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第 41 章

只有解決掉過去的糾葛，才能修成正緣

宋異森帶淩柚新參觀的第一站，就是當地坐落在山巅上的地标性建築，高聳入雲，氣勢巍峨。宋異森和淩柚新商量，是先爬樓還是先逛園子，淩柚新覺得登頂這種事當然要留在最後，所以和宋異森現在園子裏逛了逛。

等他們登上樓的最高層，時間已經不算早。站在樓邊，事業非常開闊，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淩柚新指着遠處一個地方，問宋異森，“那裏是我們比賽的場館嗎？”

“哪裏？”

“你過來，站在我這兒。”

“我還是沒看到。”

淩柚新不耐煩的掰着宋異森的臉，“就是那裏，看到了嗎！”

“還是沒有。”

“怎麽可能，”最高層沒有什麽人，淩柚新直接将自己的臉貼到宋異森的臉上，“這個角度怎麽可能看不見，就是那個白了吧唧的圓形。”

高處不勝寒，一股帶着冷氣的春風吹拂而過，宋異森覺得自己臉頰有些冰，除了和淩柚新貼在一起的地方。因為淩柚新比他矮，毛茸茸的粉發蹭在他的太陽穴，讓他覺得有些癢。

“看見沒？”

“看見了，是我們比賽的場館。”

“切，你可要注意點兒你的視力，這麽年輕就快瞎了。”淩柚新松開宋異森，站在欄杆前面張開自己的雙手，閉着眼睛感受着春天的氣息。

淩柚新睜開眼睛，看向身旁的人，“宋異森，當你站在世界之巅上，你什麽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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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爬過珠穆朗瑪峰，所以沒有站在世界之巅上。”

淩柚新用胳膊肘杵了宋異森的胸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逗你的，我知道你在說什麽。”宋異森走到淩柚新的身邊，雙手撐在紅色的欄杆上，說：“沒什麽太多的想法，就是覺得自己還挺厲害的。”

“你不會焦慮嗎？”

“為什麽要焦慮？”

“因為你已經站在最高的地方，那你的下一步該去哪兒呢？”

宋異森接話，“下一步？為什麽要有下一步？”

“當然要有下一步啊。就像你一路向北一直走到了北極點上，但是接下來走的每一步都是向南走。你現在努力走到了最高點，但是接下來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往下走。”

宋異森明白淩柚新想要說什麽，開口勸慰道：“我為什麽要往下走，我就留在最高點不好嗎？”

“但是你沒能一直留在最高點啊，因為……”

因為我，害你沒有得到S賽冠軍，因為我，害你從世界之巅跌落下來。

宋異森拍拍淩柚新的腦袋，“沒關系啊，沒能留在最高點又怎樣，再回去就好了。”

淩柚新的眼神裏充滿着迷茫，“真的能重新回去嗎？”不對，自己根本就沒有站在世界之巅，怎麽能說是重回呢。

“當然。”宋異森抱住淩柚新，在他耳邊說：“我們會一起登上世界之巅。沒有人知道，我曾經所在的位置究竟是山巅，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半山腰。但是有了你，我一定會站在比曾經更高的位置。”

淩柚新咬住嘴唇，繼續閉着眼睛感受高處的寒冷。

第一天的行程又是爬樓又是逛園子的，運動量還在太大了，淩柚新發出抗議，第二天說什麽也不去這種浪費體力的地方。宋異森只好将攻略轉換成夕陽紅老年悠閑版，中午坐了輪渡，下午帶他去小吃一條街逛吃逛吃。

淩柚新左手一根糖葫蘆，右手一個羊肉串，就像是拿着雙槍的賞金獵人，活力滿滿地在小吃街掃蕩。

“宋異森，我要吃這個冰激淩。”

宋異森好心提醒，“你又不是維克托，沒有第三只手，先把手裏的東西吃完再說吧。”

“不，我就要吃，你舉着喂我。”

這祖宗還真是會支使人，宋異森認命地問他吃什麽口味的。

“就吃這個櫻花口味的吧。”

宋異森買回來拆掉包裝袋，就在馬上要把冰激淩遞到淩柚新嘴裏的時候，他一個收手，自己舔了一口冰激淩。

淩柚新炸毛了，“宋異森，你在幹什麽！”

“替你試試有沒有毒，”宋異森将冰激淩舉到淩柚新的唇邊，“味道不錯，你嘗嘗。”

淩柚新扭頭躲閃，“拿走，我不吃別人吃過的。”

啧，明明親都親過了，怎麽一起吃個冰激淩還嫌棄上了。宋異森收回手自己吃冰激淩，不過淩柚新仍然不滿意。

“你都吃了，那我吃什麽啊？”

“你不是嫌棄我吃過嗎？”

淩柚新無理取鬧，說：“那你再給我買一個啊！還要櫻花口味的。”

“真難伺候，”宋異森重複剛才的動作，再去買一個，不過櫻花口味的已經賣完了。

淩柚新賭氣，“那我不吃了！”

宋聖父雖然聖父，但是被嫌棄之後也不打算慣着淩柚新，“不吃就不吃！”然後自己吃起了櫻花口味的，一邊吃一邊饞淩柚新。

“讨厭你！”淩柚新生氣歸生氣，不過小孩兒心性，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東西吸引住了，“哇塞，這是吹糖人的嗎？”

吹糖人的攤位人比較多，淩柚新站在人群邊緣墊腳往裏看，結果裏面的人往外走，剛好撞到了他，淩柚新躲閃不及，一個踉跄向着隔壁攤位倒去。

宋異森眼疾手快地摟着淩柚新的腰，讓人不至于摔倒，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隔壁攤位。隔壁的攤主是個戴着墨鏡的老大爺，桌子上擺放着塔羅牌、星盤等道具，水晶球轱辘了一圈。

啪叽，掉在地上摔成了兩瓣。

“爺爺，不好意思。”淩柚新道歉，想把摔壞的水晶球放回架子上，不過他的手都被占用了，還不等他說話，宋異森十分自然地明白了他意思，然後把一分為二的水晶球放了回去。

攤主爺爺擡頭看着他們兩個，墨鏡反着光，“不礙事，碎了就碎了吧。”

淩柚新有些不好意思，趕忙道歉，“爺爺，這個多少錢，我會賠償的。”

旁邊的宋異森也趕忙掏錢，墨鏡爺爺擺手拒絕，“不用賠，這就是它的宿命，躲也躲不掉。”

淩柚新仍然過意不去，“那我算一卦吧。”

“算什麽？一次五十。”墨鏡爺爺拿着搪瓷杯子問到。

“算我今年能不能拿到冠軍。”

爺爺喝了一口水，“這是天機，不可洩露，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這算什麽回答啊？”

“成也能成，不成也不能成。”爺爺推了下自己的墨鏡，“我說了，這沒有準确的定數，都要看你自己。哦，還有你旁邊的小夥子，還有其他幾個人，你們要一起努力。”

淩柚新看了一眼宋異森，然後用他紅彤彤的糖葫蘆在墨鏡爺爺面前晃了晃，“爺爺，您看得見嗎？您是不是認識我啊？”

墨鏡爺爺拍開淩柚新的手，“臭小子，我沒瞎，我也不認識你，每個人的未來都是不确定的，所以我不能給你準确的答案。”

“啊這，這種話我也會說啊。”淩柚新想叉腰，但是手裏都拿着東西，直接作罷。不過他本意就是因為愧疚，所以還是決定付了這五十塊錢。

淩柚新示意宋異森，“先幫我付了，回去我轉你。”

宋異森也是個財大氣粗的主，直接付錢。

收款提醒的聲音響起，攤主爺爺把墨鏡摘了下來，眼睛裏并沒有老年人的渾濁，用看傻小子的眼神看向這倆人，嘆了口氣，說：“未來的事情我看不清，但是過去的事情我可以給你們一些提示。”

“過去的事兒？什麽方面的？”淩柚新并不覺得過去有什麽可提示的，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但如果這位攤主爺爺要提他的傷心事兒說他去年沒有奪冠，他就直接把攤子掀了。

“是關于你們的終身大事。”攤主又把墨鏡戴了回去。

宋異森也有些疑惑，他和淩柚新對視了一眼，側耳聽着。

“你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終身伴侶，不過還有一些過去的誤會沒有解釋清楚。只有解決掉過去的糾葛，才能修成正緣。”

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終身伴侶？淩柚新琢磨着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對于他來說，夠格能稱的上是終身伴侶，那不是只有……

淩柚新偷瞄身旁的宋異森，結果對方也在看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淩柚新趕緊吃了口羊肉串。

宋異森問：“那是什麽樣的誤會沒有解釋清楚？”

攤主爺爺說：“天機不可洩露。”

又是這一句，淩柚新剛想問話，就聽爺爺繼續說：“不要再問了，誤會就是誤會，你們自己好好想想，有什麽真相沒有坦白，有什麽細節沒有交代。我不能再多說了，你們自己悟去吧。”

夕陽西垂，将天空染上橙紅色。從小吃街走出來，淩柚新已經解決掉了手裏的糖葫蘆和羊肉串，路上又被宋異森投喂了其他的小零食，原本纖瘦平坦的小腹都變鼓了。

“好撐啊，”淩柚新扶着河邊的欄杆，說什麽都要歇一會兒再走。

宋異森站在淩柚新旁邊，給他擰開一瓶水，“不去看櫻花了？”

淩柚新喝完水，指着旁邊的是樹，“這裏不都是櫻花嗎，随便看看就好了。”

宋異森走到淩柚新身邊，問：“剛才那個墨鏡爺爺說的，你信嗎？”

“切，完全不信！”淩柚新叉腰，“我一向行得端坐得正，才沒有什麽誤會呢。”

一陣風吹過，水面被吹得波光粼粼，樹上的櫻花花瓣也別吹落，落在地上、水面上、還有樹下人的身上。

淺粉色的花瓣落在宋異森黑色的頭發上，一如曾經他首次奪冠時的模樣。淩柚新當初就是因為宋異森在櫻花語閻′樹下的照片，決定來HCN打職業。

腦海裏突然閃過幾年前的事情，被大腦屏蔽的回憶躍然紙上。淩柚新回想起，自己确實有些真相沒有坦白，那也是他唯一的黑歷史。

“在想什麽？”宋異森晃晃手，試圖吸引淩柚新的視線。

“沒，沒什麽，”淩柚新趕緊轉移話題，“我想起之前買的海報，就是你在櫻花樹下的樣子。”

宋異森記得，淩柚新說過他游戲ID裏的S代表着Sakura，也就是櫻花。也知道淩柚新有一張自己的在櫻花樹下的海報，雖然後來被撕掉了。

既然自己對他那麽重要，那是不是說明，他可能對自己也會有一點超乎隊友的感情呢。

淩柚新踮起腳，将宋異森頭發上的花瓣摘下來，“如果你染上粉色的頭發，一定會很帥。”

“你想看嗎？”宋異森抓住淩柚新的手，“你想看我染成粉發的樣子嗎，我願意為你去染發。”

宋異森怎麽又說這種暧昧不明的話啊，什麽願不願意的，又不是結婚，就不能換種說法嗎。

“染頭發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想染就染，不用問我。”淩柚新抽出自己的手，擡腿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那你想看嗎？我和你染相同的顏色。”

“算了，現在本來就有好多人比較我們倆，要是你再染一個和我相同的顏色，不是你粉絲把我給扒皮了，就是我粉絲把你給扒皮了。”

宋異森追了上去，“你別管他們，你就說你想不想看。只要你說想看，我就可以染給你看。”

“不……不想看！”

淩柚新逃命似的走開，結果因為不認識路被宋異森追上。兩個人一起打車回酒店，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淩柚新先一步洗漱完，他關上自己那邊的床頭燈，背對着宋異森的方向。感覺到身邊的床微微下陷，然後是關燈的聲音，他知道宋異森也要睡了。

屋子裏陷入黑暗，淩柚新完全沒有睡覺的心思。宋異森這貨到底是在搞什麽啊，嘴上說着想的冠軍，但是卻總是做出一些擾亂他心弦的事情，這讓他怎麽專注打游戲啊。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對宋異森動心了！

等回去之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中上野三個人，他們到底是怎麽平衡事業和感情的，他一定要好好學習。

另一邊的宋異森，從浴室出來就看見淩柚新背對着他，也不知道睡沒睡，他只好躺在自己這邊的床上。關了燈的房間一片黑暗，心裏的痛苦加倍蔓延。

他在殺馬特時期“網戀”過，雖然那個人騙了他，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差一點兒就要動心了。這次的感覺比上次更加強烈，他已經十分肯定這就是戀愛的感覺。但是淩柚新卻沒有任何表示，也不想看他染粉頭發。

這是一種很明顯的拒絕。曾經他站在世界之巅，榮耀臣服在他的腳下，但是卻照樣不能讓喜歡的人多看他一眼。

床上的兩個人雙雙選擇用後背沖着彼此，他們同床共枕，但是腦回路卻相差十萬八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