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府內(3)

府內(3)

“公子,您這藥膏快用完了,可要奴婢再去藥房配些來?”

“自然是要的,今日先用粉蓋一蓋。”

蕭風遲每回都要往明顯的地方弄上印子,鄭雲間便不得不想法子把這印子蓋着,有回他蓋住晚上忘記把藥膏洗了,那晚蕭風遲便發了瘋似的咬,第二日他怎麽蓋也沒蓋住。

“奴婢瞧着綏王殿下就算故意的,好端端的,咬公子脖子做什麽?”莺語一邊替鄭雲間束發一邊抱怨道。

“我難不成看不出他是故意的來?他喜歡咬便讓他咬了,我平日裏遮一遮就成了。”

鄭雲間起身:“走吧,今日殿下要進宮赴宴,咱們便去酒樓裏聽戲。”

“好啊,奴婢聽說他們新排了一出戲,是質子和将軍同搶一個女子的。”一聽要去聽戲,莺語頓時來了精神。

“玩玩玩,你成日就知道玩,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職責是保護好公子啊?”怨蝶抱着一摞賬本進來,一聽莺語又惦記着去玩便生氣。

“我自然記得,這不是公子想去聽戲嘛。”莺語辯駁道。

“好了怨蝶,确實是我想去聽戲的,你手上的活也先放一放,跟我們一起去吧。”鄭雲間出來打圓場。

“我才不去呢,那情情愛愛的有什麽意思,我還不如多看幾本賬目。”

“你不去正好,公子只帶我一人去。”莺語得意道。

“公子你就慣着她吧。”

酒樓雅間,鄭雲間正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看臺上的質子既放不下敵國的女子又舍不下故國,他覺得好笑,哪有既要又要的道理?

就在此時,雅間進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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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怎麽來了?”鄭雲間并不起身,只放下茶杯淡淡一笑。

五皇子也不計較一個罪臣對他不敬的事,臉上挂着笑:“不知鄭小公子有沒有興趣同我合作啊?”

“五殿下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啊。”鄭雲間也不想理這個人。

“鄭小公子是忘了自己家人還都在北疆吧。”五皇子收了笑換了個語氣。

“五殿下想做什麽?”鄭雲間警惕道。

“沒什麽,我都說了,我是來談合作的。”

“五殿下,罪臣應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吧?”鄭雲間不明白這人還要找他做什麽。

“鄭家全家流放,你一人在九弟那裏做男寵,換來了這榮華富貴,想來早就忘了還在受苦的家人了吧?”五皇子道。

“我沒忘。”所以他只能靠着綏王這位鎮北軍主帥來護着自己家人。

“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見父皇,至于見了之後該怎麽樣,就看鄭小公子你的造化了。”

“那我有什麽值得殿下圖謀的嗎?”确實,求人不如求己,但他不信五皇子會這麽好心幫他,“再者,我去讓綏王幫我豈不是更方便?”

蕭風遲已經幫過他許多,他也不願再讓蕭風遲去為了自己惹惱皇帝,他說這話,只是為了試探五皇子。

“你跟在九弟身邊這麽久他都不幫你,你覺得他以後會幫你嗎?”五皇子笑道,“我要的很簡單,你要拿鄭家所有扶持我。”

“成交。”

承諾這東西啊,是最靠不住的。

“公子,你真的要去幫五皇子嗎?那綏王那邊怎麽辦?”

聽完這出戲,鄭雲間也沒了繼續聽下去的心思,帶着莺語便離開了酒樓。

剛出酒樓大門,一桶涼水便把鄭雲間從上到下澆了個透。

接着大皇子便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來:“鄭雲間,你還真有本事啊,連累自己家人流放,自己成了綏王男寵,在京都享清福啊。”

“綏王?就是那個平定北方的功臣?”一個路人議論道。

“對,是除了被陛下厭棄的嶺南王第一個封王的呢。”另一個人回他。

“綏王竟然喜歡男人?那他在軍營裏……”那人欲言又止。

“哎呀,誰知道呢。”另一人偷笑。

“這能是真的嗎?”有個路人懷疑道,“綏王殿下可是大英雄,咱們這樣胡亂揣測,不好吧?”

“你看他那身上,除了幹那事,還能是怎麽弄的?綏王可是別的什麽都沒管,只把他給帶回府裏好吃好喝供着呢。按理說鄭将軍也算綏王的師父了,還不是任由他被陛下流放到北疆了。”

“你說的也有理。”

“公子……”莺語及時去給鄭雲間拿了鬥篷披上,可還是有不少人看見了。

鄭雲間倒是覺得沒什麽,他又沒比正常男人多長或是少長什麽東西,怎麽就還怕人看了?

“大殿下,你要記住,風水輪流轉。”鄭雲間攏了攏鬥篷上了回府的馬車。

……

皇宮,一個小太監打扮的人給皇帝端上來一杯茶。

皇帝正看着折子,今年風調雨順,更沒有外族侵擾,真是個好兆頭,糧食定能豐收。

“這茶不錯,偶爾換換口味,朕喝着也新鮮。”皇帝高興,連帶着這茶也合口味了起來。

“陛下喜歡就好。”小太監把帽子摘下來後皇帝才看清,這人竟是鄭雲間。

“罪臣拜見陛下。”

皇帝蹙眉:“鄭雲間,你來做什麽?朕可以容忍綏王一直護着你,可不代表朕真的不會動你。”

“陛下自然不會,因為罪臣手裏有陛下想要的東西。”鄭雲間淺淺一笑。

“撫南将軍府都被朕查抄了,你還能有什麽東西?”皇帝故意問道。

“殿下自然不會是因為綏王和無枝公主留下我與鄭子七的,鄭家究竟是拿什麽養活撫南軍還能維持表面風光的,陛下應該很想知道吧?”鄭雲間拿出來了他的籌碼。

“你知道?”

“罪臣自然知道,不過要罪臣說出來是有條件的。”

皇帝卻道:“這世上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并且朕也不一定非要你鄭家的財産。”

“确實不止罪臣一人知曉,可肯說出來的只有罪臣一人啊。并且若是陛下不想要的話,怎麽會容忍罪臣在陛下這裏放肆呢?”鄭雲間滿臉寫着勝券在握。

“說說吧,你有什麽條件。”皇帝揉了揉眉心,其實略微開恩他還是能做到的。

“臣想入朝為官。”

“你居然不是為你鄭家滿門求情。”皇帝有些稀奇地看着他。

“他們算個什麽東西?跟臣的前途相比算得了什麽?”鄭雲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再說了,若不是他們,臣何須活得這般艱難?”

皇帝死死盯着鄭雲間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捕捉到一絲說謊的痕跡,然而他卻什麽都沒看出來。

“鄭雲間,你還真是讓朕感到意外。好,朕答應你,說吧,鄭家的私産都藏在何處?”

“陛下別急,臣又不止這一個要求。”

皇帝聽完這話眼神一冷:“鄭雲間,你不要太貪心了。”

“是陛下貪心了。”鄭雲間卻道,“陛下只想着給臣一個小官便把臣打發了,可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陛下想讓臣拿出誠意,可陛下卻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真是小看你了,鄭雲間。”皇帝咬牙切齒道,“說吧,你還有什麽要求。”

“臣想要陛下賜給臣一座新府邸。”頓了頓他又說,“還有,綏王殿下臣實在厭煩得緊,陛下找個由頭敲打他一番最好。”

“朕還以為你會要撫南将軍府的府邸,居然會要個新的。”這些對皇帝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只不過這些他都看不明白。

“臣被關在那裏十多年,可一點兒也不想再住進去了。”鄭雲間解釋。

“那綏王呢?綏王可是冒着被朕責罰的風險救下的你。”

“那是他自作多情罷了,他想救,臣怎麽會攔他呢?再說了,臣被帶回去也不是毫無用處,起碼陛下聽說臣是深得綏王殿下寵愛的男寵吧。綏王殿下好龍陽,可是把臣折騰得好慘。”

“朕知道了,你且回去等着吧。”

鄭雲間跪拜道:“臣鄭雲間多謝陛下大恩。”

門外,五皇子正等着他:“怎麽樣?事成了嗎?”

鄭雲間卻是故意道:“五殿下在說什麽?微臣怎麽聽不懂啊?”

五皇子氣急敗壞:“你竟然卸磨殺驢!”

“微臣自然不敢,只是這裏是皇宮,人多眼雜,五殿下何時才能長長記性?”

“你敢教訓吾!”五皇子氣道。

“微臣只是在谏言罷了。”

……

綏王府上,鄭雲間新做了桂花糖糕端去蕭風遲書房。

“雲間,我真是一會兒沒看到你就想得緊。”蕭風遲也不管那糕餅如何,接過盤子放到一邊後就把鄭雲間攬在懷裏。

“殿下慣會油嘴滑舌。”鄭雲間話裏是惱了,但還是任由鄭雲間把他帶到書案前。

“這是什麽?”

蕭風遲的書案正中間擺着一封信。

“正好你來了,這是鄭将軍的信,我派人從北疆帶來的。”

“你是說,這是父親的信?”鄭雲間努力不讓自己失态。

“正巧我有事要往北疆那邊吩咐,就差人找鄭将軍寫了封信來。”

鄭雲間急急忙忙拆開,确實是他父親的字跡,除了他父親的,還有他母親的,他二哥的。

“謝謝你,殿下。”

鄭雲間主動吻上了蕭風遲,這是鄭雲間頭一回這般主動,倒是叫蕭風遲有些不太适應。

不過蕭風遲自然是高興的,因為這也是鄭雲間頭一回沒叫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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