守護還來不及呢,怎麽會這樣坑對方?

郁長官對自己已經足夠好了……

他只想單純地跟對方談戀愛。

郁長官幹燥的指腹忽然摸上他的臉。

“你不打算依靠我。”他用陳述語氣。

盛瀾擡眼,巴掌大的臉都落入對方掌心,任由他摸,語氣一如既往地輕松加愉悅:“沒呀,我靠了!軍令狀的代價是要付一百萬星幣呢,要是沒有郁長官你打的錢,我不一定有那膽子!”

郁誠晏忽然笑了,那意思,他根本不信青年會沒膽子。

他膽子最大了。

身陷沙漠也可以野蠻生長的小花,嬌嫩也狂野,稍微一點陽光和雨露都會被他牢牢捕捉,成為他更燦爛活下去的籌碼。

郁誠晏永遠記得男生烏黑發亮的眼眸。

黑暗裏的光一樣。

燦若繁星,不會服輸。

“作為伴侶,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和決定。”郁誠晏說。

手指輕微撫過男生眼尾的小淚痣,也沒有忽視男生乍然紅起的耳朵尖尖,就又忍不住在一只小巧如玉的耳廓上捏了捏,郁誠晏又驟然壓低聲音:“不過,你是不是有點太為我考慮了?”

“……啊?”

盛瀾腦子還滞留在郁長官說“作為伴侶”那塊兒,後面的話他也聽清了,但還沒有反應過來。

關鍵郁長官說,他們是伴侶啊!!

“我……”

蝶翼般的長睫抖着,盛瀾擡起黑澄澄的眼睛與郁長官對視,盡管沒反應過來對方說什麽,但語氣仍下意識地泛起無辜:“我沒呀。”

郁誠晏無奈又失笑,他想他就應該還把男生架一條單杠上,看他抖着長腿的模樣。

但扶住對方腰身的手未曾洩力過,精準保持着可以給男生提供支撐點、又不會弄痛弄傷他、留下指痕的力度。郁誠晏用空出的那只手,再度輕輕捏了捏這小機靈的下巴。

片刻後,他恢複正經的模樣,忽然道:“我的身份,不是那麽亮堂。”

“所以之前沒跟你提過。”

盛瀾:?

也忽地認真了許多!

郁誠晏已經認真說:“但一個亞伯拉罕,一個任家,倒也不會為難到我頭上。”

嗯,嗯嗯。

盛瀾乖乖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他剛才就發現了。大皇子很怕郁長官。

都談不上忌憚,那是一種骨子裏的畏懼。而這是盛瀾之前沒有想到的。

他還擔心任性的大皇子,會使用特權為難自家伴侶來着。

所以剛才跟大皇子東拉西扯的時候,才寧願交代自己要轉軍事學院的事,而沒提郁長官。

結果現在看來真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郁長官說他身份不亮堂,這又是什麽意思?

“郁長官……也是皇室的人嗎?”盛瀾試探地問。

他聽見亞伯拉罕叫郁誠晏“郁哥”。所以也屬于合理推測。

“我父親是親王,國王的親弟弟,Omega。但他已經去世了,自殺。”

“另一位父親是……前任帝國元帥。Alpha。他也不在世了,死于十八年前,戰死沙場。”

郁誠晏緩緩陳述。

盛瀾就耐心又細致地聽着。同時心跳慢了一拍。

……原來郁長官是父母雙亡……

從小受盡父母寵愛的盛瀾,根本無法想象失去父母親任何一方後的場景。

下意識地,他探手揪了揪對方的衣角。

就揪住小小的一片,好像這樣就可以拉住對方一樣。

郁誠晏發現了。

空着的那只大手緩緩下移,握住盛瀾的。

“所以。”盛瀾的嗓音還有些發抖。

所以這樣的身份,怎麽就不亮堂了呢?

盛瀾不懂,覺出另有隐情,但對方沒說,他也不舍得問。

不僅沒問,他反而盡量岔開了話題:“所以大皇子是你堂弟。那……阮長官呢?他是你的?”

“副官。”

郁誠晏簡單介紹:“幾歲時他就被父親安排跟我身邊,我算是他的少帥。”

“噢!”

那這次徹底對上了。

就說嘛,感覺跟阮長官交流的時候,對方就總“少少少”的,叫人聽着就覺得哪裏怪怪,強迫症都被反複勾出來。

原來掩藏的真相是“少帥”!

盛瀾“嗯”地點了下頭,突然舒服了。

“嗯。”

郁誠晏說:“情況大概就是這樣。……還有一些,如果你想聽,我以後說給你。”

“那,那也就是說。”盛瀾總結了一下,“你是國王的外甥,同時還是軍隊的少帥……同時,也是最關鍵的……你還那麽厲害……”

說着說着,盛瀾呆住了。

……這不亮堂嗎?這簡直是神級男朋友吧?!

小倉鼠揣手手呆滞.jpg

郁誠晏被他猛猛愣住的反應逗笑了。

“那些都不重要。”

他重新改為雙手扶住男生的腰部,紅寶石般剔透的眼眸,眼底掠過一抹深邃幽黯。

他的确一直覺得那些都不重要。

但此刻,一想到這些是能護住男生的,竟開始覺得上天待他其實不薄。

深邃的幽黯隐隐泛出細微的光。

“所以,你還打算轉考軍事學院麽?”他問面前的男生,“我記得你好像喜歡畫畫。”

盛瀾黑漆漆的眼睛又稍微睜大:“……郁長官連這個都知道!”

“我看見過你上傳畫作。”郁誠晏沒什麽掩蓋地說。

畢竟青年當着他面操作智腦也沒有遮掩。

他的重點是:“你可以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情。”

“哦,那個呀。”

反正也不會掉下去,盛瀾改将雙手擡至對方肩上,幹脆勾住郁長官的脖頸。

懸空的小腿晃了晃,坐在高高的地方他就可以與郁長官平視了,盛瀾說:“我是喜歡畫畫,但我也很喜歡機甲。非常喜歡。以前是沒有機會接觸,現在有機會了我當然想……對了。”

盛瀾對着郁長官晃睫毛,“今天早上我還請井總發了我一份機甲學基礎。”

他能簽上軍令狀,除了拜托李老師引薦外,也的确是被機甲學院的老師口頭詢問了幾個問題、并過關後才有這個機會的。

而資料就是他問井總要的。

機甲學是門高深的學科,基本只有幾所高校才開設這門課程,即使上星網查資料,涉及專業領域的一點點知識也是很難獲得的,市面上連專業版的教科書都買不到。

但蔚藍科技主要做的就是機甲研發設計。

盛瀾向井總申請的資料倒也真只是皮毛,不涉及商業機密,但這麽系統的資料也很難得。

井總裁非常熱情,很快将最基礎的機甲學發給了盛瀾,雖然他有附言說自己太忙了,這些資料是他秘書準備的。

于是盛瀾在感謝井總的時候,也大力感謝了井總的秘書。

盛瀾手舞足蹈地描述完這個事的經過,模樣倍兒活潑。

郁誠晏都有些失笑。

盛瀾又倍兒認真地說:“總之,我真的想學機甲設計。”

清淩淩的眸子烏黑雪亮,純澈如鏡,郁誠晏望着這雙眼眸認真說:“嗯,我明白了。”

“你喜歡機甲,我先帶你去看看。”

“真的呀?!”盛瀾這次是真開心了,哪有21世紀的人會不好奇未來機甲的,他想看!

郁誠晏的回答是一個擡手,直接将青年重放回地面上。

雙腳着地的瞬間,盛瀾猛地“唔!”了一聲。

紅寶石一般的眸子直接一跳,郁誠晏語速很快地問:“怎麽了?”

“……麻了。”盛瀾拍了拍自己後面,烏凄凄圓杏核一樣的眼睛睜着,表情愈加委屈和無辜。

郁誠晏:“……”

“要不要我給你揉揉?”他非常真誠地提議。

“不,不用了。”盛瀾忙捂住自己的後面……忽而又唇角彎彎地翹起:“不過你可以背我。”

郁誠晏:“?”

盛瀾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猛地向上一躍,八爪魚似的、四腳齊齊上陣地纏在對方身上。

他仗着郁長官能穩穩抱住自己。

于是為所欲為。

于是,郁誠晏覺得自己被一片桃子味的柔軟包裹,細致地纏繞住了。

他自然穩穩接住青年。

“其實我還想說一句,我沒覺得你應付不了任家或大皇子。”伏在郁長官身上,嗅着令自己安心深陷的冰雪氣息,盛瀾說。

今天剛見面的時候,他隐隐覺得郁長官好像不開心,估計是因為自己在大皇子面前沒有說出他的名字?

大家都會想做自己伴侶的依靠吧,會想成為對方信誓旦旦說出名字、說那是我靠山的存在。

盛瀾理解這種心情。

甚至無論自身地位高低,心量小的人還會因此跟伴侶吵架。

所以盛瀾很感念,郁長官并沒有對自己發火,而是耐心向自己詢問和說明。于是他也願意多解釋一句:

“我不是覺得你靠不住,我是不想靠你……你很強。所以,我不想弱。”

世間道理,永遠是打鐵還得自身硬。

越是隐隐覺得郁長官身份和能力都不一般,盛瀾就越覺得如果在這裏自己都要依靠對方,那麽或許,他們就并不是能夠長遠走在一起的關系。

所以他其實真的想得很遠。

郁誠晏雙腿抻直站在原地,青年還挂在他身上。

是清爽又柔軟的一顆桃子,他略微側眸,就可以看見男生白皙的脖頸、就距離自己鼻息幾厘米。

郁誠晏屏息。因為上一秒,他呼吸驟然粗重了一瞬。

視野連忙滑至天際。

片刻後呼吸歸于平靜。

郁誠晏想,自己或許會永遠記得青草蔓延的校園裏,晴朗的藍天白雲下,盛瀾抱着他的脖子,小小的、輕聲地說,他在考慮他們如何走得長遠。

“盛瀾,我們去約會吧。”他說。

幾天前如果有人說他會這樣對一個人說這樣的話,他大致會直接賞給對方一記「畏懼」。

但現在……

他倏然想起男生昨天說的談戀愛要做的事,還有幾項沒做。

“好呀。”

盛瀾沒什麽異議,卻驟然發現自己仍舊扳着郁長官的脖子。

兩條長腿還交織在對方筆直有力的大腿上……

等等,自己在幹嘛??……剛剛是誰寧願硬撐單杠,也不要滑到對方身上的?……

這光天化日!!!

腿兒一松,盛瀾趕緊從對方身上跳下,黑眸裏又是驚吓又是不好意思,怯怯地望着郁長官的方向,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郁誠晏依然筆直不動,只忽然一笑,随即在男生落地時擡手将其身體扶穩,怕他摔着。

與此同時,校園的鈴聲乍響。

是上午第二節課的上課鈴。

盛瀾又忽然來了一個倉鼠凝固。

“……啊不行,我有課……”

他擡起黑漆漆的眸子望向郁長官,解釋:“李老師說雖然我申請轉學院了,但就是因為這樣,現在禮儀學院還有的課才要修好……好像最後轉院審核是否通過,學校是看整體評分的?總之不能逃。”

他一臉無辜地解釋,表情同時滿是遺憾。……比起接下來的課,當然還是約會更好玩。

郁誠晏倒不支持小伴侶逃課約會。

他沒什麽異議地點頭,随順着問:“是什麽課?”

盛瀾烏亮的黑眸又是一眨,眼尾的淚痣都蔫噠噠,明顯不是很感興趣地說:“游泳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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