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23333」

「笑毛?」

「想到“此物與我有緣”……」

「什麽呀!」

「沒看過洪荒小說嗎?」

「好夢幻的冰雕,是活的樹?」

「為啥跟神仙哥哥有緣?」

「笨,劍帥同學玩冰的呀。」

柳穿魚默。

郎步奇已經出聲:“劍帥請——”

某劍帥為難:并非因他不是真的冰法,就甘願放過這樣的好東西……實在是,沒活力啊。

偏生,霜花鏡淨樹唯有冰之力才可觸碰,否則花葉凋落,果實消融反哺樹本體。

柳穿魚不是糾結的人,當機立斷,問知己:“可否請閣主助我一臂之力?”

郎閣主總是那樣善解人意的,一句廢話也沒多說:“榮幸之至。”

倒是趙校尉等人明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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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人,這樹是什麽寶貝呀?”

玩家的詢問打斷NPC的思量,下意識回:“霜花鏡淨樹生來天級,八大奇木之一也,有道是‘十年樹木’,霜花鏡淨樹更需百年,百年成木、遂十年開花、十年結果、十年果實方可成熟、再十年果實脫落。”

「噗嗤~王母的蟠桃樹嗎?」

「聽起來好牛,可惜咱奏是來打醬油的。」

「散了散了,紅階寶貝沒咱的事。」

「探索又+0.15!好哇,NPC多說點!」

霜花鏡淨樹自是珍貴,可讓大家驚奇的,更多因其出現的地方“不對”——

此木沒有“野外生存能力”;

對土壤、養分、環境、光照等有苛刻的要求,故而只有些許傳承數百上千年的大勢力,培植園裏專門設置陣法,溫室種植霜花鏡淨樹,只為其花朵、果實,和凝結的樹露。

最難得的是果實:不光是結實周期長,更在于容易“消果”,往往一樹大幾十顆冰淩果,長着長着不待成熟,就消失了……霜花鏡淨樹“求生欲”強,一旦感到危機、或營養些微不足,就反過來汲取冰淩果的能量。

為此,栽種此木的勢力,每每待果實初結,長足分量,以最快速度摘取。

所以偶爾流露到市面上的冰淩果,基本只在玄級(橙階),皆因果實沒成熟。

沒成熟的冰淩果,對哪怕天級的武者,都有助益;

培植之人,沒必要冒着十年二十年冰淩果被本體吸收的危險,追求極品。

相對而言鏡中花沒那麽“普适”;

唯有冰法武者趨之若鹜;

極寒奇木孕育性情柔和的花朵,可助人煉化寒冰真氣。

而霜花鏡淨樹最實用的在于樹露……氣味性甘平,調和藥材或靈獸血肉裏的峻猛力量。

為煉體者渴求的聖品。

“可惜此二木或已開花、或已結實,樹露唯五十年以上、不足百年的幼樹才産出。”趙校尉遺憾道。

——是的,到近了些才看清,原是兩棵霜花鏡淨樹,乃一對孿生木。

這一頭,NPC和玩家你問我答;

那邊,黑白二劍客同步飛起,動作諧和,臨至奇木周邊,冰氣之寒,令烏發覆蓋白霜;

二人不為所動;

黑衣劍客落在了奇木枝杈,不待“嬌氣”的霜花鏡淨樹感到被污染了,白衣劍客早他一息站定,一手輕抵另一人的後背心。

郎步奇動作利索,摘取枝頭冰淩果……

偌大一棵奇木,才結三枚果實!

難怪了。竟都是二十七八年的冰淩果,品質在地級、快達到天品!

滿樹的果實被奇木“吃”完,剩下三顆碩果簡直是意外之喜。

「神仙哥哥這在幹嘛?」

「看起來像是将功力注給黑老大,讓黑老大采集。」

「神仙哥哥為什麽不自己動手,多麻煩啊這是。」

「神仙哥哥手多精貴,咋能幹粗活?」

「手這麽撐着黑老大……不覺得怪怪的?」

「哪裏怪了,多好磕啊嘿嘿~」

不止玩家在讨論。

熱愛與人攀談交際的趙校尉,跟魏大閑聊:“劍帥竟與郎閣主有如此深情。”

魏大聞言,起了聊性:“知己者,相逢恨晚。”

趙校尉點頭,看那二人合作無間,郎閣主連後背都敢讓劍帥以掌相抵,心思又“纖細”了,萬分慨嘆:“郎閣主與劍帥相知忘形,真真是心照神交!”

「噗!這NPC說話搞笑。」

「虎狼之詞啊!」

「魏大還點頭呢,好理所當然的樣子!」

「一個白衣一個黑袍,一個冰山、一個面癱,一個冷白皮、一個大黑臉,還都是劍客,雙劍合璧啊……這門婚事我同意了!」

「貓貓你,還好吧/小心翼翼貓貓頭.gif」

“雙劍合璧”的二人效率奇高。

柳穿魚“借”給郎閣主冰氣,半點兒沒損傷到奇木本體;

三顆冰淩果到手……冰淩果一旦從枝頭落下,瞬間凝成血紅小“南瓜”,外裹着結實的冰晶,反倒不像在樹上那般脆弱,被非冰屬性的人觸碰也不會遭污染。

鏡中花有二十七朵。

郎步奇不客氣地撷取全部。

顯然以為冰法的知己,亟需奇花輔助修行。

滿載而歸!

留在竹筏上的人剛剛交談沒兩句……

柳穿魚心滿意足,當場将冰淩果送一個給郎閣主。

郎閣主絲毫不擰巴,道一聲謝便收了。

冰淩果的好處三言兩語說不清,對非冰法武者也有很大助益;

柳穿魚打算自己留一個;

剩餘一顆給鬼兄……“冤家”豪橫,竟送上天級離亂蝶,他也不好總小氣巴巴的。

至于鏡中花,在場諸位包括對他自己,用處不甚大;

盤算着帶去暗市全部賣掉。

看賺的多或少,再與郎閣主分一分利。

竹筏又出發。

此地奇冷,得虧蚌珠“保暖”,否則連趙校尉怕也受不住。

柳穿魚在跟郎步奇一起站在霜花鏡淨樹上時,居高臨下,已找到出路。

寒冰漸漸溶解。

厚的有幾尺深的冰塊,被水流沖刷,猛烈地碰撞。

竹筏于颠簸間沖浪。

又是七拐八折的,沖了好遠,洶湧的水流才平穩了些。

然,幾人細心發現穴洞越發逼仄……

或許最底層的地道原本就窄小,更或許潮水漲起,地下空間遭到更多的淹沒。

未料,駛入一死地。

水面寧靜,只有竹筏帶起的波紋。

圓圓的“穹頂”,空間寬闊,但确實沒了另一條出路。

漆黑甚過子夜。

一絲絲光線也無……

柳穿魚的視野都受到影響。

好在有蚌珠,臨時當起照明燈。

“那裏是……”趙校尉凝目努力看,半晌看不清。

“豚之冢?”魏大語氣不太确定。

經過一路“歷練”,玩家膽子又膨脹了,插嘴追問:“什麽什麽冢?又是屬性寶石?”

惜字如金某劍帥,忽地“好心”解答:“滑豚永眠之地。”

生怕玩家記性不好,進一步提醒:“适才你等服食的一瓣香,便出自滑豚。”

記性确實不怎麽好的玩家們,再一次集體臉綠了!

「草的心理陰影啊我好不容易忘掉!」

「錯覺嘛,感覺神仙哥哥在看我們熱鬧?」

「怎麽可能?神仙哥哥多高冷啊!」

「嘴裏又有那個味兒了……草!」

「自我催眠,都是假的!」

「假是假,可跟傳統網游不一樣,又不是在電腦上點點鼠标,跟親身體驗幾乎沒區別,代入感太強!」

「打住!換個話題……」

「快看平均進度,到4.5%了!!」

「穩了穩了!」

「先別急着開香槟,這裏是死路啊。」

「駕駕駕!神仙哥哥快開車~」

瞄到玩家冒犯的話語,柳穿魚完全沒在意,只是看了看郎步奇:“往哪?”

郎步奇則掃了一眼寶圖,道:“應當另有玄機。”

柳穿魚是認同的,不過,術業有專精嘛,“玄機”交由腦子好使的人去解密。

郎步奇很果斷,拿走寶圖跟“鑰匙”:“待我一探。”

“閣主。”

“嗯?”

柳穿魚遲疑,是不好意思的——習慣了就好意思了——提出請求:“若得空趁手,代我取一二上品的飛翼骨。”

豚之冢定沉積着自然老死的滑豚。

當有品相十足的飛翼。

——別看湖河大江,滑豚族群為數不少,豚之冢實則隐蔽,尋常人難以找到。容易采集到的飛翼,往往不屬于自然老死的滑豚,品質就一言難盡。

更何況,柳穿魚有鑒定;

目光觸及到水深處隐隐約約的豚骨……

一晃而過,好幾個“紅階”的。

飛翼于他無用,但送給鬼兄,可制作各種鋒銳的暗器。

畫樓丹青手,等閑不會動用判官筆,用毒的、用蠱的、用暗器的,無所顧忌;

鬼兄最常用暗器。

偏生,飛翼雖只有細微的一根小骨連接滑豚骨骼,小骨卻堅韌無比,尋常器物無法分割;

非得擅長金法的人,以強悍的渾金銳氣,才能截取成功。

郎步奇照常好說話的,不假思索:“定不辜負劍帥所托。”

柳穿魚眨了眨眼,不知道說啥,擠出一句:“還望閣主小心。”

唔,讓閣主幫忙采集給鬼兄的東西……

姑且算,借花送佛?

柳穿魚不由自得——

自己可真是大好人。

得好處,也沒忘給鬼兄分享。

不過飛翼難得,沒平白送出去的道理,總要對方出點銀錢……打欠條也行。

自然不讓郎閣主做白工;

照樣分對方一半……呃,欠條?

哎!

可憐鬼兄,老窮鬼一個了。

轉念間,柳穿魚沒心思再想有的沒的;

被郎步奇吸引全部注意。

與深沉的黑色近乎融為一體的男人“漂”立水面;

一劍!

嘩!

好大的動靜,水面被“撕裂”,朝岩壁沖蕩……卷起數丈高的浪頭。

連鎖效應。沉寂的深水倏忽湧動,颠着竹筏搖搖欲翻。

由于岩壁整體成圓形的,沖到洞頂的浪水從四面八方,朝衆人壓迫而來。

理所當然的,江湖經驗一片空白的衆玩家被吓得嘎嘎亂叫。

“啊啊啊船翻了要!”

“黑老大就這麽硬莽?!”

——甚至無暇刷隊伍聊天,大喇喇将對NPC的愛稱直呼出口。

“只差0.5%啊要瘋了!”

終究異口同聲,是有志一同地喚:“神仙哥哥……”

在玩家喊出聲前,柳穿魚與知己默契無比。

穩穩地,穩住竹筏;

真氣運轉,操控着竹筏迎浪頭躍飛。

便是七八丈,眨眼工夫,滑行到豚之冢處。

雪白的滑豚骸骨,層層疊疊堆滿冢底;

被郎步奇這一劍“推”着順波浪,來個“集體大搬家”……

而骸骨沒遭到損毀!

柳穿魚還有空給郎閣主一個激賞的眼神——

好一招“挪海移山”!

一般唯有宗師才可做到的舉重若輕!

便在間隙,水被撕裂的口子間,死路變通途。

看着渾然一體的岩壁,陡地洞開一個小小的門!

打開才一剎,迅速關合。

僅僅一剎于二人已然足夠。

郎步奇身如流星、化作一柄玄劍疾速穿門而過;

柳穿魚跟随“導航”,操縱竹筏,險險卡在門合前,瞬息跟了過去。

豁然開朗!

空蕩的,明亮的……與其說是密室,更如同一座廳堂。

貫穿整一片遺澤的水流,在此形成一個完美的圓。

圍繞在水中央的是寬敞的石臺。

不,是玉!

好大一片玉臺!

“好漂亮……”有玩家驚嘆。

只見穹頂,鑲嵌着無數夜明珠,才照得偌大的空間一片亮堂堂;

玉臺也在明珠的光輝照耀下熠熠生光。

待竹筏靠“岸”,一行人謹慎的,沒立馬登上玉臺。

離得近,一切看得更清晰。

玉臺最中心,矗立着一個丈餘高的雄偉大鼎;

圍繞着大鼎不甚規則地擺着十五個蒲團;

纏金鑲銀,映射着珠晖臺光,尤為顯得……有錢。

柳穿魚這一回沒盯着金啊銀的看;

目光落在臺面散布的玉石……

玄黑,卻閃閃着寶光。

約莫上百顆的,品相不等的,天能玉!

趙校尉有着善識寶的慧眼,霎時間,氣息不穩,呼吸急促。

少許隐忍,猛地一轉頭,看向其餘人。

見劍帥、郎閣主,乃至魏劉二人,神色沉着、不見動搖……不禁面露羞赧。

沒人在意趙校尉的情緒波動。

劉三忍不住驚嘆:“上古何方勢力,竟有如此大手筆?!”

玩家們就抓心撓肝了——

「NPC又在打啞謎!」

「整個屋子都在發光啊,要發財了嗎?」

「嗐,黑老大一夥在,還不知道給不給我們撿漏!」

「屋頂太高了,要不悄悄摳個珠子,就能發一筆吧?」

「神仙哥哥是在發呆嗎?咋都不上岸啊?我想坐一坐那些蒲團!」

柳穿魚若有所思,看向郎步奇,不詳:“紫微垣星圖?”

郎步奇颔首:“是。”

柳穿魚忍不住暗嘆——

那麽,代表明星的夜明珠、寓意暗星的天能玉,金燦燦的暗示着三十七個星官、不知是不是黃金鑄就的奇形怪狀的物事,以及象征左垣右垣、拱衛中宮的十五個蒲團……連帶整一座廳堂,皆是一體!

除非将溶洞整體搬走,否則哪怕一顆夜明珠、一塊天能玉,怕都摳不得。

牽一發而動全身。

缺失任一“星子”,“紫微垣星圖”遭到破壞,難說會不會連累遺澤崩塌!

寶圖在此關鍵處的留白顯然尤顯意味深長。

大概率,“紫微垣星圖”是遺澤的核心……不宜輕舉妄動。

真真面對金山寶山,卻束手無策;

就,硬眼饞!

柳穿魚很快冷靜,視線掃過屹立“紫微宮”的大鼎,看起來沒跟玉臺、石壁連在一起。

但——

[社稷山河鼎](黑)。

再如何無知,光看大鼎的名字,就知道是個大`麻煩。

便“取”走這玩意兒也不好賣吧,或說熔掉重鑄,當材料賣、打造兵器……未免暴殄天物了。

郎步奇适時出聲:“此地應當不是盡頭。”

柳穿魚對照着寶圖看了看:“沒标明。”

郎步奇回:“待我驗查。”

怕一不小心觸及到什麽機關,竹筏保持不動。

郎步奇運輕功,點水繞行着玉臺。

柳穿魚看了一會兒,無奈他于陣法一道,着實悟性不足。

一時分神,餘光瞥到籮筐;

這才留意到兩個形如扇骨的飛翼。

愣了愣,不由得暗想:閣主,真乃信人!

在開啓機關的緊急時刻,居然沒忘“收割”飛翼……如他要求的,是最上等的天級飛翼。

不但品相完美,飛翼骨整體不見分毫瑕疵。

從另一方面說明,郎步奇對己身之力把握得如何精準!

——畢竟,渾金銳氣,輕一分無法快速獲取飛翼,重一分則飛翼連接小骨的脆弱部位或多或少出現損壞。

鬼兄好運氣!

當欠郎閣主一個人情……

回頭記得提醒他,下回可別再幹毀掉閣主手帖的事。

柳穿魚拉回跑馬的思緒。

雖說,沒察覺到有甚潛藏的危險,還是得警醒些。

小心無大錯。

忽然間,水流退散……

玉臺“咻”的拔地飛起!

“咔咔”的好大一聲,水流緊貼的石壁,機關大開——柳穿魚幾人皆提起心神——突兀多出圓弧形的暗渠。

嘩嘩如瀑聲,很快,水全流光。

暗渠裏激流震蕩,轟隆隆的,如悶雷作響。

竹筏“擱淺”。

一時無人在意竹筏什麽。

玉臺拔起後,地面呈現一個好大的“碗”口。

目測直徑九丈。

“碗”有些深;

層層臺階,數一數,到底共九階。

郎步奇落在碗底。

柳穿魚看他拿出“鑰匙”,挪動“碗”表面一圈七顆蹴鞠般大的明珠……順時針,鑰匙依次插入隐蔽的鎖孔,還不止。

再逆時針兩圈、順時針三圈,再開幾次鎖。

最終,明珠挨個安回去。

「好家夥!得虧NPC帶路,要不靠咱,咋進得去?」

「所以才讓NPC帶着啊?畢竟按照設定,遺澤在NPC視角也是超高檔的,沒點超複雜的機關哪顯得出逼格?」

「糟,快看任務面板!」

「啥呀……啊??倒計時三十分鐘。」

「媽哎平均進度多少了?4.83%??煩啊,咋還有零有整?」

「第一回做這種大任務,還是太莽了,不該随意減員的。」

「誰讓拉拉姐送死的,要不多個人,平均進度就拉起來了吧?」

「雞弟你當我是死的吧,我累死累活給你們找鑰匙,你還在當面說我壞話!」

「@拉拉,怎麽樣?鑰匙到手了嗎?」

「沒呢,瞎子又雲游去了,無處下手。」

「瞎子不是也有手下嗎,找其他人問問。」

「門開了,出去再說。」

柳穿魚盤算着玩家透露的消息,郎步奇一個縱躍落在他跟前。

“密室內無機關。”

迫于倒計時壓力的玩家們,嗷嗷蹿進“碗”裏……理所當然,惹得劉三看不過眼,下意識要扔網。

郎步奇阻止,語氣淡淡:“任他們去。”又道,“有些許秘藏,各取所需罷。”

玩家們撒了歡的,跟峨眉山的猴子似的,沖着跑着,高興地口呼:“黑老大萬歲!”

對他們還算寬容的魏大怒色斥責:“胡言亂語什麽!”

柳穿魚被這一聲“黑老大”逗得嘴角彎起,目光透着揶揄,打量着黑袍劍客。

郎閣主好像沒感覺到,只問:“劍帥同往?”

柳穿魚回:“閣主先請。”

真找到秘藏所在,卻已沒多少期待。

是莫名其妙的,讀懂“黑老大”沒任何波動的神态眼色。

——密室內情況不妙吧,恐怕。

兩人看似不緊不慢,眨眼已至密室門前。

将第一個沖出去的玩家甩得老後面……

美麗只因吭哧吭哧的,還在跳第三層臺階呢!

站在上面時,看不明顯,實則每一層臺階足足有丈半高。

得虧在場玩家,好歹也掌握最粗淺的身法或步法,不至于摔死。

“閣主明察秋毫,輕松破解此陣。”

邊“走”着路,柳穿魚忍不住贊嘆。

雖然今日說了許多許多個字,但一想到此行收獲的好處,就豪橫不吝啬啦!

諸多好處,皆歸功眼前人,得口頭上多誇誇,也好下回再占便……有機會再合作嘛!

郎步奇沒第一時間說客氣的話,似有遲疑。

柳穿魚很敏銳,疑惑看了他一眼……體貼的,沒多嘴問。

郎閣主主動說明,傳音入密:“并非我一人之功,”頓了頓,道,“似有人于顱內告知我。”

柳穿魚恍悟,神神秘秘的:“他?”

郎閣主應:“應當是他。”

二人心有靈犀,皆知“他”指的是只露過一面的“第二人格”。

柳穿魚感動極了:“我定守口如瓶。”

難得一回,多管閑事,提醒:“如此隐秘,閣主不該讓他人知曉。”

這人位高權重,未免太過老實……

現今這江湖風氣,老實人太容易吃虧啦!

“劍帥所言極是。”郎閣主受教,沒再說什麽“事無不可對人言”。

明珠餘輝映照着他的眼睛,柔和的,讓人錯覺以為是溫暖的。

話題打住。

柳穿魚被密室裏的情況小小震驚到了……

比上面廳堂更大一倍的空間。

全是烈火燎燒過的殘痕。

隐約可見石壁嵌着許多夜明珠,然而全部“熄滅”且不說,不知是什麽火焰,明珠都燒融化了。

偌大密室空空如也。

終于跑進來的玩家痛苦哀嚎:“玩我呢?什麽都沒有?!”

其實是有的。

有一片白的黑的灰的,亂七八糟許多堆在一塊兒,照樣也是火燒過,沒燒盡的一些東西。

連穩重的魏大也痛心疾首:“這麽多的流星貝!居然全燒了!”

流星貝,便是最占據視野的“白的”。

傳言,天女撒花,花瓣落入人間,化作七彩流光的流星貝。

磨粉可入藥;

但最佳的用途是調制朱砂,制作符箓、陣盤,可讓品質提升一個品階!

不作材料,流星貝可用于布置陣法,尤其适用迷陣,威力顯著。

一言以蔽之:好寶貝!

然而被糟踐了。

流星貝喜水厭火,被燒後,七彩流光變成純白……再沒之前的妙用。

同樣被糟踐的好寶貝,更有“屬性寶石”:契合金法的“藕色金”、火法的“丹心木”。

沒猜錯的話,當年可不止這兩個屬性的寶物,“丹心木”可禦火,才保留下些許極品的……木燼;

藕色金極耐火燒,融化一片粘在石壁、地面上,用些手段,摳摳刮刮,當可以再利用。

摳摳刮刮,這等有失體面的事,在場幾人沒誰好意思在人前做……

除卻玩家們。

無奈用上吃奶的勁兒,沒一個人摳出一塊“金”。

倒是識貨。

「別白費力氣!快翻翻,找好拿走的。」

「這些貝殼要撿嗎,魏大那語氣,好像變垃圾了。」

「先看看有沒有別的好的,最後有空手,每個人抓兩把貝殼。」

“找到一把劍!哈哈哈……”

美麗只因太過得意,笑得好張狂。

“什麽品質的?”不知誰問。

“呃,沒顯示,要鑒定。”

有問題找神仙哥哥。

美麗只因颠兒颠捧着賣相不錯、竟意外完整的劍,送到柳穿魚跟前:“師……神仙哥哥,這把劍好不好呀?”

柳穿魚擡手,虛虛撫摸劍身,好心給了[鑒定],道:“倒适合你。”

[羞光劍](藍):君子佩劍。遭損毀,可修理。不可成長。

玩家那頭立馬刷新【物品詳情】。

美麗只因先是一喜——當前藍階于玩家,就是極品了——看到“不可成長”,當即哭喪起臉。

「/{分享:[羞光劍](藍)}」

「嗷~不能成長的話,潛力還不如師父送我的含意劍呢!」

「別凡爾賽,我啥都沒找到。」

「屬性很好啊,先用着,等以後攢夠含意劍的材料升階後再換,後頭不用了賣給後來的玩家,也是血賺。」

「老大說得對啊!我再去垃圾堆找找,萬一好運找到給含意劍升級的材料呢!」

「動作快,不到十五分鐘了!」

看到玩家倒計時提醒,柳穿魚雖對分鐘概念模糊,也知時間緊張。

魏劉、趙校尉三人也翻起垃圾……

他瞅瞅郎閣主:“我欲一觀,閣主同往?”

要不然,閣主一副視垃圾為垃圾的姿态,讓他這個劍帥,不好意思去“淘寶”啊!

郎閣主善解人意道:“我亦有此意。”

就,一起快快樂樂翻垃圾。

柳穿魚踩着步法,運功、揮袖,無需消耗活力,将堆積的流星貝“挪移”到另一邊空地。

郎步奇贊:“好一招‘移山挪海’!”

某劍帥聞言,自得:好讓知己明白,絕非就他一個半步宗師擅長此技!

NPC們的加入,讓玩家效率跟着大大提升。

開開心心地撿漏。

柳穿魚打眼看過去——

大多藍階、個別出了紫!

武器、裝備、配飾、意外堅固的發簪……

經過烈火燒過,原本達到地級、更甚可能天級的神兵寶器,遭到完全的損毀,于在場高人而言,除非丢熔爐熔鍛再造,确實可說是“垃圾”。

對玩家,卻剛剛好。

盡管全部“不可成長”,湊不成屬性套裝,也夠他們受用好一些時日。

[鑒定]這樣一掃而過,讓柳穿魚有了意外發現。

亂七八糟“垃圾”太多,“滿屏”文字導致适才一時看漏——

[闃磋景鐮傜鍔湡](榛戠櫧)

柳穿魚:???

突然感到自己不識字了似的。

好奇心一起,顧不得尋寶,運步落在不起眼的、黑乎乎的被嚴重燒過的一堆土。

遲疑。

面具下的臉龐,有些微扭曲——活見鬼!對着黑魆魆的土,莫名感到好“餓”!

自然不是真的餓。

是渴求,來自……丹田,與根骨。

郎步奇跟近,目光落在土上。

陡地張握手掌,一小抔土落入掌心……

少刻,見多識廣的閣主對着身旁人說:“祇劫土混着少許陰辰砂。”

祇劫土?!

柳穿魚有些高興,忙道:“此物于我有用。”

正愁着沒資源修複[如意變化偶]呢!

號稱不入品的祇劫土是為種植最佳的土,比如疊羅柳、霜花鏡淨樹,只需在根部抹上少少的祇劫土,就能長得很好,得護植物本源,起碼在正常養護時,無需擔心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暴斃。

祇劫土看着跟尋常黑土一模一樣,本來就不起眼,出現的地方也沒規律,相當稀有;

偶爾有人發現,往往被大勢力奪取或買賣交易。

再說[如意變化偶],可以不用祇劫土修理;

就得找許許多多種同樣珍貴難得的土……

耗時,耗資。

某劍帥又不會捏人偶,靠着面板“外挂”作弊,才勉強完成修理;

成功率不得保障;

可一旦用上祇劫土,就無需費心搜羅多餘的土類;

不但修理成功率大大提高,甚至讓人偶的品相更佳,催使“變身”後的實力也略微增長。

粗略估算眼前的祇劫土,好大一坨,夠他将耐久度0的人偶起碼修理個十來回!

哪怕表面變女,如此好用的僞裝道具,倒是便宜他行事。

不過……

柳穿魚問:“陰辰砂是何物?”

雖說他閱讀過很多“天材地寶科普讀物”,譬如《萬類通靈錄》,又有“鑒定”開挂,總歸沒個師長、勢力的,全靠自己摸爬滾打,見識到底有限的。

某劍帥不為自己的無知而羞愧;

迫切的,只想知道陰辰砂的消息。

——祇劫土此先不是沒接觸過,從未讓他産生過“饑渴”的感覺,那麽此刻,讓他根骨乃至“光”之力都蠢蠢欲動的,定是陰辰砂的氣息。

郎步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超品奇物,非金非土、非木非石。傳言道,乃太陰之精華。”

柳穿魚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道:“此物與我有緣!”

話一脫口……假裝不好意思一把。

這話說的,确實厚顏無恥啊!

郎步奇神色不改,反倒說得更仔細了:“除卻陰辰砂,另有陽辰砂,星辰砂。”

顯然,陽辰砂凝聚的是太陽之精華;

星辰砂相對不如陽辰砂、陰辰砂,蘊含的殘餘星力,或偏陽、或為陰。

郎步奇又說:“有陰辰砂,則定有星辰砂。”

盡管星辰砂相對陽辰砂和陰辰砂是“殘次品”;

但陽、陰無形無相,遇星辰砂才會凝實。

柳穿魚越發心動。

郎步奇便在此動手了,覆上另一掌,将混合的土和砂子合攏。

運功。

周身若見金光流溢,一閃即逝。

再展開手心——

土和砂子分得明明白白。

左掌祇劫土;

右手心,指甲蓋大的小小兩撮,一撮晶瑩剔透如水晶顆粒,一撮暗光閃爍似黑金微塵……

鑒定:果不其然!水晶顆粒大一點的是星辰砂,黑金微塵是陰辰砂!

讓柳穿魚不淡定的是【物品詳情】;

說,陽辰砂、陰辰砂和星辰砂實為光屬性根骨的“營養品”!

怪不得!

真得“吃”到身體裏啊?

功效淳樸,對柳穿魚最為有用——

提升屬性力量。

前不久才在煩惱如何提高“魄”的數值,真是……天從人願!

只有一點不太方便:

陽辰砂和陰辰砂須得一起方可使用;

星辰砂則分陰陽,只需陰、陽分量一致,可單獨用于修煉。

柳穿魚高高興興在郎步奇的教導下瞬時學會分離祇劫土跟陰(星)辰砂……

遺憾的是,沒有陽辰砂。

陰辰砂分量也不多,才八錢;

好在星辰砂足夠,有三兩七錢!

理所當然皆歸屬柳穿魚了。

于是祇劫土就……

跟郎閣主一人一半。

剝離出的祇劫土,五斤多呢!

一斤夠[如意變化偶]完整修複六次,短時間足夠了!

聞賢閣家大業大的,肯定有種植一些奇花異木,再多的祇劫土都不嫌多。

郎閣主是個大氣的人;

兩人分東西,無半點争執,好商好量的。

另一頭,玩家的氣氛可沒那麽平和。

兩人拽着同一件金色的殘布……

“我先看到的!”

“我小拇指先碰到的!”

“我……”

柳穿魚心裏快活,再看玩家說的倒計時不足三分鐘,遂起了好心,給二人——赤蠍跟馬薩卡——作起裁判。

二人對神仙哥哥這個NP任度很高了,相互使眼色,要求對方松手。

無需柳穿魚觸碰殘布,[鑒定]給出足夠信息,眼神是些微奇特。

那樣的猛火,竟殘留着一部功法。

部分損毀,品階跌落到地級……非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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