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用你管
第十三章 不用你管
第二天榮琛在家休息了一整天，養精蓄銳，感覺自己和以前并沒有什麽不同。
周一那天，榮琛像往常一樣去學校上課，仲沖趁早自習還沒開始就沖過來問道：“琛哥，你周五那天怎麽了，吓我一跳。”
榮琛把課本拿出來，随意道：“沒事，肚子疼，我跟老師請過假了。”
仲沖還是有些不相信：“真的？”
榮琛：“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你騙我的可多了去了。”
“……”榮琛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還真是，他拍拍仲沖的肩，“行了，馬上上課了。”
仲沖回到座位上，猶豫着要不要給聶鄲發個消息，沒想到竟然先收到聶鄲發過來的。
【仲沖，最近榮琛身體不舒服，你多看着點。】
【琛哥到底怎麽了？他跟我說肚子疼，不是那麽簡單吧，鄲哥，能告訴我嗎？】
那邊沒回複，仲沖想了想道【你不告訴我我也沒法幫你看啊？】
過了一會兒，那邊才回複【他分化了。】
【沒想到是真的。】
【嗯。】
【鄲哥，我有個不祥的預感，不知道該不該問。】
【問吧。】
【琛哥他……該不會沒有分化成alpha吧？】
【嗯，別去問他，他心情不好。】
仲沖拿着手機發了好一陣呆，完了，不是alpha，那離琛哥的夢想又遠了一步，這可怎麽是好。
仲沖其實壓根沒想過榮琛會分化成Omega，心想，就算不是alpha，那也一定是beta。
所以上游泳課意識到榮琛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周一下午的游泳課上，榮琛提前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下水後他就感覺自己體力大不如前，但該有的訓練還是不能中斷，甚至因為逆反心理，他對自己比平常更加苛刻。
許多男生都已經完成老師的任務上了岸，榮琛還紮在水裏，他大口呼吸，耳邊全是水浪的聲音，眼前是模糊的，他以為是太累了的緣故，直到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榮琛！他怎麽了？”
仲沖也早就上岸了，跟班上的男生坐在岸邊聊天，聽到動靜轉頭去看，“我操，琛哥！”仲沖脫了鞋直接從岸上跳了下去。
仲沖游到榮琛身邊，抓住他的身體往後帶，“琛哥，你怎麽樣，是不是腳抽筋了，你先別動，我帶你上岸。”
就在這一瞬間，即使是在水中，仲沖也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夾雜着水汽的槐花，很淡，卻怎麽也沖不走。
仲沖驚訝地看向榮琛，“琛哥你……”
“別廢話……帶我去人少的地方。”榮琛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發抖。
仲沖整個人都慌了，差點抓不住榮琛，最後他看了一眼岸邊都圍攏過來的人群，還有老師也大聲呼喊讓他游過去。
仲沖一咬牙，帶着榮琛朝另一個方向游去。
“仲沖，你幹什麽？快把榮琛帶過來啊，臭小子，你要把人帶去哪裏？”
好在因為泡在水裏，氣味沒有散發到那邊去，仲沖爬上岸，手腳慌亂地扶着榮琛往前走，一直走到淋浴室。
榮琛推了他一把，“你幫我去把衣服裏的抑制劑拿過來……要快。”
仲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轉身拔腿就跑。
榮琛一個人在冷水下面淋着，因為信息素的影響腦子轉的很慢，但他還是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像壓着一塊大石頭。
他的身體還是起了變化，如果不是上游泳課，他可能一直都感覺不出來。
“嘭！”榮琛一拳砸在瓷磚上，手背骨瞬間紅了，他揚起頭，看着水花落下。
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好幾個人交談着朝這邊走來，榮琛心頭一緊，呼吸都變熱了。仲沖還沒過來，雖然用水淋着，但只要有人一進來，肯定能聞到他的信息素味道。
怎麽辦。
“咦？維修中？”
“去西邊淋浴室吧，這邊的可能壞了。”
腳步聲漸漸走遠，榮琛松了一口氣，腿一軟直接坐了下去，他靠在牆上，冷得直打哆嗦。
沒過幾秒，又有腳步聲傳來，這次來人根本沒停頓，直接走了進來，榮琛甚至都來不及站起身。
四目相對，聶鄲看了一眼狼狽的榮琛，大步走過來，伸手關了水龍頭，将黑色外套攏在榮琛身上，有些生氣：“怎麽淋冷水，你想凍死嗎？”
榮琛靠在聶鄲肩膀上，感覺安心不少，明明都牙齒打顫了，還嘴硬，“大熱天的……不……不冷。”
“你先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
不久後仲沖趕到，把抑制劑遞給聶鄲，問道：“剛才沒人來吧，我就是怕有人進來所以放了個維修中的牌子。”
聶鄲給榮琛打抑制劑，榮琛坐在椅子上擡頭看向仲沖，“算你小子聰明。”
仲沖揉了一把過短的頭發，這會兒都還驚訝地回不過神，“那什麽，琛哥你……是真的……就是……”
榮琛白他一眼：“有屁快放。”
“你真分化成Omega了？！”
榮琛：“嗯。”
仲沖把頭發茬抓得更緊了，“我靠，真的，那你還怎麽去警校啊？”
聶鄲把抑制劑放進褲兜，轉頭看了一眼仲沖。
仲沖立刻道：“我先出去給你們守着，你們先聊。”
聶鄲把衣服扔給榮琛，轉身走到窗邊，“先把衣服穿上。”
榮琛邊穿衣服邊看着聶鄲，總覺得他好像有點生氣。
“我穿好了。”有了抑制劑，榮琛感覺身體力量恢複了點。
聶鄲轉頭看着他，“談談？”
榮琛手插兜裏，低頭看着腳下，“嗯。”
“說說吧，你剛才為什麽會突然發熱，仲沖說你們這節是游泳課，你游泳一向很好，怎麽會突然腳抽筋，或者說不是腳抽筋，而是因為其他什麽。”
榮琛嘆了口氣，“我高估自己了，我本來以為就算是分化了，至少也還能保持以前的水平，所以就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結果……”
“結果就差點出事了，”聶鄲一步步朝榮琛走過去，“榮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仲沖先跳下來，如果是其他人，或者老師？如果他沒有把你帶來這裏，你該怎麽辦？”
榮琛擡起頭，不想聽聶鄲口裏的如果，“就算他們發現了又怎麽樣，我打了抑制劑還是跟正常人一樣。”
“呵，”聶鄲被氣笑了，“問題是你當時已經發熱了，你根本不知道你發熱了身上會有怎樣的信息素味道，你不是上過生理課嗎，你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你不要太天真了，榮琛，你這是在找死。”
榮琛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聶鄲說的所有情況他都知道，他甚至知道如果同學和老師知道他分化的事Omega，他就不能再和他們一起上體能課了。
但他不想面對的事就這樣被聶鄲說出口，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那顆石頭更重了，像是要拖着他下地獄，去更冷更黑的地方。
榮琛擡頭看着聶鄲，看着他臉上的冰冷和嘲諷，不受控制就說出口了，“就算我在找死，也不用你管。”
說出這句話，榮琛自己也愣住了。
從小到大，這是他對聶鄲說過最重的話，也是他第一次這麽想逃離有聶鄲在的地方。
榮琛擦過聶鄲的肩膀走了出去，仲沖抱着胳膊等在外面，看到他一個人出來還納悶，“鄲哥呢，你們談好了？”
“別跟我提他。”
仲沖停下腳步，看着榮琛離開的背影，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戾氣這麽重的榮琛了，仲沖轉頭看向淋浴室，所以剛才他們到底談什麽了？
過了一會兒聶鄲才出來，問道：“他走了？”
仲沖點頭，看聶鄲臉色也不太好，都不知道該不該問。
“走吧。”聶鄲往前走。
仲沖和聶鄲一起走，還是忍不住，“鄲哥，你是又說琛哥了吧？”
聶鄲沒說話。
仲沖啧了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但站在琛哥的立場上，他其實挺慘的，我根本無法想象他得知自己分化成Omega時內心有多絕望，也許……他其實是想你多支持他一點的。”
聶鄲道：“嗯。”
仲沖說完感覺負罪感更強烈了，磕巴補充道：“當，當然啊，其實鄲哥你也是關心琛哥才會多說兩句吧，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們說啥了，但這麽好的兄弟，也別真傷了感情吧。”
走到教學樓，聶鄲要上五樓，他說：“嗯，你這段時間多留意，多幫幫他。”
聽到這裏仲沖就放心了，看來鄲哥還是一樣關心琛哥啊，“好嘞，保證完成任務！”
仲沖回到教室，就見榮琛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心情很不好，都別惹我的感覺，他正想過去，就被人叫住了，“仲沖，剛才游泳教練來找班主任了的，班主任讓琛哥過去，他沒理，要不還是你去一趟吧。”
仲沖去了辦公室，好說歹說才把腦袋也不甚靈光的老班忽悠了過去，回來的路上仲沖就在想，琛哥一定也是不想讓學校知道他已經分化了，所以才沒上報。
但是再過一個月就考試了啊，到時候上了主修學校，人人都要填寫分化資料的，這個還能作假嗎，更何況琛哥想進的還是星際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