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放棄了
我放棄了
祁笙後面不知道怎麽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靜悄悄的。他把空調關了出房間，就看到謝月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故事書，他能想象的到，小姑娘平時應該也是這樣渡過的。
他坐過去，輕聲問她：“什麽時候醒的。”
謝月看着他，眨眨眼睛，沒說話，似乎這個問題她自己也不清楚。
祁笙又問他：“你哥哥呢。”
謝月說：“哥哥出去上班了。”
祁笙“哦”了一聲，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快五點了，他睡了這麽久嗎？
他問謝月：“你哥哥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餓不餓。”
謝月抿了一下嘴唇，搖搖頭：“不餓，哥哥會晚一點回家，我房間裏有零食。”
這小孩子餓了拿零食填飽怎麽行，祁笙往她那邊坐了一點，哄人的語氣問她：“哥哥帶你出去吃好不好。”
謝月搖搖頭：“哥哥不讓我随便出去。”
祁笙想了一下，說：“沒關系的，我跟你哥哥關系很好，我們也不去遠的地方，就在附近，好不好。”
見謝月還在猶豫，祁笙拿出手機給就給謝辰發消息。
祁笙——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妹妹出去吃飯，放心，就在附近。
發完之後他就把聊天界面給謝月看，小姑娘總算是答應了。
謝辰家最近祁笙常來，周圍也比較熟悉了，不至于出現像之前那樣找不到路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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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對面就有幾家餐館，這個點正是晚飯時間，裏面的人非常多，外頭的溫度比較高，祁笙給謝月買了一杯喝的，小姑娘安靜站在她旁邊，也不怎麽說話，但祁笙覺得她應該是很高興的。
兩人在外面排了一會，祁笙看到裏面有一桌客人離開，就立馬帶着謝月進去了。
祁笙說：“你先坐在這裏等一會，哥哥去點菜，不要亂跑哦。”
謝月是個乖小孩，她對祁笙點點頭。
祁笙就去前臺點餐了，點的都是不辣的，另外還給謝月帶了一個冰淇淩蛋糕，小孩子應該喜歡的，付錢的時候發現謝辰回了他的消息。
哥哥——嗯，不要帶她去太遠的地方，她不太能吃辣，走路的時候要牽着她，頭暈的話就讓她坐下歇一會，我就快下班了。
祁笙看完，覺得這個哥哥當的還真是細心。
祁笙——知道啦，哥哥放心。
飯菜上的還算快，小姑娘看到冰淇淩蛋糕的時候眼睛都亮了，祁笙笑說：“給你點了的，很漂亮吧。”
謝月有些腼腆：“謝謝哥哥。”
這些飯菜應該是很合她的胃口的，小姑娘吃了很多，兩人吃飽喝足後，祁笙帶她在外邊轉了兩圈消消食，這才回家。
牽着她的手上了樓梯，祁笙說：“站在等我一下啊，我開個門。”
他讓謝月站在了一邊，自己就拿鑰匙開門，門鎖有點老舊，并不是很好擰開。
他将門打開：“謝月，走啦進去啦。”
沒得到回應，她回頭看，發現謝月還站在哪裏，沒有動，忽然，她整個人慢慢的就往前倒，前面就是樓梯。
祁笙呼吸一滞，伸手去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腦子裏忽然就閃過他母親跳樓時的畫面，毫無預兆的，他毫不猶豫的整個人都撲了上去。
抱住了，
他将謝月死死抱在懷裏，一只手護住她的頭。樓梯不長，但很窄，祁笙滾下來的時候磕絆不少，停下來之後，他緩了兩秒才坐起來，小心翼翼的将謝月放下，他不敢胡亂動，剛想打120，就聽見後面傳來謝辰的聲音。
“謝月！”
祁笙看着謝辰跑過來，檢查謝月有沒有受傷，臉色十分不好看，他忽然轉過頭來對祁笙說：“不是告訴過你要牽好她嗎？”
祁笙想解釋的，一時慌得不知道該怎麽說，忽然，系統的聲音在腦海裏想起。
【男主黑化值提升15%，獎勵生命值提升10%】
【當前：生命值：94%，任務進度：37%，男主黑化值：70%】
祁笙蒙了：“……什麽。”
怎麽黑化值就突然提高10%了。
他不明白。
謝辰沒再說話，抱着謝月往附近的醫院去了，祁笙急忙爬起來跟了上去。
謝月被送進了急救，謝辰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整個人的腰都弓了下來，手肘撐在膝蓋上，臉埋在掌心裏，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疲憊。
他走到謝辰旁邊，心裏難受的厲害，小聲解釋：“對不起，我牽了她的，我那時候在開門，就讓她站在旁邊了，真的就一小會，她那時候看上去好好的，我……我就是覺得她總是一個人悶在家裏不太好，我沒想到……對不起……”
說完過了好一會謝辰才給了一點反應，他摸了一把臉，頭半低着，不知道在看哪裏，過了幾秒，他站起來，聲音沉悶的說：“你跟我過來。”
祁笙也不知道他想幹嘛，但還是跟了上去，謝月出事畢竟是和他有脫不了的關系，謝辰生氣是正常的，哪怕是想打他一頓出出氣，他也絕對不躲。
他就跟在謝辰後面，在醫院裏七彎八繞，也不知道謝辰想把他往哪裏帶。
終于，謝辰停了下來，他說：“進去吧。”
祁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說：“什麽？”
謝辰說：“你腿上和胳膊上的傷處理一下。”
祁笙這才恍然明白過來，擡頭去看病房門口挂着的牌子，上面寫着“外科”。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确實受傷了，上面沾滿了幹涸的血液，但他沒覺得疼，實際上，如果不是謝辰跟他說，他到現在都不會發現。
他下意識的說：“……不用了，我沒事。”
說完，他又覺得這個回答真的是很白癡，人都已經到這裏來了，現在又不進去，這不是白癡嗎？
果然，謝辰沒有理他這麽白癡的話。
在謝辰有些冷漠的注視下，祁笙走了進去，謝辰也跟了進去。
他坐在椅子上，醫生在給他處理傷口，才後知後覺的覺得疼，疼的他額頭都冒了冷汗，腿不自覺的在發抖，他忍着的，硬是沒吭聲。
忽然，謝辰說：“等會弄好了你就回家吧。”
“啊？”祁笙看向他，覺得這話裏帶了一點“以後不要再來了”的意思，他感覺心都空了一下，又把腦袋垂了下去，有點倔強的說，“我想等她醒來。”
謝辰沒有松口的意思：“你在這裏也幫不上忙。”
于是，祁笙只能做出讓步：“那能不能……她醒了給我發個消息……”
謝辰冷淡的應了一聲：“嗯。”
祁笙清理完傷口出來的時候走路都是痛的，只跟在謝辰旁邊走了幾步，就似乎被看穿了。
謝辰停了下來，在他前面半蹲下，他說：“上來。”
祁笙現在完全就是一個犯錯了的小孩的心理，覺得愧疚難過，總想表現得乖巧懂事。
他說：“不用了，你回去陪她吧，我自己能下去。”
然而謝辰就好像沒聽見她說的話，催促着說：“快點。”
祁笙猶豫了一下，還是彎腰趴了上去，摟住謝辰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謝辰很輕松的就背着他站了起來，背着他進了電梯下到一樓。
就這樣一直背着他出醫院，快到馬路邊的時候，祁笙在謝辰的耳邊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謝辰走到馬路邊，将他放了下來：“這件事其實跟你沒有關系，她暈倒是因為她本身的病，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暈倒了。”
祁笙不知道怎麽回答他，謝辰又說：“我給你打個車你回去休息，沒事的。”
祁笙點了點頭。
他坐在車上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到家後換掉了髒衣服，用濕毛巾把身上擦了一遍，因為傷口不能碰水。
做好這一切，他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看謝辰的消息，還是空的，也不知道今晚謝月會怎麽樣。
還有謝辰黑化值上升的事情，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和難過，他之前為了這個數值，裝了那麽久的綠茶都沒有任何進度，現在謝月一出事，謝辰的黑化值一下子就上漲那麽多，傻子也能想的出裏面的關聯。
但如果要他為了活下去而傷害一個孩子，他根本做不到，而且他現在根本無法将他們當作NPC看待，他所感受到的，他們都是有溫度有感情的人。
從謝月受傷而導致謝辰黑化值上升的那一刻開始，祁笙就知道他的任務注定失敗。
他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深夜，旁邊死機一般的手機終于有了聲響，是謝辰來了消息，他點開看，是一張圖片，圖片裏的謝月已經醒了，正對着鏡頭笑。
祁笙看了好一會，才打字回複——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