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時眠晚自習下課回到宿舍，消失了三節晚自習的孫思檸果然在宿舍。
放學時時眠拜托曉悅和向麥晚點回宿舍，她說想跟孫思檸單獨談談，另外兩人也見過孫思檸的貼吧名，知道貼吧是孫思檸發的。
宿舍物品的陳列沒有絲毫變動，兩人的床還是緊挨的，床上的紗帳也是她們一起買的，床梯上的泡沫膠還是孫思檸給她貼的，床中間的櫃子上她們一起種的盆栽還是生機盎然，孫思檸依舊坐在從前的位置，時眠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孫思檸見她走過來，張口就諷刺的問:“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時眠感到奇怪:“什麽”
孫思檸面目猙獰，帶着破罐子破摔的扭曲:“陸川則給你出頭威脅我删除貼吧，你的心裏得意極了了吧”
時眠沒有計較:“想說什麽随你，我只是來說貼吧的事”
孫思檸承認的痛快:“對，我發的，我就是想讓別人知道，讓人評判是非，看清楚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我知道是你，你連掩飾都懶得掩飾，我不想說別的，帖子删了”
孫思檸扯出笑說道:“删，我肯定删，陸川則心狠手辣，我不照做，他威脅我的說的出做的到，我敢嗎”
孫思檸哭笑道:“時眠，這次還解釋嗎”
“我的解釋你應該還是不想聽”時眠說道:“但我曾經真的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孫思檸不緊不慢說道:“我那時候也是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孫思檸轉過身，不在陰陽怪氣的說話，手扶在桌沿:“陸川則”
停頓了一會，繼續道:“跟你表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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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眠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卻還是誠實道:“表白過”
孫思檸追問道:“什麽時候”
時眠垂下眼睛:“聖誕節”
孫思檸似哭非笑:“原來這麽長時間了，你們瞞的還挺好，哼，呵呵，當時哄我，估計也是你勸的吧”
時眠心中的想說的話在腦中回蕩，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跟她訣別道:“思檸，這是我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說話，我很感謝你在我第一次轉學過來我孤單的時候伸出的善意，我自認問心無愧，也對的起我們的友誼。孫思檸，以後，就真的橋歸橋，路歸路了”
時眠沒在看她的反應，轉過身，快步走出宿舍，下樓梯的時候，眼淚再也繃不住了，豆大的淚珠從瑩白的臉上滑落，無聲的一滴接着一滴。
陸川則等在女生宿舍樓下，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看見時眠出來，默默跟在她身後
時眠邊哭邊走，她知道陸川則在她身後，在校門口怎麽都打不到車，離放學已經有段時間了，四處也沒什麽人，只有身後的陸川則，壓抑許久的哭泣，在這空曠的黑夜再也抑制不住，時眠蹲下，小小的一團，把臉埋在手臂，肩膀微微擻動，小聲的嗚咽着。
陸川則單膝跪在她身前，手要輕撫她，還沒碰到又趕緊收回，連輕微觸碰的安慰都不敢有，嗓音是極致的溫柔:“我的錯，跟你沒關系”
陸川則哄道:“我錯了，你別哭了，我心疼”
時眠埋着頭沒動，像是在耍小性子，挪了一個方向，陸川則趕緊退後幾步，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時眠哭了多久，陸川則耐心的陪了多久，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侵襲他的四肢。
十多分鐘後時眠情緒漸漸平複，站起來的時候踉跄了一下，陸川則趕緊伸手去扶，時眠自己站定，時眠眼睛紅的眼皮也輕微腫起，臉上挂着淚痕。時眠是那種稍微一哭就會腫的眼睛。
陸川則急忙說說:“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時眠說話還帶着鼻音。
時眠不管他，又往前走走，一個車也沒有。
夜晚的溫度急劇下降，時眠穿的單薄，陸川則怕她凍着。
墊着她的校服外套，拉起她的手腕。
時眠用空的那只手去掰開陸川則的手:“陸川則，放手啊，放手，都怪你”
用力的時候指甲不小心劃破陸川則的手。時眠不在掰他的手了，企圖甩開。
陸川則把她塞到副駕駛，鎖上車門，附身車窗，寵溺道:“對對對，怪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除了你，我就跟女生絕緣了，我先送你回家，夜裏冷，別生病了”
聞言，時眠仰起頭看他，生氣的說:“別除了我，還是跟別的女生一樣，也絕緣”
陸川則苦笑道:“那不行”
陸川則氣的笑笑，他坐進車裏，路上，時眠看向窗外，又悄悄看向他握在方向盤的手上，陸川則的手背上清晰的劃痕，隐隐有些血道，時眠心裏愧疚。
陸川則見她看他的手，寬慰她:“沒事，就是看着駭人，這算什麽傷，別說是你不經意劃的，就是用刀子故意劃的，那也是我的錯”
經過他的寬慰時眠的愧疚心徹底跑走了。
時眠奇怪:“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家，你不會每天跟着我吧”
陸川則打轉方向盤:“我問了柚子，她說吃完晚飯陪你一起去辦公室請假了”
陸川則沒說，他這幾天總是跟宋子柚詢問關于時眠的任何事情，有時候也會悄悄跟着她。
進了小區，時眠下車就要走。
陸川則攔住她:“眠眠，謝謝都不說，我們這麽熟嗎”
時眠沒好氣:“謝謝”
陸川則笑:“不用謝，這麽熟了，不用客套”
“……”話都讓他一個人說了。
“等下”陸川則從後備箱拿出一瓶快泉水:“來，洗洗臉”
陸川則想的很周到，時眠臉上還有淚痕，她肯定也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哭了。
時眠真心實意道“謝謝”跟剛才的那聲謝謝差太多了。
陸川則回:“我更希望看到你實質性的行動”
“……”白說了，還不如不說。
陸川則帶着時眠走到一個垃圾桶旁邊，陸川則慢慢倒水，時眠雙手接住洗臉，底下接着垃圾桶。
一進門，時佑峰穿着睡衣剛好從衛生間出來。
見到時眠回來很高興:“眠寶，怎麽今天回來了，吃飯沒有，爸爸給你做好吃的”
時眠的鼻子還是囔囔的“爸爸，我吃過飯了”
時佑峰關心的問:“聲音怎麽了？”
“有點感冒，沒事”時佑峰和時眠坐到沙發上。時眠怕爸爸看出來，一直低着頭掩飾，不自然的撥弄劉海。
時佑峰說道:“學校放假了還是回家拿什麽東西，這麽晚了，應該給爸爸打電話接你的”
時眠問:“爸爸，媽媽呢？”
時佑峰去給時眠熱牛奶，一邊回頭跟時眠說:“你媽房間裏自己做保養”
時佑峰端來牛奶:“趁熱喝”
時眠表情顧慮，手握着杯子，溫度正好，不燙手，喝入口中的溫度适中。
時佑峰擔心的問:“眠寶，怎麽了？”
時眠放下杯子:“爸，我有事想跟您和媽商量”
“行，沒事，別着急，你先喝，我去叫你媽”
舒依還貼着面膜，做着手膜，三人坐在沙發上，時眠掙紮着怎麽說出口。
時眠低着頭，悶聲道:“爸媽，我不想住校了”
原因都沒聽，舒依就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以，我不同意”
口吻緩和又繼續道:“眠寶啊，為了你高考，咱們舞蹈都停了，就是怕影響你學習”
時佑峰拿手肘撞她一下:“聽聽女兒的想法”
對時眠和藹笑道:“眠寶，你說”
時眠情緒低落:“爸爸，我就是不想住校了”
舒依索性撕掉面膜:“眠寶，媽媽給你算算，咱們家到學校要倒兩趟公交，不說時間長麻煩，就說你上完晚自習，公交早停了”
時佑峰插嘴:“我去接女兒”
舒依白他一眼:“接女兒，家裏的車你上班開，你每天加班到幾點都不确定”
時眠說道:“不用爸爸接，我可以騎自行車”
舒依反駁她“你說騎自行車，路程大概二十分鐘，這時間用在學習上不好嗎，就算騎自行車，晚上下晚自習，大晚上，你一個女孩子騎自行車回來，多不安全，爸爸媽媽多擔心”
時眠再三保證“媽媽，我可以早起，不耽誤學習，晚上回來的時候，我也會走人多的大路”
舒依态度強硬:“不行，反正，我不同意”
時眠站起身，低下頭，頭發垂在兩側，眼睛被隐藏起來，哽咽道:“媽媽，為什麽不能尊重我的選擇一次”
時佑峰攬過時眠肩膀，拿起她的書包，把她送到房間:“眠寶，今天太晚了，快睡覺，明天還要上學，明早爸送你去學校”
關上門前寬慰她:“別擔心，好好睡覺，我跟你媽說”
時眠悶聲:“謝謝爸爸”
送時眠回房間後，又摟過舒依回房間，溫聲說道:“我看女兒情緒不好，是不是在學校跟同學鬧矛盾了，再說，她住家沒什麽不好，你之前還偷偷去學校看她，這倒好每天都能看到，以後女兒上下學我去接她”
“我那不是為她好嗎，讓她不要辛苦的來回跑，還能多些時間學習”
時佑峰替她蓋上被子:“好了，知道你是為女兒好，睡覺，明天在跟女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