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營業第十二天
第12章 營業第十二天
作為一個當代合格的經常上網的沖浪少年，尤其是還是愛豆這職業，年陽當然被粉絲科普過什麽是Alpha，什麽是Beta，什麽是Omeg，以及什麽是易感期。
年陽對自己的定位向來是A到不能再A的alpha。
不過這并不能阻止很多粉絲喜歡把他劃分到O的行列，甚至還是一胎八個的那種。
年陽仍記得之前有一次無意刷到的一篇rnv亂炖同人文裏，看到自己在同人文裏竟然一胎八個時，那種颠覆世界觀的震撼心情。
為此李森還給當時還是未成年人的年陽做了好一晚上的心理疏導，安慰他只是因為現在年齡太小還沒長起來，等你長大了長成一米八的大個子就變A了，粉絲就不會寫你一胎八個了。
年陽聽了李森的話，現在人已經長大成年了，身高也在李森信誓旦旦拍胸脯的保證下，終于長成塞兩個鞋墊能勉強湊到一米八的大個子了。
好在年陽現在對于粉絲喜歡給自己劃分的屬性已經不再糾結，他不在乎粉絲寫自己什麽a什麽b什麽o的，不過這不妨礙隊裏有些人出道時明明也才十九歲，但是從出道到現在在粉絲那裏的定位屬性一直是鐵alpha。
這條被命名為“易感期alpha”微博9999＋的評論區顯然已經陷入瘋狂：
【啊啊啊老公正面up我！】
【我嘞個豆大家好我有個事先去結個婚@RNV-江嶼淮】
【頂級的，正确的，客觀的，珍貴的，極致的。】
【帶止咬器的姐妹你配享太廟！】
【感謝姐妹什麽好登西都舍得拿出來一起分享】
【這輩子談不到江嶼淮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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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陽翹着腿，表情有些複雜地看完這些評論。
說實話江嶼淮這人除了長得人模狗樣勉強跟他不相上下，作為朝夕相處了六年的隊友，他實在找不出江嶼淮值得當對象的優點在哪裏。
成天板着個臉連話都舍不得多說幾句，2g網速大寫加粗的不懂風情。
就這竟然還能有這麽多的女友粉。
不過再不對付也畢竟是榮辱與共的隊友，江嶼淮不适合當對象這種話當然是不能放到明面跟粉絲說的。
晚高峰的b市城市主幹道在堵車。
年陽努了努嘴放下手機，瞧着保姆車裏的隊友似乎都在補覺，于是也仰頭靠在椅背，拉下眼罩。
……
結束簽售，RNV正式進入回歸準備期。
就連一直跟死了一樣的Engi公司官博也突然詐屍，在某一天突然上線，什麽也沒發，就發了六張照片。
分別來自旗下唯一且當紅團體rnv六個人。
公衆被engi這手沒頭沒尾的操作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只有一直深谙這狗公司操作的粉絲和業內知道，這是在預兆rnv要有動靜了。
回歸顯然已經在準備當中了。
各大娛樂號論壇紛紛搬運，于是rnv的六張照片發布第二天，Engi的股票一開市便直接起飛，場面可謂是無比壯觀。
與此同時，Engi大樓。
伴随着近年來Engi的上市以及股價一路上升，同時拔地而起的還有這棟立于b市寸土寸金的商業中心，總層高23，單平造價刷新紀錄的嶄新大樓。
樓下幾乎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rnv粉絲過來打卡合影，寄着小小的希望能夠在公司樓下碰到rnv成員，同時在碰到不滿狗公司的操作時，還會對這棟建築豎起一根中指拍照發到網上，總會收到來自互聯網姐妹的一片誇贊。
17樓會議室。
RNV六個成員和Engi一衆高管今天全部到場，包括Engi的創始人，公司現任董事長以及總裁岳健實。
岳健實作曲家出身，昔年因為被業內排資論輩的風氣所排擠而選擇出走單幹一手創立了Engi，經過三年多的秘密訓練，推出了旗下第一個男團RNV。
今天這場會議是關于rnv下一次回歸主打曲的。
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回歸的重要程度。
不僅是作為rnv空白近一年後的首次回歸，更是這次回歸幾乎決定着在競争越來越大，後有星極aces虎視眈眈的市場現狀裏，rnv這次回歸，能否全方面超越所有競争對手并拉開差距，順利登頂。
“登頂”是一個偶像市場裏的經常會用到的詞，也是一個只要是偶像，沒有人會不夢想的詞。
只有當一個組合音源銷量人氣等等所有成績均超過市面上所有的競争對手并且還要遠遠拉開差距，在娛樂圈的歷史上留下只屬于他們濃墨重彩的一筆時，才能夠叫做“登頂。”
RNV近年雖然紅到發紫打破各種紀錄，但由于還有ACES這個對手在後面緊緊咬着，所以就算音源成績再好專輯賣的再多，離登頂，似乎始終還差了那麽一小步。
所以這次回歸的結果，幾乎決定着rnv未來是所有曾經紅過的男團中的其中一個，還是在大浪淘沙的市場裏創造歷史，摘到最頂上的桂冠，一覽衆山小的那一個。
年陽坐在會議室裏，跟着所有人一起聽完這次備選主打曲的兩首歌的demo。
一首名字叫《The feeling》，另一首名字叫《Untitled》。
兩首風格完全不同的歌，作詞作曲編曲署名第一都是江嶼淮。
《The feelings》節奏明快鼓點清晰，中間一段r&b的插入更是亮點，很大一程度上延續了rnv以往自由無羁的風格，聽完後會議室裏所有人臉上都顯露出了笑意，而當助理接着把《Untitled》放完時，三分半鐘的歌曲一結束，不僅年陽，會議室裏絕大一部分人顯然都有些錯愕。
這倒不是說《Untitled》的不好聽，相反，《Untitled》一入耳便好聽極了，只是顯然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Untitled》是一首抒情曲。
對于偶像團體的回歸主打曲來說，很多時候節奏清晰旋律洗腦朗朗上口才是第一要義，這無論如何顯然是慢節奏的抒情曲難以做到的。
而這樣的抒情曲竟然會跟《The feeling》一起出現在RNV下次回歸的主打曲備選曲目裏。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江嶼淮。
RNV出道後所有的主打曲幾乎都是江嶼淮一手包攬作詞作曲，一定程度上江嶼淮就是rnv的制作人，擁有除了公司老板岳健實以外最絕對的話語權。
江嶼淮顯然也已經料到了自己這兩首歌放出來後公司的反應，他淡淡看着電腦屏幕，沒有解釋太多，只是說了一句：“我個人更主張《Untitled》。”
年陽聽完江嶼淮的選擇後點頭有一種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感覺。
能把一首抒情曲放到跟常規主打曲的位置一起比較，憑這一點來說，《Untitled》在江嶼淮那裏就已經贏了。
他甚至懷疑《The feeling》是江嶼淮專門寫出來告訴公司的人他能寫出常規迎合市場風格的主打曲，而不是因為寫不出來才寫的《Untitled》。
果然，一個高管随即皺着眉開口：“拿這首當主打，有些冒險了吧。”
“現在願意靜下心聽一首抒情歌的人可并不多。”
“這首可以放在專輯裏當收錄曲。”另一個高管也開口道。
“《The feeling》比較好。”
會議室裏高管頓時七嘴八舌，顯然很多人都對江嶼淮竟然主張那一首抒情曲用作下一次回歸的主打十分不解，投票《The feeling》以壓倒性優勢勝出。
倒是岳健實一直沒有開口，靜靜看着坐在他對面的年輕男人。
岳健實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江嶼淮時。
那時他還是個滿臉稚氣卻氣質倔強的少年，緊抿雙唇一聲不響坐在他面前，給他放了他自己寫的歌的demo。
岳健實在聽完十六歲江嶼淮寫的第一首歌就知道，自己對面坐的是個天才。
所以對于這次江嶼淮竟然拿出一首抒情曲想當下次回歸主打的行為，岳健實等高管差不多都說完了，仍舊問自己的對面：“江嶼淮，”
“為什麽？”
江嶼淮看向岳健實，然後又看向對面，如今身為上市公司高管的一衆人們。
Engi現在的高管團隊裏很多都是岳健實剛剛創立公司時的老人，伴随着rnv的成功，高管們也由昔年的小公司上班族變得意氣風發，體面的手工西裝穿在身上，應酬喝酒，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江嶼淮淡聲開口：“我覺得我們可能走的有些……太急了。”
“應該停一停。”
聽到江嶼淮的這個解釋，對面的一衆高管樣子顯然更為不解。
太急了？
停一停？
現在偶像市場音樂市場競争那麽激烈，身後數不清的人對rnv現在的位置虎視眈眈，每家公司每個藝人都繃起十二萬分精神生怕哪一步棋走錯，所有人都在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眼見着這次回歸關系到rnv能不能一舉登頂，可江嶼淮卻在說太快了，停一停。
岳健實聽完江嶼淮的話也怔了怔。
他對着江嶼淮的眼睛，有一瞬間，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Engi從三年前到現在上市，rnv從無人問津到大紅大紫，一切的速度都幾乎快的讓人喘不過氣。
就連音樂市場也是。
快節奏時代，無數的信息轟炸，無論是創作者還是粉絲，都被各種成績數據牢牢裹挾，每個人幾乎都被數據占據。
偶像一發歌，粉絲馬上做數據刷成績搞應援一套流程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對家盯着對家幾乎是每一個播放量每一個歌詞秒數地比，幾乎好像都忘了，追星這件事，聽歌這件事，本來應該是給人帶來輕松，快樂的。
所有人都在關注rnv下一次的回歸将會刷新怎樣的數據取得怎樣的成績，是就此登頂還是落錯一子滿盤皆輸，卻好像都沒有人去在意，rnv下一次回歸，将要發的那首歌的本身是什麽樣子。
就好像會議室裏剛剛因為主打曲而争論的高管。
他們争論的點并不是《Untitled》好不好聽，而是選擇符合主打快節奏的《The feeling》可能會帶來更好的成績，更迎合現在的市場。
迎合市場的，或許終有一天會被市場所抛棄，引導市場的，才能走到最遠的那一步。
不過今天這場會議并沒有敲定最後結果。
岳健實道了散會，一屋子的人又逐漸散去，年陽也認真琢磨着江嶼淮說的話，一走出辦公室又突然被人叫住。
“年陽！”
年陽一回頭，看到是自家老板岳健實在叫他。
對上岳健實，年陽顯然還是有面對老板的充分尊敬的。
按理說他作為公司頂梁柱男團的人氣top面對老板時底氣應該是很足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練習生時期岳健實像個班主任一樣總找他家長的原因，年陽每次碰上岳健實，都有一種學生時期碰上班主任的淡淡蛋疼感。
明明他現在都不怕找家長了的。
“岳總。”年陽走過去叫了聲。
岳健實笑着打量年陽：“最近練歌沒？”
年陽：“……”
岳健實看着年陽宛如吃了大便一般的表情也不再逗他，這個純血音癡每次能把自己組合的歌唱好他就謝天謝地燒香拜佛了，只是瞧着眼前俊秀漂亮的少年，岳健實又問：“李森跟你說了嗎？”
“讓你跟隊長有點互動。”
“我怎麽還是刷到你倆的不合傳聞。”
聽老板提起這個，年陽愣了一下。
他跟江嶼淮的不合傳聞最近雖然熱度下去了不少，但涉及當紅男團的兩個top成員，話題熱度依然還是很可觀。
年陽想起自己上次機場追上去想跟江嶼淮走在一起破不合傳聞結果被營銷號打成搶c位。
後來又想偷偷穿他的衣服以示親密賣一下腐，結果衣服穿到一半就被突然回宿舍的江嶼淮逮了個現行。
“李森跟我說了，”年陽答得有些勉強，“只是一直呃，沒找到什麽互動的機會。”
“沒找到機會？”岳健實聽到這個理由顯然并不能信服，據他所知年陽天天跟江嶼淮住在一起，最近也有活動公開露面的機會，怎麽可能沒有機會。
不過岳健實看着年陽勉強的樣子心裏其實也明白的差不多，作為一家娛樂公司的老板，岳健實也并不要求年陽私下能和江嶼淮有多麽的親密無間，他要求的是兩人明面上起碼要過得去，不能像現在這樣弄出一堆不合傳聞。
尤其是影響到下次回歸就不好了。
岳健實拍了拍年陽瘦削的肩膀：“都快回歸了，還一堆人說你跟隊長不合也不好。”
“盡量這兩天解決，行不行？”
年陽聽着自家老板親自出山的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哦”了一聲。
……
當晚。
RNV六個成員的微信聊天群裏江嶼淮發了白天《Untitled》和《The feeling》兩首歌的demo，公司高管并不贊成用抒情曲《Untitled》當主打更偏向于傳統意義上的主打曲《The feeling》，對于rnv的幾個成員，大家都跟着江嶼淮一起贊成《Untitled》。
并沒有什麽特別的道理和原因，只是像這種時候，成員們永遠會無條件信任支持隊長。
年陽也大概琢磨出了江嶼淮白天會議上說的他們走的太急了停一停是什麽意思。
雖然他跟江嶼淮不對付，但這并不表示他要在工作這種專業的事情上跟江嶼淮作對，年陽又播放起了《untitle》的demo，中文名叫無題。
這首歌的demo是江嶼淮和鐘離兩個人唱的，鐘離是rnv的絕對主唱，無論是高音低音現場都穩得令人發指，素來有一嗓子能爽飛粉絲天靈蓋之稱，但年陽聽着這首demo，卻發現自己的注意力好像更多的集中在江嶼淮上。
江嶼淮唱歌也很好聽。
并不是主唱那樣趨近完美的演唱技能和技巧，男人聲線似乎天然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磁性，娓娓道來，又不知不覺讓人陷進去。
年陽再次聽完《untitle》的demo後默默嘆了口氣。
過兩天就要開始錄音了，不知道這次自己會被分到哪兩句邊角料的打醬油歌詞。
他換了個坐姿，左右無事，打開weus準備睡前去看看粉絲在聊什麽順便翻翻粉絲的牌營業一下，然後剛一打開軟件，看到藝人板塊江嶼淮今天竟然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又發了一張動态。
不是簡單兩個字，不是風景照，而是一張人像。
樂器室裏，年輕的男人坐在高腳椅上，懷裏抱着一把吉他。
江嶼淮正在低頭撥弄琴弦。
這張照片應該是公司工作人員照的。
甚少主動發人像照片的江嶼淮這張照片一發粉絲顯然激動不已，年陽點開江嶼淮的照片認真看了看，然後本來打算直接劃過去的，結果又忽然想起白天在公司，岳健實跟他說的話。
他跟江嶼淮的不合傳聞熱度雖然降了，但還是經常能刷到呢。
希望他這兩天盡量解決一下。
于是年陽對着江嶼淮的照片漸漸皺起眉。
公開互動的行為舉止容易被誤會，那如果像這樣線上清清楚楚的留個評論證明兩個人不是形同陌路，應該也行吧。
年陽抿了抿唇，只是一時不知道對于江嶼淮這張照片自己能評論些什麽的。
太熱情了吧，他自己那關過不去，太冷淡了吧，公司和外界傳言那關又過不去。
照片評論區粉絲自然也都是一些舔屏的套路話術，年陽掃了幾眼，最終還是打開自己的表情符選項。
話他說不出口，留幾個表情包好了。
年陽本來想發三個“微笑.jpg”的黃豆表情，但又意識到這個微笑表情現在似乎容易引起歧義并不友好，于是挑了挑，選擇了笑的更燦爛的“愉快.jpg"。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做出了這種公開評論江嶼淮的動态向他示好的事。
年陽飛快地點了三下黃豆表情包裏面的表情幾乎是看都不願意看地再點了發送，然後扔掉手機，兀自鑽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是半個小時後。
年陽擦着頭發撈起手機，看到李森剛給他發了消息。
【我看到weus上你給江嶼淮的評論了。】
【互動是好事，不過你這也，整的有點太熱情了吧。】
年陽：？
他不過就是在江嶼淮的照片下面評論了三個表友好的“愉快.jpg”的黃豆小表情，有什麽太熱情的。
至于麽。
年陽對于李森的大驚小怪努了努嘴，不過還是回到weus，看到在江嶼淮發的那張照片下，自己頂着大號，此刻正在熱評第一的評論——
江嶼淮：【照片.jpg】
年陽：【親親.jpg親親.jpg親親.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