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影子與狼Ⅲ

影子與狼Ⅲ

第二次 ，帝洛兒看到長大了的影子和狼在森林裏的樹洞下。

她依舊是破破爛爛的衣服，黑狼也長的巨大無比，和這座森林黑暗一樣，充斥着整個房間。

“女巫真的生來就是罪孽嗎？”

影子流着淚，落到黑狼的毛上，隐匿其中。

黑暗籠罩着她，她就在那裏，卻哪也去不了。

時間過了很久，她終于清醒過來：“不，我不這麽認為，可這等待光明的日子太難熬了，小狼。我該怎麽辦啊？”

沒人回答她，問題只留藏在黑暗中。

帝洛兒想上去抱抱她，但只有一片幻影。

她做不到任何事情。

第三次，帝洛兒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

而她被綁在祭臺上。

“終于能殺死這女巫了，哈哈哈哈……”

“諾威爾三年寒冬，殺了她，一切都會正常，我們能活下去了……”

“她的狼長這麽大，一定吃了不少人吧，殺了她和她的狼！”

沒有人能聽見影子說話，她全部的聲音被人群的嘈雜淹沒。

Advertisement

帝洛兒跨過人群，走上祭臺，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無光的雙眼。

“我來了，可我該怎麽救你呢？”

帝洛兒哭着撫摸她的臉頰，想要将她拽離祭臺。

“我帶你走……我帶你去未來的世界，去一個你們可以好好活着的世界……”

本不該有任何反應的影子擡起頭，眼底是解脫和快樂。

“公主殿下，離開吧。”影子眼底變得堅毅，“這不過是一片幻影，我要報的仇已經報完了。你眼前的我早就已經死了。”

“不……我不要……”

帝洛兒能感受到女巫的傷痛，數以千計的女巫不明不白死在了蘭佮特掩蓋的歷史中，沒有什麽神明救她們，沒有人救她們，連自救的能力也被剝奪。

既然她來了，就不能這般離開。

絕對不要放棄她們。

絕對！

帝洛兒将她摟近懷裏，眼底發出淡淡的粉光。

“我會帶你離開。”

黑暗淹沒了光，這個世界終于恢複平靜了。

……

帝洛兒走出黑暗中，庫瑞絲在光亮處的出口等着她。

“看來事情結束了，公主殿下。”庫瑞絲嘴角微微揚起，篤定地說。

“你是知道什麽嗎？”

“并不是，只是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是充滿悲怆與絕望的，就那一瞬間，我想幫幫她，卻也着了她的道。”

庫瑞絲解釋。

若沒有那一絲同類中的共鳴，庫瑞絲在見到影子的第一秒就能憑借着自己超凡的移動速度逃離。

“女巫，一直以來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這是疑問，但帝洛兒心中早有答案。

“你所窺見的，不過冰山一角。有很多一出生就帶有女巫标記的嬰兒，甚至活不過第二天。”

庫瑞絲如實回答。

“那麽我，對于你們而言，意味着什麽？”

帝洛兒終于問到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了。

一個受全國之力供養的公主，依靠普通百姓的血肉，享受着貴族的權利。

她憑什麽得到女巫的喜愛，這不應該，這對她們不公平，也太過殘忍。

“意味着，光明。”庫瑞絲單膝跪下，右手搭在左肩行禮，“我們所有人都堅信着你會給我們帶來一個光明的未來，一個平等的、博愛的世界。”

庫瑞絲開口說出和影子最後說出的話一樣——

“公主殿下，我們一直都在守望你啊。”

涼風入骨，吹過兩人，往南邊走去。

最後，她們走出了諾威爾城，窺見三百年前的黑暗，也知道現世仍未公平。

帝洛兒也曾在夢中一次次聽見讓她前來的聲音，

帝洛兒問夢中的聲音：“這就是你讓我來聖湖的原因嗎？”

這一次，終于有些不同。

那聲音回答：“別害怕，孩子。你足夠幸運，等你想起一切，來終點見我吧。”

而在卡諾斯王宮裏，鏡子扮演的帝洛兒還在為沃因節而做準備。

晚上回答宮殿，掀下眼罩，看着被帝洛兒吞噬的影子。

“喂！睡醒了沒？”鏡子沒好氣地問。

“還行～你準備的怎麽樣了？”影子從鏡子中流出來，浮現人的身體。

“那麽簡單的東西，我當然是看一遍就會喽。”鏡子驕傲地說。

“既然你不需要幫忙的話，我就去找公主殿下了。”影子不想呆在這裏，老和鏡子呆在一塊，那也不是事啊。

“你敢！”鏡子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裏，這苦不能只有她一個人吃。

“我不敢，公主殿下讓我來幫你，等過完節，我再去找她。”影子安撫她。

“要不是她怕被發現，我弄一個分身就能過去。”鏡子翻了個白眼。

“你還是安分點吧，被發現了，咱倆就完了。”影子死死盯着鏡子說，要她确保不會犯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