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五，小五，小五！”

“小五不和我們一起玩嗎？”粉雕玉琢的小白熒站在他面前，一張小臉漂亮如同最精致的藝術品。見他始終沒表情，一雙水光潋滟的眼睛一直睜到他面前來，兩人的鼻尖差點碰上。

“你為什麽不說話？”

“你不喜歡我嗎？”從小就有了自己長得很漂亮的覺悟，小白熒對于遇到的第一個冷臉感到新奇。伸手就要去拉他。

“小五，小五你不喜歡二哥哥嗎？”

他們家裏十一個孩子，而白昱作為其中的異類，從小能稱得上熟悉的只有一個白璟。他和那些聒噪的兄弟姐妹天生不對盤，其中的二哥尤甚。

白熒的話在耳邊輕飄飄地回蕩，鬼魅般的聲音猶如某種無法掙脫的咒語。

……

白昱一個人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他低頭看自己的手，回想着對方身體的觸感。

想要擁入懷裏，想要占有那具身體，想要他貼在自己身上全身心地依賴自己。想要、想要、想要。

像個初次飲酒的人，他的身體徒然反應過來，猛烈酒勁侵蝕他的身體。可是一想到他此時屬于另一個人，心裏那種如此熾烈的抗拒情緒又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白昱本以為情感淡漠是性格使然，然而他錯了。

要做到那麽無欲無求是不可能的。一個人怎麽會沒有欲望呢，人就是欲望的産物。

腰肢帶着獨有的柔韌，一摸上去手掌下便是他纖瘦的腰線，露出的皮膚白皙瑩潤，一雙惑人的眼睛，開開合合的唇瓣嫣紅。如果是直接觸上去，還不知道那是一種如何讓人魂不守舍的軟。該怎麽描繪他身上那種攝人心魄的吸引力呢……這個人，他就是欲望本身。

他就是白昱的欲望。

他以前對這種事情向來應付無能。一旦有陌生的情緒出現，最直接的，只管把它們堆到一邊。試圖通過無視的方法來讓它們自己消失，他就是這麽做的。

但是顯然，它們并沒有如他所想的消失掉。

欲望就是不滿足。而一旦想到有另一個人會占據他的視線，白昱就開始不受自己控制。

本應覺得黑暗尋常，如果他不曾見過太陽的話。

白昱一個人坐在床邊良久，直到另一個人進了房間。

白璟像是沒看到房間裏的白昱一樣，旁若無人地着手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白昱冷漠地看着他動作。

“去哪？”看到對方旁若無人地把手伸向了床上的枕頭，白昱終于出聲。

白璟嘴角挂着嘲諷的笑意，一邊收拾一邊說：“忍不住了？”

白昱只是問他：“你想幹什麽？”白璟的動作依然連一絲的停頓都沒有，

“你問我，你問我？” 仿佛聽到的是個笑話。下一局，他的語氣有陡然冷下來：“白昱，現在是你想幹什麽。”

“白昱，你好得很啊！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的……”

白昱不閃不避地與他對視，嘴中吐出幾個字：“彼此彼此。”

“你也知道他結婚了，不是嗎？”

“現在輪到你來質問我嗎？！”白璟怒得一手抓起白昱衣領， 他最讨厭的是這個人現在還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模樣。白昱也不甘示弱地剛要動手，兩人均聽到了門外拖鞋的聲音。

白熒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就看到這兩個人背對着僵持不下的畫面。

“小昱……” 他不知道現在這是怎麽了，只得說道：“那個，小璟很久沒和我睡了，他今晚先在我那。”

他朝白璟招了招手。那孩子像是只訓練有素的大狗一般，十分順從地蹭了過去。

白昱一個人在後面冷眼看着他們。

“我也要。”

白熒一度懷疑是自己聽錯了，臉上的表情維持不住。剛才那句話，真的是從小五的口中說出來的？

“我，也，要。”白昱定定地看着他，表情依然是那副沒有什麽變化的模樣。也不管旁邊白璟的臉色已經黑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