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 38 章
沒有羽毛和大翅膀的後背，好硬……
司頓停下來，已經适應了黑暗的眼睛看向莊星羽，問：“怎麽？”
黑暗裏，莊星羽那雙已經變回原樣的、黑曜石般的眼眸微轉，似能發光。
兩個人離得很近，所以司頓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莊星羽的眼睛、以及他立體挺拔的面部輪廓和微微含笑的眼角。
“晚上冷，穿個外套。”莊星羽說着，将另一只手拿着的、給司頓準備的黑色棉夾克披在了司頓肩頭，還貼心地解釋了一句，“基地統一配發，我特地找了你的碼。”
“……”面對着突如其來的關懷，司頓有些不太習慣。
但地上世界的夜晚确實很冷，晝夜溫差确實很大，他剛剛起來倒沒覺得什麽，現下在開着門的房間裏站了一會兒就已經感覺到有點冷了。
于是，司頓将胳膊伸進袖口，正準備開口道謝呢，對面的莊星羽卻又突然補了一句“你比我矮點，所以拿了比我小一碼，應該合适吧！”
“……”司頓一個“謝”字哽在了喉口，硬是被氣的給咽了回去，然後硬邦邦、冷冰冰地說，“走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決然走掉。留下還在原地、并且話也沒有說完的莊星羽愣了一下，随即邊大步追人、邊喊道：“哎，你餓不餓啊？宣惟那屋有吃的，要不吃點再走啊……”
當司頓三人再次來到實驗室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到了八點半。
基地內部有發電機，但是為了節約能源，所以段天昕規定晚上只有他的實驗室可以用電，其他地方一律不開燈。
一路摸黑走過來，眼睛都已經适應了黑暗的司頓剛一踏進房間，就被實驗室的燈光晃的有點眼暈，于是便本能地皺了皺眉頭。
雖然只是一個很細小、很輕微的動作，但走在司頓身邊的莊星羽立刻就察覺到了，然後一個閃身就跨到司頓前面，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和大腦袋擋住了實驗室那邊傳來的燈光。
同時，還不忘回頭提醒：“覺得刺眼的話，眼睛先閉一下、或者看着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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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埋頭趕路、完全沒注意莊星羽居然會突然擋在身前，所以一腳就踩到了莊星羽的腳後跟、并且胸口還撞上了莊星羽後背的司頓：……沒有羽毛和大翅膀的後背，好硬……
“隊長，你沒事吧？”
“你還好嗎？”
下一秒，宣惟和莊星羽關切的聲音同時響起。
“……還好。”司頓退了一步，擡起手不着痕跡地揉了揉被莊星羽那堅韌背肌撞疼的鼻尖，然後說，“先進去吧，段博士已經等了很久了。”
“可是隊長……”
“好！”
莊星羽擡手打斷宣惟的話，然後屁颠颠地跟在司頓身後，一起大步朝實驗室的方向走去，只剩一個被無情打斷說話、還被冷酷留在原地的宣惟默默看着莊星羽的背影，覺得自己的隊長好像有哪裏變了。
實驗室裏燈火通明，段天昕坐在電腦前，雙手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打着，聽見三人進來，便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先在對面坐好。
衆人都已經習慣了段天昕待人接物的處事風格，所以也都沒說什麽，安靜在對面找了凳子坐好，等着段天昕忙完。
這一次，段天昕沒有讓衆人等待太久。大約只過了兩分鐘時間，他就把筆記本電腦關上，然後看着莊星羽，開門見山地說：“莊隊長，關于你的畸變方向，我已經有結論了。”
衆人開會就是說這個的，所以便都沉住氣，等着段天昕繼續說下去。
“和宣惟不同，莊隊長的畸變方向主要有兩種。翅膀、羽毛，超凡的飛行能力和敏捷的反應能力，這是得益于莊隊長體內與海東青相似的基因分子結構。”
“海東青？”宣惟舉了舉手，“是不是那種大鳥？長得有點像鷹。”
“海東青，北國世界的空中霸王，被稱為‘萬鷹之神’，可以看作是一種體型較大的隼類，飛行能力極強、捕食猶如閃電。”段天昕簡短地補充道，“所以莊隊長在畸變之後，會生出巨大的翅膀，擁有高超的飛行能力。”
“那自愈能力呢？”莊星羽問，“這又是源于哪種基因？”
段天昕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雙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在懸浮在半空的顯示屏上投放了另一種大型陸地生物的圖像。
“這是、熊？”宣惟不可思議的聲音立刻響起。
司頓沒有說話，但看着圖片的眼神中也顯現出了一絲意外。
“準确地說，是棕熊。”段天昕講解道，“‘新生’計劃研究的主旨，是利用基因學研究、通過藥劑注射人為地激發實驗品體內那些超于常人的基因分子，促進這部分分子急速發育，從而表現出身體畸變、戰力增強等情況。”
“一般情況下來說，一個正常的人類體內只會有一種比較明顯的、可以用來急速發育的畸變基因，比如宣惟體內的旗魚基因、和特遣隊內其他隊員的畸變。但是莊隊長的情況就比較特殊，我在他的體內發現了完全不同的、畸變方向。”
“剛才說過的海東青是其中之一，也是莊隊長身體畸變的主要方向。至于棕熊基因，則是我通過研究發現的第二方向，也是莊隊長出現傷口自愈、自我修複能力的誘導基因。畢竟，熊膽本身就有解毒的功效，并且在我國的醫學裏，也有把熊膽當作一味藥的做法。”
“而這第二個畸變方向，也是莊隊長在全部注射‘新生’計劃藥劑之後還能保持意識不喪失的主要原因，那就是莊隊長的血液裏自帶可以解毒的基因分子，可以幫助他在身體畸變的同時、維持着人類的自主意識。”
“至于在母飛船的時候，宣惟你突然的意識恢複，我想一方面有你只注射了一半藥劑的關系，另一方面，也有很大可能是你的傷口觸碰過莊隊長的血，那些帶有解毒功能的血通過你的傷口進入到你的身體裏，加速了你的意識恢複。”
難怪，聽到這裏，司頓忍不住想，之前在社區的時候，莊星羽說的給自己治傷，就是把他的血塗到我的傷口之上。
“……我艹……原來、原來是這樣……”宣惟震驚地長大了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隊長豈不是牛逼死了，既會飛、又能解毒、保持意識，還有熊的力量，簡直全能啊！”
“不會。”司頓冷靜地說，“一個人只能有一個主要的畸變方向，從莊星羽畸變後的外形來看，他明顯更多的畸變方向是海東青、而非棕熊。”
“沒錯。”段天昕贊賞地看了司頓一眼，補充道，“不過這種畸變是可以通過後天的訓練和藥物刺激不斷加強的。就目前的莊隊長來說，棕熊基因他基本只畸變出了解毒功能這一種，至于其他的，比如力量、比如智慧，是可以加強的，但再強也不可能會強過他體內第一種的畸變基因。”
“但即使可以加強一部分也足夠厲害了！”宣惟并沒有被打擊到，反而還羨慕又激動地說，“隊長本來就聰明、又有豐富的作戰經驗，現在還能飛、傷口自愈，如果再畸變出棕熊一樣的力量，那簡直就無敵了好嗎！”
段天昕雖然沒有正面回應，但從他欣喜且充滿希望的眼神裏，仍能看出他對莊星羽未來能力的期待。
“莊隊長一定可以成為一個能力超群的戰争機器。”
司頓一直沉默聽着，并沒有搭話。但段天昕将莊星羽形容成了“戰争機器”這個稱呼還是讓他感覺不太舒服，即使莊星羽原本作為特勤分隊的隊長、就是聯邦砸了重金培養的“戰争機器”，但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出這句話，司頓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于是，司頓的視線不由自主就飄向了莊星羽。只見他微垂着頭，額前的碎發遮住前額，看不清眼神和表情，但從他緊抿的嘴唇還是可以看出他此時的心情也是複雜的。
一個天生的、天然的可以畸變成戰争機器的人類，是該慶幸、還是該恐懼？
“所以接下來，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對你們的畸變能力進行訓練。”段天昕興奮且快速地說，“我會根據你們二人的身體狀況為你們量身制定訓練計劃，科學的訓練方式再輔以我專門研究的藥劑，足以确保你們二人在保證身體畸變的情況下、同樣保證意識的清醒。”
宣惟很是激動地點了點頭，剛想答應卻發現莊星羽還沒有說話，便問道：“隊長？你覺得呢？”
莊星羽擡起頭，深吸口氣：“好。”
對于這個答案，司頓并不覺得意外。畢竟他們現在身處在危險重重的末世，自身能力越強一分、就意味着多一分的安全。況且，莊星羽還要去查他的隊員去世的真相，這一路，也是危機重重。
得到二人首肯的段天昕十分欣慰，他點了點頭，又将視線移向了一旁的司頓，直言問道：“司法官，你呢？”
被突然點名的司頓一愣，反問道：“我什麽？”
“你要也試試我的研究的藥劑嗎？”段天昕興致勃勃地說，“我可以先研究一下你的血液和細胞組織，确定一下你的畸變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