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是一個累贅
只是一個累贅
嶺上酒吧剛開業就遇到這種事,很快便席卷了各大商業版圖,就連娛樂頭條也都是這件事。
這個詞條足足霸榜了頭條一周時間。
所有人都在猜那個陷入發情期,卻引得整個酒吧都混作一團的omega是誰。
狗仔更是連續蹲了酒吧和醫院各個地方,愣是沒有找到一條有用的信息,最後铩羽而歸。
而這件事的熱度終于在一周之後的早上降了下去。
大學內的下課鈴聲響起,站在講臺上的老師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而段聿洝也如往常一樣,不急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書包。
只不過在收拾東西之前,他下意識朝着窗邊瞟了一眼,那個位置依舊空落落的,一都沒有。
男人藏在鏡框底下的眼神劃過一絲失落。
而這一幕正好被底下坐着的人盡收眼底。
讀碩士研究生、尤其是一年級,課業那是異常的多,所以在聽到下課鈴聲後,教室內的其他同學紛紛收拾好東西起身打算去換教室。
唯獨一人還懶洋洋的趴在那裏,眼睛眨都不帶眨地盯着講臺上的男人。
秦羨默默将自己的書本合起,站起身就走到了男人身旁。
他語氣有些不滿,“段老師,一節課150分鐘的時間,你足足朝着我那個位置看了不止一百次……怎麽,窗外是有什麽東西吸引你嗎?”
段聿洝手都沒停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合上文件夾拿起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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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拿起的一瞬間,文件夾上突然按下了一個手掌,讓他不得不擡頭與少年對視。
段聿洝無奈:“這位同學,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我都說了,你可以叫我秦羨或者小羨——叫什麽同學呀?難道我們之間很生疏嗎?”
“那這位秦羨同學請你讓開,我還有事要做……”
聽着男人明顯就不想與自己說話的語氣,秦羨心裏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略過講臺,他直直站到了男人面前。
盡管男人比自己高半個頭,少年也還是不甘示弱的擡着眸瞪了回去,“他是omega這件事你知道嗎?”
見秦羨堵住自己出去的路,段聿洝無奈轉身,打算換另一條路出去。
就在他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搭理少年時,秦羨接下來的一句話成功讓他呆愣在地。
“作為一個omega,沒有請假條一個星期不來上課,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段聿洝垂在身邊的手驟然攥緊。
灌輸了自己一周:或許路璟家裏是有什麽大事才沒向自己請假的想法,在這一瞬間,被秦羨的一句話給擊碎。
omega,一個星期沒來上課,沒有向自己請假,半條信息都沒有給自己發過—
若是這其中一個還好,但這全都堆疊在一起……
段聿洝腦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實不相瞞,我從上次跟他見過就聞到了那股不屬于他的信息素味道。”秦羨走到男人身後,勾起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若說一個omega無緣無故缺席上課,且他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味道,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說到這裏,他異常惡劣的踮起腳,湊在段聿洝耳邊。
“alpha易感期。”
這幾個字成功讓段聿洝松懈的身體瞬間繃緊。
秦羨就像是沒有看見男人的異樣,他挑了挑眉,轉而走到了男人的另一邊。
“段老師,你是個beta可能不清楚。那我就告訴你,這alpha易感期是什麽吧。”
“通常這些alpha在面臨易感期時會躁動不安,非常想得到來自omega的安撫,若是之前就與omega結合過——那麽在這期間,他滿腦子就只想與那個omega産生關系,甚至會标記omega,然後在他體內成.結……”
“段老師,你覺得路璟作為一個omega,而且還是和那個alpha有過某種關系的omega,他們會不會已經……”
“秦羨!”
就在他要差點說出那兩個字時,段聿洝急急忙忙打斷了他。面對着少年的男人眼裏全是慌亂,若仔細看還有些微不可察的驚恐。
“段老師,”男人突如其來的一吼,不但沒讓秦羨感到害怕,反而叫他興奮了幾分。
“你要知道你是一個beta,而他是一個omega。在omega的發情期裏,你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一點作用,你在他身邊只會是個累贅——倒不如讓他和那個alpha在一起。這樣的話,你們也就不用受苦了。”
“你難道就想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人,飽受發情期所帶來的痛苦和折磨嗎?”
少年喋喋不休的話響在耳邊,段聿洝使勁平複着自己的內心,直到最後一句話落下時,男人的內心可以用平靜如水這幾字來形容了。
他睜開眸子,“那換作是我和你呢?”
“什麽?”
“你不是說beta和omega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嗎?那換作是我和你呢?我是beta你是omega,若我們以後在一起,你進入發情期,那我是不是也是一個累贅?”
聽段聿洝問的這幾句話,秦羨不但沒有感到不開心,反而跟着他的話點了點頭。
看少年點頭,段聿洝繼續道:“換而言之,我們也根本不可能。”
“這不一樣。”
這下輪到段聿洝愣住了。
面前這個栗色頭發的少年表情無比認真,段聿洝只感覺到那股灼熱的、仿佛能将自己靈魂給灼化的眼神,在炯炯地盯着自己。
那裏面的真切與誠懇,讓段聿洝忍不住回避。
秦羨:“若你答應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去挖了這個腺體——我不想做omega,若你同意,我們就做一對BB情侶可好?”
這話說出來着實有些讓段聿洝驚悚,尤其是前面那句他忍不住皺了眉。
“秦羨,你瘋了嗎?”
“我沒瘋,我說的是實話。”
“我看你就是一個瘋子。”
段聿洝只覺得後背都是冷嗖嗖的。少年原本那一副真摯誠懇的模樣,現在看來那就是妥妥的瘋狂。
病态又恐怖。
他不敢招惹。
這種人可以為達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
平靜說完那句話後,段聿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教室,然後剩下秦羨背對站在教室門口。
秦羨毫不例外段聿洝在聽到自己這句話後會轉頭就走,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男人居然會說他是一個瘋子這種話。
但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沒有什麽不開心的。
畢竟即便是瘋子,那也在段聿洝心裏留了很深的印象吧。
秦羨想。
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好接下來究竟要怎麽展開工作,他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解決苦惱情緒的最好辦法就是打架。
想也沒想,他便取出了手機。給死黨發去一條只有雙方才能看懂的暗號後,拿着書離開了這個教室。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晚上八點。
景新槐烨五號樓29層,葉欽淮家。
整層樓都飄散着信息素糾纏的味道,尤其是那股烏木味濃度,更是能夠嗆人鼻子。
但就是這麽濃的味道,在廚房忙碌的人不但沒有感覺到嗆,反而覺得很舒适安心。
就連做飯也是揚着嘴角的。
直到旁邊電飯煲“叮”的一聲告訴他,這粥已經煮好了之後,男人這才端着一盤異常豐盛的晚餐去了卧室。
整間卧室內雜亂不堪,地上更是有着四處散落的衣服與不可言說的痕跡。
若是說其他房間的烏木味已經濃的讓人嗆鼻子,那麽卧室裏的信息素味道,更是讓人覺得整個人都浸泡在了烏木裏頭。聞着整個人都是發暈發懵的。
可葉欽淮不一樣。
站在卧室門口深深吸了一口卧室裏信息素的味道,男人這才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然後慢慢走到床邊,将手中的托盤放置在床頭櫃,一臉溫柔地叫醒了陷入熟睡的少年。
路璟身上未着寸縷,他側身抱着身旁的被子,就像是抱着一只巨型玩偶一樣,極其沒有安全感。
露出來的脖子與胳膊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就連手指頭都沒有放過。手掌虎口的位置更是鑲嵌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聽着身旁人那不厭其煩的喊叫聲,路璟不耐地轉過身想繼續睡,但身後傳來的疼痛感讓想接着睡覺的少年瞬間驚醒。
他下意識就想起身坐直,可腰間傳來的酸痛,更是讓他感覺到難以言說。
葉欽淮看着路璟突然皺緊的眉頭吓了一跳,急忙坐上前去半摟着少年的肩膀,手也下意識扶住了少年的腰,輕輕的按揉着。
“阿璟,怎麽了?還疼嗎?”
在男人的大手扶上來的一瞬間,路璟就像一只受了驚的貓,瞬間拱起了自己的腰,然後不可控制的倒在男人的懷裏。
眼眶中竟然也含了一層淚。
路璟忽然想起了他被男人扶着腰沖.撞的場景。
實在是太疼了……
他聲音嗚咽。
此刻的葉欽淮最聽不得少年這種聲音,察覺到自己快立起來的那處,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強忍着自己放開路璟。
拉過抱枕放在床頭上,他将少年安置在床邊。
一邊在心裏默念清心咒,一邊端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粥,舀起一勺輕輕吹了一口還在冒着熱氣的營養粥,遞到少年嘴邊,聲音暗啞。
“來,阿璟。喝一些粥補充營養。”
路璟雙手捂着腰,心裏現在滿是對葉欽淮的控訴與不憤。
他想狠狠的罵面前的這個男人,可身體上和嗓子上的疲憊與疼痛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些怨念,然後滿是幽怨的将那一口粥給咽了下去。
看着路璟乖乖照做,葉欽淮的心格外柔軟。
被少年喂飽的男人現在一臉餍足,下意識就忽略了他眼神中的氣憤。
葉欽淮伸手摸了摸路璟的頭,然後在少年的額頭上留了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吻。
“我的阿璟真乖。”
瞧着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原本還在氣頭上的路璟忽然神色一怔,連帶着心口也變得滾燙了起來。
他的臉也不自覺的紅了些許。
被男人喂了幾口粥、有些潤的嗓子開口說話了,雖然依舊有些啞:“葉、葉欽淮,你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了?這和這五年裏的你完全不一樣……”
聽到這話,男人喂着粥的手微微一頓。他抿了抿唇,繼續喂粥,動作不停。
“因為我喜歡你。”
路璟擡眸:“可你這五年裏都沒有說過這句話。”
“不說并不代表我不喜歡,我只是想用行動來證明——”
“可我就想聽你說‘我喜歡你’這幾個字。”
葉欽淮有些愕然,猛然間擡眸卻看到了路璟那雙含着眼淚、倔強得不肯讓它掉下來的模樣。
這副模樣實在是太委屈了。
男人心裏現在很是酸澀,連帶着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因為我不想我對你的喜歡都是說出來的,我喜歡你這件事本就是用行動證明的。”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他沒辦法反駁。
路璟沉默了一瞬。
不知道是因為他本身就想這麽說,還是因為信息素的緣故,他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可和你在一起的這五年裏,我從來都沒有聽過你說這句話。”
葉欽淮有些心疼的拂去了路璟眼裏掉下來的淚珠,“從現在開始,我每時每刻都對你說這句話,好不好?不要再哭了,阿璟,我會心疼的……”
路璟絲毫不買賬,他撇開了男人想要擦自己眼淚的手,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你憑什麽這麽說?”
“那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追求者——阿璟,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好嗎?”
終于聽到了這五年裏最想聽到的話,路璟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對着男人冷冰冰道:“不行。”
“為什麽?”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