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演唱會的視頻
阿信傳過來的視頻文件有兩份，一份是整場演唱會的完整版本，一份是前排鏡頭的剪輯版。
舉報人那張票的位置是第一排的32座，是靠近正中間的位置。
夏璟軒打開那場演唱會的售票圖，這樣他能清楚的看出出現在鏡頭裏的都是哪幾個位置。
剪輯版的鏡頭帶到第一排的只有幾次，很遺憾，由于角度的原因，鏡頭都在第一排20-30號徘徊，看了整場的演唱會，夏璟軒都沒看到32號人哪怕一片衣服角。
夏璟軒有點失望的關上視頻，好在這次也不是全無收獲。夏璟軒打開百度百科，輸草原乳業的資料，關明乳業的老總叫唐笑林，大連人。
大連人？夏璟軒微微眯起眼睛，陳開愛的老公，現任慶城書記付開來，就曾在大連任職。
夏璟軒再細查新聞資料，發現唐笑林最近簽了個土地的案子，買了福州一個三十層辦公樓的27-30層作為草原乳業在福州分公司的辦公地點。
那棟大廈1-6樓是大型百貨超市，名叫求是大廈。是整個福州面積最大的百貨超市，往上走就是一些寫字樓和各種機構、以及各類電子公司的售後部，不可謂不熱鬧。
那棟大廈是05年的時候建成的，投入使用已經十幾年時間了，但因為剛翻修過大廈外部和室內都算嶄新明亮。
夏璟軒找個時間和下屬們開會，安排嚴鳴和任靜到福建去查這棟求是大廈的歷史信息。得知這段時間大家跟着陳開愛并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夏璟軒改換任務，讓他們去跟着唐笑林。
大家對這個任務安排莫名其妙，唐笑林是誰？為什麽要跟着他。
“你們還記得舉報人提供的材料裏，有一張第一排演唱會的門票嗎？”
“嗯，記得，是五月天的”任靜記憶力非常好“那您是去問了五月天的人。”
夏璟軒故意搖頭：“并沒有，只是托朋友向他們公司打聽了一下那場第一排的票可能都送給誰了？問到了這個唐笑林，既然陳開愛這邊已經插不上手了，我們倒不如找別的突破口。”
話剛落音，衆人都是眼前一亮。一向熱血的嚴鳴立刻跳起來：“好的，夏主任，我和任靜馬上就去福州。”
任靜吓了一跳，脫口道：“你跳個什麽勁，我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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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鳴的熱血立馬驟降8個點，說話都不利索了：“啊……這……這樣啊……”。意識到自己的确是自作主張了，嚴鳴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夏主任怎麽說，我聽你的。”
看着嚴鳴那冒傻氣的樣，李冰青和付城在旁邊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付城看了看夏璟軒毫無變化的臉，坐實對夏璟軒“典型察言觀色能力低下，情商一根筋”軍隊鋼鐵直男的判定，連李冰清這種書呆子都看得出嚴鳴在追任靜，夏璟軒卻根本沒覺得嚴鳴的态度有哪不對。
夏璟軒的确沒發現這個在他眼皮底下的辦公室暗戀，順着嚴鳴的意安排了工作：“那任靜你就和嚴鳴去一趟吧，記住只是外圍調查那棟大廈的歷史，小心不要驚動對方。付城和冰青，你們去調查一下唐笑林，這個人是曾經是大連對外貿易公司的總經理，還是個國企領導，組織部那邊應該有材料，查得詳細點。”
付城點點頭：“好的”，轉身走了幾步發現李冰清沒跟上，就伸手過來準備拉他。卻聽見李冰清冷冷地問夏璟軒：“夏主任，為什麽這條線索你要獨立調查。”
夏璟軒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冰清的語氣平穩得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他日常就是這麽說話的：“我知道您在軍隊呆了很多年，軍隊都提倡上級直接發號施令，下級不惜代價完成，但夏主任，這裏不是軍隊，按照規定非特殊情況，反貪局的任何人都不能獨立調查，并且同組人必須知曉線索來源和取證過程，這是防止公權力被濫用，領導私自指揮下屬達到個人目的。”
這話說得太重，本來要走的三個人全都呆在原地不動了。
夏璟軒挑了挑眉，看着李冰清，他知道李冰清的背景，名校畢業，全家都是公檢法系統。老爸是現任朝陽區法院院長，根正苗紅，人也傲氣，在古代能稱得上一聲：“目無下塵的望族公子哥。”
夏璟軒不喜歡他的态度，但也承認他說的對。他在軍隊雖然也是軍紀委系統的，但軍隊內部的行事方式和行政口完全不一樣。他調到這以後做事方式的确和這一板一眼的公子哥不對付。李冰清原先挺怕他的，忍了他好幾次，看來這次是不想再忍了。
于是夏璟軒老老實實道歉：“你說的對，我向各位道歉，是我疏忽了下不為例。”态度誠懇，但還是沒說是怎麽拿到線索的。夏璟軒的态度很明了了，我知道不合規矩，但我就是不告訴你。李冰清知道再問也無用，敷衍的說了聲：“收到。”轉身就走。
付城連忙跟上。李冰清走路很快，付城緊追了好幾步才趕上他，一趕上就忍不住吐槽：“我說你……你也是，你跟領導犟什麽啊，他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呗，鍋又不是你背，再說他也只是不走尋常路了一點，也不算違規啊。”
李冰清像是被最後幾個字刺道，猛地轉過頭氣洶洶地喊：“不算違規！那要怎麽樣才算違規，再出個張國盛才算違規嗎？”
付城一愣，無法反駁。張國盛是他和李冰清的前任領導，嚴鳴和任靜都是後面才調來了，不知道這間辦公室以前的情況。
張國盛是公檢法系統裏燈下黑的典型，和一些官員私相授受拿保密的案件資料去做利益交易，并且拉上了辦公室另外幾個人同事下了海。後來動靜鬧大了，部裏直接派調查員入駐，付城才知道他和李冰清，居然是整間公司室唯二“幹淨”的兩個。
張國盛以前就常這樣幹，叫他們去做什麽從來不說原因。付城曾經被叫去監視一個三線女明星，他本以為是某個貪官的情婦，他是在做外圍調查什麽的。結果後來才知道那是張國勝自己的情人，他懷疑情人出軌，舍不得花錢請私家偵探，就讓付城給他省了一筆。付城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胃裏犯惡心。
雖然夏璟軒某些行為和張國勝還真有點像，但付城并不認為夏璟軒會成為第二個張國勝。付城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夏璟軒時，那個人身上的那種氣場，以及那種讓人幾乎不能直視的銳利眼神，甚至讓付城有種聞到血腥氣的錯覺。
“不會的，夏璟軒那種人”付城拍了拍李冰清的肩旁“他和沈莫哥一樣，他們這種人錢是收買不來的。”
李冰清睥睨地看着他：“沈莫哥，叫得這麽親熱。怎麽了？沈莫決定調你去他那了？”“唉，別提了”付城失望地笑笑“本來手續都差不多，結果夏璟軒臨時調過來了，沈莫哥和夏璟軒又是一塊長大的關系，沈莫哥說夏璟軒剛進行政口，正是身邊需要人的時候，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挖他身邊的人，讓我再等等。”
李冰清知道付城對沈莫有種近乎偶像般的崇拜，他對付城的這種行為很是鄙夷，不就是沒背景的孤兒從底層一步步摸爬滾打升上來的俗套勵志故事嗎？這種故事在北京城一抓一大把，他絲毫不覺得沈莫有什麽特別的。但是付城一提起沈莫就雙眼發亮，一副恨不得滾到人前抱大腿的舔狗樣，李冰清莫名覺得心情更煩躁了，甩掉付城搭在他肩上的手，自顧自的走了。
夏璟軒安排好了下屬的工作，就坐在辦公室裏整理資料，他晚點還有兩個會要開，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麽一天天的這麽多會，他每天正事沒幹幾件，光用開會了。
嚴鳴和任靜很快就收拾完畢，并定了兩個小時後到福州的高鐵票，臨走前進夏璟軒辦公室跟他道個別。
“去吧”夏璟軒站起來，特意囑咐嚴鳴道“注意安全，嚴鳴多照顧點女同事。”
嚴鳴的臉騰似的一下紅了。
任靜笑道：“指不定誰照顧誰呢？”
猶豫了一下，任靜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夏主任，你別跟李冰清一般見識，他就是這個脾氣，他也是好心。”
夏璟軒失笑：“我沒那麽小氣，你放心我不會給他穿小鞋的。”
這些下屬還是這麽怕他啊，夏璟軒望天，他如果能學到沈莫那種一臉溫柔胡說八道的技能就好了。
說起來也好久沒有見到沈莫了，他最近在忙什麽呢？
他給沈莫發了一條微信：“忙什麽，今天一起吃飯？”
過了好久沈莫才回複：“今天有外賓參觀，離不開，改天。”
夏璟軒嘆了口氣，突然發現偌大的京城還能跟他約飯的也就沈莫了。
想起顧歇和沈夜熹，他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心髒有點疼，突然很想見到他哥哥。就這一會兒，手機跟心靈感應似的震了一下，夏璟軒擡手一看，阿信給他發了一張照片。
首都機場被霧霾籠罩的天空，竟被阿信拍得有些詩意。
“我到北京了，今晚有個商演，明後天演唱會，你來嗎？”
夏璟軒輕輕的笑了，一直緊繃的眉眼放松下來，雙手打字回複：“我們今晚一起吃夜宵吧，你幾點能結束呢？”
“10點左右吧，你這麽晚從家裏出來安全嗎？”
“我不回家，今晚加班。”
阿信：“……”得，都是勞碌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