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營業第十五天
第15章 營業第十五天
練習室裏，當褚恒宇話說完的那一刻，整個空間似乎都安靜了一瞬。
原本各忙各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停下手中動作。
年陽随之打開微博。
果然，他看到今晚熱搜上不僅有一條他意料之內的#Engi官宣rnv7月21回歸#，還有一條他意料之外的，#ACES7月14日回歸#。
Engi的官博官宣發博時間是今晚八點半，星極的官宣時間也是今晚八點半。
兩個公司今晚同一時間發博宣布其當家男團的回歸日期，而所宣布的回歸日期，也前後只間隔短短一周。
就這麽直接的撞上了。
兩個團體回歸時間相近這麽近，那麽發歌後取得的一系列成績顯然将不受控制地受到各種比較，畢竟時間是最關鍵的控制變量，同一時間，音樂收聽排行榜上只能有一個第一名，電視臺打歌也只能有一個一位。
自從上次Engi官博詐屍發六張照片放出rnv即将回歸的風聲之後業內大多數娛樂公司基本都在觀望狀态調整自家旗下藝人發歌時間，似乎生怕日子跟rnv的撞到一起然後被秒的渣都不剩，而今晚星極的這一手操作，确實很出乎人意料之外。
許一白也對着手機扯了扯嘴角：“這麽巧？”
“确定沒有內奸？”
RNV的回歸日子其實是早就已經定好的，業內也都差不多收到了風聲，今晚只不過是正式向外界官宣而已，誰能想到今晚星極也官宣，日子還只比rnv早一周。
兩個公司今晚官宣發博的時間一模一樣，在明面上仿佛并不存在誰先定日子誰為了搏一把而故意定個相近的日子，看起來只是個巧合。
只不過都是在圈裏混的，外界不懂行的能相信是巧合，業內能相信是巧合的，只是少數。
尤其是不偏不倚只早一周這種操作，如果aces這次的回歸的歌好成績爆了，顯然會稀釋下一周rnv的市場熱度，俗稱搶占先機占據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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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整個星極對于rnv的爆紅都憋了一口氣，作為業內top級的大公司，星極顯然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精挑細選又砸了那麽多錢培養的aces竟然沒有幹過一個橫空出世的名不見經傳小公司團體，除了最開始出道時Aces憑借大公司背景贏過RNV，後面幾乎全都被RNV按在地上打。
“撞就撞呗。”
Rayn李把下巴搭在褚恒宇肩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像是已經完全接受兩個團體的回歸日期撞了這個現實。
Rayn李懶洋洋說完之後，剛才集體停滞一瞬的練習室也開始恢複到之前的氛圍，玩手機的玩手機，休息的休息，談編舞的談編舞。
好像他們聽到的并不是一件值得太多關注的事情。
年陽也興致缺缺地放下手機。
其實一直以來對标RNV的只有ACES自己，但稍微了解一下都知道，兩個團的每項成績，無論是線上音源收聽量還是線下演唱會的號召力，aces和rnv之間都幾乎沒有可比性。
只不是aces背靠老牌大公司星極，營銷玩轉輿論一直都是一把好手，無數的捆綁rnv通稿砸下去，才會給一些不了解的路人造成一種aces好像只比rnv差一點點，好像再努努力就要趕上甚至超過了的錯覺。
休息時間結束，舞蹈老師拍手召集大家繼續練習，年陽重新起身。
還未發行的《untitle》防洩露版在練習室響起。
年陽跟着音樂節奏轉身。
時間已定已經不能再改，他對星極明目張膽企圖和野心也懶得去猜，只知道無論對于哪家公司哪個團乃至哪家粉絲，這次回歸，應該是肉眼可預見的熱鬧就是了。
……
Aces那邊進度不知道，但rnv這邊，錄完歌練好舞接着是主打曲mv的拍攝。
貼合《untitle》的主題，這次mv的主打講的是幾個少年在擁有過一切熱鬧喧嚣之後重新看到原點自己的概念故事，搭檔的導演業內有名。
RNV的mv也一直以來都很舍得花錢，去年回歸的《Noisy》專輯請了最好的特效團隊各種特效大場面，這次《Untitle》的mv需要的特效不多，不過每一幀都是導演精雕細琢。
搭好制景的攝影棚裏，年陽今天一頭藍色挑染，剛剛結束自己的一個單人鏡頭拍攝，輪到其他隊友拍單人鏡頭了，他有一點時間可以休息。
李森顯然特別滿意年陽今天的這頭藍色挑染，剛剛看着監視器就不住地點頭，現在正在那邊跟米娅姐說到時候打歌也一定要做這個造型。
年陽擡手摸了摸自己噴了不少定性噴霧的劉海。
又确定臉上妝也還是完整的，年陽空閑之後有些鬼鬼祟祟地找了個看似沒人的道具室，拿出手機以白牆為背景，打開手機前置鏡頭。
這倒不是他臭美，也不是他今天打算發自拍營業，而是在完成一個愛豆每次回歸期間的必要任務——拍自拍當小卡。
小卡是現在市面上音樂專輯裏的常規贈品，銀行卡大小，上面印着藝人的自拍照片。
因為其攜帶方便的“美麗廢物”屬性，小卡現在深受各家粉絲喜愛，甚至有很多粉絲買專輯不為碟片海報和pb（寫真書），就為了裏面的贈品藝人小卡。
又因為本身完美的臉部條件再加精湛的自拍技術，年陽的自拍小卡一直被粉圈裏定位為即便不是粉也想擁有的存在，只要是他的卡，基本張張都是熱卡。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的藍色挑染造型以後應該也是熱卡沒跑了。
左右沒人，為了拍出更美貌的小卡年陽又翻來覆去調整了好幾個角度找光線，試了好一陣終于找到一個能還原自己盛世美顏的滿意光線按下快門，興致上來甚至還做了幾個滿臉寫着“我真帥”的自戀表情，然後剛準備認真欣賞一下拍好的照片，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動靜。
年陽被吓得手機差點都沒拿穩。
一回頭，江嶼淮從兩扇擺在角落裏的道具屏風後走了出來。
世界上怎麽總是會有這麽冤家路窄的事情，年陽看到又是江嶼淮時只感覺血壓好像都有點升高，皺着眉下意識地問：“你怎麽在這裏面？”
江嶼淮走出來，目光平靜看着今天一頭藍色挑染較之平常似乎更俊俏過分的年陽。
他答得很坦然：“更衣室有人占着，我來這裏換個衣服。”
年陽一聽來道具室屏風後面換個衣服好像是正經理由。
好吧，他微微點頭，然後還沒來得及大度表現出“那好吧我暫且原諒你了”的意思，就聽到男人用同樣坦然的語氣開始問：“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
剛才還理直氣壯的少年被問得突然沉默一瞬。
有人來這裏是為了換衣服，還有人，是為了來拍好看的自拍。
年陽這才發現那兩扇道具屏風上面還有镂空的，外面的人不仔細看不到裏面，但站在裏面的人，可能能透過镂空看到外面。
所以江嶼淮剛才看沒看到他到處找光線調角度拍自拍的樣子？
雖然是愛豆，但畢竟都是純爺們，私下臭美自戀“我真帥”的行為被隊友甚至是死對頭看到，背地裏肯定要被笑掉大牙。
換位思考，要是他某天不小心看到江嶼淮自以為沒人地躲在屋子裏各種臭美角度一臉自戀拍自拍，他絕對能笑到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原諒所有嘲笑他長不到一米八的黑粉。
年陽心裏一時緊繃，趕緊安慰自己根據概率八成沒有，否則江嶼淮一聲不吭躲在屏風後看他拍了半天自拍的行為也太變态了，擡了擡下巴理直氣壯答：“你管我來做什麽。”
“許你來就不許我來？”
江嶼淮對着年陽毫不怯場的模樣。
他并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應該是接受了年陽給他的這個答案，然後撈着兩件剛換好的衣服，側身出了道具室。
年陽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勢，直到男人已經徹底走出道具室，整個人才像是瞬間活了過來。
他立馬跑到門口張望兩下關上門，然後又迫不及待地轉身，跑到剛才那兩扇道具屏風後面。
幸好，根本看不到。
年陽站在屏風後面發現自己一眼望去看到的都是屏風上不透光的貼畫，離上面镂空的雕花部分還有一定的距離根本看不到外面，心裏懸着的石頭一下子落了下來。
mv的拍攝直到淩晨才結束。
攝影棚在郊區，返程的保姆車上，年陽沒什麽困意一直在修圖。
其實底子在那裏也沒什麽可修的，但畢竟是要用來做小卡的自拍，還是精益求精。
年陽修完圖，端詳了一陣自己覺得不錯，然後似乎是覺得沒人跟他一起欣賞心裏有點癢癢，找到通訊錄裏幾天前才被他拉黑過的一個好友，解除拉黑，把自己剛修好的自拍發了過去。
【圖片.jpg】
【圖片.jpg】
【圖片.jpg】
【怎麽樣？】
【這是用來印專輯小卡的自拍，絕對不許外傳！】
【外傳你就死定了！】
不一會兒，對面的消息回了過來。
【摳鼻jpg摳鼻.jpg摳鼻.jpg】
【報看】
年陽：“……”
他對着這幹淨利落顯然是存心惹他生氣的“報看”兩個字咬牙：【你懂個屁】
【說我不好看就是說你自己不好看】
【有本事先照照鏡子】
這話一出，對面似乎才開始安靜了。
年陽冷笑一聲，然後越看上面這個“59歲深情小美”的微信名越覺得礙眼，只好又重新備注回去：
年月。
年家一兒一女，年陽有個小他一歲如今正上大學，半個月前因為找他借錢買谷被他拉黑了的妹妹。
年月：【所以你大半夜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就是為了問我你的自拍好不好看？】
【我找你借錢買個谷你都一毛不拔，現在怎麽好意思因為這點事情來找我！】
年陽對着年月憤怒的文字啧了啧，倒不是他摳門不借給年月錢，只是當他知道年月那滿屋子的小立牌小紙片小玩偶各個價值不菲，一個巴掌大放到地攤上都不起眼的小玩意市場價格甚至都能上千之後，他覺得年月陷入了傳銷組織。
現在能花上千買一個送他他都不要的小破卡通吧唧，老了就能花上萬去買各種磁療放射養生保健品。
只是話雖這樣說，看着兩人的聊天界面，翻到年月最近一條在食堂白米飯配青菜應該是僅他一人可見的朋友圈，年陽還是認命嘆了口氣，開始轉賬。
金額10000。
您的轉賬已被接收。
您的好友年月回複“圖片.jpg”：【盛世美顏！】
【我們老年家的基因就是優秀！】
年陽瞧着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态度腹诽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年月問起你們這兩天是不是拍mv去了，你這照片是在哪裏拍的時，年陽莫名又想起下午在道具室。
明明已經确定江嶼淮沒有看到了，但回憶起來好像總覺得，當時江嶼淮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于是年陽把下午那件事給年月簡述了一下，然後試圖求個反饋：
【你怎麽看？】
【他當時為什麽會用那種眼神看我？】
【難不成他真的暗戀我？】
【好惡心！】
年月先是發來一大串省略號：【……】
【…………】
【………………】
年陽：【？】
年月又接着發來一個看小傻逼的眼神.jpg。
【你确定站在屏風後面就看不到外面了？】
年陽沒跟年月計較這個看小傻逼的眼神.jpg：【那不然呢？】
【我親自去試過啊，擋着的】
年月：【冷笑】
【冷笑】
【我老年家的智商窪地這麽多年終于被我找到了】
她發來一個塗指甲油的emoji：
【你覺得你一米七八看不到的視野】
【江嶼淮一米八八也看不到？】
年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