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你喝錯了, 這杯才是你的。”池覓看了他喝了一大口曼哈頓,覺得他今晚可能危險了。

沈開霁都感受不到任何味蕾上的刺激,轉過頭看着她, 眼神無光。

“你不想我看你寫的東西?我知道了,那我不看就好了, 你也不用這副要世界末日了的樣子好吧。”池覓說,她看出他是不想被看到。

謝珂也只說自己在寫東西, 沒告訴她們筆名, 她們也都很自覺地不去打聽。

“令尊……”

“別再說令尊了,聽起來好別扭。”池覓打斷他,“我爸也不會多嘴的,你就放心吧。”

池覓把兩杯酒都放到自己面前,讓他接下來只喝水。

沈開霁沉默了好一會, 才終于回過神來, “你父親應該不知道我長什麽樣子,當時負責我簽約的編輯不是他, 他沒看過我身份證,不知道我的任何信息。”

他說了一長串, 池覓以為他接下來要說, 讓她保密,是可以做到的。

沈開霁說:“但我不能對你父親撒謊。”

池覓很是意外:“為什麽?反正你很擅長撒謊啊。”

“我?”

“對啊, 之前去騎車你說你騎不動還說你膝蓋痛,說得很溜嘛。”她也知道這不是一回事,但看沈開霁抓狂好有意思。

沈開霁一頭栽在桌上。

把池覓吓一跳,還以為他真的又像上次那樣醉倒了。同樣坐吧臺的人也被他吓到, 她沖那邊抱歉笑笑,推了推他:“別放棄, 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Advertisement

對沈開霁來說,她的聲音的确是此刻唯一的美好了。

“你寫什麽奇怪的東西了嗎?”

“應該,沒有。”

“那就沒問題吧?”

沈開霁不答,他很難說沒問題。

對他來說,被編輯看到他寫的內容,是無法避免的事,而讀者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陌生人,所以沒關系。可他并不想讓認識他的人,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其實也不算撒謊吧,只是不主動說而已,他既然不知道你的樣子,見到你也不會問。”

池覓:“而且,你其實可以不用來這個活動,晚上我們約在其它地方見就好。”

“這個活動要持續到晚上八點結束,而且,我想和你一起。”沈開霁說完,喝着水,水杯裏的水位在緩慢下降。

店主走到他們面前,對池覓說:“現在他看着和他們一樣了。”

“喂喂喂,你不要死啊。”池覓晃晃沈開霁的胳膊,着急地說。

沈開霁:“給我十秒,我馬上活。”

店主笑着看着這對小年輕,真是好久沒看到這麽有活力的人了。他做酒吧閱人無數,看得出來男生是因為女生才有活力的,這個女生有讓她周圍全都明媚起來的能力。

十秒鐘,沈開霁咬了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他守時地對着她笑了一下。

“你在幹什麽?”

“我在笑。”

“沒看出來。”池覓又想捏他的臉,并且想質問他在用這張帥臉做什麽。

沈開霁又喝水,感覺有些發熱,好像是酒精開始起作用了。

池覓忽然想起來問:“說起來,上次去看脫口秀,你笑了嗎,我都沒注意。”她沒空注意,要麽她自己在笑,要麽她在緊張。

“我不記得了。”

“你一個段子都不記得?”

沈開霁轉頭看着她,“要我說實話嗎,我只記得……”

“好好好知道了。”池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他只記得茉莉跟他們互動的那段,說不定他都不記得茉莉說了什麽,只記得她挽他的手臂。

她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倒是把自己套進去了。

店主提醒他們,附近的廣場,九點鐘有煙花秀。

兩人走出濃霧酒吧,池覓拿出口香糖,也往他嘴裏塞了一個,并叮囑道:“別咽了。”

沈開霁:“我沒醉。”

加上被他誤喝的曼哈頓,池覓一共喝了三杯,對她來說還沒到微醺的程度。

但沈開霁明顯醉了,一個點是,他走路的時候開始往她這邊擠。

之前他雖然說着某些特定的話時會靠近,但大部分時間還是保持着一定距離,現在恨不得黏她身上。

近到,兩人身上的酒精味和蘋果味的氣息交融在一起,異常濃郁。

池覓覺得他在往自己脖子上噴氣,但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不,或許就是故意的。

她皺起眉頭,心裏有點煩躁,要是告訴朋友,朋友又該說讓她去檢查寄生蟲了。

“你醉了嗎?”

“沒有。”

“沒有就走直線!”

沈開霁低頭看着腳尖,“我不是在走直線嗎?”

池覓突然停下腳步,沈開霁像磁鐵似的自動被她吸過來,差點沒站穩,把她也弄得踉跄幾步,逼至牆邊。

他們走在小路上,過往人不多,光線也不足。

池覓看着昏暗燈光在他臉上投下的陰影,忽然抓住他大衣的領口,問他:“沈開霁,你到底為什麽買口香糖?”

“這是你問的第二遍了,要聽實話嗎?”

“說。”

“因為那天你問我,想不想親你。”沈開霁腳步仍然不穩,撐住了牆,“我當然想。”

池覓:“好啊。”

“好……什麽?”沈開霁本來是覺得自己非常清醒,但她的聲音飄進他耳朵裏,讓他感到好像有點醉了。

池覓有些難為情,不想說清楚,而是說:“再給你十秒鐘理解。”

好像不需要十秒鐘,沈開霁反應了過來。

“好嗎?”

“嗯嗯。”

沈開霁看着她的嘴唇,剛才從酒吧出來沒看見她塗唇膏,為什麽還是亮晶晶的,“你知道,怎麽親嗎?”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池覓都有點急了,“試了就知道了。”說完,輕踮了下腳尖,把臉湊過去,嘴唇在他唇上迅速地碰了一下。

兩人都被吓到。

沈開霁一時間五感盡失,只剩下嘴唇上的觸感,軟得要命。

池覓回過神來,驚覺自己都幹了什麽,但準備逃走時,他另一只胳膊撐住牆,攔住她的去路。

他問:“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可以接吻的朋友?”

池覓踹了他一腳,“你見過什麽朋友是可以接吻的?”

沈開霁吃痛地悶哼一聲,多了一絲清醒和理智,“那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

“嗯……”池覓剛發出聲音,就被他湊過來吓得心髒驟停,心跳很快複蘇,強而有力地跳動着。

這次唇碰唇的時間長了些,長了很多,但兩人一動沒動,連頭都沒歪一下,僵持在原地。

池覓閉着氣,她自認是個游泳健将,但還是差點被憋死。

她伸手把他推開,手撐在他的胸口上,隔着冬裝,也能感覺到這裏也很好摸,她一時沒有收回手。

他的心跳很快,池覓能感受得到,跟自己游完鐵人三項裏游泳部分後差不多。

但他臉色沒什麽變化,只是呼吸有些急促。這一點上他果然沒說謊。

“喂,”池覓沒敢看他眼睛,也沒好意思盯他嘴唇,視線落在他喉結上,“說點什麽啊。”

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更不知道。

沈開霁抓着她的手,“我是不是在做夢?”

“你夢到過我嗎?”

“嗯,在船上,第一次夢到你。”

池覓愣住,在船上?那不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她甚至都還不知道他的存在。

沈開霁說完就後悔,他竟然說出來了,現在說他醉了還來得及嗎,希望她別問他夢的內容。

“夢到我什麽?”

“……可以以後再告訴你嗎?”

池覓直覺也不是她現在能承受的內容,“嗯”了聲。

廣場的煙花秀在九點準時開始,砰砰砰響起。

池覓覺得這煙花好像是在她腦子裏炸開的,有些眩暈,甚至有些耳鳴。

她還能感受到嘴唇上殘存的觸感,好像一顆蘋果味的軟糖貼在她唇上。

沈開霁忽然又低下頭來親她。

正巧一發大型煙花被發射出去,發出巨大一聲響,池覓被這雙重驚吓,吓得攥緊他的衣服,嘴唇還在本能間微張。

沈開霁只是親了下她的唇角,又親了下她的臉頰,她的臉熱熱軟軟的,“可以祝我生日快樂嗎?”

這一瞬池覓感覺自己不受控制似的,言聽計從,“生日快樂,沈開霁。”別說是一句生日快樂了,他讓她幹別的,她說不定也會乖乖做。

回過神來,池覓透過屋頂看着那只有一半的煙花,“我要去看煙花。”

“好。”

兩人走到廣場,煙花正好進入高潮,可惜的是最佳觀景位都站滿了人,他們只能在外側,仰頭看着夜空中的大片絢爛。

周圍的情侶都靠得很近,有擁抱着的,甚至還有在接吻的。

他們只是拉着手,距離不算近。

一顆粉色心形煙花在空中散開。

池覓轉頭看向他,發現他正用紙巾擦着鼻子,她怔了下,接着心情忽的終于松了下來,無奈地笑着問:“你什麽時候又流鼻血了?”

“我也不知道。”沈開霁将紙巾捏在手心,有些窘迫。

池覓笑着抱住他手臂,像其他情侶那樣,貼在他身邊。

煙花快要結束,不舍的情緒湧了上來。

池覓仰頭看他,“沈開霁,我可以啃你一口嗎?”

“啃我?”他下意識點頭,接着才問,“為什麽?”

“我,牙癢。”

“啃哪?”

池覓視線往他脖子上瞟了一眼,接着拉起他的手到嘴邊,“這兒。那我開動了,你別掙紮,也別叫,我就輕輕啃一下。”

她話一直不少,但沈開霁知道她現在說這麽多,是在緩解她的緊張。

他的手指上有攀岩留下的繭,但他的手腕很細膩,池覓本來只是想當任務完成,不然今晚可能睡不着覺,可看着這截手腕,還真有點牙癢癢。

最後偷瞄了一眼,池覓不再猶豫地下口,真就只是輕輕啃了一口。

啃完她用手擦了擦,接着小心翼翼把他的手塞進他大衣口袋,有點心虛但又心滿意足,“好了。”

“牙不癢了?”

“你真想當磨牙棒嗎?”

沈開霁點了頭:“如果你需要的話。”

池覓有些害怕再繼續深入這個話題,幹脆無視他的話,看着空中速度降了下來,好像在跟大家告別的可愛煙花。

看完煙花兩人又在外面逛了好一會,這次池覓拉着他死活不往小路裏鑽,在惱人的燈光中漫步。

時間有些晚了,坐上出租車,得趕快回學校。

司機什麽音頻也沒放,也不說話,車內安靜異常。

池覓看着車窗外,後腦勺卻好像有傳感器似的,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視線。

沈開霁在看她那截藏在發絲下若隐若現的脖子,他知道不應該看的,視線卻不住地被吸引。

“我是不是……”沈開霁放輕了聲音,卻沒想到在這安靜的車內還是很明顯,他湊近她耳邊些,才繼續說後面的話,“也可以啃你一口?”

池覓耳朵癢死了,她有些不情願,但出于公平,想了兩秒,還是把手腕主動伸到他面前。

沈開霁拉住她手腕,目的卻不是手腕,只是拉着讓她更靠近了些。

他湊到她耳邊,忽又顧慮啃脖子是不是太變态了,便張開嘴,在她耳垂上輕咬了一下。

同類推薦