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 11 章
你的四連冠終究是被我毀了
第二天，淩柚新并沒有像前一天一樣被宋異森吵醒。睡到自然醒，大腦經過充足的休息，思考起問題來都變得特別快。昨天晚上他的詭計并沒有得逞。不過沒有關系，畢竟今天宋異森沒有故意吵醒他。
現在他和宋異森這個CP是不得不炒了，而且還要一直炒到明年的全球總決賽。他一向是個直來直往的性格，如果看不慣誰，一定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現在卻要他違反自己的本性，去和宋異森炒CP，還不如殺了他。
如果內部不能突破的話，那就只能試試從外部突破。
下午的時候，肖豪帶着後續的一系列安排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公關部的速度非常快，第二天就已經給他們寫好了炒CP的大綱。
“你們稍微看一下，其實說是炒CP，但是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洗白一波之前的事件的影響。當然了，如果後續能帶來一些收益，那是最好的。我知道你們是電競選手，重要的還是實力。不過在炒CP的同時，你們倆也能借着這個機會多培養默契，一舉多得。”
淩柚新翻看了那幾張紙，就聽肖豪繼續說：“昨天異森已經宣布了，你們今天就可以合體直播。”
“雙人直播可以是可以，”淩柚新說：“不過為什麽要我管他叫森哥啊？”
“還不是因為你之間那段‘五殺’，大家都說你不尊重前輩，這個就是為了讓你顯得謙卑一點兒。再說了，異森本來就比你大，叫哥你又不虧。”
見淩柚新已經有些動搖，肖豪繼續游說，“叫哥也沒什麽吧，你平時管我，管磊子他們叫哥不是随口就來嗎。”
“我……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不都是叫哥嗎。你屋裏不是都貼上了異森的海報……”
淩柚新用殺人的眼神瞪向肖豪，後者趕緊收聲。
肖豪猜測應該是因為淩柚新“近鄉情怯”的心理，雖然把宋異森當成偶像，但是面對偶像時，并不會表現出一副崇拜的模樣，甚至會做出一些詭異的舉動，其實目的還是想吸引偶像的注意。小屁孩兒，估計是偶像劇看多了。
肖豪說：“這樣吧，你平時不是管我叫肖哥嗎，你就想象繼續叫我，然後把姓去掉再朝着異森叫哥，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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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句哥，反正也掉不了肉，肖豪剛才都提到了他房間裏的海報，就說明大家都已經看到了，他要是再扭捏下去會顯得自己心虛。于是深吸了一口氣，“好，這個理由我接受。但是為什麽還要讓他管我叫小柚啊！”
“這也是為了顯得你們之間關系好的一種方式啊！”
“這個稱呼是長輩才能叫的，他叫不合适。”
肖豪反問：“那不然叫你什麽，小淩還是小新。”
這兩個稱呼好像都不如小柚太合适，淩柚新反駁，“就正常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啊。”
“不如叫柚柚吧。”
“什麽？”肖豪和淩柚新同時轉頭看向提議的宋異森。
肖豪想了想，說：“我覺得可以，反正好多粉絲也都這麽叫你。”
“什麽就可以了，我不同意。”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肖豪仍然不管淩柚新的意見，一邊在手機上打字，說：“別掙紮了，小柚柚。你們先忙着，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喂，我還沒同意啊。”淩柚新站起來就要去追肖豪，結果宋異森抓住他，“先試試吧，如果效果不好，公關部自己就會改的。”
淩柚新一尋思，覺得這話有道理，于是坐了下來繼續思考對策。如果他們兩個在直播的時候，表現出一副不熟的模樣，那豈不是就可以讓別人看出來他們兩個是假的，這樣不就能從外部解決問題了嗎。到時候沒有人磕，那後面豈不是不用再炒CP了。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你在笑什麽？”
淩柚新看向宋異森，趕緊否認，“沒有沒有，咱們還是原來的老時間直播吧？”
“嗯，到時候我叫你。”
開始直播前，宋異森把他們兩個的電腦做了一些處理。他們本就在同一個訓練室裏，如果兩個人都開麥克風，很容易出現回音。
“開始吧。”
淩柚新打開自己的攝像頭，開啓直播。
「S.cream開直播啦！」
「我看到隔壁的Song也直播了。」
「他們兩個怎麽同時直播了？」
「昨天Song不就說了嗎，他們兩個要培養默契，以後都是雙人直播了。」
「真的嗎？你們以後真的要一起雙人直播了嗎，那我以後應該去看誰的直播間啊。」
淩柚新回答，“對呀，以後我們就一起雙人直播了，你們想看誰的直播間都行呀。”說完這句話，淩柚新從自己的電腦前面跑到宋異森的電腦前面，和人隔着一段距離，“宋異森直播間的觀衆朋友們，大家好啊！”
「哇塞，他們真的一起直播了。」
宋異森拍了拍淩柚新的後腰，說：“柚柚，先回去，我們要開始打游戲了。”
「什麽玩意兒？我沒有聽錯吧，Song管S.cream叫柚柚？」
「樓上，你沒聽錯，他管他叫柚柚。」
「Song，你要是被俱樂部威脅了和叫帝炒CP，你就眨眨眼，我們絕對會幫你沖了俱樂部的官博。」
集中在宋異森直播間的，肯定更多都是喜歡他的人比較多，所以對于淩柚新的看法有好有壞。不過自從世界賽後的“海邊打架”事件後，黑淩柚新的人占了大多數。
淩柚新覺得好笑，但是他的計劃還是要繼續進行的。
“好的，我先回去了，異森哥哥！”淩柚新說這話的語氣，和張飛叫哥哥的語氣別無二致。
宋異森罕見地露出崩壞的表情，顯然他也被淩柚新的語氣吓到了。
回到自己的電腦前，明顯向着他的彈幕變多，淩柚新看了眼彈幕的內容。
「柚柚，你是不是被威脅了。」
「叫的那句哥哥，太讓我心碎了。」
「森子哥，你還記得漢江江畔叫你哥的金浩政嗎？」
「這是柚柚和森子哥的直播間，不要提別人。」
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淩柚新趕緊茶言茶語，“沒有啦，之前有些事情确實是我的錯，和異森哥哥沒有任何關系。我現在在和異森哥哥培養默契，大家不要在胡思亂想了。游戲開始了，這次我想選女警，異森哥哥，你想選什麽？”
打游戲的過程中，淩柚新字正腔圓地喊了無數次異森哥哥，就連同一個訓練室裏其他三個人都聽不下去了，決定去陽臺吹吹風。
最後淩柚新叫到自己都有些惡心了，終于把今天的直播時間全都熬過去了。關掉直播間的時候，恰好肖豪的電話打過來。
宋異森接起電話對淩柚新說：“肖哥讓咱倆一起聽，我開外放了。”
“肖哥，”淩柚新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繼續茶言茶語，“我知道我今天的表現不太好，可能以後不能再雙人直播炒CP了。”
“小柚柚，你今天的表現可太精彩了。”
“肖哥，你這是在說反話吧。沒事兒，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我能承受得住。”
“沒有啊，我說的都是正話。你今天和異森的雙人直播太成功了，以後就這麽繼續播下去吧！”
什麽玩意兒，他就差把“我被威脅了，快來救救我”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居然還有人買賬？
肖豪很快就為淩柚新解答了疑惑，“那幫粉絲們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你們是在炒作，但是因為你敷衍的态度一下子就激發了他們的逆反心理。他們覺得你們倆現在仿佛陷進了一段包辦婚姻裏，你們倆越不開心，他們就越開心。”
“……”這不是最開始他針對宋異森的對策嗎，怎麽現在反而被用在自己身上了。
電話裏的肖豪繼續說：“果然互聯網上瞬息萬變，誰能想到現在網友們居然喜歡這種偏要勉強的強|制|愛。”
淩柚新病急亂投醫，“那如果我現在和宋異森親親蜜蜜，是不是能挽救現在的局面嗎？”
“也不一定，畢竟你們倆的顏值在哪兒擺着呢，兩個好看的人光是坐在那裏，就能有很多人磕CP。我昨天仔細研究過了娛樂圈裏炒CP的情況，發現這CP感是天生的。有些人只要站在那裏就能被嗑生嗑死，但是有些人就算在臺上接吻別人都只認為他們大冒險輸了。恰好你們兩個就屬于CP感強烈的那種。”
肖豪在電話裏繼續勸：“小柚柚，你就聽哥一句勸吧。雖然我在游戲上不如你，但是管理團隊上我肯定比你厲害。你和異森一起炒CP，不僅方便了你們倆一起培養默契，還能創造出巨大的商業價值。既能保證了你們在役期間的有足夠的能力沖擊冠軍，又能保證你們退役以後能有錢養老，何樂而不為呢。我還有別的事兒，先挂了，異森，你去勸勸柚新吧。”
手機只剩一陣忙音，宋異森收起手機，剛想對淩柚新說些什麽，後者站起來，說：“我先回去洗澡了。”
洗澡是人類最佳的思考時間，但是淩柚新用了比平常還要長的時間洗澡，都沒有思考出來一個解決方法。
“洗完了？”出來的時候，宋異森也已經回到了屋子裏。
“嗯，洗完了，你去吧。”
宋異森沒有動作，還是坐在自己電腦前，“我馬上就去。”
“你怎麽卧室裏還放了臺電腦啊。”淩柚新躺在床上問到。
俱樂部在訓練室給他們每個人都配備了最先進的電腦，保證了他們的游戲體驗。而宋異森卻在自己的房間裏也放了電腦，難道說他晚上還要訓練嗎？
“我看看之前的比賽。”
“這麽晚了，還在看比賽啊。”
“嗯，複盤一下，溫故知新。”宋異森說完，将自己的電腦鎖屏，然後去洗澡。
等宋異森洗完澡出來躺到床上，淩柚新突然說：“宋異森，你快想個辦法吧，我是真的不想和你炒CP了。”
宋異森笑了笑，“可是今天直播間的人數破了記錄，你都不知道肖哥有多開心。”
“哼，他是開心了，可是我不開心。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了，這幫人是不是有病啊，我都已經那樣了，居然還能磕得起來。”
“淩柚新，”這次宋異森沒有再用疊字叫他，“你為什麽不想和我炒CP，你很讨厭我嗎？”
淩柚新被問得手足無措，“我……不是……那個……”
“沒有立即否認，看來你是讨厭我了。”宋異森肯定的回答。
“我沒有！”淩柚新擺手反駁，“我就是，算了，不說了。”淩柚新直接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眼不見為淨。
宋異森貼心地幫他把被子拽下來，“別把自己捂死。”
“我真是謝謝你這麽關心我！”淩柚新剛想把被子再蓋回去，結果宋異森搶先抓住他的手腕，并直視着他的眼睛。
“我很想再次成為冠軍。”
“什麽？”
“我昨天問過你是不是想成為冠軍，你說每個電競選手都會想成為冠軍。我也一樣。我想再次成為冠軍，我想成為那個不可超越的存在。”
淩柚新愣住了，他從未想過宋異森會将自己的欲|望這麽直白的講出來。
“可是你現在是有史以來唯一的三冠王，已經是不可超越的存在了。”淩柚新說話的語氣有些酸氣，又帶上了些自暴自棄的嘲諷，“不好意思，你的四連冠終究是被我毀了。”
“四連冠是不可能了，但是四冠還是有可能的。”宋異森說。
淩柚新抱住自己的腿，将下巴靠在膝蓋上，“宋異森，你現在有沒有後悔當初轉型成為輔助。”
其實淩柚新更想問的是，你現在有沒有後悔當初選我當你的AD。
“已經發生的事情，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淩柚新擡起頭，“這麽說，你真的後悔了？”
“沒有。”這次宋異森給出的是一個否定的答案。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轉型成為輔助啊。”昨天淩柚新也問他這個問題，不過宋異森直接搪塞了過去，今天他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但其實他更想問，那你當初為什麽選我當你的AD。
“當時二隊裏有輔助，大家都認為我會選擇他成為我的新任輔助，但是我卻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選擇。我選擇自己成為輔助，同時選你成為了新任AD。”
宋異森只是把發生過的事情重述了一遍，但是淩柚新作為這件事的當事人，卻仿佛覺得自己又重新經歷了一遍。
“如果你非要問我原因的話，我只能跟你說，沒有原因。”最後，宋異森仍然沒有給出一個準确的回答。
“你騙誰呢，怎麽可能沒有原因，除非那個原因不可告人。”
宋異森反問：“你不想和我炒CP的原因，你為什麽不肯說，難道原因也是不可告人的嗎。”
“你不想說就拉倒。”淩柚新轉過身背對着宋異森，把被子一下搶過去大半。
宋異森見此，關掉了他那邊的燈，“晚安。”
屋子裏陷入一片黑暗後，淩柚新并沒有睡覺，他思考着剛才宋異森的問題。其實他對宋異森的感覺很複雜，并不是可以用讨厭或者不讨厭這種單一的情緒形容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去形容才是最貼切的。同樣，造成這種複雜情緒的原因，也很複雜。
就像他到現在也不理解為什麽自己明明已經撕毀了宋異森的海報，但是最後又将那些碎片粘了起來，甚至還貼在了床頭。
與此同時，宋異森在關燈後也沒有立刻入睡，他轉頭去望向淩柚新的背影，粉色的頭發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這種眼中只有黑白的景象，将他帶回了曾經通過黑白監視器看着淩柚新的時候。
那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就讓它們繼續隐藏在黑暗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