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應是天仙狂醉

應是天仙狂醉

不知是釋放了天性,還是天生适合僞裝,唐嘉懶懶地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飛刃往上一抛,又裹着法力穩穩接住,似燭朦般随意。

崔不暝走近了,委婉問道:“葉閣下,您就收了一個人的魂魄嗎?”

“沒啊——”唐嘉再次接住了掉落的飛刃,接着頓住了,若有所思,接着漫不經心一笑,“早就說過了一把飛刃一個人不好,瞧我,都忘記換飛刃了,太浪費時間精力。”

崔不暝像是等着這句話一樣,拿出了改良過的飛刃來,“這個是我們新研究出來的,可以不用換,勞煩葉大人了。”

唐嘉沒搭理,也不玩飛刃了,只垂睫。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在專心致志暗地裏傳音。

崔不暝一顆心不覺吊了起來。

如果他派人去挾持葉閣下的伴侶的事情敗露,恐怕不僅要失去一位得力幹将,還要立一位勁敵了。

不過居然不是瞎子,崔不暝還是打算有機會試探一下。

“我家寶貝說,他在你夫人府上做客。”燭朦看向了崔不暝,皮笑肉不笑。

崔不暝瞳孔一縮,僵硬地彎着嘴角。

“我馬上和夫人說一下不要怠慢了貴客。”

那個死娘們,可不能壞他大事。

他急匆匆走出去,聯系了他夫人,道:“那個修者你不可動他一絲一毫,聽見了沒有,此人至關重要。”

聞言,崔夫人正挑着唐嘉下巴的手放下了,冷哼了一聲,竟是當着唐嘉的面,開口說話傳音:“怎麽,看上人家了,真是好巧不巧。”

“你!他至關重要,我稍後再和你細說。”崔不暝甩袖,斷了傳音。

Advertisement

崔夫人重新躺回了貴妃塌上,只能惋惜地看着唐嘉。

可惜可惜,當夜零帶這俊俏郎君來的時候,她可是被這出塵标格的月似的人驚豔了一番,連晚上的事都在心裏盤算好了,結果,哼。

美人擡起玉臂揮了揮,皺眉輕輕吩咐道:“熠兒,帶這位郎……客人去休息吧。”

唐嘉跟着那喚作“熠兒”的男子離開了。

他的心思千回百轉,知道燭朦是在保護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目前崔不暝那裏,自己應付的來,但是“突如其來”的崔夫人這裏,未免太……放蕩。

而且,他從燭朦的傳音裏聽出了歉意,濃重的歉意。為什麽呢?這裏也不是火坑,只是一個危險卻相對安全的地方,甚至還可能摸索到一些額外的有用信息。

唐嘉百思不得其解,領路的熠兒卻停下了腳步,笑着對唐嘉說到:“到了,客人。我還是第一次聽如意娘用這個詞喚你這樣豐神俊朗的男子呢,而且,你還是夜零帶來的。”

“順路拜訪罷了。”唐嘉答道,“只是小住幾日。”如意娘,他們是這樣稱呼崔夫人的?

熠兒笑了,眉眼彎彎像是月牙兒的形狀一樣,這笑卻沒有光彩,他道:“那你可得當心,院子裏不如意的鳥兒可多了。”

他轉身離開,隐沒在了昏暗裏。

唐嘉若有所思。

他不知道他會在這裏待多久,但是他動了恻隐之心,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放本該自由的鳥兒自由。

他立在門口,看着門內,房間布置得紅火,宛如新婚,紅色羅紗籠罩着床榻,朦胧撩人,倒是和他手腕上隐着的小紅蛇極搭。

雖然不習慣,但唐嘉還是悠悠走了一圈。別樣風情,也不是不喜。

曾幾何時,就有人來敲門了,隐隐綽綽是一個男子的影子。

唐嘉開了門。

來人行禮道:“我是如意娘派來侍奉客人的。”

“明明我才是。”一道聲音破空而來。

唐嘉扭頭,又看見了一位着紫衣的男子正翩翩走來。

“這還不一定是籠子的鑰匙呢,大家就都開始搶了?也不怕如意把鎖多上幾層。”不遠處的枯樹下,一男子折斷了殘枝,随意丢在了地上。

“我不慣讓人侍奉,抱歉。”唐嘉微微低頭,婉拒了他們,關上了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來來往往門庭若市,唐嘉再次關上了門,煩惱地揉了揉眉心。

他似乎是知道的,這種哪怕明知是飛蛾撲火,也甘願去擁抱自取滅亡的光明的感覺。但唐嘉都不知道自己何來的這種感覺。

心念晃動,房間外已然落了一層結界。

“怎麽樣?她要敢動你一下,我就和崔不暝翻臉了。”燭朦傳音而來。

這結界想來也是他加的。

“以禮相待。”唐嘉回答到。

燭朦松了口氣般,甚至笑出了聲,笑得唐嘉一頭霧水。

“今晚陪我喝酒吧。”

“不會。”唐嘉入了修行界前沒喝過,當了修士自然也沒喝過了。修仙界的酒不醉人,沒意思。

“我知道,你答應就行。”

“好,今晚什麽時候?”唐嘉聽從照說,又問道。

燭朦那邊卻遲遲不傳來聲音了。

寂靜到唐嘉以為燭朦在忙,準備隔斷傳音時,燭朦的聲音就幽幽響起:“現在,就現在吧。儲物戒裏有一壇白雲碎。”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這酒名取得到蠻有意思。

唐嘉的神識探入儲物戒,果然有一壇酒在裏面。酒壇顯得樸實無華,開壇,酒香肆意侵擾,清冽醇厚,光是聞着,就讓人想醉了一般。

只是唐嘉收了神識,晃了晃腦袋,并沒有動那一壇酒。

那壇酒是千年後的唐嘉,也就是燭朦自創的。加了些特殊的靈草,醉意不易被真氣彌散掉,所以才取名為“白雲碎”。

只可惜目前這世間,大概也只有這一壇了。

酒入杯盞,又入愁腸,接二連三。

燭朦看着杯中晃蕩起漣漪的倒影,自顧自呢喃:“千裏共婵娟,唔,不對不對,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裏。你聽到了嗎,吾玉? ”

唐嘉自然知道了,燭朦是真醉了吧,還醉的不清。

只是明明整首詩裏,最有名的不是這兩句。

但他并不深究這醉話,現在無人打擾又無事可做,于是靜靜聽着燭朦繼續胡言亂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