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煉丹大會
煉丹大會
有了山谷遇襲一事，，接下來的大半個月，程清和姬令茹行事都更加低調謹慎。
非必要不出門。
天羅客棧安全性高，物資齊全，只要出得起錢，靈食、藥材、法器、符箓甚至兇獸都能買到。
程清每日都會抽出固定的時間煉丹，為即将到來的煉丹大會做準備。
煉丹以外的時間，她都跟姬令茹在一起，或切磋，或膩歪，或是被對方纏着雙修。
勤奮的雙修所換來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
程清因接受天火藥聖傳承而增長的修為得到了夯實與鞏固。
姬令茹的修為則是恢複到了她受傷之前的境界：煉虛境中期。
對此，程清表示非常驚訝。
要知道，化神突破至煉虛難度極大，在修行一道上可謂是分水嶺般的存在。
原先她所在的禦劍宗，宗主錢道峰在這一關卡了二十餘年，也沒能打破桎梏。
姬令茹樂呵呵的，撩人的桃花眼彎得如月牙一般：“清兒也想早日進步嗎？今晚我們可以徹夜修煉。”
程清暗中扶了扶酸澀未褪的腰，頂着泛紅的耳尖，轉身逃進了煉丹室。
一月後，煉丹大會正式開啓。
比賽在城中心最大的廣場上舉行，為表公平公正，所有比賽都将在評判官以及衆觀賽者的眼皮子底下進行。
比賽共分三輪。
第一輪的賽時為半個時辰，藥材需煉丹師自備，能夠成功煉制出一枚合格的初級丹藥就算過關。
這一關的難度最低，主要目的是為了篩選出一些試圖渾水摸魚之人。
程清自然輕輕松松的就通過了。
與她共同進入第二輪的還有一萬多名煉丹師。
第二輪的賽時為兩個時辰，藥材由主辦方提供，需要煉制出指定的中級丹藥才算過關。
比賽開始，廣場中央的賽臺上頓時就忙碌了起來。
萬鼎齊開，藥香彌漫至整個廣場。
各種色澤的火焰、風格迥異的技法在場內百花齊放，看得人眼花缭亂，熱血沸騰。
坐在離賽場最近的親屬席位的姬令茹眼也不眨地盯着正專心比賽的心上人，內心充滿了緊張與激動。
為了行動方便，程清今日穿的是窄袖雲織道裙，長發也用玉簪盤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線條優美的脖頸。
随着她玉手的揚起，藥材被有序地投入藥鼎。
數百種材料在鼎腹內煉化、翻滾、融合。
整個過程都給人一種行雲流水般的美感。
她用的藥鼎自然是六合如意鼎，只是藥鼎的氣息和波動有過特殊的遮掩，讓人輕易探測不出它的根底。
畢竟是天階之物，又是天火藥聖傳承下來的東西，暴露于人前恐會招惹麻煩。
可麻煩還是來了。
在第二輪比賽即将結束的時候，程清的藥鼎突然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波動紊亂，熱氣散逸，這是要炸爐的征兆！
藥鼎一旦炸裂，毀了比賽的丹藥都是小事，若爆炸的沖擊落到煉丹師自己身上，再傷了周圍別的參賽者，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瞧着這一幕，看臺某處的龍吟閣副閣主江英與禦劍宗宗主錢道峰對視一眼，眼神中皆流露出了報複成功的快意。
然而，他們所計劃的事并沒有出現。
在最關鍵的時候，六合如意鼎大發神威，鎮壓住了鼎內不穩定因子，護住了主人辛辛苦苦煉制的寶丹。
六合如意鼎一經暴露，立即就吸引了衆多煉丹師的目光，以及一些或明或暗的貪婪窺探。
“這藥材有問題。”程清的出聲将衆人的關注點拉扯而回。
言罷，她以靈力卷起了臺前的一截枯枝，當場将其煉化。
得到的藥液中果然夾雜着一些不尋常的物質。
它們暴戾且活躍，正是險些釀成炸爐的罪魁禍首。
藥材是主辦方準備的，出現這樣的失誤，頓時就引起了臺上臺下很多人的不滿。
“這煉丹大會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呀，連這種錯誤都能犯。”
“還好那藥鼎沒炸，不然左鄰右舍的賽臺全都得跟着遭殃。”
“難道就沒人站出來給個說法嗎？這大會辦不好下次就別辦了。”
“是誰搞的鬼？還有沒有別的藥材也被做了手腳？一定要嚴懲犯事者！”
眼瞧着讨伐聲越來越大，一名白衣老者趕緊站了出來：“諸位請稍安勿躁，此事我們藥王谷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交代。”
“但眼下即将進入第三輪比賽，為了不耽誤煉丹大會的進程，咱們就将此事暫緩一緩。”
“諸位請放心，接下來的事項我們一定會加倍小心，以避免剛剛那樣的意外再次發生。”
場面話說完後，他又以商量的語氣朝程清道：“這位小友，如此處理你可有異議？”
程清還沒有說話，臺下的姬令茹已是冷冷出聲：“就這點事能耽誤多大的進程啊？等你們事後再去慢慢查，人早把該處理的證物全都處理完了，還查個屁！”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原處。
還沒等衆人完全回過神來，姬令茹已是提拎着一名男子來到臺上，扔到了白衣老者的腳下。
那男子正是先前往程清賽臺上送藥材的那一個。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在被抓之前，他還穿着藥王谷的弟子袍服在臺下看戲呢。
此刻，男子趴在臺上面如死灰，他的衣兜裏還藏着沒來得及處理的問題藥材，一搜就能搜到。
令藥王谷丢了這麽大的顏面，回頭指定會被扔進萬毒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是，在白衣老者審訊之前，他便自絕而亡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姬令茹甩着袖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衣老者叫來兩人把腳下的屍體擡走，示意比賽繼續。
第三輪比賽，參賽者的數量已從之前的萬餘人銳減到了五百。
這一輪比賽為自由煉丹，以三日為期，最終誰煉制出的丹藥等級最高、品相最佳，便能摘得煉丹大會的桂冠。
奪冠者不僅能收獲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名譽，更能獲得三卷無法用價格來衡量的丹方。
其中一卷據說還是天火藥聖留下來的孤品，這對于煉丹師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随着比賽鐘聲的敲響，一部分煉丹師立即便開始着手操作起來。
而程清與另一小撮人則是沒有任何動作。
她們盤坐在賽臺後方的蒲團上，一邊調整自身狀态一邊在心中仔細斟酌待會兒要煉制的丹藥。
只有三天時間，幾乎沒有試錯的機會，眼高手低肯定是不行的。
如何在保證成功率的同時還能擊敗所有對手，必須得好好思索。
一個時辰後，程清開始着手煉丹了。
她選擇煉制的是一枚難度極大的高級丹藥：破虛丹。
此丹非化神境巅峰不可服食，服下之後，能夠将晉級煉虛境的成功率提高四成，其價值可謂是無可比拟。
一日過去，約有半數煉丹師因失誤而退出了比賽。
兩日過去，留在場上的參賽者只剩下了百餘人。
又是大半日過去，有人煉出了滿意的丹藥，有人則是功虧一篑。
賽場上仍然在繼續煉丹的，就只剩下了程清一人。
六合如意鼎散發着恐怖的高溫，濃郁的丹香源源不斷地自鼎口溢出，有雷雲在上空盤踞、凝結。
天現異象，足可見程清正煉制的丹藥必是奪天地之造化的存在。
僅憑這一點，只要她的丹藥能夠成功出爐，那麽此次大會魁首必非她莫屬。
在場的十數萬觀賽者連大氣都不敢喘，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見證歷史。
約摸着又過了一個時辰，程清一拍藥鼎，一枚渾圓的褐色丹藥自鼎中飛出，懸停在了她的眼前。
那丹藥上布滿了漂亮的丹紋，一股煉虛境才有的波動朝着四方擴散而開，壓得百丹黯然失色。
這正是此次大會的丹中君主，破虛丹！
程清将丹藥收入玉瓶，擡眸淡淡出聲：“散了吧。”
話音落下，廣場上空堆積的雷雲瞬間散開。
天光灑下，照亮了下方一張又一張或呆滞、或驚嘆、或沉思、或激動的臉。
程清立在獨屬于她的榮光之中，背脊直挺，衣袍無風自動，超凡脫俗如九天玄女降臨人間。
“竟然是破虛丹，沒想到有生之年老夫還能在煉丹大會現場見證它的出世。”
一道蒼老的嗓音自評判席傳蕩而出，說話之人正是舉辦此次大會的藥王谷谷主徐山。
他本身也是一名高級煉丹師，在整個大域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能得到他的贊賞，此次大會魁首就算是塵埃落定了。
就在衆人以為接下來就要舉行最後的授禮儀式時，卻聽徐山話鋒一轉，朝着程清開口：“藥王谷有着一處天火藥聖留下的悟道林，那裏也是谷內的核心之地。”
“有緣者入此林，或可獲得藥聖前輩留下的絕世丹方，你可願入林一試？”
程清并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好處沖昏頭腦，她先朝徐山行了一記晚輩禮，問：“請問我需要付出什麽呢？”
徐山沉默一息，平靜開口：“你需即刻随老夫回藥王谷，以五年為期，五年內，你在悟道林所獲得的一切都歸你。”
“但在此期間，六合如意鼎得由老夫保管。此鼎乃是天火藥聖飛升前留下的四鼎之一，與我藥王谷頗有淵源。”
“五年後，老夫自會将其完璧歸趙。”
乍聽起來，這樣的交換似乎是程清占到了便宜。
可實際上，徐山話語裏的坑不是一般的多。
悟道林能否有所收獲并不确定，可六合如意鼎拿給他使用五年卻是實打實的，誰知道五年後他還願不願意歸還？
再有一點，徐山也沒當衆許諾程清個長老職位啥的，這一旦稀裏糊塗地跟他入了谷，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程清自然也能想明白這些道理，于是她婉拒了對方：“多謝徐谷主美意，貴谷的悟道林既是核心之地，那我實在不便進入。”
“另外，六合如意鼎已經認主，就算借出，旁人也無法催動。”
徐山點點頭，下一瞬，蒼老低沉的嗓音如驚雷般炸入衆人耳中：“如此，那老夫只得先将你拘下，而後再讓我藥王谷遺失多年的至寶六合如意鼎物歸原主。”
全場嘩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