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網上讨論的熱火朝天，當事人正在吃飯。
時眠笑着問他:“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十月十二”
陸川則僵硬了一下，沒有情緒的回了句:“是，怎麽了”
時眠欣喜的說道:“想給你過生日”
“不用”陸川則拒絕太快。
時眠也察覺到他的排斥，小心的問:“你，不想過生日嗎”
陸川則說道:“不想，眠寶，我不想過生日”
時眠知道他不想說，她道:“好，你不想過生日，我們以後都不過生日”
陸川則聲音柔和下來:“我的生日不用過，也不重要，你的不一樣，你的生日對我來說很重要”
兩個人吃完了飯，陸川則送她回宿舍，時眠下午有課，陸川則下午要去公司。
時眠站在陽臺上，久久沒動，她想到剛才杜眸薇說的:“阿則的媽媽和妹妹在他生日那天煤氣洩漏房子爆炸，江姐和念則都死在家裏”
怪不得陸川則不想過生日，提到生日會那副神情。
——
陸川則生日這天，陸川則把自己窩在家裏，整個人毫無生機。
他好幾年沒有去看過媽媽和妹妹了，不敢去，如果那天他沒有說要吃蛋糕，在家看着媽媽和妹妹，他們是不是不會死，如果那天回去的是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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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他和妹妹都很高興，媽媽早上起來也很高興，媽媽病了很久，自從和陸頁年離婚後精神狀态一直不太好，一直吃藥，那天精神很好，還說要給他們做西紅柿炒雞蛋。
陸川則吵着要買蛋糕，江滋本來要帶他倆一起去買蛋糕，卻在出門前接到一個電話。
江滋情緒突然很激動，怕兩個孩子聽見，江滋還回了房間，陸川則帶着妹妹在客廳裏有些惶恐不安。
隐隐約約還能從房間裏聽到江滋的聲音，她說:“你要不要臉，今天是我兒子生日”
電話打完後，江滋出來像是哭過，卻還是極力扯出笑臉，她拿出錢遞給陸川則，摸摸陸川則的頭，溫柔的對他說:“媽媽不舒服，你已經是小男子漢了，你能妹妹去買蛋糕嗎，回來媽媽給你們做西紅柿炒雞蛋”
陸川則察覺出來媽媽不高興，想讓媽媽休息:“能，媽媽，我帶妹妹去”
江滋又摸摸陸念則的頭，兩兄妹一塊出門。
下樓後，陸川則懂事的對妹妹說:“念念，媽媽生病了，我們不買蛋糕了，回家陪媽媽好不好”
陸念則歪了歪小腦袋說:“哥哥，你今天過生日，我想吃蛋糕，我回家陪媽媽，你去買好不好”
陸川則笑了笑:“好”
他牽着陸念則，把她送上電梯。
陸川則怎麽都想不到，他提着蛋糕回去的時候，小區門口聚集了很多人，當他費力的擠進去，看到的是他家房子在着火，因為煤氣洩漏爆炸，他拼命的往上跑。
來了好多消防員和警察，後來呢，他看到了什麽，媽媽和妹妹面目全非。
——
時眠打陸川則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問陳靜楊，陳靜楊也說今天沒有見到陸川則。
時眠翹課，出了校門攔下一輛出租，從出租車下來，一路跑到陸川則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裏邊靜悄悄的。
陸川則頹廢的坐在沙發下，腳邊是七零八落的酒瓶，聽到開門聲，陸川則回過頭，看到來人:“眠寶，你怎麽來了”
時眠走近他，坐在他身旁:“想你了”
陸川則悲痛的訴說:“眠寶，我好想回到八歲的那個小男孩，那個帶着妹妹過家家，打水槍，那個只是媽媽做了最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就可以多吃一碗飯的小男孩”
時眠默默的抱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他們很愛你”
不知道什麽時候，陸川則睡着了，又好似做了噩夢被驚醒了。
時眠溫聲道:“別喝了，我給你沖杯蜂蜜水”
時眠起身去沖蜂蜜水。
回來時，陸川則坐在那一動也不動。
時眠把蜂蜜水遞過去。
陸川則機械般接過來，咕咚咕咚的很快喝完。
時眠小心翼翼問道:“要不要去看看阿姨和妹妹，她們應該很想你”
陸川則沉痛的回了個:“好”
陸川則起身換了件衣服，時眠牽着他走，陸川則很少有這麽茫然的時候。
兩人打了個車到鹽城，路上，時眠讓師傅拐了個彎，去買些祭拜的東西，陸川則買了個蛋糕。
墓園門口。
時眠願意留給陸川則空間，說:“我在門口等你”
陸川則牽着她，不松手:“陪我進去，我想讓媽媽和妹妹見見你”
時眠牽他更緊些:“好”
兩人走進去，并排的兩個墓碑。
陸川則把東西放下擺上，蛋糕打開，跪在墓碑前，時眠陪他跪在墓碑前，他很久沒來看過媽媽和妹妹了。
陸川則終于有了點表情，他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來話。
陸川則說道:“媽，念念，對不起，好久沒來看過你們了”
陸川則随後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時眠，帶過來給你們看看”
時眠自我介紹道:“阿姨，妹妹，我叫時眠，是阿則的女朋友”
陸川則零零碎碎說了很多，他這些年的生活，時眠默默陪着他。
陸川則切開蛋糕，一邊放了一塊:“念念想吃的蛋糕”
陸川則說道:“媽，念念，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時眠也說道:“阿姨，念念，下次再見”
兩人回到雲市，天已經很晚了，時眠給陸川則做了想了好久的西紅柿炒雞蛋。
第二天，陸川則把時眠送回學校。
臨走前陸川則對她說:“我今天要去趟陸家，那麽惡心的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
陸川則回了陸家。
陸暮清跑過來，高興道:“哥哥，你回來了”
陸川則冷淡道:“我不是你哥”
陸頁年走出來:“怎麽跟弟弟說話呢，回來了，陪爸爸吃頓飯”
陸川則看他像是陌生人:“不用了，把我媽就給我的東西給我，我就走”
陸頁年自覺虧欠，耐心道:“陪爸爸吃完飯了”
陸川則無所謂道:“好，我等你這頓飯，我先上樓了”
陸暮清在他身後喊:“哥哥……”
陸川則回到自己原來的房間，房間沒變，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寧願對着牆壁，我不願看他們的嘴臉。
十二點，陸暮清敲了敲門，等了一會沒人應，又敲了敲。
陸暮清自己開門進去，陸川則坐在桌前，顯然聽到了沒理。
陸暮清悻悻道:“哥哥，吃飯了”
陸川則起身下樓，把陸暮清留在身後，陸暮清小跑跟上他。
陸頁年坐在主位，陸川則坐到徐宜對面，陸暮清挨着媽媽坐。
徐宜熱情道:“川則，好久沒回家了，想吃什麽自己夾，阿姨就不幫你夾了”
陸川則冷漠道:“看着你們，指望我吃的下飯”
陸頁年出聲訓斥:“川則，沒家教”
“家教”陸川則涼薄的笑了:“我當然沒有家教，我媽死了，我哪來的家教”
陸頁年道:“陸川則”
陸川則說道:“你叫我來吃這頓飯就應該料想到”
徐宜出聲阻止:“頁年，別跟孩子生氣，我沒事”
陸暮清小心的用公筷給陸川則夾了塊排骨:“哥哥，你吃”
陸川則夾起來扔到桌子上，站起來準備離開。
陸頁年說道:“你今天走了，就別想拿到陸江的繼承轉讓書”
陸川則無奈的又坐回去。
陸頁年給他倒了杯酒，慈愛道:“陪爸爸喝一杯”
為了陸江，陸川則将酒喝下，陸頁年高興的叫好。
吃完飯，陸頁年去書房給他拿。
徐宜悄悄跟陸暮清說:“你去拿你期中考試的滿分試卷給你哥看看”
陸暮清高興的上樓去拿。
徐宜端着水果過來，放到餐桌上。
諾大的客廳只有兩人。
徐宜把轉讓書藏起來了，目的就是為了讓陸頁年多找一會，她得為自己的兒子做點什麽，陸江給陸川則，陸頁年名下陸地的股份的百分之三十也給陸川則。
徐宜假惺惺的說道:“川則，吃水果”
“沒別人不用假惺惺的”陸川則諷刺她:“多累啊”
陸川則又道:“我知道你一直騷擾我母親，你明知道我媽有精神疾病的情況下，還在那天刺激她”
徐宜笑道:“我可沒有”
陸川則挑明了說:“我那天聽到你和我媽打電話了”
“ 聽到又怎麽樣”徐宜笑道:“你有證據嗎，我一步一步逼瘋她，她那麽驕傲的人，怎麽忍得了，我也知道她有病，特意選在你生日那天給她打電話”
陸川則青筋暴起站起來:“你”
“不用你動手”徐宜說完，拿起水果盤上的水果刀，插到自己肚子上，然後開始大聲呼救:“救命啊”
陸頁年，陸暮清和家裏的傭人都往客廳趕。
陸暮清先到趕緊去扶徐宜，傭人慌成一團，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拿醫藥箱的拿醫藥箱。
唯獨陸川則連姿勢也沒變，神情也無動于衷，好像置身事外。
徐宜被陸暮清和傭人架起來，哭訴道:“頁年，你要給我一個公道”
陸頁年氣的一巴掌打過去。
陸頁年質問道:“你在做什麽”
陸川則臉被打的歪到一邊，說:“我什麽都沒做”
陸頁年捂着胸口，氣的不輕。
陸川則說道:“把我媽就給我的東西給我”
陸頁年把手中的協議往桌子上重重一拍:“給，拿着東西滾出陸家，以後陸家沒有你這個兒子，以後你死在外邊，我都不會管”
陸川則拿起來協議，涼薄道:“這是您說的，我求之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