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要問，又怕
第三十章 要問，又怕
三人喝了兩個小時，最後桌子上堆的全都是空啤酒瓶，腳下也都是，仲沖已經趴在桌子上了，榮琛仰靠在椅子上，手臂橫在眼前。
“醉了？”聶鄲喝了一口酒，轉頭看榮琛。
榮琛将手臂拿開，眼角臉頰都紅了，他看着聶鄲，道：“沒呢，你怎麽還能喝啊，我現在看到酒都想吐。”
聶鄲站起身，道：“那就走吧。”
榮琛點點頭，站起身拍了拍仲沖的肩膀，道：“喂，起了，別裝死。”
仲沖爬起來，伸了個懶腰，臉比榮琛還紅，走路都有些不穩，榮琛看他一眼，“你沒事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就在前面的公交站打車回去，”仲沖朝他們擺擺手，轉過頭傻笑，“走啦，鄲哥琛哥拜拜。”
榮琛皺眉：“他沒事吧。”
“走吧， 你要是擔心就看着他上車。”聶鄲拿起榮琛的書包，往前走。
兩人眼看着仲沖上了出租車，這才放心往回走，走出一段路榮琛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該回家嗎，怎麽跟着聶鄲回他的公寓來了。
“那什麽，我……”
“今天就住我這裏吧，都住了那麽久了，也不差這一天。”聶鄲道。
榮琛也不矯情，道：“好吧。”
仲沖坐在出租車上又睡了一覺，還是被司機師傅給叫醒的，問道：“小夥子，你這是喝了多少啊，別回家的門都找不到了。”
“說什麽呢……我清醒得很，”付了錢下車，仲沖朝司機擺手，“拜拜，師傅……”
司機師傅：“……”
仲沖确實準确無誤地找到了自家小區的門，也找對了單元門，但他好像按錯了樓層，17樓按成了7樓，電梯門一開就直沖自家門，輸了半天密碼都不對，指紋解鎖也沒反應了。
仲沖把臉貼在冰涼的門框上，閉着眼，擡手按門鈴。
不一會兒門開了，仲沖直接撞了上去，靠在來人的肩上，嘴裏嘟囔：“媽，你怎麽才來啊……”
蘇南低頭看着眼前的男生，一股子酒味熏得他都疼，捏着他的下巴，“你叫誰媽？”
“唔……媽，我頭疼……”仲沖眼皮都睜不開，腦袋一沉又砸在蘇南的肩上。
蘇南被砸地往後一推，疼的倒吸一口氣，心道這小子頭是鐵做的嗎，這麽硬。
不過剛才那一眼，也讓他瞧清了，這不就是今天跟着榮琛來校醫室的小朋友嗎？
“喂，你家到底在哪，我送你回去。”蘇南撐着仲沖的腦袋，把人往外推。
仲沖睡夢中力氣還那麽大，直接一把推開蘇南，往前走，等蘇南反應過來才發現，這小子竟然閉着眼都能準确無誤地找到卧室在哪，等他跑過去才發現，他竟然連鞋都沒脫直接趴在了他今天剛換的床單上。
蘇南額角的青筋跳了一下，看着趴在他床上的男生，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臭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
聶鄲在洗澡，榮琛就去陽臺給奶奶打電話，奶奶笑呵呵道：“就知道你又去小鄲家了，幹脆把你賣給小鄲得了，省得我操心。”
榮琛臉一紅，“奶奶你說什麽呢？”
“奶奶說什麽了？”聶鄲突然出現在身後，手裏拿着毛巾在擦頭發。
榮琛吓了一跳，趕緊說：“奶奶我不說了，先挂了。”
轉頭道：“沒什麽。”
聶鄲看了他一眼，道：“去洗澡吧。”
“哦。”榮琛進了浴室，洗完澡才發現特麽的忘記拿衣服了，整個人呆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靠，這時候讓聶鄲給他拿進來，怎麽感覺怪別扭的。
正做着思想鬥争呢，浴室門突然被敲了兩下，聶鄲問：“你是不是衣服忘拿了？”
榮琛倒吸一口氣，從來沒有比現在更覺得聶鄲這麽細心可太好了，說道：“嗯，剛才進來得急，你幫我拿一下吧，櫃子裏應該還有我之前留下的衣服。”
“等着。”聶鄲轉身去了客房。
不一會兒又回來了，說：“開門。”
榮琛把門開了一條縫，看到聶鄲手裏的衣服，鑽地縫的心都有了，聶鄲細長的手指抓着一件寬大的灰色T恤和黑短褲，還有一條黑色內褲疊在衣服上，那視覺沖擊，真不是一般強烈。
榮琛快速從聶鄲手裏拿了衣服，關上門，小聲道：“謝了。”
榮琛洗完澡出來，沒看到聶鄲，喊了一聲：“鄲哥。”
“在廚房。”廚房傳來聲音。
榮琛走過去，看見聶鄲站在廚房正在煮什麽東西，聶鄲也穿了一件灰色T恤，比榮琛身上的要大一號，他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拿着勺子攪着鍋裏的東西，側臉在燈光下看起來輪廓分明，怎麽感覺……鄲哥比以前更成熟了一點，錯覺嗎。
“先去沙發上坐會兒，我熬了醒酒湯，待會兒喝點。”聶鄲道。
榮琛說：“不用了吧，反正也沒多醉。”
聶鄲轉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去照照鏡子再說話。”
榮琛奇怪，真的跑去照了照鏡子，一看才發現自己臉很紅，他眨眨眼，可沒感覺醉啊。
“出來喝。”聶鄲在廚房喊他。
“來了，”榮琛拍了拍臉頰，轉身出了浴室，來到餐桌邊坐下，低頭看着碗裏的東西，問道：“這裏面都有些什麽啊？”
“生姜、大棗、枸杞。”聶鄲道。
榮琛用勺子攪了攪，喝了一口，道：“味道還不錯，沒想到啊，鄲哥，你也太會生活了。”
聶鄲道：“嗯。”
榮琛喝着解酒湯，擡眸看聶鄲，心裏就好像有一只貓在抓一樣，讓他想做點什麽，或者……說點什麽。
“鄲哥。”榮琛突然道。
聶鄲擡頭看他，“怎麽？”
榮琛低頭攪了攪碗裏的湯，不經意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将來談戀愛的話，要找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聶鄲愣了一下，意外榮琛竟然會問這個。
榮琛和他對視上，不自在地一轉眼睛，“那什麽，我就是好奇，這不是快畢業了嘛，以後上了大學，談戀愛……不也很正常嘛。”
聶鄲垂下眼，好像在思考，過了一會兒道：“不知道。”
榮琛疑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聶鄲道：“我現在這樣，也不适合談戀愛。”
榮琛有點着急，以為他又陷入了自我厭棄的情緒裏面，“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是你，聶清遠是聶清遠，你不用——”
“我不是說這個，”聶鄲嘆了口氣，“小琛，你确定要跟我談這個話題嗎？”
榮琛愣了一下，從聶鄲的眼神中，他領會道，随即有些尴尬，但還是道：“你那什麽……又不是多大的問題，只是暫時的，而且，這根本就不影響你談戀愛啊，大不了就像beta一樣嘛，更何況以後還是會恢複的。”
聶鄲道：“說是這麽說，不過我現在還是先不考慮。”
“哦。”榮琛把碗裏最後一點湯喝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覺得還是有些失落。
“不過，”聶鄲走過去，從他手裏拿過碗，“如果我要談戀愛，一定是和喜歡的人一起。”
聶鄲站着，他坐着，榮琛不得不仰起頭來看聶鄲，這個時候，他只從聶鄲的眼裏看到了自己，那麽專注認真的眼神，就好像……榮琛有些頂不住了，轉身逃了，“哦。”
聶鄲看着榮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裏無奈，要問，又怕。
榮琛回了卧室，發現喝了醒酒湯的自己的臉好像更紅了，暗罵一聲，剛才怎麽沒多問兩句，喜歡的人，喜歡什麽樣的人呢？
榮琛揉了揉自己的臉，心道，算了，以後再問吧。
第二天天還未亮，仲沖就慢慢醒了過來，頭疼欲裂，他想伸出手揉揉太陽穴，突然發現手動不了了。
嗯？疑惑間他睜開眼，吓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眼前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離得那麽近都那麽完美，不對……怎麽看着有點眼熟？
是蘇南？！蘇醫生？！
仲沖整個人都吓懵了，蘇南被他的動作鬧醒，慢慢睜開眼，和瞪着眼睛的仲沖對視了一眼，随即轉過身，又接着睡了。
仲沖愣愣看着蘇南轉過身去，被子拉開，光潔赤裸的肩膀和半個背露了出來，對仲沖造成了莫大的視覺沖擊，沒、沒穿衣服？
我該不會也沒穿衣服吧？！
仲沖拉開被子往裏看了一眼，除了內褲，什麽都沒穿，而且這條內褲……都不是他昨天穿的那條啊！
仲沖整個人都崩潰了，抱着頭把頭發全都抓亂了，想大叫都不敢，怕吵醒蘇南，不行，他必須趁他還在睡先走人，說不定蘇南以為自己是做夢。
仲沖輕手輕腳地起床，找了半天都沒找着自己的衣服，最後在陽臺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褲子還有褲衩，蘇南幫他洗了？仲沖不敢多想，從沙發上扯了一條小毛毯遮住身體，然後去陽臺取下了自己的衣服，還好天氣熱，都幹了。
轉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床上，發現蘇南還沒醒，仲沖轉身沖進浴室，把自己的衣服換了，脫褲衩的時候想了想，還是不脫了，他穿都穿過了，總不能又還給別人吧。
穿好了衣服，把褲衩塞褲兜裏，仲沖走出來，看了一眼睡着的蘇南，還有那露出來的半個肩膀，仲沖都走到門口了，暗罵一聲，又轉過來，閉着眼睛幫蘇南把被子蓋嚴實了，然後撒腿就跑。
客廳外響起關門聲，蘇南睜開眼，坐起身，勾唇一笑：“小兔崽子。”
仲沖進了電梯都還驚魂未定，擡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昨天晚上自己是按錯樓層了，自己家是17層，而蘇南家是7層，真是作孽啊。
仲沖回了家，仲媽媽正好做了早餐，見他回來氣得抄起鍋鏟就想揍人，“好啊，臭小子，昨天一晚上沒回來，電話也不接，你想死了是不是！”
仲沖掏出手機一看，關機了，他坐在餐桌上，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面上。
仲媽媽見仲沖失魂落魄的樣子，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沒電了，這孩子以前自己聲音稍大點都知道求饒，今天是怎麽了？
仲媽媽放下鍋鏟，在仲沖身邊坐下，問：“咋了？失戀了？”
仲沖轉動着眼珠看向她，無語：“媽，我才高三。”
仲媽媽瞪眼：“高三咋了，成年了就可以談戀愛了，少廢話，是不是被甩了？”
仲沖道：“沒被甩，沒談戀愛，您甭問了，鍋裏都快糊了。”
仲媽媽也聞到一股糊味，忙拿起鍋鏟往廚房跑去，“哎喲，真的要糊了！”
仲沖看着桌上的手機發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沒做什麽不該做的吧？可沒做得話……為啥連褲衩子都換了？
啊啊啊！仲沖崩潰地抱着頭在餐桌上撞了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