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 21 章

如果你毀了我，我也會毀了你

“柚新，你聽我解釋。”

“滾開，我不想聽你說話，”淩柚新躲開淩柚新伸過來的手，“你別碰我。”

目送淩柚新跑出休息室，金浩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明明自己也會中文，但是現在突然就不理解了。“異森，你們兩個怎麽了？”

“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宋異森甩開金浩政的手，跟着追了出去。

天色已晚，淩柚新跑出去之後，漫無目的的游蕩。冷空氣一刺激，讓他打了幾個噴嚏。臉上有絲涼意，用手摸臉頰才發現下雪了。淩柚新将自己衛衣的帽子罩在頭上，試圖隔絕外面的一切。布料遮擋住了他的部分視線，也讓他沒能及時發現身後的尾随者。

之前李文華呂葉磊管宋異森叫老板的時候，淩柚新以為只是在開玩笑，結果宋異森真的就是HCN的老板。明明之前有那麽多的線索，但是淩柚新居然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怪不得宋異森說自己不是HCN俱樂部的股東，那是因為他是俱樂部的老板。在Sahr挑釁他的時候，他幫了自己，其實也是因為他就是俱樂部的老板。

原來欣賞崇拜過的人，其實也是差點兒斷送他職業生涯的人。張大亮和肖豪肯定是知情人，但是一個要求他們兩個住在一起培養默契，另一個要求他們炒CP。只有淩柚新一個人被蒙在鼓裏，甚至就在前幾天，他還覺得宋異森對自己還不錯。不，既然宋異森是老板了，那兩個打工人肯定是拗不過的。宋異森究竟瞞着自己多少事情。

可是淩柚新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既然宋異森将他視為一個威脅，那又為什麽會選擇轉型成為輔助呢。難道是因為良心發現嗎？不可能的，如果宋異森真的擁有良心，那麽就會想張大亮最初所想的那樣，放任他去簽別的戰隊。

思路陷入了死胡同，淩柚新在在現實中也走進了死胡同。他走的時候沒有注意路，現在擡頭一看，前面就是一堵牆。轉過身後，淩柚新突然看到三個外國男人站在他的身後，像是另一堵牆。

“請讓一下，”淩柚新用英文對他們說，但是對面的三個人來者不善，非但沒有讓開，反而還推了他一把。

中間的外國男人揪着淩柚新衣服上的隊标，說：“呦，電競選手啊，每年賺的錢很多吧，我們最近剛好缺錢，借我們點兒花花，怎麽樣？”

淩柚新跑出來的時候太着急，身上分文沒有，“不好意思，我沒有錢，你們找別人吧。”

“沒錢？”三個小混混一般的外國人逐步逼近淩柚新。剛才比賽觀衆散場的時候，他們借着人多摸了好幾個錢包，本來打算收手的時候，突然看見這個膚白貌美的粉發男孩兒從場館裏跑出來。

為首的男人猥瑣一笑，“既然我們遇見了，那你總要給我們留點兒什麽東西吧，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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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柚新察覺到這個男人要摸他的臉，于是在對方碰到他之前，厭惡地拍掉中他的手，“別碰我。”

“真辣，我就喜歡你這樣兒的。”說完，這個男人就開始動手動腳。

淩柚新忍無可忍，直接一拳揮了上去，“滾開！”

剩下兩個人也不是吃素的，見此情形也開始動手。淩柚新雖然反應迅速，拳拳到肉，将擋在前面的人牆打出一道縫隙。趁着這個機會趕緊跑出了出去，但是後面的三個人沒有輕易放過他，也跟着追了上出去。

現在天黑又下雪，現在道路上已經沒有什麽人。淩柚新從死胡同跑出去，卻找不到回比賽場地的路，身後的人步步緊逼，很快就抓住他并纏鬥在一起。雖然淩柚新一開始占了上風，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三個小混混将他圍住。

“兔崽子，你完蛋了！”

淩柚新還在奮力掙脫他們，但是下了雪的路上變得有些滑，讓他錯過了最佳的機會。

“你還想跑？”

“放開他，”宋異森神兵天降，閃電般地打出幾拳，将那三個小混混打倒在地。三個人罵了句髒話，立馬爬起來沖向宋異森和淩柚新。

這下宋異森也不打算手下留情，直接上腳。刷刷兩道破空聲，騰空踢倒兩個人。淩柚新雖然沒有飛起來，但是也給了最後一個人窩心的一腳。

“快走，”宋異森并不打算和人糾纏，他抓起淩柚新的手腕，将他帶到人多的大馬路上，他檢查了一下對方，确認沒有受傷，“再往前走五分鐘，就可以到我們的酒店了。”

“我知道了，你松開我吧。”

淩柚新再次甩開宋異森的手，不過這次他沒能逃開，宋異森直接把他扛在肩上，并且警告道：“安靜！”

“你放開我，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淩柚新當然不會聽，他在宋異森肩膀上拼命掙紮，但是沒過多久，就覺得腹部和宋異森的肩胛骨擠壓得有些難受，再加上頭朝下的姿勢，眩暈感更是讓他有些想吐。

“你快放開我。”

總算走到了酒店，宋異森将淩柚新放下，不過他并沒有放手，摟着淩柚新的腰以一個半抱的姿勢将他帶到酒店的房間裏。

淩柚新被直接摔倒床上，他剛站起來，就又被宋異森推倒。

“淩柚新，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改掉一出問題就往外跑的習慣？”

淩柚新索性坐在床上，“你管我，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上次你跑出去差點兒被淹死，這次你被幾個小混混圍堵，如果不是我出現，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淩柚新嘲諷地笑道：“如果我真的出事兒了，豈不是正合你意。”

“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淩柚新站起來推了宋異森一把，并直視着他的眼睛。即使因為身高問題導致他顯得有些劣勢，但他還是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敢說，你對我的出現，從來沒有過任何的不滿嗎？”

“你敢說在和我簽約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私心嗎？”

“你敢說，你從未對我有過任何隐瞞嗎？”

“我……”宋異森猶豫了一瞬，說：“我承認，你是剛才說的這些情況，我都有過。我對你的出現有過不滿，簽約的時候我有過私心，我對你有過隐瞞。”

得到肯定的答案，淩柚新繼續毫不留情地嘲諷，“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可說的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要走去哪裏？”

淩柚新緩緩開口，“回國以後，我就會向俱樂部提出解約，我不想再見到你。”

“柚新，你別沖動。”宋異森攔住淩柚新，“這段時間我們已經磨合得很好了，況且現在不是轉會期，違約金也很貴。”

“那又怎麽樣，我賠得起違約金。”雖然他爹關游說沒有得到冠軍就讓他生活自理，但是和他媽媽撒個嬌，應該還是可以要到錢的。錢不是問題。

宋異森語氣冷了下來，“錢？你以為錢就能解決一切嗎？看來當初你簽合同的時候，真的沒有認真看過。‘乙方如果要在合約期間提出解約，需即賠償甲方相應數量的違約金，同時在規定期間不能轉會去其他俱樂部出戰。’這條你記得嗎？”

仿佛是怕淩柚新不相信，宋異森從手機中找出電子版的合同，将條款擺在淩柚新面前。證據确鑿，底下就是自己的簽名，淩柚新沒有辦法否認。

“這也是你的主意？”有些細節突然湧現在淩柚新的腦海裏，當時他終于獲得了簽約機會，對此非常激動。當時他大致看了一下前幾頁，覺得沒有什麽問題，張大亮和肖豪又在旁邊一直恭喜他，誇他擾亂他的思維。淩柚新有些飄飄然，後面的條款沒有細看就簽約了。

“對，這是我的主意，即使你賠償了違約金，在五年內你也無法離開HCN。”

“我可以去告你！”

“扯上官司，又不知道會耽誤多久。”宋異森輕撫上淩柚新的睫毛，上面的雪晶已經融化成水，潤濕了那鴉羽般的睫毛，“柚新，職業選手有多少時間能被浪費，你想過嗎？不要用自己的職業生涯開玩笑。”

淩柚新閃躲開宋異森的手，“你可真卑鄙，我警告你，如果你毀了我，我也會毀了你。”

“沒錯，我就是這麽卑鄙。我的最終目的就是得到冠軍。”

“那你還攔着我幹什麽，讓我走了你不是可以有更多的機會嗎？”

宋異森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不能光是威脅，否則憑淩柚新的脾氣，再這樣下去，真的會鬧得兩敗俱傷，“柚新，教練當初很看好你，但是他考慮到HCN已經有我了，所以并不想要簽下你。可是我覺得你會在将來成為我最大的威脅，所以才公私不分，強行把你簽了下來。”

“你真的很優秀，我相信只要你認真訓練，超過我是遲早的事情。我當時真的很害怕，所以才出此下策。”

淩柚新反問，“怎麽，你是不是希望我會因為你誇我有天賦而在內心裏感謝你，然後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直接翻篇兒嗎。”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仍然想要解約，我是不會為難你的，剛才的話你不用在意。”宋異森自問自答，“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轉型成為輔助嗎？因為我覺得你的光芒不應該被我掩蓋，我想和你一起戰鬥。”

淩柚新的內心有絲波動，他曾經和其他所有人一樣，都非常好奇宋異森為什麽要這麽做，現在他終于知道答案了，卻沒想到會是出于這樣的原因。

“柚新，你還記得我們在俱樂部裏的第一次正式見面的那次嗎？”

淩柚新沒有說話，但是他記得，大約在半年前因為金浩政解約的事情，HCN陷入大亂。淩柚新和樸民哲當時在二隊的基地裏訓練，也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着的焦慮。他和樸民哲先後被叫到一隊的基地，最後的結果就是宋異森決定轉型成為輔助，淩柚新成為一隊首發AD，樸民哲離開HCN。

宋異森繼續解釋，“當時肖哥和亮哥都希望我可以和樸民哲磨合，但是我看過他打游戲的視頻，也曾經在rank的過程中和他當過隊友，可惜結果并不如人意。以樸民哲的打法，其實不是很适合當輔助的位置，而且當時HCN裏也沒有別的輔助，恰好他也沒有答應成為我的輔助，所以我就向教練組提出了轉型的想法。”

“對，你沒有猜錯，我再一次的以權謀私，讓他們答應了我的提議。我知道時間對一個職業選手來說有多麽的重要。你在訓練室裏打游戲的模樣，我已經通過監視看了無數次。”

淩柚新又何嘗不是看過無數次宋異森的比賽視頻，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

“宋異森，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自私的事，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你覺得國內的其他俱樂部裏，真的有比我更适合你的輔助嗎？從你加入一隊到現在，已經有了半年的時間，我們之間的配合也有了些成效，你真的甘心讓這些努力付諸東流嗎？讓我成為你的助力，讓我幫你登上世界之巅，和我一起捧起獎杯，好嗎？”

淩柚新其實心裏已經動搖了，不僅僅是因為宋異森說得這些都是事實，在他內心的深處，也很渴望和宋異森一起創造出成績來。

“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淩柚新渾身脫力，搖搖晃晃地有些站不穩，“我現在沒有辦法冷靜的思考，回國之後我再給你回答。”

“好，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再訂一間房，我不打擾你了。”宋異森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說：“明天還有一個采訪，到時我再來提醒你。”他沒有等淩柚新回答，拎着行李就走了出去。

淩柚新晚上睡覺的時候，終于又睡到了床的中間，他卻覺得這張床真的有些大，屋子也有些大，太空曠了。

另一邊，宋異森躺在自己新訂的房間裏，用手機刷今天Solo賽的相關內容。比賽前有一張16位選手的集體合照，淩柚新粉色的頭發在所有的選手中顯得非常惹眼。不過宋異森相信，即使淩柚新是黑發，就憑他那張好看的臉，也同樣會引人注目。

因為他真正見淩柚新第一面的時候，就被人吸引住了。這個具體的時間還要追溯到更久遠的時候，久到那個時候的淩柚新，還是黑色頭發。

作者有話說：

恭喜恭喜，兩個人終于要說清楚第一個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