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出茅廬随班公仔
初出茅廬7 随班公仔
忙碌了整整一夜的楚秦遇先生頂着初升的太陽回到了自己的狗窩。
并且為狗窩撿回來一位新住戶。
古別跟着楚秦遇乘坐電梯一路向上，最終站在了南灣第十六層。
稍作安頓，兩個人開始整頓休息。
古別自下山後還沒好好休息過，忽然被楚秦遇安置好塞進被窩，自然是褪去一切精神頭一覺好眠。
被迫加班整夜的楚秦遇也終于鑽進了心心念念的被窩裏。
厚重的落地窗簾擋住了白日裏盛大的陽光，整個房間漆黑一片，也格外安靜。
然而在如此适合休息的時間裏，楚秦遇失！眠！了！
如此大好時光，可惜睡不着。
楚秦遇郁悶的從松軟的被子裏鑽出來。
短期內接收的新東西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興奮睡不着很正常。
楚秦遇安慰自己，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剛上午十點鐘，距離他的銷假期限還有四個小時。
休息時間不搞工作，楚秦遇思索了一會兒，決定給自己搞點事情。
于是他選擇去書桌臺看古別交給他的信。
信封薄薄一層，楚秦遇連帶着手臂粗的卷軸一起帶走，準備“複誦”一下。
他打開信封，裏面倒出來一張卡紙。
正面的墨跡留了“楚秦遇收”的字樣，翻過背面看卻是一個碩大的二維碼。
“？”
楚秦遇以為自己熬夜腦子終于熬壞了，在“也許我真的該睡覺了”和“掃一下吧萬一是真的呢”裏面糾結良久，最終掏出了手機。
賽博玄學也是玄學！
二維碼掃出來是一條長達十個小時的視頻，還特別貼心的标了出來——
【主題：持星閣天才弟子古別（矢志不渝堅定不離）
主講人：持星人。】
有這十個小時的視頻打底，楚秦遇忽然好奇古別在這裏面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了。
他戴好耳機，做好了奮鬥到上班的準備，才懷抱着探究心摁了播放鍵。
一個還在穿開裆褲的奶娃娃把臉怼在鏡頭上，以一個新奇的方式開場。
“楚秦遇你好，我是持星人，古別口中的先生。”
“很感謝你願意承擔此次持星閣活動，成為古別的引導者。”
“歷練為期一年，持星弟子要盡可能多的清除鬼怪事件，維護世界玄學水平穩定。”
将面上的話講完，視頻中的畫面才開始動了起來。
“古別是我在京城孤兒院遇到的小孩兒。淩晨的路上行人依舊多，一片路燈照亮的區域裏，小古別閃亮登場。”
畫面上的小嬰兒變成了一個穿着簡易唐裝的五六歲小孩兒，抱着毛筆在紙上畫符。
畫的很醜，但很認真。
“冰天雪地的日子裏，他也不覺得冷，藏在一塊兒破爛毯子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伸出手去抓天上落下來的雪。”
“我把他抱在懷裏，那麽小一只卻不怕人，乖乖的由着我抱走。”
有人從他背後握住古別的手，帶着他在紙上畫出一個完整的符。
楚秦遇明顯看見，豆芽古別眼睛亮了亮，露出一點欣喜來。
“我逗他說，有人不要你啦。然後他抓雪的手反過來抓住了我的指尖。”
“古別是個運氣很不好的孩子，我養了那麽多小孩兒，這麽多年就沒見過比他還倒黴的。”
“冬天下雪，他站在樹下能被壓彎樹枝的積雪砸一腦袋；夏天清理荷塘，偏偏就他腳滑能掉到水裏去。”
畫面轉到十三四歲的古別掉進水塘裏，頭頂荷花怏怏的站在水裏，周遭都是和他一般大的少年，笑聲都要蓋過持星人的聲音。
“所以你和他一起的時候，請萬分注意，因為我很害怕他會掉到下水道裏。”
“古別是一個笨拙又執拗的人，他堅定地認同自己認可的事，用最笨拙固執的方式守着。”
“我想，古別需要對新世界有一個認知，他需要明白引導者存在的意義。這件事也許需要他碰碰壁，需要他思考一會兒。所以也麻煩你多等等他，多一點耐心。畢竟古別是一個不聰明的笨蛋。”
“他其實很好養，不挑吃也不挑穿，對于全然陌生的世界也沒有更多好奇，心足夠靜。比起同期的其他孩子，古別确實是令我最放心的一個。”
“除卻這些，古別也是自我任位以來收到的很有天賦的弟子之一。”
“天賦難得，古別也難得。他在道法上悟性極高，獨獨不明人情世故。整個持星閣，比他有天賦的沒他心思純淨，比他心思還淨的就剩傻子了。”
聽到這裏，楚秦遇輕輕一笑。
“所以他也作為了最具有競争力的弟子，被我納入了考核範圍。”
“作為持星人預備役的引導者，我有些話需要叮囑你。”
楚秦遇思考一瞬，按下暫停鍵，摸來張紙仔細聆聽。
他心下感嘆，上學讀書的時候都沒這一刻用心。
做好周全準備，他才伸手打開。
“持星人不得破凡心，站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只能周全更多人的利益。當然，這只是對你的說辭。”
“實際上這是一個硬性條件，非常重要。麻煩你保護他不受誘惑，多多費心。”
……
那十個小時的視頻最終還是沒有播放完。
楚秦遇在漆黑的房間裏，聽持星人講“古別很愛喝酒，尤其是他釀好藏起來的”的時候，他設置好的時間到了，窗簾自動拉開，把孤單躲藏的人照的無處遁藏。
機械音響起，反複提醒着楚秦遇已經下午一點了，馬上他就要回歸自己舊的生活了。
他起身活動片刻，收拾好後開門出去，看見自己琢磨了一個上午的人站在陽臺上光亮最好的地方練功。
也許是開門的時間恰巧，古別剛好收勢。
他聽見動靜，扭頭看了過來。
“你醒啦，我們從哪兒開始試煉？”
楚秦遇動作一僵。
他大致摸清楚了古別口中的試煉相當于道士捉鬼，可是青天白日的，他上哪兒給古別找鬼抓？
而且古別似乎沒有社會常識，對很多東西都不了解不熟悉。
楚秦遇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的想法，現下莫名覺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某種意義上，古別可不就是個黑戶嘛。
“我還沒有找到試煉的場地，不然你先和我去我工作的地方？”
雖然試煉手紮中沒有寫明需要引導者和持星弟子必須寸步不離，但顯然楚秦遇沒辦法放心一個社會白癡自己在外游蕩。
好在古別并不如何思考，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在這之前，你要先試一試這些衣服。”楚秦遇帶着人下樓，到了趁着兩人休息時讓人準備的衣帽間。
所有的衣服與楚秦遇的身材比較起來明顯小一些，是給誰準備的不言而喻。
除了如商場裏一般幾大衣櫃的衣服之外，楚秦遇單獨走到一面牆邊，挑了一個包出來。
“你的小包袱要不要洗一下？先拿這個頂上怎麽樣？”
這一天的聚星，一如既往的忙碌。
老板并非“扒皮款”惡毒霸總，反而有種大學生上任雪糕飲料全家桶的松弛感，老板在或不在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金蔔忞昨天在老板面前丢了臉，今天的工作性質格外高。午休結束後趁着衆人還沒緩過神來，他已經沖了杯黑咖啡準備繼續鏖戰。
然而就在他打開表格時，電腦叮咚一聲，很不合時宜的打斷了努力的特助先生。
金蔔忞不滿的打開微信，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個狂徒敢阻攔他是升職加薪。
老板的頭像上破天荒多了個紅色的圓圈，提醒着特助先生是他親愛的老板來信。
【chu：準備點吃的玩的放在我辦公室】
自認十分可靠的特助先生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金貔貅：老板，是給多大的人準備的？】
楚秦遇年紀不大輩分也小，有好幾個侄子侄女。金蔔忞曾今幫他準備過生日禮物，勉強算是有了一點經驗。
其實只是因為金蔔忞的心理年齡比較年輕，楚秦遇認為他喜歡的東西自己七歲的小侄女應該也喜歡。
老板的消息很快回來，避重就輕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chu：随便準備些能打發時間就行，我還有十幾分鐘到。】
金蔔忞立刻感覺到了緊迫感，并且出發開始忙忙碌碌尋寶藏。
同事在摸魚，他在尋寶藏；同事驚呼老板來了，他在尋寶藏；同事驚呼完說老板還帶了一個人來，并附贈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高清照片，金特助放下寶藏說，給我看看。
老板不扒皮，但是人民群衆吃瓜的心卻和霸總文如出一轍。
公司閑聊的小群裏消息噌噌噌往上竄，照片連帶着衆人吃瓜的嘴臉暴露的一幹二淨。
楚秦遇熬了個通宵大夜，第二天下午依舊到崗，勤勞的老板認為自己的勞模精神應該感天動地，必須要在全公司傳頌他的偉大事跡。
今天上班路過的每個員工都用那種興沖沖且熱切地眼神看着自己，這個現象實在是讓楚秦遇心中有點小虛榮。
古別頭一次見到這麽多人，分散在好多個小區域裏，路過的時候一大片腦袋烏泱泱的揚起來，看向你的眼神友好又好奇。
如果古別接觸社會很久，大約會懂一種叫“動物園參觀”的感覺。
但是沒有如果，古別歡歡喜喜的跟着楚秦遇進了他的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