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三十這天，向來賴床的林尹破天荒地的一大早把姜治給拽了起來。
姜治一把将人重新抱進懷裏，迷迷糊糊湊過去親了林尹一口：“別鬧，再睡會兒。”
林尹頓時就不幹了，瑪德晚上不讓他睡，白天你丫的也別想睡！
“姜治姜治姜治姜治姜治起床起床起床起床……”
“……”
姜治最後被鬧的沒辦法，只得起了床。
吃早飯的時候姜治問了林尹一句：“幾點去淩秣那兒？”
“下午吧，上午咱倆把家裏裝飾一下，就前幾天買的那些，而且去了淩秣那兒咱倆也別想閑着。”
姜治笑了一下：“好。”
一上午的時間，貼春聯，挂燈籠，還有買的一堆小彩燈，通通都被林尹挂在了房間裏。
貼春聯的時候把楊一也給引了出來。
楊一見姜治在貼橫聯，随口就道：“治兒，貼歪了往左邊一點兒。”
姜治沒理他，接過林尹遞來的膠帶把橫聯貼好了。
楊一：“爺爺啊你現在都不信我說的話了嗎？”
姜治從椅子上下來，看了楊一一眼，說：“林尹沒說歪。”
楊一：“……”
楊一憤怒的回了自己家。
靠！他就不應該出來！
中午剛吃了飯，淩秣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吃完飯了嗎？”
林尹“虔誠”的捧着手機：“剛吃完。”
淩秣：“那行，過來幹活。”
“……”謝謝你嗷。
林尹翻了個白眼：“啊是是是，一會兒就過去了。”
“你他媽肯定又翻我白眼了！”
林尹沉默兩秒，當機立斷挂了電話。
姜治從背後摟住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收拾一下就走？”
“不然呢，去晚了淩秣叨叨的又是我，把衣服也拿出來，穿上過去氣他！”
姜治笑了一聲：“好。”
林尹和淩秣就像兩個小孩兒在吵架一樣。
衣服是林尹特意買的情侶裝，低調，但一看起來就般配。
偌大的網吧空蕩蕩的，估計有幾天沒開過張了，透着股冷清的勁兒。
林尹徑直和姜治上了樓。
林尹推了門進去，淩秣坐在沙發上，見他們來了，擡眼看了他們一眼：“喲，來了。”
語氣跟平時沒什麽兩樣，可林尹覺得，淩秣跟之前有點不太一樣，就……有點寂寞？
林尹有理由懷疑這寂寥是因為駱易不在造成的。
不過這也說不通啊，駱易不就回個家嗎，至于這麽……寂寥嗎？
還沒等林尹想出個所以然，淩秣開了口：“杵那兒當門神呢？滾過來！”
“诶好嘞！”
這才是他熟悉的淩秣。
林尹颠兒颠兒的過去了。
淩秣把鑰匙抛給他：“東西都在上面，自己上天臺上弄去。”
“你不上去嗎？”
淩秣白他一眼：“老子什麽時候幹過這活兒？
林尹：“……”
也是，之前他和駱易就是那個幹苦力的，淩秣跟個大爺似的擱那兒指揮，如今駱易回家去了，淩秣依舊是大爺，只不過幹苦力的成了他和姜治。
林尹拉了姜治上了天臺。
天臺上有個小房子，那是以前他在淩秣這裏的時候老喜歡一個人待着，網吧裏人又太多，樓上也時不時有網管會去找淩秣，淩秣見他這樣，幹脆從天臺上搭了這麽個小房子。
幾年前那時候還能放煙花，逢年過節的時候就會上到這上面來看煙花。
林尹能在這上面待一晚上。
林尹開了門，屋子挺小，一個櫃子一圈沙發一個爐子就把房子給填滿了。
爐子也燒得暖烘烘的，因為空調在北方這種天氣還是在這麽個房子裏裏沒多大用處，冬天的時候就燒了這個爐子，總之有這個爐子在，晚上待在這裏絕對不冷。
淩秣說的那些東西都在沙發上放着，燈籠，春聯之類的。
林尹拿了幾副春聯和一卷膠帶又下了天臺，和姜治一起給網咖門口和樓上的房間門口都貼了。
淩秣一直待在房間裏就沒出來過。
有些奇怪啊。
以前幹這些事的時候，淩秣真就跟個大爺似的在那指揮，今年這是怎麽了？
林尹又悄悄推了門往裏瞅了一眼，淩秣還在原處坐着。
啧。
淩秣感覺有人在看他，朝着門口處看了一眼。
林尹一驚，立刻把門關嚴實了。
淩秣：“……”這小破孩兒。
确定林尹和姜治離開了之後，淩秣從一旁的靠枕下面揪出了剛才胡亂填塞的手機。
那個跳動的熟悉號碼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打過來，淩秣看着，只覺得煩躁與無奈，還有心口處不知名的鈍痛。
林尹和姜治上去天臺，應該會有好一會兒都不下來了。
淩秣再次把電話挂斷，又撥了另一個號碼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淩秣沉聲：“我可以跟你們談談，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是說，加上你們過來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
林尹和姜治回了天臺。
林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姜治抓着林尹的手捏了捏：“在想淩秣的事嗎？”
林尹看他一眼：“嗯，有點擔心。”
認識淩秣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見淩秣這樣。
他不知道淩秣以前是什麽樣子的，從淩秣撿回他開始，他記憶裏的淩秣一直都是随性肆意的，做事全憑自己心情，好像什麽事都難不倒他一樣，大概他唯一的一個煩心事就是有關駱易的。
可駱易……駱易這個人他實在不好評判，說跟駱易不熟吧，認識五年了，說跟駱易熟吧，可駱易真正搭理的人只有淩秣。
要是問淩秣，淩秣大概率只會讓他滾。
難辦。
姜治将林尹摟進懷裏：“乖，別想那麽多，淩秣估計就是因為駱易回去了才這樣的，等駱易回來就好了。”
林尹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兩人起身，一起把屋裏屋外都打掃了一遍，彩燈和燈籠之類的也都弄好。
林尹對于自己的勞動成果十分滿意：“這才是過年該有的樣子。”
姜治表示贊同。
天臺是弄好了，網吧卻是只貼了春聯，偌大一個網吧，動手打掃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好在兩人并不覺得麻煩。
剛下了樓，就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淩秣，手裏還拎了一兜子東西。
“買什麽了你？”
淩秣張口就來：“喂你的。”
林尹：“……”我謝謝你嗷。
淩秣又發話了：“網吧裏就不用打掃了，你跟姜治你兩就随便玩玩，到飯點上來吃飯。”
“啊？”林尹張了張嘴沒反應過來。
“啊什麽啊，讓你玩你還不樂意了。”
林尹呲牙笑了笑：“那倒不是。”
淩秣又看他一眼，上了樓。
兩人出去兜了一圈，覺得無聊便又回去了，一樓二樓天臺來回竄，最後開了臺機子打游戲，林尹又菜又想玩，好不容易贏了一次轉頭想找姜治邀功的時候卻不見了人影。
林尹：“？”人去哪了？
林尹剛要去找，就見姜治從二樓下來了，手裏還端着盤水果。
姜治把水果盤放林尹面前，揉了揉他的頭發，解釋說：“淩秣叫你上去拿，我看你玩到專注，就我上去了。”
林尹塞了瓣橘子進嘴裏，點點頭，随後又指着屏幕：“我贏了。”
姜治看了一眼，說出來的話有些欠：“系統也實在看不下去了。”
林尹：“……”
林尹當即抓着姜治的手就是一口。
晚上吃過飯，林尹硬拉着淩秣上了天臺，美其名曰，守歲。
淩秣順便拎了瓶酒上來，和林尹姜治兩個小孩兒一起站在天臺邊緣。
城市裏不準放煙花，于是過年的時候看着和平常也沒什麽兩樣，整座城市都顯得好像沒什麽人情味兒。
淩秣也不說話，靜靜看着一旁的兩個小孩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仰頭把最後一口酒灌進嘴裏。
“進屋，林尹你不嫌外面冷了？”
“不冷啊，”林尹頗有些嘚瑟的把手從姜治口袋裏伸出來，“這不給暖着呢。”
明目張膽的炫（讨）耀（打），淩秣白了他一眼，先一步進了屋。
屋子裏還是暖烘烘的，林尹就跟沒骨頭似的立馬癱到了沙發上，換來了淩秣一腳：“你讓姜治坐哪兒？”
林尹撐起身讓姜治過來坐下，随後便枕在了姜治腿上：“這樣。”
淩秣又踹了他一腳：“說好了啊，過了十二點你兩就回去睡覺。”
“怎麽總感覺你在趕我們走？”
淩秣冷笑一聲：“那行，你睡沙發姜治睡床。”
林尹：“我兩其實可以不用睡覺的。”
“小孩子別熬夜。”
“……”
淩秣是鐵了心要讓他兩回，十二點一過，淩秣親自送他兩出了門。
林尹還是感覺奇怪，但一看淩秣又感覺挺正常，糾結了一路最後幹脆不想了，這麽大個人了，誰沒個煩心事兒啊。
街邊店鋪的的門前都挂了燈籠，一眼望去一片紅彤彤的，瞧着倒是喜慶，街上的人也不算太多，大多都是孩子。
小孩子總是盼望着過年，盼着新衣服新鞋子，後來就覺得過年也沒什麽新奇了，就是平常過的日子裏多了春節的名字，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開心的小孩變成了無聊的大人。
林尹和姜治緊挨着走，藏在衣服下的是兩人緊握的手。
林尹感受着姜治手裏的暖意，和姜治慢慢往回走。
路程長，但兩人并不在意，慢慢走，總能走到的。
“這麽晚出來過嗎？”林尹捏了捏姜治你手，問道。
姜治搖頭：“沒有。”
林尹看了眼四周，四下無人，便十分光明正大的和姜治牽着手走。
“我小時候經常大半夜跑出來，現在想想，我還挺命大，沒被人拐走賣了。”林尹說着笑了一聲。
姜治用力握緊了林尹手，半晌，說了一句：“現在被我拐走了。”
林尹直接笑出了聲。
說話間已經回去了，剛出來電梯，就見楊一抱着自己妹妹出來了，姜治有理由懷疑這貨是專門蹲守他們回來。
“依依睡了嗎？”姜治問了一句。
“沒呢，不過困得不行了，”楊一又給昏昏欲睡的依依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随後嘆了口氣，“我那不靠譜的媽又叫人來打麻将，依依睡不着，又困，我沒法，只能蹲你回來了。”
“你不是有鑰匙嗎？”
楊一看他一眼，又嘆了口氣。
姜治掏鑰匙開了門，拉着林尹進了門。
楊一抱着依依跟了進去。
“布置的不錯哈。”
“林尹布置的，”姜治話語裏多少藏了炫耀。
楊一翻了個白眼，不論哪種情況這兩人都能給他喂一嘴的狗糧。
“站着幹什麽，帶依依睡覺去。”姜治說着輕輕踢了楊一一腳。
“哦。”
楊一應了一聲安頓自己的寶貝妹妹去了。
林尹在一旁看着打了個哈欠。
“困了？”姜治湊過來問道。
林尹頭埋在他頸窩處：“有點兒。”
在淩秣那兒還嘴硬呢可以說他可以一晚上不睡，結果剛回來就開始困。
姜治擡手摸了下林尹柔軟的頭發：“困了就去睡。”
林尹又重重打了個哈欠，說：“我刷個牙就睡，不洗澡了。”
姜治：“不洗就不洗了。”
等楊一哄依依睡了覺出來，客廳裏已經空無一人，那兩個無良人士已經去睡覺了。
“……”
欺負他單身呗。
【作者有話說】：只有楊一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