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周一的天氣陰沉沉的，随時有下雨的可能，時眠站在班級隊伍前，孫思檸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着她的馬尾，孫思檸站的腿都麻了，不時的動動，偏偏校長聲情并茂的規劃還在滔滔不絕，一擡頭就能看到國旗後的一排少年。稀奇的是陸川則也披了校服外套。
校長講完話，教導主任接過，聲音通過話筒，響滿整個操場:“上周四發生一起校園惡劣打架事件，公然違抗學校紀律，我宣布一下處理結果，公告欄通告一星期，是為警醒，凡參加打架所有人，一律記過，三千字檢讨，陸川則行為過激，記大過，以後再有違反學校校規的行為，予以開除。下面不做國旗下講話，讓犯錯同學檢讨”
提前寫好的檢讨，一個一個上去做檢讨，輪到林系時，林系打開檢讨書，逐字逐句的念，走下臺，陳敬楊趁不注意接過，稍微改動幾句，檢讨人陳敬楊。
陸川則也拿林系的檢讨書，施施然走上臺，開始檢讨，越念越熟悉，連話都懶得改，照着讀，眼看主任的臉越來越難看。
主任厲聲打斷:“行了，檢讨都貼在公告欄，就不要打擾大家的時間了”
一天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轉眼間就過去了。
放學時間時眠收拾書本，想一會兒要買的東西。
正想着，班裏一瞬間安靜起來，大家都看向不認識的人，中年男人走向陸川則，中年男人，久居上位，不怒自威，和陸川則相似的幾分面容，不用猜。
林系禮貌道:“陸叔叔好”
陸頁年充滿壓迫感的“嗯”了一聲。
林系趕緊起身讓開，和時眠站在一處，陸川則早就看到他等在門口，像是沒看到一樣。
陸頁年周五從雲市匆匆趕來，等在校門口，陸川則從地下車庫，開車就離開，陸頁年周六周日就更找不到他了，否則也不會來教室找他。
陸頁年盡量平穩自己的語氣:“阿則，跟爸爸出來”
陸川則不慌不忙的打着游戲，事不關己的樣子。
馮助理一腦門的汗，勸道:“小陸總，陸董為了您的事，專程從雲市趕過來的，這幾天因為您的事也沒怎麽吃飯，陸董辛苦都是為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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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則眉心涼薄，看都沒看一眼:“是嗎？辛苦他了，還記得有我這麽一個兒子”
陸頁年不願意在大庭廣衆之下，訓斥陸川則，說道:“陸川則，你跟我出來”
陸川則擡眸，口吻無辜:“還要出去說，陸家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安靜中，陸川則的手機傳來游戲結束的聲音，這才慢悠悠站起身來。
陸頁年像是沒料到兒子已經長得這麽高了，心中有些愧疚。
兩人來到班級走廊盡頭的陽臺上，馮助理和兩個保镖堵在拐彎處，班裏的同學跟出來看事态的發展，孫思檸拉着時眠隐在同學中，林系也焦急的等在她們旁邊。
陸川則一副不着調的樣子，倚靠在欄杆上。
陸頁年氣急了:“陸川則，把人打骨裂，打進醫院，不負責任，曠課，飙車，談戀愛，氣老師，這就是你在鹽城做的事，要不是我出資贊助，你現在已經被開除了，我照顧你的感受讓你留在鹽城，現在看來我不應該多此一舉”
陸川則聲音冰涼，像是蛇吐出了信子:“怎麽，我回去，好讓你對比，覺得我不如你的好兒子聽話，懂事是嗎”
陸頁年苦口婆心:“阿則，你是我兒子，暮清也是我兒子，他還是你弟弟，你親弟弟”
陸川則冷笑一聲:“我可沒有什麽親弟弟，我媽只給我生了一個妹妹，叫陸念則”
進而補充道:“可不是什麽豬狗不如的玩意”
陸頁年氣的發抖，反手一巴掌，陸川則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清晰的掌印，陸川則歪着頭，不怒反笑。
陸川則笑容純良，說着惡毒的話:“我是真的很希望他們去死，去向我媽我妹妹贖罪”
鹽城隸屬雲市，雲市首富陸家的事，多多少少大家還是知道一點，比如陸頁年和發妻一手建立陸地集團，再後來兩人離婚，一個女人登堂入室，帶着一個男孩，陸家二少爺卻比陸家大小姐年齡還要大，再比如離婚後，江滋帶着兩個孩子回了鹽城娘家。
陸頁年指着陸川則:“阿則，你怎麽變成這樣，我真不該讓你一直待在鹽城”
陸川則保持剛才的姿勢沒變:“別惺惺作态，我惡心”
陸頁年叫不走陸川則，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拉扯家事，最後不歡而散，陸頁年當天回了雲市，本來說好今天回去外婆家，陸川則怕他們看到臉上的巴掌印，惹老人傷心。
晚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陸川則站在窗戶前。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那端傳來:“阿則，聽說他今天去學校找你了？”
陸川則一手從嘴裏拿下煙，說道:“小舅舅，他跟你說什麽了”
“讓我照顧你”江棕又問:“用我給你擺平嗎？”
“不用，該處罰也處罰了，陸頁年贊助也贊助了”
江棕問道:“還恨你爸嗎？”
靜谧的夜裏，只聽見嘶嘶的煙聲，短暫的沉默。
陸川則只說一句:“他不配當我爸”
電話那邊也沉默了。
江棕想起來了:“對了，我在你學校旁邊給你買了套房子，本來以為你今天過來的時候給你”
“不用了，小舅舅”
“我知道你舍不得從姐姐留給你的房子裏搬出來，只是方便你上學”
陸川則堅持:“不用了”
江棕沒在勉強。
陸川則道:“小舅舅，你幫我跟外婆外公說一聲，別讓他們擔心我，我過兩天再過去看他們”
江棕應聲:“行，早點休息”
大課間，孫思檸趕走林系，坐在陸川則旁邊，溫柔的讨好他，一直在他耳邊講着話。林系去坐在孫思檸的位置，跟他新交的女朋友坐在一起，林系的女朋友，是孫思檸的同桌，趙又又追了林系挺久，林系剛同意。
孫思檸搖搖陸川則的手臂，嬌嗔道:“川則，你怎麽都不理我”
陸川則依舊如故，刷着他的練習冊，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班長走上講臺桌，拿起黑板擦，拍的作響，吸引同學的注意力:“同學們，馬上就是元旦了，高三最後一個彙演，希望大家踴躍報名，展現自我，每個班篩選五個，還有機會入選最喜愛節目，會有嘉獎，具體到時候通知”
這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今天放學，陸川則沒有回家，開車回去家裏四合院。
提前跟外公外婆打過招呼，一進門，香氣撲鼻，老太太年輕時出了名的美廚娘，做飯至今依舊是最大的愛好。
老頭老太太一看見陸川則進門，高興的嘴角一直彎着，像是看見了值錢的寶貝。
老太太趕緊招呼陸川則洗手，外公則去卧室裏叫江棕。
陸川則洗完手，坐上桌，等人全了吃飯，老太太一股腦給他夾菜。
陸川則笑道:“進院老遠就聞到了，外婆的手藝還是那麽好，這樣我都吃不下旁人做的飯了”
老太太笑的眼睛眯緊:“想吃就來，外婆什麽時候都給你做”
江棕和江父從卧室出來:“阿則啊，你的嘴是越來越甜了”
江棕是陸川則的舅舅，今年也才三十，是鹽城的主力，鹽城一年的銷售額都是江棕完成的，目前經營家裏的公司，一出來就給人壓迫感，身高一米□□，身材巨好，眼神淩厲，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削弱了幾分壓迫感，多了絲煙火氣。
陸川則站起來，和江棕所差無幾:“小舅舅，您也在家”
江父喜歡小酌幾杯，還撺掇陸川則:“阿則，陪外公小酌”
惹得老太太不滿的看着他:“阿則還小，你想帶壞他”
江父委屈，只敢自己小聲嘀咕，然後去找兒子喝。
江棕拿起酒杯，邊跟江父碰杯，邊跟陸川則說話:“聽說你在學校惹禍了，還把人家腿踢骨裂了”
陸川則趕緊出聲制止:“小舅舅”
江棕又抿了一口，繼續說:“說說吧”
江棕就是想讓江父江母管管陸川則的性子，并沒有打算把陸頁年說出來。
陸川則在二老的目光下，想想怎麽說，挨罵比較輕，反正沒人知道，想怎麽就怎麽說，放下筷子:“那個男的，在考場上欺負我朋友”
江父問:“男同學女同學”
陸川則:“女同學”
果不其然，江母的關注點跑偏了:“阿則是女朋友嗎？小姑娘長得好看嗎？學習怎麽樣啊？跟你一個班嗎？”
陸川則避重就輕:“啊，長得好看，學習還行”
江父放下酒杯，先是贊許:“保護女朋友應該的，不能被別人欺負了”接後嚴厲:“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徹底誤會了，陸川則應和:“我知道了，外公”
江母帶上胸前挂的老花鏡:“阿則，有沒有照片，給外婆看看”
陸川則吃下江母夾過來的排骨:“沒有照片，下次有時間了，帶回家給您看看”
江母連聲應好。
江父念叨:“阿棕啊，阿則都有女朋友了，你都三十了，什麽時候把兒媳婦帶回來”
江棕突然有些後悔了，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江棕哄着:“爸，不是再說阿則的事嗎，怎麽又提這事”
老人家習慣早睡，陸川則陪着他們看會電視，唠會嗑，等到外公外婆回房間睡覺才開車回家。
宿舍裏，時眠洗澡完出來，兀自坐在桌前細細的塗抹護膚品。
孫思檸悶悶不樂，晚自習找陸川則，陸川則也沒來，也不知道去哪了，聯系他，也不回電話。
孫思檸極不開心道:“川則這段時間開始，一直老不理我，我叫他吃飯也不去，陪我逛街也不去，就連飙車也不去了，你們說，他是不是喜歡別人了，可是最近也沒見他和那個女生走的近啊”
孫思檸苦惱下定論:“他是不是要和我分手”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
周曉悅從紗帳裏露出頭:“思檸，陸川則以前的女朋友哪個不是沒超過一個月，你和他算起來都三個月了，在他心裏肯定是不一樣的，是不是你想多了，只是他最近比較忙而已”
別人一安慰，孫思檸就能想通，覺得特別有道理，川則這段時間肯定是有事太累了，心情頓時轉晴，美滋滋的貼着面膜，周曉悅繼續分析，鎖思檸越聽越覺得自己和別人不同。
向麥從別人宿舍回來，一回來就耷拉個臉，趴在自己的桌子上，視死如歸:“你們商量一下，來個人打死我吧”
周曉悅下床上廁所，聽到這話，馬上就勒住她的脖子，向麥配合的喊叫。
向麥伸出舌頭，口齒不清:“我希望姐妹們，有難同當”
周曉悅松開手，跑去廁所，向麥說清原委，向麥是娛樂委員，上次說了元旦報節目，結果沒有一個人參加，不光完不成指标，還得丢人。這樣不行，班長提議，他負責男生，向麥負責女生，必須組織出來，至少要組織三個節目。
“可是我剛才去遍了咱們班所有的女生宿舍，一個節目都沒有”說完，還像模像樣的哭上兩聲。
孫思檸揭了面膜，扔進垃圾桶，邊走邊說:“眠眠不是會跳舞嗎”
聞言，向麥看到救星般的跑過來，讨好的笑，像一只搖尾的小狗，可憐的說:“眠眠，我的好眠眠，你就報一個節目吧，有獎品的，好不好”
時眠倒不是不願意幫她的忙，只是性格使然，她習慣低調，不願人前出風頭。
在向麥期許的目光下，她輕笑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