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營業第七十天
第70章 營業第七十天
李森立在門口睜眼閉眼把畫面刷新了很久，才肯相信跟開門的方式沒有關系。
因為眼前的一幕似乎還是跟他剛才看到的沒有什麽區別，年陽在江嶼淮的房間裏，年陽和江嶼淮難舍難分地滾在床上，年陽和江嶼淮剛剛停下接吻。
正常男團成員關系再好應該也沒有必要大晚上滾到床上接吻，并且看情況如果不被打斷，後面可能還要發生點什麽的。
“你，你們……”李森終于緩緩伸出手。
江嶼淮眉間帶着被打擾後的惱意，年陽趕緊一個翻身爬起來，第一反應是想遮掩只不過是關系好，可是兩個男人之間關系再好，哪有在床上邊滾邊親的。
于是除了年陽被抓包的大紅臉以外，兩人卻好像都沒有要否認，或者是要澄清什麽的意思。
轟的一聲，在這一刻，李森感覺天塌了。
他給年陽發了微信也不見回，思來想去幹脆直接過來朗星國際，就今晚的事，想跟年陽和江嶼淮好好談一談。
關于兩人cp火的都有點收不住，知道你們現在摒棄前嫌關系好，但以後最好還是稍微避一下嫌，否則一來二去真以為是gay了。
直到此刻，李森對着江嶼淮不悅的眉頭，這才發現原來不能用“以為是”。
是本來就是。
想起自己去年找大師算出年陽有桃花後千防萬防，每次跟女團有互動都不讓他去，本以為終于平穩過了一年，誰知，後院失火。
江嶼淮擰眉望着深夜跑來朗星國際，進屋門也不敲的李森：“有什麽事嗎？”
李森感受到江嶼淮眼中罕見的戾氣之後沉默了。
最後只能安慰自己還好是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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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家男團同行們天天焦頭爛額地給手下藝人的各種戀情緋聞擦屁股，管得住這個又沒防住那個，房子塌了一個又一個，而他現在面對的情況，除了有點意外之外，應該算不上塌房。
甚至直接在cp粉的地基上原地起高樓了。
要不說嶼年cp粉命好呢。
李森想起那群天天上蹿下跳熱衷于給路人洗腦嶼年真的在談的cp粉心情一時複雜，還真讓她們搞到真的了。
很快就調理好的李森直接一個原路撤回。
本來臨走時還想像其他經紀人那樣囑咐兩句談就談藏好千萬不要讓粉絲發現，又想起粉絲發現好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全是男團賣腐正常操作。
年陽對着迅速出現又迅速消失，全程說話不超過五個字的李森，有一種難道他特意就是為了過來打斷一下的錯覺。
身旁江嶼淮跟他心情似乎也差不多。
最後年陽選擇靈活翻身下床。
一是氣氛沒了就沒了，二是今晚都已經兩次了，很難不讓人相信如果還繼續下去，萬一待會兒又來個人突然打斷怎麽辦。
“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
年陽囫囵抱着自己的外套不去眼神對視，又沖江嶼淮擺了一下手：“晚安。”
江嶼淮看着年陽走的亂七八糟還差點撞到牆的背影，最後只能深深，深深呼了一口氣。
他閉了閉眼，說：
“晚安。”
生日之後的日子則更為忙碌。
世巡一天天逼近，年陽每天排練都累的一回宿舍倒頭就睡，更別說還要同時準備個人solo的江嶼淮。
RNV的巡演一般是先巡國內再巡國外，第一場就在b市，十萬人的體育場連開三天，門票也早就銷售一空。
今年RNV的巡演還特別報批了煙花和花車巡游。
大型演唱尾聲時漫天的彩帶和煙花綻放的畫面帶給觀衆的震撼是任何燈光無法比拟的，一切被推向高潮後在盛大和燦爛中落幕，粉絲和偶像雙向奔赴的愛在煙花綻放的這一刻全部圓滿，幸福溢滿全場，一般只要經歷過，戒斷反應都會很久。
只是出于安全因素考慮國內的演唱會一般很難會有煙花表演，不過今年Engi顯然是做了很多努力，硬生生給批下來了。
同理還有花車巡游，偶像坐着花車繞遍全場近距離跟現場每一個區域的粉絲見面打招呼，這個倒不是太難批，但主要是麻煩，所以很多藝人演唱會也不太願意去做。
今年RNV演唱會三輛花車，六個人兩人一輛，年陽跟江嶼淮一起。
第一場演唱會粉絲發現是年陽跟江嶼淮同乘一輛花車時全場的尖叫差點沒震聾人耳朵。
年陽有點恐高扶着花車欄杆，江嶼淮手握在年陽手上的照片直接上了好幾個熱搜，熱評第一是這跟直接官宣有什麽區別。
B市三場演唱會圓滿結束。
一般巡演壓力最大的就是第一站，當第一個城市演唱會圓滿成功證明一切協調沒問題後所有人都放下心，後面的只需要一場一場照着流程來就可以。
第一站三場演唱會結束後有慶功宴，包括伴舞後勤等全體工作人員都會參加。
新一輪的巡演開始，也象征着Rnv正式進入下一個發展階段。
Engi老板岳健實也來了，帶着一籮筐紅包發給工作人員，紅包裏面金額一個比一個大，大家高興都喝了些酒，最後Rayn李和年陽是被人攙回宿舍的。
年陽挂在江嶼淮肩膀上，他不醉只是頭有些暈，倒是Rayn李明顯醉了，從車上開始就一直亂七八糟地說話。
從小爺就是流批說到今年要賺幾個小目标，大家都敷衍地聽着，直到他再搖頭說到現在在RNV真的好累，他一直都忍得好辛苦，想退團了。
這話一出電梯裏的幾個人注意力都集中過來。
褚恒宇撈着站不穩的Rayn李，使勁晃晃他：“什麽東西？你想退團？！”
Rayn李點頭：“是啊，好累，真的好累，我好辛苦。”
江嶼淮斂起眉頭，似乎是反思這些日子對成員的關心不到位：“怎麽了？”
Rayn李聽後掀起眼皮，看看江嶼淮，又看到此刻正挂在江嶼淮肩膀上的年陽。
然後好像一下子情緒更激動了，抱着褚恒宇：“好累啊，真的好累。”
他指了一下江嶼淮年陽的方向：“我上次都看到他們偷偷親嘴了，我都不敢講。”
“我一直在忍着，以為他們會收斂一點，今晚去上個廁所，又看見他們在裏面親嘴。”
“嘴有什麽好親的。”
“我沒談過戀愛，我不知道。”
電梯裏最後只剩Rayn李的辛酸控訴聲。
關于他為什麽覺得現在在RNV真的好累，為什麽一直都忍得辛苦，想退團。
因為突然發現隊裏有兩個人真的在談。
那種吃到大瓜，卻無法跟人分享，只能自己憋在心裏的極致痛苦。
年陽只聽見Rayn李在說什麽親嘴不親嘴的。
突然又想親嘴了。
只不過考慮到是公共場合，還有隊友在，于是只拿腦袋蹭了蹭江嶼淮的頸窩。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褚恒宇适時捂住Rayn李不知道還要吐出些什麽虎狼之詞的嘴，幹咳一聲。
鐘離好像不知道該看哪兒。
其實關于Rayn李說的這些事吧，大家都是隊友，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一陣子多多少少都感覺到了。
一開始只以為是在營業，只是見的多了，哪有這樣私下粉絲看不到也不停營業的。
許一白最近更少回1201了。
只是不知道明明認識了這麽多年的兩個人，是怎麽突然就看對眼的。
是去年年末年陽突然對隊長獻殷勤時期？是去拍團綜時期？又或者是更早？
一開始還單純因為只是關系突然變好。
然後不得不感嘆還是這兩人聰明啊。
隊裏幾個人都被公司管的死死的不能戀愛生怕塌房，結果隊長和忙內直接來個隊內戀愛，公司管不了不說，粉絲連房子都不會塌。
電梯終于“叮”的一聲。
滿室那種該破不破的氣氛好像終于有了出口。
褚恒宇趕緊拖着Rayn李走了，鐘離緊随其後，江嶼淮看了看還伏在他肩上的年陽，幹脆抱起來。
三個小時又唱又跳的演唱會結束後都是很累的。
年陽在江嶼淮把他放到沙發上後打了個哈欠，後知後覺地回想起剛才在電梯裏。
他問江嶼淮：“Rayn李說什麽親嘴？”
他就光聽到兩個字“親嘴”了。
江嶼淮起身倒了杯水過來遞給年陽，又坐到他身邊：“說我跟你。”
“他看到了。”
年陽握着水杯張了張嘴。
年陽：“……”
明明都做得挺隐蔽的怎麽還是被看見了呢。
好吧這櫃門早就已經出的徹底了。
年陽戰術性喝了口水壓驚。
手機又收到消息。
李森發來的，巡演第一站結束，讓幾個人今晚別忘發微博感謝粉絲。
年陽的剛才在慶功宴就發了，他看到江嶼淮還沒發，于是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人提醒：“你還沒發微博。”
江嶼淮手機一直開的靜音，他拿出手機，看到李森的消息，又打開微博。
年陽看着看着突然好奇江嶼淮的微博後臺。
他自己營業cp的小號都被扒出來了，不知道江嶼淮有沒有小號，小號裏是什麽內容。
想象不出來江嶼淮的小號是什麽樣子。
還是說他平常都用大號吃瓜看新聞？
年陽看到江嶼淮微博登的是大號，文案只編輯了個“謝謝”，果然符合他一如既往的形象，配圖選的是今晚他在臺上用手機拍了全場粉絲的大合影，連濾鏡都沒加直接live圖。
進度條顯示“微博正在發送中”。
剛發出的微博一刷新就千贊了。
江嶼淮發完微博想收起手機，直到年陽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問：“你又小號嗎？”
“嗯？”他疑了一聲。
年陽：“微博小號啊。”
“你總不能平常都用大號刷微博吧，萬一手滑點了個贊什麽的，豈不是說不清了？”
江嶼淮這才“哦”了一聲，回答說：“有。”
年陽一聽興奮了：“叫什麽名字，我看看！”
“我們小號互關！”
他的“嶼年很難收場”現在已經沒用了，又重新用回了原來老的吃瓜潛水號。
江嶼淮似乎想了下什麽，然後直接把手機遞給年陽：“你看吧。”
年陽還有點緊張，渾身帶着吃瓜的興奮和虔誠接過江嶼淮遞過來的手機。
看江嶼淮用來潛水的小號，這跟直接看江嶼淮沒穿衣服有什麽區別。
胸口心跳好像都加快了。
江嶼淮坐在旁邊，無聲看年陽低頭雙手操作他手機，打開微博賬號管理界面，出現除了“RNV江嶼淮”以外的另一個號。
ID是系統默認的“用戶”後加一串數字，頭像也沒有。
對着這個id名和頭像年陽立馬覺得還挺符合江嶼淮性格的。
估計主頁內容也不多，平常weus和微博都懶得發，更別說一個私下的小號，大概也就平常看看新聞什麽。
再說江嶼淮都這麽坦然把手機給他讓他自己看了，肯定也知道沒什麽可看的隐私內容。
年陽重新調整了一下呼吸，做好大概率不會看到什麽特別內容的準備，點開這個“用戶22137078”。
只是在點進“用戶22137078”個人主頁的一瞬間年陽愣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上方數量統計用戶微博數有兩百多條，比他以為的多很多。
而下面的超話社區板塊，該用戶最近訪問并且一共關注了兩個超話。
一個是“RNV”，一個是“年陽”。
自己的個人超話都不關注跑去關注他的個人超話？
年陽看着江嶼淮小號的超話關注行列心裏念念，又動了動在沙發上調整了個坐姿，身邊的人默認，沒有阻止他繼續窺探下去。
于是年陽點開“用戶22137078”的全部微博。
最近的一條微博是轉發的他“RNV年陽”大號的自拍營業微博。
轉發支持一下自己對象的微博很正常。
年陽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順着時間線一直往前翻，一條一條，從今年翻到去年，去年再翻到前年，前年再翻到大前年，一直翻到出道前，很多年前。
最後年陽放下手機。
1201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
年陽一點一點緩慢地轉頭，看向自己的身旁，終于問：
“你小號，發那麽多我做什麽。”
如果說交往之後發他的相關也就罷了，年陽看到從很多年前，這個號就開始是他相關的內容。
有時候是轉他的微博，有時候是轉粉絲站姐的微博，還有時候什麽也不轉，在你覺得年陽出道到現在實力進步大嗎的投票中投給“進步特別大”。
像個粉絲號。
“你小號這麽多關于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他神色一頓，突然沒把後半句說出來。
年陽這才發現他好像一直沒有問過認識這麽久，江嶼淮是什麽時候喜歡他的。
他一直以為是去年他被李森要求修複兩人關系，為了惡心他故意接近賣腐開始的。
可是Fanmeeting，連他自己都不記得，江嶼淮看了頭頂一撮頭發就知道那張照片是他。
他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穿的衣服，記得他初二下學期英語期中考了26分，記得那年9月22日晚，他半夜翻身從上鋪摔下床把他砸到肋骨輕微骨裂。
不過那晚被砸到骨裂的江嶼淮沒有生氣。
而是讓公司給床加裝了更高的護欄。
甚至從前他聽了同學講鬼故事不敢一個人睡，以為江嶼淮是許一白，緊緊抱着他睡了一晚。
江嶼淮明明是很讨厭跟別人有肢體接觸的。
有時候床不夠，他寧願打地鋪睡沙發。
年陽忽然越想越不敢往下再想。
江嶼淮望着眼前失神的少年。
他伸出手，揉了揉他腦袋，低頭笑得如願以償：
“我一直以為，”
“你會讨厭我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